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嘛!他是什麼東西!」一進門,文妍淇便忿忿不平的握拳大罵,「他以為他是誰,竟然批評我炒的菜,還擺出一副專家的嘴臉,我呸!」
「姐姐,展先生是個專業廚師喔!」文妍柔從冰箱里拿出飲料,想要借此幫氣憤的姐姐消消火。
文妍淇眼一瞟,接過冰飲,質問道︰「你跟他走得很近?」
「沒有、沒有。」她小聲否認,可是臉上的紅暈卻泄露了她的心事。
「你還說沒有,我才一提到他,你就給我臉紅。」這個姓展的真是可惡,沒兩三下工夫就把柔柔哄騙得臉紅心跳的,真是該死!
「沒有,我沒有臉紅。」她的雙手輕觸著雙頰,微微發燙的臉蛋已經違背了她的想法,急急地解釋,「姐姐,我跟展先生真的沒什麼。」
她知道性格爆烈的姐姐是在擔心她,擔心像她這種不知世事的女孩子會遭到欺騙及傷害。
「你越是解釋我越是覺得你跟他之間有鬼!」她冷眼睨著她,內心對那個姓展的咬牙切齒不已。
「姐姐,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她解釋到最後,聲音也越來越小,「是我自己受不住餓,又聞到他家飄出好香的味道,然後我就跑到他家去吃了頓飯……」
「我看他一頓飯就可以收買你了。」她冷嗤一聲。
這個妹子不但內向還怕生,可瞧剛才的情況,她並不排斥姓展的接近她,看來那個姓展的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可是……」文妍柔垂下首,「他煮的咖哩雞肉飯真的好好吃喔!」
飯又軟又好吞,馬鈴薯跟紅蘿卜不費幾分力咀嚼,便可以輕易吞下肚,而湯汁的味道濃淡適宜,令人唇齒留香。
「沒良心的丫頭。」文妍淇戳了她的額頭一記,「枉費我今天心血來潮,親自下廚煮飯,還特地幫你送了過來,沒想到你思思念念的居然是隔壁的菜飯,那個姓展的何德何能啊,竟然讓文二小姐對他的菜飯如此念念不忘?」
她調侃的語調讓臉皮薄的文妍柔紅了臉蛋,「姐姐,為什麼你要這樣說?我跟展先生只見過一次面而已,剛才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什麼!?你之前還跟他見過面?」她一拍桌,神情激動。
文妍柔被她突然提高的聲量給嚇了一跳,小臉不禁白了幾分。
一見到柔弱的妹妹被自己嚇到,她不禁將她攬進懷中安慰,「柔柔對不起,我太激動了,你知道的,每次只要牽扯到你,我的脾氣就會失控……」
「我知道。」她溫順的點頭,「我知道姐姐愛護我。」
「你知道就好。」文妍淇理所當然的點頭。
她停頓了一下,發自內心的關心滑至舌尖,「姐姐,爸……他好不好?」
一提到她們的父親,文妍淇就不禁嘆氣,伸手為她順順一頭亮麗長發,「你還這麼關心不要你的爸爸,難道你一點都不怪他對你的無情嗎?」
想起文家那個頑固的大家長,僅僅因為妻子在生第三個孩子時難產過世,便將所有的罪過歸咎到小女兒的身上。
當時要不是她跟兄長向父親懇求,父親早將小妹送人了,但是他同時也做了一個冷酷的決定。
他不準小女兒進文家門一步。他怨她的出生奪走了摯愛妻子的生命,所以便將她給囚禁起來,把她當成金絲雀在養,卻從來吝于關懷她,甚至是看她一眼。
因為父親對小妹的漠視及無情,也因為小妹一出生便失去母親的關愛,父親的憐疼,所以她跟大哥文言倫才會對她愛護有加、疼愛不已。
