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登徒子 第2章(1)

那天的情景不斷在腦海上演,他依然照往例去麥當勞,卻不曾再與她巧遇,想向她說對不起卻沒有機會,連送她的道歉禮物也一直放在書包里。

為什麼?難道他們的緣分已盡?抑或是她故意閃躲他,所以換了回家的路線?

當當當!下課鐘響。

展鵬飛整理書包,迅速的往門口奔去,卻被一道由後方竄出的黑影阻攔。

「尚瑞雪,別擋路,我趕時間。」尚瑞雪與他幾乎是容同一條褲子長大的,但是尚瑞雪已找到自己的興趣,朝著電機系前進,他則選擇浮沉。

「朋友找你聊天,可以請你撥個時間嗎?」尚瑞雪手中拿著書包,好整以暇,分明就是不達目的絕不善罷甘休,全然不在意周遭同學正對他行注目禮。

「換個地方聊。」展鵬飛閃過他,率先離開。

加快腳步,他飛奔來到麥當勞。

展鵬飛放下書包,對著尾隨進來的尚瑞雪說︰「幫我叫杯大可就好了。」

尚瑞雪也放下書包,逕自走向櫃台,他除了大可外,還為自己買了麥香雞和一林玉米濃湯。

他回到座位,發現展鵬飛四處張望的漆黑眸子里滿是希冀。「你到底在等什麼東西?」

「你怎麼會突然關心起我來了?」吸了口可樂,展鵬飛沒有馬上吞下,反而慢慢的感受氣泡在舌上的跳躍。

「伯母說你最近沒有準時回家,輔導課也沒有去上。你還沒玩夠嗎?」

「不是我媽說的吧,應該是陳媽多嘴說漏了!」展鵬飛嘴角噙著諷意。

「你不是喜歡去PUB,什麼時候愛上麥當勞?」

「你消息不是靈通得緊嗎?問我這個問題會不會太低能了?」

「听說你喜歡上白輕雲?」

展鵬飛沉默不語,半晌才開口。「是又如何?」

「擒賊先搶王,萬計皆不敵攻心為上。你沒打听過白輕雲喜歡的類型嗎?」

「這事不用你插手。」

「白輕雲喜歡有才華的男生,相貌對一般高中女生固然有某種程度的吸引力,但不包含本身具有獨特韻味的女生吧!這是她寫的詩,你看看再下評論。」尚瑞雪將一張紙攤平放在他眼前。

把你的名字寫在心中每當想要感動就讓你名慢慢滑過我心扉

把你的舉動畫在簿里每當想要優雅就讓我慢慢模擬你的動作

我願是徐志摩揮揮衣袖遺忘帶走的輕雲

因為你是我藍藍的天空

「她假借天空來形容她所傾慕的才華,你適合嗎?以你現在吊車尾的成績,明年能不能考上醫學院還要靠祖上庇佑呢。你沒有一點符合她的要求!」

展鵬飛眯起眼,「誰給你權利來打探我的私生活?」

「惱羞成怒嗎?沒有必要!我也沒有意思要打探你的私生活,事實上,白輕雲是我的紅粉知己,你的事是她抱怨給我听的,你已經變成她的困擾了。」

「你們……」展鵬飛怔仲。

「若你真對輕雲有意思,應核明白什麼叫強扭的瓜不甜,也應該明白強求不會有幸福,現在不是上演白雪公主的故事,白馬王子不一定能娶到公主。」

「你們一起談論這件事來譏笑我嗎?」展鵬飛臉色陰霾,他覺得自己由雲端被推入海里,海水的壓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我不是在譏笑你,只是讓你明白什麼叫強求不會有幸福。而且你已經造成輕雲心理上的負擔了。」

「輕雲、輕雲,叫這麼好听!她是你的紅粉知己而已嗎?」展鵬飛的聲音趨近尖銳。

「我還年輕,不需要太早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

「你今天這番話我會記住!」展鵬飛一口喝光可樂,「我造成她的心理壓力,強求不會有幸福?我會推翻你這些說法。」

「我等著瞧!」

「她不會是你森林里的一棵樹。」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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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原來尚叔叔年輕的時候和你搶過媽咪,不可原諒!」

「是罪大惡極,難怪瑜阿姨不肯答應嫁給尚叔叔。爹地,你放心,我幫你報仇,我會把小可芸搶回來,小可芸說她喜歡我比喜歡他爹地還要多。」可芸是尚瑞雪的女……不,應該說可芸是瑜心的女兒,因為可芸根本沒有入尚家戶籍,這八成九是老天給尚瑞雪的報應,請教他當年專干落井下石的事。

