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遐想 第八章

瞿炎的發言震住了莫淼淼,一個眨眼,眨下了幾滴珠淚,「不是情婦?那……」難不成她的地位比情婦更低下嗎?

「我的女人!」他冷傲的宣告。

「這有什麼不同?」依舊是他見不得光的女人。

一見到她又哭了,瞿炎手忙腳亂的再為她拭去淚珠,長長一嘆,「好吧!我投降了,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跟我?」

當他的女人是何等的尊貴榮幸,至今只有她一個人可以光明正大的成為他的女人,他這樣的誠心為什麼她就是不了解呢?

「如果……」她開始吞吞吐吐起來。

「如果什麼?」他沒啥耐性的追問。

莫淼淼羞紅了一張美顏,雙眸垂下不敢看他,臉頰不禁隱隱發燙起來,「如果我想要一個名分,你願意給我嗎?」

「名分?什麼樣的名分?」他的黑眸流轉著陣陣未知的情緒。

「結婚,跟我結婚。」她大膽的提出要求。

瞿炎勾起冷漠的唇角,一臉打趣的凝看著她嬌紅的粉顏,「淼兒,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

結婚……他對結婚從不抱什麼期待,因為他沒有自信可以去愛他未來的妻子。

若真的需要一個女人來延續瞿家的香火,那麼他也會挑個他看得順眼的女人。

「才不是。」她燒紅了臉。

向一個男人要求結婚還真是在踐踏她的女性尊嚴。

「就只有結婚一途嗎?」她是第一個他想要牢牢抓住的女人,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及代價……

「你不願意?」她傷心的垂下眼,心里比誰都明白他不會接受她這無理的要求。

可是……她就是自私,自私的以為不能擁有他的愛,也要獨霸他的人,是她太貪婪了嗎?

瞿炎抬起她的臉蛋,對結婚一事他不抗拒,卻也不接受,因為他無法相信婚姻可以保障什麼,但是眼前的她讓他隱隱動了心。

她的嬌顏、她的羞澀、她的美麗、她的嫣笑,他想要確確實實的獨佔,而惟一可以牢牢鎖住她的方式就是——犧牲他的自由。

「如果跟你結婚可以徹底擁有你、獨佔你……那麼,好吧!我願意。」不計一切代價,他想得到她的意念是這般的堅定不移。

「真的?!」她傻眼。

莫淼淼萬萬沒想到瞿炎竟然這麼爽快就答應與她結婚,這一切……不是夢吧?

「結婚就結婚。」與其在未來尋尋覓覓一個孕育瞿家血脈的女人,倒不如就要了她吧!

他不但看淼兒順眼,也挺喜歡她在床上的表現,更何況他可以用瞿太太這個名分把她拴在身邊,不讓其他的男人靠近她。

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呢?

莫淼淼笑開了唇,注視他的目光充滿了甜蜜,「瞿炎,你沒騙我吧?」

她還以為他是個不婚主義者,還以為他會嚴厲拒絕,卻沒想到……

「叫我炎。」他糾正她充斥著疏離感的稱呼。

「炎……」在他灼灼的注視下,她甜甜的喚一聲。

「乖。」他贊賞的吻了吻她的發際。

一個念頭突地竄入她的腦海,讓她急急的抓住他的大手逼問︰「炎,你該不會……該不會……」

「該不會什麼?」她又吞吞吐吐的惹他煩心了。

「該不會……」她以哀怨的眼瞅住他,「結婚後,你該不會還去招惹其他的女人吧?」她才不要跟其他的女人分享他!絕不!

