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東京後,他們先到飯店,柳承業讓一群嘴巴說著中日文的高階經理人簇擁至飯店的會議室開會。
紀曉茹有些驚訝,原來時間早晚並不影響他的工作量。
本來她想在附近隨便逛逛,東京她也來過幾次。
但在地陪鈴木小姐的堅持下,拉著她走遍銀座,天曉得她根本不是來觀光旅游,沒有多余的閑錢,不可能為日本日漸衰退的經濟貢獻一己之力。
可是她就是不好意思拒絕她的好意。
「紀小姐,這麼同有點冒昧,可是我真的很好奇,你和我們總裁是什麼關系啊,」
紀曉茹有點愕然,打探私事是最不禮貌的行為,顯然她的好奇心讓她拋開這個顧忌。
「我們只是朋友。」
「那你們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噦!」
鈴木特別加重「很好」兩字,讓一句話顯得暖昧。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事實上,這句話最好別讓左小姐听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你說的左小姐是我們公司的公關經理?」
「嗯,她是柳總裁的未婚妻。」原來他們之間早已是公開的關系。鈴木蹙起眉,「可是……」總裁也曾和左小姐來過東京,卻從沒殷切叮嚀要她好好照顧啊!
「別可是了,前面那個是什麼?」
「哦,那是銀座的地標……」
紀曉茹只是純粹想轉移鈐木的注意力,至于鈴木說的話,她壓根听而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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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曉茹慵懶的伸直腰肩,隨意的瞄一B8腕表。
十一點,這麼晚了。
她匆匆的起身,梳洗。再站在全身鏡前打量自己時,才花不到二十分鐘。唇瓣抹上淺淺的粉紅唇膏,對著鏡子頑皮的抿了又抿,嘴角的笑意怎麼也關不住,心情無來由的飛揚,連她也說不出原因。若真要探究,她有點怕。
她走出房間,發現客廳沒入,再推開其他的門,是會議室。
在她房門的左側,金色的龍形門把和她的風形門把不同,帶著兩分忐忑,八分不安,她緩緩打開門。
丙不其然,床鋪中央隆起的絲被明顯裹著人。
她躡手躡腳的進去。
散落在床沿的文件,上面有著龍飛風舞的字跡,寫著英文、日文和她不認得的文字,她一一撿齊成疊。
她的目光落在被他壓在臉下的信紙,上頭有聯固字樣,代表著正式發文,應該是最重要的吧。
她小心的扯動信紙的一端。真是糟糕!文風不動。
沒轍下,她伸出另一只柔荑,試圖扳開他的臉頰,突然,古銅色的手掌覆住她的。
她驚呼出聲,古銅色的手掌將她的縴指進到唇邊輕吻,她的心開始不听使喚的狂跳。
「我只是……我只是想幫你整理.這有點亂……」她拿過放在床櫃上,先前整理好的一疊文件,沒想到手指一滑,紙泄成河,散落在地毯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別撿了。」剛睡醒的柳承業,聲音低沉沙啞。
「你可以放開——」
「不可以!」
咦,紀曉茹沒想到他會直截了當的拒絕,仿佛這一切原本就是歸他所有一般。
柳承業輕輕咬了下她的食指才緩緩放開,「開玩笑的。」說完,他自床上起身,赤身的下床。
難道喝了洋墨水回來,行為也會變得開放?紀曉茹尷尬的別開頭。「你不喜歡你看到的嗎?」
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她下意識的回頭,剛好對上他昂藏的雄性,一柱擎天,僅離她的唇瓣幾寸。
慧星擅地球的爆炸威力在腦中產生,血管爆裂,耳朵蜂鳴。
「這樣的問題似乎太刺激了點,先這樣就好。」他低下頭,吻上她的唇。
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紀曉茹一直處于怔愣狀態,久久回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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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曉茹狐疑的盯著柳承業,東京最著名的應該是淺草、銀座、原宿,但他卻帶她到郊外。
像現在,他們來到一間寺廟,他虔誠的斂眉合掌,不好意思打擾他,她只能環顧四周古色古香的擺設。
紀曉茹心一動,拿出照相機,調好焦距,輕按下快門。
「你專心點。」他突然出聲。
「你對這座廟情有獨鐘哦!我一直以為你是無神論者。」放下相機,她乖乖站在他身邊,想研究佛像的不同點,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概念。在最困難的時候,陪她度過的,一直是他的影像。
「听說心誠則靈,姑且一試。」
「權傾在握,你還有做不到的事嗎?」
柳承業伸出手,輕輕撥開她頰畔的發絲,「當然有!人嘛,總是貪心。」「你冀望未來更有權勢?」
他搖搖頭,「再猜。」
紀曉茹側著俏臉思索,跟著他走出寺廟,來到寺旁的公園,園里的池塘養著許多魚。「不猜了,我幫你拍照好不好?」
「好啊。」柳承業大方的坐在池邊的玄武石上。
喀喳,喀喳,喀喳︰她連照三張才罷手。
「你身上有日幣嗎?」「有啊。」他掏出皮夾遞給她。
紀曉茹抽了一張千元鈔票,然後把皮夾還給他,接著往廟旁的雜貨鋪飛奔而去。剛剛的動作如此熟稔,仿佛天經地義,不用加以思考,她或許沒有感覺,對他卻是一種感動。
曾經,她抽出自己的皮夾拿零用錢給他,當時他只覺得難受,現在卻是一種深深的悸動。
養老婆是不是就是這樣?
而她之前幫他完成學業,是不是也充滿這種悸動,所以才願意付出?片刻後,紀曉茹氣喘吁吁的章著一包吐司回來。「老婆婆說這里的魚可以喂這種吐司。」她打開包裝紙,撕了幾小塊扔進池塘里,不一會兒,便叫一群鯉魚搶食光了。
「你要喂嗎?」柳承業搖搖頭,輕笑遭︰「原來就是你們這種觀光客,才會把這群魚給養得毫無教養,搶得這麼難看。」
「這是給人借鏡啊!人為財亡,也很難看。」
柳承業睨了她一眼,忍不住笑出聲,「你在影射我嗎?」
紀曉茹皺皺鼻,「你要對號入座我也不反對。」
「你一直都是單身一個人嗎?」
她停下手邊的動作,「一個人比較自由自在啊!」
「你有沒有想過破鏡重圓?」
紀曉茹收起笑容,轉頭看著他,「有和沒有之間的差別在哪里?」晃晃腦袋,她踢著地上的石頭,半晌才繼續說︰「破鏡,不可能再圓,和覆水難收的意思是一樣的。」拋個燦爛的笑後給他,她繼續專心的喂魚。「我有想過,到現在仍是。」
「我沒想過,到現在仍是。你還要繼續這個話題嗎?」
柳承業瞧著她堅決的瞼鹿,「我留給時間來決定。」
接下來的行程,每到一個地方,紀曉茹就吵著要拍照,鏡頭下的主角永遠是柳承業。—天的時間,就用了三卷底片。
柳承業提議去餐廳用晚餐,卻讓紀曉茹拒絕。
「我累得無法遵守餐桌上的禮儀,就叫客房服務好嗎?」
「當然好。」柳承業跟在她身後回房。
「你忙,我去梳洗,你可以不用再關照我,我會自己叫晚餐。」說完,她一溜煙的回自個兒房間。
柳承業注視著她,直到門合上為止,嘴角克制不住的揚起一抹笑。逃嗎?沒關系,這只是獵心行動的開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