「誰說的,小芸兒明明就比較喜歡我。」

「你是女生耶!爹地不是說,男生喜歡女生是天里,就像爹地和媽咪一樣,就像磁鐵的陰陽極一樣,你們是同性相斥啦!」

「爹地也說過愛是沒有道理可循,我和可芸是愛,不是喜歡!」

展鵬飛望著三張如出一轍的小臉孔,為他們的童言童語失笑的搖頭。

「你們到底要不要听爹地說故事?」

「要……」

聲音此起彼落,卻又夾雜著其他的言語——

「爹地,我要喝紅茶,幫我加一點糖好不好?」

「那是我的巧克力曲奇餅,你不可以吃!」

當一陣混亂終于停止,把寧靜回歸給空間。

嗯……故事說到哪里了?

說到大學那年了嗎?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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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和最想要的永遠覺得最甜蜜,也最值得回憶。展鵬飛亦不例外。

斑中最後幾個月,他努力沖刺,以優異成績上合大醫學系,除了給足了父母面子外,最主要的驅動力自然源自于她!

透過多方打听,他知道她成為他同校卻不同系的同學。

而且她就讀的科系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哲學,听起來帶著深奧與難解,直接聯想是戴著老花眼鏡的刻板印象,科系冷門,未來前途堪慮,這是他第一個直覺。

除了打听外,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或許是尚瑞雪的警告在他心中造成不小的傷痕,喜歡變成愛需要多少勇氣,而這股勇氣居然變成對方的負擔,這對他又是多麼沉重的打擊。

不諱言的,他曾想像過兩人再度見面的情況。

憑他醫學系學生的身分,加上身為展大醫生的兒子,不只引來同儕的注意,連教授都予以異樣的眸光,祈望他能出類拔萃,甚至青出于藍、更勝于藍。身為班代,各校系女同學沖著他的臉蛋,想與之聯誼的必須領號碼牌,盛況可想而知。

他走路有風,若讓她瞧見眾月拱星的模樣,不知有多虛榮;或者在校園一角相見,徐徐微風……

事實卻證明一句話︰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

如往昔,他來到校園一處樹蔭濃密的偏僻處。他習慣在這里午休,等待下午的課。

避開眾人的注意,他可以卸下完美的面具,拿出美容用小剪刀,掏出小鏡子,他開始修剪眉毛。

嗯!鼻毛長了一點。稍稍抬起頭,他用剪刀小心翼翼的修整。

「咳咳咳!」

有人!展鵬飛動作迅速的想收起剪刀,卻忘記自己尚屬于危險的動作,當他想起,已經發現鼻孔刺熱,濕濕的液體隨之流出。薄弱的黏膜穿刺造成鼻孔受創,流血不止。想起教授常掛在嘴邊的診斷結果,醫學系的學生都能倒背如流。

「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來就待在那棵樹後看書,可是你進來,我沒辦法出去,你又坐在出口的大樹前……你一直流血,我陪你去醫院好嗎?」

柔柔的聲音,似曾相識。展鵬飛惡狠狠的抬頭想以眼光達到殺人目的。她……目光一呆,怎麼會是她……白輕雲?!

老天!那她不就把他修鼻毛的不雅動作全看進眼底了。他輕輕申吟,低頭。

「你很痛嗎?」白輕雲以為他的申吟代表疼痛。這也難怪,美容剪刀插進脆弱的鼻孔,更別提他捂著鼻子的手指縫間還流著血。

展鵬飛搖搖頭。「我自己去看醫生就好了!」糟糕,聲音怎麼突然變沉?

「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

「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肇事責任我不會推諉,我一定會出醫藥費。你叫什麼名字?」

「不用了!我……你不要告訴別人我是怎麼受傷就好了!」

被美容剪刀傷了鼻子,說出來不光彩。白輕雲點點頭。「我還是堅持要付醫藥費。」

「現在有健保,不用多少錢,不用了!」展鵬飛低頭迅速閃過她的身子,飛快的離去。

距離上一次見面,經過了兩年!

幸好沒讓她認出他是誰!說不定……她早忘記他是誰了!

「展鵬飛,我終于找到你了,鐘教授找你去他的辦公室,要和你談研究助理的事情。」遠處的大嗓門響徹校園。

他應該相信禍不單行這句話,更應該謹記無三不成禮!

他不敢回頭,因為沒有勇氣去面對她的恍然大悟,更不想見到她一臉茫然。

展鵬飛甚至不知道該希望她已經忘記他的名字比較好,還是……記得!

展鵬飛?

「他是那個展鵬飛嗎?」白輕雲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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