「這個嘛……」他神秘的保留接下去的話。

「炎,不要!」她好怕他會去找其他的女人,她絕對無法忍受。

「不要什麼?」他的小淼兒醋勁還真大呢。

「我不要你去找其他的女人。」她可憐兮兮的要求。

「好啊!」他爽快的答應,「只要你能滿足我,我又何必舍近求遠呢?」

「你……」他充滿暗示性的口吻惹得她一聲驚喘。

「淼兒,我想先跟你索取作丈夫的權利,而你就先盡盡當妻子的義務吧!」

他一個翻身堵住她溫潤的紅唇。

瞿炎迫不及待的在她身上進行一連串的探索,他迅速點燃她體內的熱情火苗,讓她毫無保留的與他一同燃燒……

醫院里到處飄蕩著濃重的藥味,嚴峻陪著父親看診後,在醫師的聲聲叮囑下,順利辦好出院手續。

「爸,你覺得怎麼樣?」他打開車門,等待父親上車。

嚴堂深吸一口氣,「還是外頭的空氣新鮮。」

「這是當然的。」他關上車門,坐到他的身旁,吩咐司機開車。

嚴堂看著他忙碌的為他服務,一股欣慰之情油然而生,當初那個叛逆的壞小子總算是轉性了。「爸,我跟炎已經幫你安排好了。」

「安排什麼?」

「送你回美國去接受治療,我想在國外換腎的機會比較大,也可以讓你好好休養。」嚴峻平穩的敘述。

「不用了,我既然從美國回到台灣,就沒有再回去的打算。」嚴堂一口堅決拒絕。

「爸,我跟炎都是為了你的身體健康著想。」嚴峻一向拿固執的父親沒轍。

「如果你們真是為了我著想,那就讓我待在台灣,我已經幾十年沒回來了,如果真有個什麼不測的話,我倒希望能夠死在台灣。」

「爸,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他板起臉斥喝。

驟響的手機鈴聲讓他無法繼續勸說父親到美國治療。

「喂,我是嚴峻。」

瞿炎的聲音從另一邊幽幽傳來,「峻,我是炎,如果你有空就回公司一趟。」

「好,我送爸回家後就去公司。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讓你見個人,順便跟你宣布一件大喜事。」

「什麼喜事?」瞿炎惟乎很高興,這一點從他說話的語氣就可以听出來。

「我要結婚了。」他嘴邊噙著笑意宣布。

「你?!」嚴峻受到莫大的驚嚇,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炎,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結婚?!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否則一向對愛避之惟恐不及的他,怎麼會突然動了成家的打算。」

「當然不是,想想我的年紀也該結婚了,我又是瞿家惟一的血脈,我有責任將瞿家的血脈延續下去。」

「這個我當然知道。」他深吸口氣,「好吧!請你告訴我,你的新娘是誰?」

「誰?這個人你也認識,只是你一直都無緣見她一面。」

「莫淼淼!」他驚詫的倒抽口氣,「炎,你快告訴我,你的新娘不是她。」

「要不應該是誰呢?」瞿炎反問。

「該死!」嚴峻低咒一聲,「炎,我會盡快趕回公司,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結婚?!他怎麼也沒想到炎居然會想跟莫淼淼結婚。

懊死!他怎麼會這麼糊涂,把這重要的事給耽擱下來了呢?

這一陣子他一直在醫院跟調查兩方跑,忙碌的讓他暫且將出爐的調查報告給擱下來,卻沒想到要造成無法挽救的局面了。

「好,我等你。」他以為好友會祝福他,結果卻沒有。

雖然他不知道嚴峻的口氣為什麼在瞬間變得緊張,但是他相信他一定有很好的解釋。

結束與瞿炎的通話,嚴峻連忙向父親道歉︰「爸,我不能陪你一起吃飯了,我還有事要趕去公司。」

嚴堂點點頭,「我知道,一切以公司為重。不過……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幫著瞿炎進行什麼報仇計劃,否則他會後悔的。」

他一直都知道瞿炎這個孩子到現在仍沒有放棄復仇的心意,他不願見到他被陳年往事給糾纏得不能月兌身,卻無法幫他。

他了解瞿炎這個孩子,在他心中一直存在一股根深柢固的恨意,那股根意就算他曾經試著想要化解亦是枉然。

他明白瞿炎這個孩子自有一套想法,盡避他敬他如父,依舊無法平撫他內心深處的傷痛,而這也是他這些年來的遺憾。

「爸,炎他一直都很听你的話。」模稜兩可的回答,暫且安撫住了病痛中的父親。

「希望如此。」他衷心希望著他不要鑄下大錯才是。

他老了,病了,再也無力去阻止他的復仇大計,然而他仍不願見到一樁悲劇的發生。

「如果炎那孩子不听我的勸告,他會後悔的……」

嚴峻不發一言,壓根兒就不敢對父親明說復仇計劃已經完成了,莫盛隨時都有破產的可能。

他知道父親一直都反對他們的復仇計劃,前幾年當他身子還硬朗的時候,就成功的阻止了他們。

現在父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再也無法像之前顧全到他們,瞿炎便趁此機會展開了他計劃已久的復仇大計,如今他只希望當父親知道這件事時,不會被他們氣得昏過去。

他的臉色一斂,想起了瞿炎適才的驚人發言。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瞿炎跟莫淼淼結婚,否則瞿炎將會後悔一輩子的。

