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來干什麼?」卓爾凡滿懷怒氣,坐進首位的皮椅,他就知道女人的話最不可靠。「我……」敏感的天恩早已察覺他的肌肉緊繃,她有點懼怕。
「你來這里做什麼?宣稱你是未來的總裁夫人嗎?我勸你別作白日夢——」「不是的,我沒有宣稱,甚至沒人知道我認識你,我在這里工作。」她急著解釋。「工作..你知道我不動手下的員工——天啊!你到底還隱瞞什麼沒讓我知道?」「我沒有隱瞞,我只是保留,況且你也沒問我。」天恩蚊蚋似的聲音,更讓卓爾凡相信自己心里的猜測。
「你藉著在公司上班監視我?」
「我沒有!」天恩拼命的搖頭,「我只知道你去英國一陣子,那還是我……」她的話被他用吻截住。她像只無辜的小貓咪,臉蛋因為心急辯解而紅透,教人越看心越癢,怎麼他都要嘗一嘗。天恩舞著雙手,急于推開他的懷抱,不願意讓他就這麼誤會,更何況,她太了解這個吻背後的意義。卓爾凡十分不悅的離開她的唇,緊抿的嘴顯得無情,就這樣僅距離她的歷幾寸,他問︰「為什麼反抗?」「誤會要講清楚,我真的沒有調查你的事。」就算知道也只是徒惹心傷,她何必讓自己難過。「就這樣?」
「嗯!」天恩用力的點頭,想取得他的信任。
卓爾凡再度吻上她的唇,這次讓她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像藤蔓似的纏住她,用強而有力的腿阻止她身體的掙扎,將她完完全全擁人懷中,霸道的在她頸上、前胸留下紅色的吻痕才放開。天恩全身的力量像被抽走,只能用雙手模著他的胸膛來穩住自己,偏偏他又可惡的不幫忙,害她整個人偎在他的懷里任他得意。「你︰….相信我!」
「不!」就這樣一個字將天恩打人地獄,接下來恐怕讓她更萬劫不復。「我要你辭去公司的工作。」「辭職?」恐慌讓她全身莫名的充滿力量。
「沒錯!你現在知道我的原則是不對的員工下手,不過,我可以給你選擇的機會,要就放棄工作,不然就放棄我。」他看得出她的猶豫,「我可以給你幾天的時間考慮,你現在出去工作吧!」天恩低著頭,行尸走肉似的步出辦公室,就連陳晴喊她也沒听見。
要放棄嗎?她已經二十四歲了,努力為公司付出才爬到一個小主管的位子,自問沒有多少青春可以揮霍,面臨即將而來的二十五歲使她更渴望工作穩定,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但,要放棄他嗎?
不,女人一生中能有很多次戀愛、很多個情人,但其正愛的只有一個,就算明天讓她當武則天,坐擁天下榮華富貴,找個人來愛也不真實,女人不是都要走進家庭嗎?既然她不打算再委身給除了他之外的男人,賺再多錢要做什麼?沒人分享她的喜悅與成就,還不如當個等情人回家的女人。天恩一下定決心,回到辦公室馬上疾筆寫辭呈。
其實他是在為難她,一個卓爾凡既然無法砍斷自己身體上的欲念,再加上一個楚天恩應該可以。他深信︰一個女人在愛情上無法得到安全感一定會寄托在工作。這也就是他為什麼這麼說的原因之一至于另一個原因,他不踫公司的女員工是事實,公私分明是他做人處世、為人上司應有的原則。「想什麼?連我進來都沒發現。」修淡淡的說,挑了一張看來舒服的椅子坐。「光說他快被你老婆搞瘋了!」
「別騙我!你的個性不太愛管閑事。」
「信不信隨你。」「閻爵組」和修雖名為主僕,但其實在地位權勢上是相依相克,在「雷集團」的規定里,開明宗義就有指示。修聳聳肩,反正他也不是好奇寶寶,「克利斯先生問你,什麼時候要完成婚禮?那老頭怕你這只到嘴的鴨子飛走了。」「告訴他就下個月底。」
「真的決定了?不再多考慮?」
「要是什麼都考慮,就做不成大事了。」
「隨你!」修有點負氣的站起來,不說什麼就離開了。
他不要給自己猶豫的機會,這樣對誰都好。卓爾凡送麼告訴自己。
「喂!我听說你要離職,為什麼?做得好好的啊!」勤雯消息靈通,人事部尚未公就得到內幕消息?[是不是要嫁人?]陳晴也跟著問。
[就算要嫁人,也不用辭掉工作啊。]勤雯真的不了解天恩的腦袋瓜子裝什麼,?「雷集團」耶!多少人擠得頭破血流也想進來。
