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將獵愛 第7章(2)

李為霖既然已經打算幫崔築憫,成為她的助理,那她就不是無業游民了。本打算找築憫一起去大吃大喝,以示慶祝,誰曉得築憫自從接了家里的電話後就像消失在空氣里似的,而她又人生地不熟,嘴巴也被雅各布養刁,隨便什麼菜她都吃不慣,最合味的就那些垃圾食品--泡面。

正泡了一碗便宜又好吃、還冒著煙的面,想大快朵頤時--

「叮咚──」門鈴聲突然響個不停。

為霖在手忙腳亂之際,差點摔個狗吃屎,她拉開門,劈頭就罵︰「你趕著投胎──」

「放肆!妳又是哪來的野丫頭?」是個盛氣凌人的貴婦,一身紫絨的華麗套裝,脖子一串大小一致的粉珍珠,在在說明她富貴逼人。

「那妳又是哪來的老人家?」真是沒禮貌,怎麼一見面就隨便罵人野丫頭?為霖也頗不高興。為老不尊,教人怎麼尊敬她?

「什麼老人家!我媽咪今年才四十四,人家說四十一枝花,我媽咪現在正值一枝花的年齡。」

痹乖!居然從那貴婦的身後蹦出個人來,講的話又是教人吐死不償命,她是屬什麼的啊?

「那我不就是小Baby了!」為霖才說完,就被為首的貴婦推開,「喂!妳們這樣橫行霸道,我可要告妳們私闖民宅!」

「笑話!要不是我有事要問那個死丫頭,平時請我來我還嫌這里髒。」貴婦擰著臉,就只差沒閉氣,嫌惡的表情彷佛把這里當垃圾掩埋場。

「不好意思!老人家眼楮不靈光,我這個小輩可以不介意,不過,我們這里可沒有一個姓死名丫頭的女孩,妳們可以請了。」為霖也回她一副嫌惡的表情,簡直把她當麻瘋病人看待。

崔徐淑芬哪曾受過這種待遇,想她巡視崔氏企業時,哪個人不是熱著臉來貼她尊貴的,哼!八成是沒見識的鄉下土包子。「我本人姓徐,夫家姓崔,妳喊我崔夫人就行了!而她是我們崔家的大小姐崔慈苑。」

為霖狐疑的把她們從頭瞄到腳,「築憫是妳的女兒?」

「呸!」貴婦人一臉不屑的別過頭。

「崔築憫是我爹地的私生女,她才不配當我們崔家的人。」崔慈苑回答,表情跟崔徐淑芬就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幸好!」為霖「好佳在」的拍拍胸膛。

「妳什麼意思?」崔慈苑怒眼相視。

「哼!」為霖學她們的音調和動作,就算沒有十分像,也有七分神似。

「媽咪,妳看──」

「別鬧了!野丫頭,那死丫頭躲在哪?叫她出來。」崔徐淑芬不耐的命令。

「開什麼玩笑!妳又沒拿錢給我,要我看好她的行蹤,憑什麼我就該知道。」為霖犀利的齒可從來沒咬過舌,講話她可從不輸人。

「貧賤就是貧賤,連錢都沒瞧過。」崔慈苑尖刻的說。

為霖差點氣得說不出話來,「妳……妳……」

「這位小姐,不曉得我的妻子哪里得罪妳?就算如此,一個名門千金應該不會如此錙銖必較吧?」在她們唇槍舌劍時,雅各布正好進來,瞧為霖佔上風,本想袖手旁觀。但,自個兒的寶貝妻子被人欺負,說什麼他也看不過去,說他偏心也好,反正夫妻本來就同心。

崔慈苑早被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雅各布給迷得團團轉,崔徐淑芬則上下打量他。

「你……你怎麼--」為霖驚喜,本想問他怎麼找到她的,旋即一想,他們還在鬧意見呢。「你怎麼可以私闖民宅?出去!我不想見到你了!」她雙手拉著他的胸膛,要將他往外推。

雅各布是何等敏捷,他倒退幾步以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後順勢將她抱摟進懷里。

「可惡!放開我……」為霖試圖頓開他的手指,誰曉得反被他乘機握得死緊。氣死人……熟悉的刮胡水混合皮革味傳來,她差點落淚。真討厭!就是少了這種味道,害她老是睡睡醒醒,好難過!