「你的朋友說什麼?」莫淼淼窩在他的懷里,玩弄著他生著青髭的下巴。

「沒什麼。」瞿炎小心的藏起了真實想法。

莫淼淼玩著玩著,不小心勾出了他掛于頸邊的鏈子。

「咦!這個是什麼?」

先前與他纏綿之際,他總是激熱的吻去她的注意力,狂野的挑起她火熱的反應,奪去了她的呼吸、心神,讓她沒有注意到他脖子上還掛著一條鏈子。

當她見到靜靜躺在手中的鳳形玉?時,一股無法解釋的熟悉感霸佔了她的心,指尖不由得細細描繪起玉?上的鳳凰形狀。

奇怪,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在哪兒她也曾這樣將玉?放在手心中,以指尖描繪著玉?的形狀……

「淼兒,這個東西不能隨便玩。」他從她手中抽回了玉?。

「你等等!」她急急阻止了他的舉動,「這個玉?,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是嗎?你在哪兒見過?」他不經意、隨口的詢問。

她認真的去找尋腦海深處的記憶,「我……我想不起來,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

印象中,她好像也有一個相似的鳳形玉?,不過……她真的有嗎?她不禁如此懷疑的想道。

不過她倒是有一個寶貝的金鎖片,小時候她不知道上頭打造著什麼字,當她明白那是一個名字時,便不再佩帶在身上,轉而收進珠寶盒內。

她忘記那塊金鎖片是誰給她的,不過她卻一直謹記著一件事——那塊金鎖片很重要!

「好,不過你得先把玉?還給我,這不是我的東西,所以不能給你亂玩。」他乖哄著她,邊將玉?收回。

他這句話掀起她的濃濃醋意,「說!是不是哪個女人的?」

瞿炎綻露一抹邪氣的笑意,「沒錯,這個玉?是一個女……」

「瞿炎,你沒良心!」她沒有听完他的話就伸手槌打他的胸膛。

瞿炎抓住她的手,「淼兒,你的醋勁真大,這塊玉?是一個小女孩送給我的,這個答案你听清楚了嗎?」

「真的嗎?」她不確定的問。

越是在乎瞿炎,她的心胸就變得越狹隘,她擔心自己總有一天會因為他的無情拋棄而尋短見。「疑心真重的女人!」他輕哼一口,隨即低頭封住她的唇,以熱吻來化解她所有的疑慮。

「嗯……」莫淼淼在滿足後趴覆在他的身前不住輕聲嘆息,「炎,你真是個大。」

「我是大不好嗎?這樣我才能給你‘幸福’嘛!」

他別有所指的暗示又惹紅了她的臉,「你好壞。」

他抓住她的縴手,逼近她的臉龐低問︰「難道你不喜歡我的壞嗎?」

莫淼淼把手從他手中抽出,「我懶得跟你說。」

隨即她乖巧的偎入他寬大的懷中,聆听著他有力的心跳聲,「炎,你好像從沒有跟我談過你的父母……」

她感覺到他的身體緊繃,難道她說錯話了嗎?

「他們……」他的眼眸蒙上一層深惡痛絕。

「他們怎麼了?」她不明所以,傻懷的問。

「我不想談他們。」

他丕變的冷酷語氣讓她瑟縮了一下,「炎,我是不是讓你不開心?」她感覺得出來他似乎不太喜歡提他的父母。

「沒有,先說說你自己吧!我也不了解你的家庭。」

「我?其實我沒什麼好談的,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生病去世了,我爸爸太忙了,有時候難免會忽略我,不過基本上我應該還算幸福。」

瞿炎玩弄著她柔細的發絲,「那麼,我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你的父親?」

「你願意嗎?」她驚喜莫名的看著他。

「這不是最基本的禮節嗎?我是應該請他把他的女兒交給我。」既然他決定要霸佔人家的女兒,好歹也要知會人家一聲。

「炎。」她好感動喔!他居然會這麼體貼。

沒想到態度高傲的他竟然肯為了她去見父親,這是不是說明了,其實炎也對她有感情存在?

叩叩叩!

