"夢雲姑娘……你是道道地地的美人胚子。"侍衛長尹殿安幾乎是瞠目結舌的艱難說完。
"你打哪兒弄來這衣裳?"夢雲翻看著尹殿安送來的美麗華服。
"-上等艙房的賓客女眷隨身包袱多的是絲綢布裳,他們一直苦無時機巴結咱們的貝勒爺;奴才一開口,他們自是立即奉上。"他恭恭敬敬的候立著。
"干麼自稱奴才?"
"夢雲姑娘是貝勒爺要收人房的人,也就是奴才的半個主子,奴才不敢逾矩失分寸。"
"我不喜歡你這樣,我們應該是好朋友才是呀!何況貝勒爺只是有意收我入房,也許是妾,也許是婢,總之不是福晉就是了。所以,我跟你的身分地位是相同的,都是伺候貝勒爺的奴才,只不過是-伺候-得不太一樣而已。"
"貝勒爺是最多情,卻亦是最薄情的。姑娘家都喜歡貝勒爺,即使是五尺之軀的男子漢也很仰慕、很崇敬貝勒爺的瀟灑才能。貝勒爺對每個姑娘皆看似多情有意,但是事實上貝勒爺從未動情;但是這回,奴才的感覺錯不了,貝勒爺未必納你為妻,但是你在貝勒爺的心里是有一定分量的位置。"
"天曉得他會-要-我多久?雖然我的出身也挺好,可是我不是滿人,貝勒爺早已經把話說在前頭,他是決計不要我做他的福晉的。"這就是使她心如刀割的憾事!
"夢雲姑娘為何想成為臨宜王府的福晉主子?。他明白她不是一般愛慕虛榮,奢望攀龍附鳳的尋常女娃,所以他迷惑了。
"因為只有做貝勒爺的少福晉才可以完全和他在一塊兒呀。被他收入房里的姑娘肯定不只我一個,一想及此,我的腦袋瓜仿佛要炸掉似的難受極了,所以我要努力成為他的少福晉,這樣就不怕他被別的姑娘搶走了。"夢雲笑得像花朵似的燦爛嬌艷。
爹娘和三個哥哥老訓她缺乏女兒家的心態,可是不然哪,她只是尚未近到令她心折的真命天子。
海灝貝勒就是她命定的人,而且她的貞操已經給了他,她這輩子肯定要賴住他的!
"夢雲姑娘忘了一事,貝勒爺能夠擁有的不僅是少福晉,還是可以擁有側福晉的。"
"側福晉也可以和貝勒爺一塊兒在榻上睡覺嗎?"噢!怎麼這樣討厭,她不願意把海灝貝勒讓給別人,一點點兒的分享也不願意!
"這是自然。即使夢雲姑娘得此大幸成為貝勒爺的少福晉,但是爺兒的行止是任何人也無法干涉一二,即使是老王爺,不過,如果貝勒爺將他的心給了你,自是另當別論。"
"要怎樣讓他把他的心給我?尹侍衛長你教教我,好不?"
"奴才無能,請恕餅。"
唉!她怎麼還沒嫁作人婦,就開始煩惱她未來的夫婿可能琵琶好幾抱呢?
最糟糕的是,他根本不要她做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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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總管,咱們這回日子不好過了,得想個法子斗整那娃兒,保住咱們的權才行哪。"
"蠢材!你以為我這大總管是干好玩的啊。哼!那何雲小子一夜之間成了個娘兒們,居然還把咱們的爺兒迷得暈頭轉向成日把她帶在身邊,如果我不先下手為強,恐怕要栽在她的手上。"
"早知道咱們別和她作對結仇就好了。"大魯滿心的悔之莫及。
"嗟!"江風懷捻捻胡須,奸狡的他不相信斗不過一個沒帶把兒的娘們!
"逍遙號-約莫兩日後靠抵江南岸,這一停泊至少得耗上許多時日,如我揣測不差的話,爺兒應該在別業忙他的大志,這不正是咱們除掉那娘們的好時機?呵呵呵,想斗垮我不是容易的事。"
誰礙了他的好路子,他就要誰去和死神搏斗!