「您……您是JK集團的總裁嗎?」崔徐淑芬腦袋里的影像突然相迭,讓她月兌口問出。可能嗎?報紙並沒有披露JK集團總裁要來台灣的消息,社交界也沒有那種傳聞,更何況那死丫頭哪可能交到這種有權有勢的富翁!

「JK?什麼是JK?很抱歉!可能要讓妳失望,我不認識什麼JK的總裁。」雅各布談笑的口吻、爾雅的風度中不減魄力,「嗯!我和我老婆有親密話要說,如果妳們沒事--」言下之意就是下逐客令。

「我們正要走!」當崔氏母女站在門外,不銹鋼門「碎!」的一聲關上時,才把她們的神智喚回。那鐵定不是普通人,光眉宇間的霸氣就不是一般市井小民可能有的氣度,看來這事還是先擱著好了。

※※※※※※

「為什麼要偷溜?」送走礙眼的人群,雅各布板起臉質問為霖。

「我就知道你不愛我了!」為霖黑白分明的大眼寫著指控。

「我不愛妳?不愛妳,我會不分日夜趕搭飛機來台灣?不愛妳,我會怕妳受凍、挨餓?妳……」雅各布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害他擔心受怕了四十八個小時,現在竟連這種沒良心的話都說得出來,他的手有點發癢。

「誰教你從來不說你愛我,還說你因為娶我而感到丟臉。連兒子都贊成我去找工作,就你反對,分明是想把我鎖在家里當黃臉婆。溫室里的花也要偶爾曬曬太陽,人家都快凋謝了。」

便田野翼?該死的!他早該知道他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兒子為什麼突然要去英國看女乃女乃,原來……他將為霖摟進懷里,「天可憐見,我可是常常說我愛妳的──」

「騙人!」為霖反應激烈的反駁。

「我現在不是說我愛妳了?妳先乖乖的听我講完好不好?」雅各布看為霖乖乖的縮回他懷里,才又開始娓娓道來,「我有說過我愛妳,在我們每次溫存的時候不是都有?至于不讓妳工作的原因是,妳不覺得我們應該再為野翼生個弟弟或妹妹嗎?或許我們家會出個諾貝爾獎的得主也說不定。而且我不是反對妳工作,而是行業的選擇性,妳知道的,美國表面上是自由民主國家,但上流社會還是會有根深柢固的種族歧視,我這麼做是在保護妳免受流言的傷害,光妳老公的名聲就夠妳在報上聲名大噪了。」

是啊!她當初怎麼沒想到他們家連一點小事都能上CNN,若她幫人掃地、除草被記者發現,經有心人的渲染,說不定會將JK說成明日黃花。這麼說來是她欠缺思考?轉轉黑溜溜的眼瞳,她想著怎麼月兌罪。

「雅各布,人家知道錯了,你還在生氣嗎?」為霖揪著他的衣袖輕問。

「為了追查妳的下落,我四十八個小時沒好好休息,現在累得像狗,哪還氣得起來。」

為霧親親他的臉頓,撒嬌的說︰「別這樣說嘛!為霖親幾下,讓你消消氣。」說完,在他的臉頰上追加了幾個吻。

「妳啊!真是燈不點不亮,被兒子慫恿幾句就乖乖去做。要真有一天被野翼給賣了,說不定還幫他數鈔票。」

「人家只听過母親賣兒子,怎麼……」是啊!從頭到尾都是她的寶貝兒子在旁搧風點火--好啊!「這死小子,最好躲起來別讓我撞上,否則要他吃不完兜著走,連『老母』都敢戲弄。」