一連串急躁的敲門聲響起,在未獲得瞿炎的允許下,門便自動打開。

「峻。」見到嚴峻出現,他很意外好友這麼快就趕過來。

一見到有人闖進來,莫淼淼先是一愣,連忙從瞿炎的腿上跳下。

嚴峻瞥了眼一副戰戰兢兢的莫淼淼,臉色凝重萬分。

「炎,可以跟你借一步談話嗎?」

「好是好,不過我想先跟你介紹一下我的未婚妻。」他的眸光瞥向一旁的清麗佳人。

「你好。」莫淼淼有些怯生生的向嚴峻問好。

嚴峻生得一表人材,他雖然沒有瞿炎英俊,卻有種獨特的氣質,比起瞿炎,他的身上多了分滄桑老成。

嚴峻朝她點點頭,冷淡的回應︰「你好。」

「峻,你怎麼了?」瞿炎看出了好友的不對勁。

嚴峻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跟我私底下談?還是當眾談?」

「到底是什麼事?」他感覺到嚴峻的凝重肅氣。

「我可以說嗎?」嚴峻瞄了眼一旁的莫淼淼,顧慮意味十足。

瞿炎明白了他的顧忌,無謂的聳聳肩,「沒關系,說吧!」

嚴峻深吸一口氣,上前遞出一份資料給他,「這是之前我在調查莫小姐的下落時,所得到的意外資料。」

他之所以遲遲沒有告訴瞿炎關于莫淼淼的下落,是因為在調查時他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實。

「調查我的下落?」莫淼淼一臉莫名其妙,隨即意會過來。

想必一個月前她從瞿炎身邊逃跑,他心有不甘,所以才差人去找她的下落。

想到此,她的心不禁漾著一絲絲甜蜜。

嚴峻看著瞿炎的臉色在翻閱文件時驟變,他才緩緩的道出一切︰「莫淼淼小姐的父親是莫盛。」「莫盛!」瞿炎一把揮開了置于桌面的文件,熾黑雙眸閃爍著一股危險光芒。

「怎麼回事?」莫淼淼清楚察覺到瞿炎臉上有著一股憤恨,內心浮現了絲絲驚慌感。

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隱約間她感覺到有些事改變了……

嚴峻走向莫淼淼,「莫小姐,炎他不會跟你結婚的。」

莫淼淼一臉驚恐的望向瞿炎,「炎,他說的是真的?」

她搞不清現在的狀況,更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在知道她的父親是莫盛後,竟都有一股難以解釋的恨意。

是的,她在瞿炎眼中看見了濃濃的恨……

瞿炎抬眼看著莫淼淼,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心底相互沖擊,他沒想到她竟會是莫盛的女兒,而莫盛則是拆散他美滿家庭的凶手……

恨?他發覺自己無法去怨恨莫淼淼……

莫淼淼被他眼中迸射出的恨意給震驚的後退一步,「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用那種眼光看我?我……我做錯了什麼嗎?」

「你沒錯,做錯事的人是你爸爸莫盛。」嚴峻出聲化解突然凝聚的低迷空氣。

「我爸爸?他做錯什麼事?」她一頭霧水,無法接受驟變的一切。

「他毀了我的家庭,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他眼底盛滿了凜冽的暴風,緊握的拳顯示出他的怒氣。

她是莫盛的女兒、她是莫盛的女兒……

這個殘酷的事實一直飄蕩在他腦海中,他不知道要拿她怎麼辦?他甚至不知道下一步他該怎麼走。

她臉色一片慘白,「不可能!」

案親雖然不是個稱職的好父親,可是他卻是個好丈夫,在母親去世多年後,他沒有再娶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的父親誘拐了我的母親,一夕之間把一個原本美滿的家庭給弄得支離破碎。」

他的心一陣陣的抽痛,但是他卻分不清是因為當年家庭的破碎而痛苦,還是因為她是莫盛的女兒而感到痛悲。

「所以呢?」他究竟想干什麼呢?

瞿炎臉上布滿一層寒霜,「報復!」

「報復?!」她驚訝的倒抽口氣,緩緩搖頭。

瞿炎微揚的嘴角有扶譏諷,「你想說服我不要對你父親進行報復?」

「不要!我想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她相信父親的人格,同時也感受到瞿炎的痛苦。

「呵呵……」他心寒的發出嗤笑,「來不及了。」

「這是什麼意思?」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被一絲絲的寒意給佔領。

「就像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不再看她,惟恐看她一眼,就會軟下心。

懊死!她為何對他有如此深遠的影響力?

「那麼……婚禮呢?」她紅唇發顫的問出聲。

「沒有!我們之間不會有婚禮!」

他的堅定發言讓她臉上的血色盡褪,傷心在瞬間佔滿了整個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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