他活了大半輩子,雖然是個老奴才,但是他可是主子們最倚重的,亦是顯赫王府里掌管一班小僕小奴的大總管。
他必須在那娘們捉他小辮子之前把她攆除掉,永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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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一年五月
盎麗奢華的"逍遙號"停泊靠岸,讓船上眾賓客自由玩樂,三日後啟程開舵,預定半月余轉回北京城,結束此一尊榮行旅。
苞隨海灝的一干人從,來到臨宣老王爺的"天驕別業"暫歇片刻。
天驕別業平日只有幾個奴僕和侍女以及若干兵士鎮守,海灝之所以下榻于此,是因為他的海灝霸權即將采購一旅特殊軍艦以擴展版圖,以助二阿哥胤祁的江山大統志業。
"江總管,挑兩個伶俐些的侍女給夢雲使喚,今晚我的寢房不需侍婢同候。"
"喳。敢問貝勒爺,夢雲姑娘是否侍寢?或是另有安排。"江風懷彎下腰桿,暗里偷瞥一眼海灝身邊教他氣憎的夢雲。
"不必為夢雲安排歇處,我的寢房就是她的歇處。"海灝揮了下手,示意他該退下了。
書齋只余海灝和夢雲兩人,海灝一面審查公文,一面淡道︰"沖杯春茶來。"
"哼。"夢雲不但翹高鼻尖,粉女敕嘴唇也噘噥得老高。
他抬起眼,不解的問道︰"何事惹你不悅?"
"哼。"她想捶他啦。
"夢雲!不許你恃寵而驕。"
"沒有寵哪來的驕?哼。"
"究竟鬧什麼脾氣?"
"不用管我!反正貝勒爺有的是侍婢,夢雲不過是眾多侍婢之中微不足道的一個。我早有自知之明,只是料想不到貝勒爺的每一處別業都藏著侍寢的姑娘,貝勒爺可其是風流貫公子呵。"
"你是唯一敢在我面前表現出醋勁的女子。"他低低的笑了。
承蒙他召寢的女子何幾啊,想飛上枝頭做風凰的更是難以數計,但是她們只敢把醋意放在心中,不敢置一不滿,因為生怕令他不快,生怕遭受了冷落,所以個個對他言听計從,個個溫柔婉約,就只她這麼一個喜歡招惹他氣惱的別致女娃。
的確是個別致的女娃,今他的眷寵似乎欲休不止、欲罷不能了。
"干麼笑得這樣曖昧?"夢雲怒氣沸沸的直瞪他。
"過來。"海灝命令道。
她想違抗,可是又好奇著他意欲如何,所以她走了過去,僵立在他面前。
"你要揍我,是不?"她嘟著唇,有點兒使潑撒野的目露駭光。
瞧著小人兒因為惱怒而漲得暈紅的臉兒,他邪勾了笑,一把抓過小人兒的身子,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我是有過荒唐的日子。也的確獵艷無數,但是那時我尚未遇見你。"
"現在你遇見我了,也-要-了我了,那麼你還需要一大堆胭脂紅粉嗎?我在你的心里有沒有位置?是全部或是一點點的位置?這位置會不會被取代?"夢雲的翦水幽眸錯雜著既期待且慌懼的神情。
"我無法給你確切的答案。"海灝依然是淺笑待佳人,眉眼之間盡是浪狂之色。
她氣的!
海灝貝勒根本就是玩她的!他只是喜歡她的身子,沒一點兒的真心嘛。她用手指頂頂他的心口,委屈極了的瞅著他。
"我的身子會變老、變丑,甚至過度豐腴,到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畢竟皮相好看的姑娘多得是。"
"你以為呢?"
他仍是一臉可恨、毫不在乎的撇唇勾笑!
夢雲忽地哭出了聲,兩行清淚像決堤的水壩子,洶涌急促的滑滿兩腮女敕頰,她一面哭,一面硬咽的怒罵他的寡情冷心。
她的手握成拳捶打他的肩頭,她的身子在他腿上蹭動起來,存心要他吃痛、難受。
海灝的確難受極了,但是他的難受不是由于她的捶打,而是這小人兒正不自知的誘發他的。
"別動!"因為極力的克制,他的深眸現出痛苦的渴求,強猛的男性悸動己然蓄勢待發。"否則我就在書齋、就在光天化日之下立刻佔有你!"
"這兒又沒床榻,怎麼-要-我?"她才不會被他威脅呢。
"是嗎?"海灝輕逸出溺愛的笑。
看來他應該拿出大丈夫的氣魄,否則這小人兒恐怕會欺到他頭上來。
即使他非常、非常的伶惜她,但是也絕不容許她的任意妄為。
他要她徹徹底底的臣服于他,徹徹底底的以他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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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了。
愛上她是否意味他即將陷入萬動不復的深淵?!世上的如花美眷何其多,難道他會執著一美眷,與她偕老?
而這是否太乏味、太無趣了?
無論如何,他決定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