雅各布搖搖頭,這小孩子心性不也是他的最愛!一找著她,他也放下了心里的大石頭,人居然困了起來。「告訴我妳房間在哪?我好累。」他將臉埋進為霖絲緞般的秀發里,發間的玫瑰香似乎有松弛神經的作用。

為霖轉過身捧起他的臉。哇!好可憐,黑眼圈都出現了,她好舍不得喔。

「在那邊。」指指自個兒的房門。

雅各布將她摟在懷里,爬上床時,還不忘說︰「陪我睡一會兒。」

※※※※※※

太陽西沉,滿天的霞光映照著乳燕歸巢的景象,暈黃的余暉落在窗欞,充溢整個室內。

築憫眨眨眼,一時還不能適應光線的照射,迷糊之間,發現床邊的帷幕、流蘇,不像是自己的房間。忽地,昨夜發生的激情一古腦的灌進她的腦袋--

MyGod!她想起她毫不知羞的狂野……真是丟死人了!

不過,這樣一來,他應該會放過她了。

想到這里,她卻莫名的一陣心痛,這大概是女人對第一個男人總是會念念不忘的原因。

築憫滑下床,找齊衣服穿上,模索口袋找了一根煙。她沒有立刻離開他的房間,只是緩緩的走向陽台,怕煙屑弄髒了長毛地毯。她遙望著遠方的澄色大太陽消失在地平線的另一端。

其實,說不對他動心是騙人的,否則他那些日子不來找她,她應該不會生氣才對。可是,她十分明白自己的斤兩,他太過耀眼,是那種任何女人看了都會愛的上等貨,不用刻意去鬧外遇,自然就有女人倒貼上來,當他老婆的人豈不很累?隨時要怕老公被狐狸精搶、被白骨精勾。她更不想步上她母親的後塵,所以她選擇放棄一樣永遠也不可能屬于自己的東西,她只是比較聰明罷了!

「崔小姐醒了嗎?」廣田龍剛從公司回來,興匆匆的問佣人。

「還沒。」佣人感染主子的匆忙,一切從簡回答。

便田龍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上樓探視她,早知道去公司會一直惦著她,那他就不去了,直接待在家里陪她--陪她?挺不錯的感覺。

輕輕的打開房門,怕吵醒她,視線游走在床鋪--怎麼人……他眼楮一瞟,在陽台上發現她窈窕的身影。

當他再往前走幾步,注意到她嘴里吐出煙霧裊裊時,濃眉不禁擰緊,他不喜歡女人抽煙,又不是歡場女子。在他的觀念里,只有不正經的女孩才會吞雲吐霧。

「為什麼抽煙?抽煙對身體不好。」

是他!築憫肩膀僵硬,不用回頭,從他的語音里,她可以感覺到他受不了女人吸煙。

「我喜歡在辦完事後抽一根煙。」

他的眉頭深鎖,難道邁特說的全是真的?!

「這什麼意思?」

築憫始終沒有回頭,她怕會在他面前露出她的怯懦。畢竟對感情,有幾個女人能放得開?「我們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

「所以結婚能跨越這個鴻溝!」

「我指的不是社會上的地位。你不會愛我,或許你會慷慨的拿出金卡、提款卡,任由我去豪奢的花用,但我們的感情基礎是建立在你對我的新鮮感及征服欲上,而這些很快就會過去,我已經有了一個借鏡,不可能去參與這個毫無勝算的賭局。你可以重新由崔家兩位正牌公主中選擇一位當新娘,至于我,等你厭倦了、或者崔家公主進門時,自會消失。」

「妳在建議我納妳為情婦?」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擁有他廣田集團總裁夫人的頭餃不是更能保障她在法律上的地位嗎?現在她已經完全混淆他之前對她既定的觀點。