為此,就算她常被人戲稱有戀妹情結,她也不在乎。
文妍柔搖搖頭,「我怎麼能怪他呢?爸之所以會那麼討厭我,全是因為我害死了媽媽……」
「別說了。」她點住她的唇,「媽的死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天意。」
「是天意嗎?」回想著自己成長的過程,她沒有母親的相伴、也沒有父親的疼愛,不過她卻有疼愛她的兄姐。
「是天意。」文妍淇嘆息,「只不過事情都已經過二十多年了,那個頑固老頭也不知道在裝什麼酷,明明知道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可是他就是不肯見你。」
「沒關系。」她的眼底隱藏著失望落寞,「只要爸的身體建康就好,他不想見我也沒關系。」
「那怎麼行?」她可不允許那個頑固老頭繼續這樣下去,「你是文家人,怎麼可以像個囚犯一樣被關在這兒,就連你行動自由都受到了限制。」
「姐,沒關系的,王嫂會陪我,這里有電視跟音響可以讓我打發時間,而且你跟大哥有時候還會過來看我,我就算不出去也沒關系。」她體諒的揚起一抹笑,輕柔的回應。
「柔柔。」文妍淇抱緊了她,就是她這一份體貼讓她為她感到心疼不已,「你放心,現在哥哥姐姐都已經長大了,也不怕那個頑固老頭了,我們會把你從這囚牢里拯救出來的。」
「囚牢?」文妍柔一臉疑惑,「這里一點都不像是囚牢啊。」
「我管它像不像,總之我不要這間屋子囚禁你的人身自由。」想起小妹大學四年仍像個犯人一樣被保鏢接送上下學,她就想狠狠地教訓那個頑固老頭,只可惜那幾年她都在國外,所以無法阻止小妹遭受到這種冷漠對待。
「我覺得我很自由啊,只除了我不能出去工作……」
瞧見小妹眼底閃過的一抹落寞,文妍淇知道她為了不能出外工作的事而耿耿于懷,她輕拍小妹的肩膀,勸慰著她的落寞心情。
「柔柔,我想老頭他是愛你的,因為他不想讓從小在他強制保護下成長的你,到社會上去撞個滿頭包,所以才會自私的命令你不得出去工作,只能待在這棟屋子。」
「是嗎?」文妍柔的眼楮注入了璀璨明亮,「姐姐,爸爸他……他真的愛我嗎?」
「這個……」文妍淇嘆了口氣,「那個頑固老頭真不是我愛說他,明明就是放心不下你,可是嘴巴跟行為卻偏偏與內心相反,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敞開胸懷接受你的。」
「嗯。」她歡喜的點了下頭。
文妍淇抱了下她,小妹就是因為太體貼人又懂事,所以才讓她跟大哥對她如此愛護,因為他們都不舍得這苦命的小妹再受到任何一分欺壓及吃到一丁點兒苦。
「這才是我的乖小妹。」
她放開了她,打開紙袋,將裝盛食物的保鮮盒—一拿出打開,「柔柔,我有打電話給吳老師,叫她從今天起不用再來了,你不需要接受老頭子的安排,學一些什麼禮儀課、文學課的,那些你在大學時早就學過了。」
「我無所謂的,否則我在家也沒什麼事可做。」她看著保鮮盒中有些炒焦的青椒,還有湯面上浮著一層油光的香菇雞湯,暗暗佩服展拓的專業,他只消聞一間就知道哪兒出差錯了。
看著她盯著炒焦的青椒跟浮油的雞湯看,文妍淇不悅的板起臉,「總之我已經叫吳老師不要來了。還有,別讓那個姓展的干擾了你的食欲,這些都是我親自為你做的,你一定要吃。」
「可是我剛剛在展先生家里……」
「把他做的東西全給我吐掉!」那個壞東西自以為有兩把刷子就想打垮她?他想都別想!