陳晴給了她一個很好的借口,「我媽媽要我回南部相親,想想我也已經二十四歲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難怪她老人家擔心。」「要男朋友很簡單,我可以叫我那口子幫你介紹。」勤雯「阿莎力」的夸口。「對啊!我也可以幫你介紹,不要走好不好?」陳晴動之以情,露出一副像被拋棄的小狽的表情。「我已經答應老人家,何況她老是擔心我在台北吃不飽、穿不暖,我媽媽應該好好頤養天年才對!」既然天恩想盡孝道,勤雯、陳楮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那我們不就只剩幾天的時間可以相聚而已。」陳晴一想到就覺得泄氣。「所以我們要好好把握這段期間,」勤雯化離愁為力量,「這個周末,我們一定要好好為天恩餞行。」「OK!」
天恩感動的點頭。說實在的,離開公司最舍不得的不是職位、薪水,而是兩個摯友。天恩拖著一身疲累回到家,換了休閑服,趿著」雙拖鞋,一向習慣自個兒開伙的她,同樣買了幾樣菜回來下廚,準備兩人份,怕他突然來沒得吃。但是,每次他的那一份總是倒進垃圾桶里。
坐進餐桌椅,一如往常,陪她一起用餐的只有電視聲,這餐是「劉德華」。沒注意到門被打開,卓爾凡步入她的公寓,這次他告訴自己是來告別的,看見她小口小口的吃飯、挾菜,眼中的落寞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居然教他揪緊了心。天恩像感受到他炙熱的目光,突然抬頭,沒有訝異,像長久以來一直這樣等著他回來,只是淡淡的笑,往他這邊走來。「累嗎?」幫他月兌下西裝外套,「吃過晚餐了沒?」幫他露掉領帶,如此一來,他看起來和善多了,至少不像在公司時那樣有距離。卓爾凡沒有回答,只是任由她將他拉到飯桌旁,糖醋排骨、蝦仁炒腰果,還有一碗餛飩湯,都是家常菜,是他見過最平常的菜色。「我再炒了兩樣萊,你坐一下。」天恩穿起圍裙,就要往廚房里鑽。
「不用了,這樣就可以了。」卓爾凡拿起筷子,挾一點糖醋排骨放進嘴里,酸中帶甜,肉質鮮女敕爽口,沒有言語上的稱贊,他直接選了一塊大排骨放進嘴里吃。天恩漾著幸福滿足的笑容,幫他盛了一碗飯。
卓爾凡捧場的將菜吃得一干二淨,之後,還幫忙擦桌子,她則洗碗盤,其間,他先做完後,坐在客廳看新聞,偶爾看到有趣的還會轉述給在廚房的她听一舉一動自然得就像一對老夫老妻。當天恩忙完,端了一杯香氣四溢的隻果茶、一盤哈蜜瓜放在桌上,很自然的,卓爾凡將手中的遙控器交給靠在懷里的人兒。天恩將電視轉到華視,看她喜歡的親情愛情續劇。
卓爾凡用手抬撩起她的頭發玩,烏黑亮麗、閃閃動人,他想起這句廣告詞,很適合她。空氣中的哽咽聲讓他低頭看她,兩行淚掛在頰邊,他沒有伸手幫她拭掉,因為他看出她隱忍著怕被他听見,搶過她的遙控器,他轉到TVTIME,—剛好上演喜劇*金牌警校生*。「我想看華視!」天恩蹙眉,她剛好看到精采處。
「我要看這里!」卓爾凡霸氣的將遙控器放在背後,不還給她。
生性不愛和人爭辯,更何況對手是他,請也講不過,天恩有些負氣坐起身,背對著他看電視。又一個新的發現——她很孩子氣!卓爾凡嘴角勾著一抹笑,只是隨她去。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隨著她銀鈴似的爽朗笑聲,或許她還沒發現,她又倚進他的懷里了。當電視螢幕出現END的字樣,天恩平時嫻靜的臉孔因燦爛的笑容變得孩子氣,與偶爾見到他時,那種微笑給人的感覺不同,卓爾凡沒有注意到他居然花費心思注意她的變化,以前總以為笑容就是笑容,之間沒有什麼差別,現在卻由一個女人身上輕易推翻以前的想法。天恩後知後覺自己應該還在生氣,直起身子,她將電視關上。
「我要去睡了!」雖是輕聲細語,卻執意不理他,就算他偶爾來也一樣。「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你這兒。」
他的話像十噸的炸藥,炸得天恩有點頭暈、不知所措,「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不是放棄我而選擇工作嗎?」見天恩想辯解,他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向來公私分明,絕不會因此在工作上百般為難你」「我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