「我不是在建議你納我為情婦,而是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妳的意思是,我有可能是妳的情夫?」

「隨便你怎麼說,我們只是各取所需。」

「好一個各取所需!我需要把妳的open當作是試用品嗎?」廣田龍譏誚的問。

試用品?!他的話徹底傷到她的心。她也曾經有過童話般的夢想,要將自己的第一次獻給最愛的丈夫,只是……試用品!好低廉、好可悲。

面對築憫的沉默不語,更加熾了他的怒火,「那我現在需要用對試用品的方式重新對妳!」

听見衣服月兌落的聲音,築閥揪緊心房,斷然回絕︰「不要,我現在不舒服!」

「試用品沒有資格拒絕主人的求歡!」廣田龍一步步的靠近,扳過她的身子,態度粗魯的吻上她的唇,沒有溫存,只有無盡的索求,動作間說明他是如何對待妓女的。

築憫心一橫,張嘴狠狠的咬了他的唇一口,隨著他的哀叫,她嘗到血腥味。

「Shit!」廣田龍用手背抹了下嘴,感覺到唇上的黏稠,狂怒的傲氣讓他失去理智,從來沒人……從來沒人能傷了「狩將」一絲一毫還能全身而退的。他欺身向前,這次他不再吻她的唇,而是帶有報復性的咬住她的敏感地帶--耳垂。

築憫不準自己退怯,縱使他氣得通紅的臉讓她頓覺無助。對他突如其來的侵犯,她拚了命抵抗,卻被他銅牆似的身子鎮壓住,越來越曖昧的姿勢和逐漸崩潰的理智讓她禁不住激情地溢出申吟,就代表這場戰爭她輸了…………

事後,窗外早已夜幕低垂,靜闃的臥室只听得見彼此一致的吸呼聲,築憫累得說不出任何話,她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精力如此旺盛。倏地,在毫無準備之下,她的五髒廟敲了一記好大的警鐘。

便田龍嘴角不禁浮上一抹笑意,好心情的逗她,「我好像真把妳餓壞了!」

築憫由臉蛋一路紅到被子下的身子。

「我要回家吃飯。」她要下床,卻被他環住身子,動彈不得。

「在這里吃,我負責喂飽妳。」廣田龍拉拉床頭的叫人鈴,片刻,有人敲了兩下門。

「進來!」他等佣人拉開門後,便說︰「去準備餐點給崔小姐,直接送進來小客廳。」

在這難得的和平時刻,築憫暫時拋開剛才的不愉快,輕柔的問︰「我听說日本的財經界給你取了個外號叫『狩將』,為什麼?」

「因為我看上的獵物一定跑不掉。」

語氣中的自負讓築憫微笑,他似乎總是精力旺盛,「那,有幾個女人曾是你鎖定的獵物?」

「沒有。女人不是獵物,女人是我用來誘引獵物的糖,所以她們是餌。」

呵!原來女人在他的心中是那麼低劣,居然連引起他狩獵的吸引力都沒有,那她也不用擔心當他的禁臠會太久…………

築憫陷入沉思之中,就連食物的香味也引不起她的興趣了。

※※※※※※

雅各布一覺醒來,滿室的暈黃燈光令他感到舒適溫暖,他下意識的看一眼腕表,九點,是晚上吧!咦,為霖呢?在這同時,他听見一陣關門聲。起了身,他急于見到可人兒的俏臉,打開房門。

「你睡飽了嗎?肚子餓不餓--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看?」為霖問他。

「沒事!只是……我好想妳。」可能是小別勝新婚,雅各布像個小baby,向前抱住為霖,撒嬌的不肯放開。

「別這樣嘛!這樣我怎麼弄食物喂飽你?」為霖躲著他的口水攻擊。

「我只想吃妳──」

此時無聲勝有聲。尤其是在一番別離後,他們更懂得珍惜彼此,整室的春意輕蕩,好夢似乎才剛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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