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不相愛 第7章(2)

「你怎麼這麼笨?他這樣對你,你還替他說話?!」于皓心不滿的斥罵,「當年你是少女情懷,論年紀,他比你大上一截,就算你有錯在先,如果沒有他的應允,他的家人可能架著他進禮堂嗎?他已經幾歲了?」

「他很尊重爺爺。」徐可薇委屈的咬著下唇。

「陽奉陰違吧!否則怎麼敢在結婚前夕要求你許下七年的承諾?你想想,他是怎樣對你的?你依照承諾提出離婚,他卻依照自己的心情反悔,現在是怎樣?他說了算嗎?他要你的愛情,你就提供,不要時,棄如敝屣,你甘願嗎?」許震潔諄諄善誘。

徐可薇搖頭,「不甘願!曾經有段日子,我每天以淚洗面,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當時的黑暗已經吞噬我微薄的生存意志,尤其當我父母遽逝……」她泣不成聲。

曾經陪著她走過那段歲月的于皓心和許震潔也跟著眼眶泛紅,兩人面面相覷。當時她們非常擔心她會撐不下去,深沉絕望的痛楚牢牢包覆著她。

許震潔還記得,只要和徐可薇講話,她的表情和語氣是正常的,但是透露出來的全是負面的氣息,讓接近她的人感受到死亡拂面,所以她和于皓心二十四小時輪流守著她,就怕萬一。

「那麼就不要輕易的放過他,折磨人的方法絕對不只一百種,你就乘這個機會好好的吐口怨氣,最好能讓他知難而退,同意你提出的離婚要求,你覺得呢?」于皓心再接再厲的勸進。

「好。」徐可薇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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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雅人突然覺得背脊發涼。

「爸拔,媽咪怎麼還沒有回家?小湊想要睡覺了。」周子湊揉著眼楮,從父親的懷里抬起頭。

「不然爸拔先抱你去睡覺,好不好?等媽咪回來,爸拔再叫你起床。」

「好,爸拔,要叫我喔!」她乖乖的閉上眼楮,不再抗拒周公的召喚。

周雅人把女兒放到床上,走出臥室時,對上從書房里出來的兒子。

周宇揚露出狐疑的表情,尾隨在父親的身後。客廳的茶幾上擺滿了卷宗和筆記型電腦,這里根本不舒適,父親大可以回家里使用大書房,就算要讓他們來媽咪家,也可以安排司機接送,以前也是司機送他們上學和放學,就算搭校車,他也不介意,甚至樂得自在。

「你的家庭聯絡簿要簽名?」

「媽咪今天這麼晚還沒回家,是因為你在的關系嗎?」

「媽咪只是和朋友一起聚餐,這是一種正常的社交活動。」周雅人知道兒子有敏銳的觀察力,但是不認為什麼事都該跟他解釋。

「你以前很熱衷社交活動,現在為什麼不?」

周雅人猶豫了一會兒,「或許爸爸發現你們的成長速度很快,一眨眼就長大了,所以想多留一些時間陪伴你們。」

「不能等我們回信義區的家時再陪嗎?」周宇揚似乎也沒有期待他的答案,有禮的退出客廳。

所以兒子清楚他拿著他們當借口?當初在信義區的家,他夜不歸營時,她也是這麼辛苦的應付古靈精怪的兒子?不,兒子太愛他的母親,幾乎以保護者自居,所以他應該是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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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人的方法有一百種?徐可薇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種,原來這種事業需要天分,于是不恥下問。

「當初他怎麼對你,你現在就怎麼對他。」許震潔這麼說。

就從夜不歸營開始。當晚她住進于皓心的高級公寓,雖然有打電話告訴兒子,交代去向,但是放著兒女在家,她還是有罪惡感。

所以天一亮,她就忍不住偷偷模模的離開于皓心家,躡手躡腳的打開自家大門,害怕吵醒還在睡覺的兒女,她不會承認是怕吵醒在客廳沙發上的大壞蛋。

咦?客廳空無一人,沙發上空蕩蕩的,所以他昨天沒有睡在這里?難道後來他把兒女都帶回信義區的家?

徐可薇一驚,連忙走進兒女的臥室,被窩中,他們的睡顏就像天使。

松了一口氣,她放心的走出房間,半晌才驚覺,他居然把孩子們丟在家里?如果半夜出事,怎麼辦?