「可是……」
「別可是了,這是你姐姐我親手煮的,你別不捧場。」她強硬的將湯匙塞進她手里,將菜飯推至她眼前。
「姐姐,我有點吃不下……」
「不管。」文妍淇獨裁的決定一切,「對了,過一陣子爸的一個老朋友生日,我打算帶你去參加生日宴會。」
文妍柔臉上蒙上了一層猶豫,「姐姐,我想爸會不高興的。」
「我管他高不高興。」她才不管那個頑固老頭會怎麼想,「總之,我跟倫哥都決定了,我們要把你帶出這一座牢籠,讓你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她有些心動,只因她想起展拓是屬于外面世界的一分子,「可是爸他……」
「我說過,別管那個混帳老頭。」她熱絡的舀碗雞湯遞給她,笑咪咪的決定,「反正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我一定會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參加生日宴會,好了,快點吃,以後有空我就親自下廚做菜來給你吃。」
「喔。」面對態度強硬的姐姐,她根本沒得選擇,望著手中的菜飯,她卻無法勾起之前的食欲。
在飯菜入口時,她莫名的想念起展拓的好廚藝,以及他不經意露出的迷人笑靨……
美食屋
按照慣例,一到營業時間便是高朋滿座的熱鬧情景,廚房內,展拓正揮汗如雨的與炒菜鍋奮戰著。
「老大,再一盤鐵板燴飯。」阿明扯著嗓子向廚房點菜。
「知道了。」點燃熊熊的爐火,展拓利落的將食材丟進炒菜鍋,以大火快速翻炒。
「老大。」阿明在將空盤子送進洗碗槽後,把無線電話遞給忙碌的他,「你的電話。」
展拓白了他一眼,火氣與熊熊燃燒的爐火成正比,「你沒看見我正在忙嗎?不管那個人是誰,叫他給我去死!」
阿明立即面有難色,「老大,我想這個電話你非接不可……」
「不接就是不接!」他將蛋黃打人太白粉中,加入冷水迅速攪拌,趁著火勢正旺的時候倒進鍋中。
「可是……」阿明看著手中的無線話筒,「老大,打電話來的人是你弟弟耶!他說如果你不接他電話,他馬上就打電話給警方,請警察來取締我們。」
「Shit!」展拓低吼一聲,將鍋內的燴飯盛放盤中,遞給阿明,順手接過電話,「展柘,你這個混帳東西,淨會使一些下流手段!」
「呵呵呵……」清亮的笑聲自另一頭傳出,「這就要怪你自己了,誰教你是個大忙人,居然連營業登記證都忘了去申辦,這可是你自己給我威脅你的機會。」
「我明天立刻去辦!」他咬牙切齒,絕不要再有什麼把柄落入這個小人的手中。
「你認為明天比較快,還是我等一下撥通電話會比較快?」展柘詭譎多變的嗓音中有著明顯的脅迫。
「算你狠!」展拓忿忿不平的哼了聲,「找我什麼事?」這個家伙不找他就沒事,會找他肯定不會有好事。
「再過一個月……」展柘頓了頓,「你還記得再過一個月是什麼日子嗎?」
「不知道。」他忙都忙死了,哪有時間去注意一個月後的日子。
「無情!一個月後是爸的生日,照慣例,每年都會舉辦生日宴會,去年你缺席了,老爸氣得直跳腳,所以今年你務必要出席。」
「暴君生日干我啥事?我才沒那個空閑時間理他。」
「暴君已經下令了,如果你這個展家的長子沒有到場的話,從明天開始,你這家店面就會消失,然後任你找遍全台灣也不會有一間店面願意租售給你,你也是展家的一分子,所以千萬別懷疑展家的封殺能力,也別不相信展家的惡勢力遍布全台。」展柘不疾不徐地傳達出訊息。
「展柘,你知道這是在做什麼嗎?」展拓握緊話筒,幽黑雙瞳閃爍著炙烈火光。
「我這是在威脅!」
「他媽的!你竟敢威脅我!」他忍無可忍的爆出粗話。
「拓,你搞清楚一點,不是我威脅你,我不過是個傳聲筒。」他撇清關系,「總之,你了解了吧?一個月後的生日宴會你一定要到場,否則你的事業不但前途無亮且堪憂,要不,你回來展氏當總裁大人吧?」
「想都別想!」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總裁之位推給展柘,他絕不會傻得再次跳人火坑。
「既然不想當總裁大人,那好歹當個孝子吧!別忘了媽去世後,是暴君一手把我們兩個給拉拔長大的。」展柘話鋒一轉,施以哀兵政策。
展拓眼神爍了下,眼角盈著一抹淡淡的懷疑,「只是生日宴會?」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樣的宴會?」他以調侃的口吻反問。
「我以為你心知肚明。」在如此敏感的時刻,他不得不謹慎的小心行事,以免誤人一場陷阱而不自知。
「收起你的疑神疑鬼吧!暴君生日記得帶禮物來祝賀,否則難保他不會踢你兩腳,然後無情的封殺你。」他好心的提點。
「你風涼話說夠了沒有?我很忙。」他空出一只手,接過阿明手中的點菜單。
「OK,我言盡于此,還有請記得穿西裝來,不要隨性的穿一套休閑服到場,到時候你讓暴君的面子掛不住,發狠毀了你一手打拼的新事業時,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知道了。」以前他怎麼都沒有發覺展柘這個家伙的廢話真多?