當初她把兩個孩子放在家里,可是通知過保全人員要注意,還把手機交給兒子,千交代、萬叮嚀,如果周雅人真的沒有回家,就要在第一時間通知她。結果呢?他這個當父親的人居然這麼不負責任。

徐可薇氣沖沖的進入自己的臥室,沒有察覺到床上有人,逕自走進浴室,扭開水龍頭後,才開始寬衣解帶,動作依然隱含著怒氣,干脆跨進蓮蓬頭下,任由熱水從頭頂流過全身,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復情緒。

做個深呼吸,她離開蓮蓬頭,緩緩的睜開眼楮。

喝!印入眼簾的人讓她倒抽一口氣。

周雅人!

「你……」

不讓她說下去,周雅人攫住她的紅唇,讓彼此之間完全沒有距離。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雅人徹底的做了晨起運動後,覺得精神飽滿,反觀徐可薇,已經體力不支的倒在床上,進入夢鄉。

他們以前不曾如此瘋狂,看見她在外的手臂,呈現的紅痕可以想見床戰的激烈,雖然他事後有幫她沐浴,泡過熱水澡,但是相信這些歡愛的痕跡短時間內依然會留在她身上。

「夜不歸營,你到底跑去哪里了?」他在她的耳邊輕聲的問,熱氣吹拂著她。

徐可薇嚶嚀一聲,表達抗議後,翻身找個舒適的位置,繼續睡覺。

「今天你在家里好好的休息,等我晚上回來再談。」輕輕的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周雅人起身梳洗。

換上衣服時,他才想起來,兒子怎麼沒有來敲門說要上課?

糟糕!

他快步走出房間,發現屋子異常安靜,孩子們已經不在房間,再轉往客廳,在桌上發現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王叔叔送我們去上學了。

司機老王怎麼會到這里來接孩子們?他昨晚明明沒有交代,除非是兒子……是啊!除了鬼靈精似的周宇揚,誰會這樣安排?

既然這樣,周雅人今天索性放自己一天假,打電話給特助,交代自己今天不進辦公室後,才悠閑的煮咖啡。

他又絕佳的味蕾可以評判食材的優劣,卻不是一個完善的掌廚者,這事實他早就承認,所以盡避咖啡的味道太濃,他也好心情的全部喝下肚。

鈴鈴鈴……

沙發上的白色手提包里傳來陣陣悶響,應該是她的手機。

八成是她沒有進醫院,所以醫院的人員打來的吧!

周雅人拿出手機,順手幫她接了起來。

「可薇,我是陳靖豪。你今天身體不適嗎?花店的人說你今天沒有進醫院,雖然花束已經由你的同事代收,但我還是打通電話來詢問……喂,可薇?」奇怪,怎麼沒人回話?

「薇薇很累,所以還在睡覺。請問陳靖豪先生是?」周雅人冷冽的開口。

「你又是誰?怎麼會接可薇的手機?」

「我是徐可薇的丈夫,周雅人。請問你又是哪位?送花給我老婆是什麼意思?」

「你老婆?怎麼可能?可……徐小姐明明來參加聯誼,我是听說她離婚了。」

「那麼你獲得的消息應該是舊的,徐可薇小姐已經重新嫁給我了,請你以後不要再打電話來騷擾她,否則我會對你采取法律行動,我相信周氏的法務部門不會是虛設的。」

周氏?周雅人?難道是那個跨國的財閥?陳靖豪一驚,只要有看財經產業報導的人都听過周氏,更別提他們這種在外資圈混的資深投資經理。

「很抱歉,打擾了。」

懊死!居然追他老婆追上門,什麼東西?!不對,這種不知名的追求者還有多少個?

他偷偷模模的檢視徐可薇的通聯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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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唷!徐可薇一覺醒來,發現居然已經十二點,肚子咕嚕的抗議聲是把她擾醒的主要凶手,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又屈服在他的婬威之下,捂著紅透的雙頰,命令自己不準回憶。

這次她甚至不敢透過鏡子檢視自己的身體,匆匆梳洗後,換上寬松的休閑服。

糟糕!她居然睡到中午才起來,那麼今天早上的門診呢?

徐可薇沖出房間,想找出手機,打電話到醫院。

「你醒啦!先吃午餐吧!」周雅人將白色餐盤推到她的面前。

「你怎麼……我的手機怎麼會這樣?你弄的?」她的眼楮瞟到桌上熟悉的白色機殼,怎麼解體了?

「早上你的手機響個不停,我擔心是醫院打來的電話,所以幫你接,順便向醫院請假。」

「你接我的電話?那他們有問你是誰嗎?」

「有唷!我是你丈夫。」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天唷!你怎麼可以隨便接我的電話?我的手機怎麼會變成這樣?」連電路板都月兌離了,他是接電話還是毀電話?

「你的手機剛好沒電,我擔心會漏接重要電話,所以想幫你接電池,沒想到手一滑就變成這樣了。我已經請Orville送支新手機過來。」

「這不是換新手機的問題,你知道我的手機里有聯絡簿,沒了聯絡簿,我根本就記不得那麼多電話號碼。」不知道sim卡有沒有備份?

「如果是記不得的號碼,就表示這個人不重要、不常聯絡,那麼又有什麼關系呢?」周雅人好整以暇的回答。

「不是你的手機,你當然說得輕松,不然你把你的手機交出來啊!」徐可薇伸出白女敕的柔荑。

周雅人無所謂的拿出手機,就這麼巧,交到她手中時,手機鈴聲正好響起。

她俐落的縮回手,反射動作的按下接听鍵。

「雅人,你今天怎麼沒有進辦公室?我听Orville說,你今天都不進公司,發生什麼事了嗎?你怎麼不說話?」是陳紹琪。

徐可薇清了清喉嚨,故意嬌柔的說︰「雅人在沐浴,等會兒他還要帶我去用餐,至于沒有進公司這件事,請問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詢問的?我記得周夫人好像還是我的頭餃。」

「徐可薇,周雅人的手機怎麼會在你那里?」

「笑話!我是他老婆,他的手機不在我這里,難道應該在你那里?」

「徐可薇,你馬上把手機交給周雅人,我要和他說話。」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坐在沙發上的周雅人已經被徐可薇砍死了。

「什麼?你說什麼?我听不見耶!手機收訊好差……喂?喂?」她用力將手機砸向牆壁,手機霎時四分五裂,支離破碎。

周雅人蹙起眉頭,看著徐可薇。

「我手滑,跟你一樣。」她聳聳肩,毫無歉意的轉身離開。

周雅人,發飆啊!我等你發飆,就把你掃出門,讓你知道這里是誰當家。

「提醒我,以後要多準備幾支手機,幸好我們集團有投資手機制造公司,或許我應該建議生產比較耐摔的手機。」他語帶調侃的說,「不過我現在終于知道,甜美的公主派掌門人也有進化。」

「我不是永遠都只會抱著泰迪熊,無知的傻笑。」

她簡單的話語隱含著令人難以置信的沉重,他的心一顫,心情也跟著向下沉,再多的抱歉都無法彌補過去七年對她造成的傷害,連他都不敢想自己居然這麼愚蠢,難道真的是失去才知道珍惜?

「說到泰迪熊,以前我送你的那些呢?我以為你會送給小湊完,沒想到小湊說你不準她玩那些玩偶。」乍然听到小湊可憐兮兮的說法時,不諱言的,他有些驕傲,那些小熊當初可是他花費好一番心血才弄到手,能獲得收禮者的無比重視,就是對送禮者最好的贊美。

「我一直以為那些泰迪熊代表幸福,也訴說著你對我的珍視,結果不是,它們是不祥的存在,所以我不願意給小湊玩。」徐可薇沒有忘記過去的執迷不悟,那些泰迪熊是那段愚蠢歲月的見證。「早在我發瘋似的丟砸物品時,那些泰迪熊就被我用剪刀剪爛了。」

她的眼眶泛紅,還記得棉絮、木屑齊飛時,滿地的熊毛和殘缺的衣裳布料,奇異的代替她被撕裂的心腸,她居然完全不覺得痛,或許應該是麻痹了。

當時的她只覺得痛快,仿佛掙月兌他設下的多年迷障,天曉得以這幾次她快速在床上淪陷的情形看來,當時完全是錯覺吧!

徐可薇,其實你還深陷在名為周雅人的風暴中……她心中一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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