「那我們一個月後再見。」展柘掛上話筒,微揚的唇角蕩著絲絲神秘,「拓,我看任你再怎麼躲避,也逃不過這一場專門為你設計的相親大會吧!」
想起一個月後,在生日宴會中可能氣得垮下臉的展拓,展柘的眼角就不禁盈滿了開懷暢快。
「這一回,我看你要用什麼方法月兌身?呵呵呵……」
趴在沙發上,文妍柔抬頭望了眼牆上的掛鐘,陣陣香氣自廚房傳出,可卻沒有那種可以勾動她食欲的濃郁食物香味。
她一臉的無精打彩,回想著展拓親手煮的咖哩雞,「我好想再吃一次他煮的東西……」
她怎麼會認為他煮的東西不好吃呢?除卻第一次的無知,在嘗過他的咖哩雞後便一直念念不忘至今。
「我已經有一個多禮拜沒有吃到他煮的東酉了。」她的胃口僅僅因他所施舍的那一餐而養刁了。
「小姐,吃飯了。」王嫂走出廚房叫喚她。
「喔,好。」她懶洋洋地自沙發中爬起,木然的走向餐廳。
王嫂忙碌的為她添飯、盛湯,「小姐,最近你都吃的好少,臉頰都凹進去了,今天我待地做了你喜歡吃的菜,趕快把之前失去的元氣給補回來。」
「好。」她柔順的應答,端著碗、拿著筷子,看看桌上琳瑯滿目的菜,卻激發不出一點想吃的。
「小姐,你怎麼啦?」王嫂熱心的挾塊紅燒肉到她碗中,「你原本就瘦,這陣子又沒吃好,看起來更像個病美人了,不行,你要多吃點東西。」
「好。」一貫的應答,但她依舊沒有胃口。
望著滿桌子的菜,她的眼前卻浮現了展拓所烹煮的那鍋濃郁香滑的咖哩雞,還有他那張充滿活力的俊顏。
「小姐,你怎麼發起呆來了呢?」王嫂嘆氣,「趕快吃吧!我先到客廳打掃一下。」
「好。」輕柔的虛應一聲,文妍柔為適才眼前驟然浮現的俊顏而有了羞怯之情,雙頰隱隱可見淡淡的暈彩。
緩緩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不自覺地朝牆壁望去,猜想著在牆壁另一邊的展拓是不是已經回家了?
這些天來,每每到半夜,她都會听見經過門前的腳步聲,她立即辨認出那是屬于他的腳步聲,那時她才知道,他每天都忙到半夜時分才回到家,難怪白天時,隔壁總是靜寂無聲。
而她也養成了在听見他的腳步聲經過門前,然後消失在厚重的門扉後,才肯放心睡去的習慣。
只因為听著他穩健的腳步聲,她就會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那種仿若將她護衛在懷中的安穩感,常常讓她一覺到天明。
「小姐。」王嫂抱著一套枕頭跟薄被走進廚房,「你昨天晚上又睡在沙發上了嗎?」
最近她一來到公寓便會看見客廳里擺放著一套寢具,經過她旁敲側擊後,才知道這幾天小姐都睡在沙發上。
「王嫂,對不起。」她瑟縮了一下,「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昨天你也是這樣跟我保證。」王嫂嘆了口氣,「小姐,你最近是怎麼了?不但連飯都吃不下,而且還跑到客廳睡覺,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最近小姐的言行舉止都反常得緊,她幾乎天天看見小姐在沙發上發呆,有時候臉上還會出現小女人的嬌態,有時候又會盯著牆壁看,瞧得她既擔心又害怕。
她淺淺微笑,「王嫂,不會的啦,我有特別注意空調的溫度。」
王嫂看她一眼,「小姐,你不能再睡在沙發上了,萬一少爺跟小姐知道你因此而生病的話,他們會責怪我辦事不力,沒把小姐給照顧好。」
「王嫂不會的啦,大哥跟姐姐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她雙肩一垮,做了妥協,「那我答應你,以後我都不會在沙發上睡覺了。」
「那就好。」獲得她的保證後,她抱著寢具轉回臥房去。
文妍柔推開了座椅,起身走向陽台,雙手托腮靠在陽台上,「怎麼辦,我真的一點食欲也沒有……」
正當她陷入苦惱時,一陣食物的香氣隨著清風飄散于鼻間。大大的勾出了她的食欲。
臉上的萎靡、喪氣神情隨即消褪,一雙圓亮的水眸直覺性地看向隔壁陽台,陣陣香氣不斷勾動、誘惑著她,肚子咕嚕一陣,她無法克制地往隔壁的陽台走去——
站在瓦斯爐前,展拓手持鍋鏟翻動著煎得呈現金黃色的煎餃,眼角余光卻反射性地朝廚房外頭瞄去,只見外頭依舊不見任何動靜。
察覺到下意識的舉措,他不禁拍額低喃自問︰「我這是在干什麼?」
看著廚房的窗戶大開,煎餃的香氣飄散了出去,廚房的大門以及公寓大門亦大大地敞開,如此這般明顯的迎客儀式已泄露出他內心的真實思緒。
「唉!我真像個蠢蛋!」他這樣把門戶大開的意義何在,難不成他以為隔壁那朵嬌柔小花會因為嗅到食物的香味而悄悄地跑過來嗎?
「我究竟是在做什麼?」眉一鎖,他開始覺得自己的舉止失去控制。
眼光轉回平鍋內的煎餃,再看看擺置在一旁尚未下鍋的一排潔白煎餃,「沒事包這麼多煎餃干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吃而已……」
他猛然閉口,心中升起了一個想法,難道他所做出的種種失常舉止都只是囚為——他在期待那朵嬌美小花再次造訪嗎?
「這怎麼可能?別忘了,她有一個戀妹情結的變態姐姐,還有她那遲鈍的腦子跟小聲的應話,怎麼看,她都是自己最討厭的那一型,怎麼可能還會期待她來呢?」
他忿忿地低語否認,可眼前卻像是違背心意似的出現她噙著淺笑的嫣然美顏,耳邊仿佛飄蕩著她清女敕微細的應答聲,還有當她大聲說好吃時,眼底浮現的燦亮光采,小臉在剎那間射出美麗光芒……
心因想起她的種種而怦然不已,然而在回神後,他卻死命的反駁適才種種的不對勁。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為那種麻煩女人心動,她既笨又遲鈍。連說個話都不敢大聲,我最討厭這種嬌柔的女人……」他碎碎念不止,加快了手邊的翻煎動作。
一個嬌怯的聲音就在他決定要摒棄一切荒謬念頭時,傳人他的耳中,侵入他慌亂的心。
「請問……我可以吃那個煎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