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愛(下) 第17章(1)

阿萬?

有沒有搞錯?!

這些王八蛋關門放鱷魚就算了,鱷魚被他干掉之後,竟然關門放阿萬!雹念棠瞪著眼前這男人,只能咬牙露齒,笑了。「你不是紅眼的員工。」

「我不是。」阿萬點頭同意,沉聲道︰「但這些人覺得我是。」

「他們是白痴。」「沒錯。」

「我以為你和霍香已經離開了。」

「我們是離開了。」

「武哥要你和霍香來救我?」

「對。」阿萬點頭。

「結果你和她卻一起被抓了?」他扯著嘴角。

「對。」阿萬再點頭。

他苦笑,「這救援行動真是爛透了。」

「沒錯。」阿萬看著他,不爽的說︰「這不是我的主意,是韓武麒那白痴的。」

「欸,你知道我不能批評自家老板。」阿棠兩手一攤,一臉無奈︰「我領他薪水的。」

見場上這兩人竟然旁若無人,當場聊起天來,史卡利拿起擴音器,不爽的冷聲宣告︰「這場游戲規則只有一個,贏者全拿!」

聞言,他指著阿萬,轉頭對著史卡利喊道︰「死骷髏!你知道阿萬不是紅眼的員工吧?你們的情報系統他媽的也太爛了!」

史卡利冷笑,只道︰「是與不是,你們心里有數。你們誰先干掉對方,另一個就能活下去,晉級下一場游戲!如果你們再不動手,每隔一分鐘,兩位小姐就會各自得到一顆子彈,兩位大可自己看著辦!」

一句葬話差點就這樣再飆飛出口,耿念棠怒瞪著那變態拿槍指著那一臉蒼白,卻力持鎮定的小滿。

她面白如雪,向來黑白分明的眼,帶著血絲與恐懼。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的瞬間,她粉唇微啟,張嘴欲言。

他能看出她想說什麼,知道她想以那座標為他換取機會,即便她與他都曉得,史卡利只要知道全部,她就沒了利用價值。

所以,他搶先開了口。「小敝獸,相信我。」

她張著嘴,淚水從眼中奪眶。

「你要相信我。」他看著她,笑著說︰「我會帶你去參加烤肉派對的。」她看著他的眼,閉上了嘴,含淚微笑,點頭。

他看她最後一眼,轉頭再看阿萬。「你听到了。」

「我听到了。」阿萬點頭。

不知何時,烏雲已在天上聚集,遠方雷聲隆隆,風雨欲來。

一名黑衣人,把手銬鑰匙扔到了阿萬身前的地上。

阿萬蹲來,撿起鑰匙,解開手銬和腳。

另一名黑衣人,丟了兩把匕首入場。

雹念棠喬了喬剛剛有些被撞到拉傷的手臂,看著眼前仍蹲在地上的難兄難弟,還有在他身後那個被槍指著腦袋的霍香。

那女人臉上還是沒有表情,一雙冰冷的黑瞳看著他,然後她開了口。

「你沒有機會贏的。」

是的,他沒有機會。

他很清楚阿萬的能耐,太清楚了。

對面的男人看著他,撿起那把匕首,站了起來。

那是一把烏黑的匕首,墨黑的刀刃,如他手掌的延伸。

而那的確是,如他的手。

他見過這男人用刀,他使起刀來,如風似水,流利順暢,就連家里那三位長輩都對他使刀的技巧稱贊有加。

和他不一樣,阿萬是在戰場上長大的,當他在和平安穩的環境下成長時,阿萬已經拿著刀槍在戰場上沖殺。當他還在為考試煩惱,不爽老爸將他踹下飛機學跳傘時,這男人非但已經會開飛機,更靠著自己一個人在戰場上照顧他爛醉的父親。

包別提,阿萬他們整個家族千年以來都是刺客、是殺手,是被培育出來的超級士兵。

阿萬與他在基因上,就有決定性的差異,後天的環境,讓那個差距拉得更大。

他很清楚,必要的時候,阿萬可以很無情。

「所以,」耿念棠扯了下嘴角,看著那男人,道︰「我們要打一場。」

「終究要打一場。」阿萬大手一張,讓刀刃在掌心上旋轉,測試那把匕首的重量,霍地握住刀柄,抬眼看著他,「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事嗎?」

是的,他一直很想和這男人認真的打一場。

餅去那麼多年,兩人對打總是只點到為止,他一直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贏得了他。

打從第一次見到這家伙,他就想和他分出勝負,但家里的老頭子不淮,刀劍無眼,意外總是會發生,所以他們從來沒真的打過一場。

「如果你想活下去,把你藏起來的手套戴起來。」阿萬看著他,把手中的鑰匙扔過去,「解開你腳上礙事的東西,把匕首撿起來。」

雹念棠接住鑰匙,看著眼前的男人,知道他是認真的,所以才會要他戴手套。

他彎腰拆掉了腳上連著鐵鏈的腳鏡,掏出塞在褲子暗袋里的半指手套戴上左手,然後撿起那把匕首。

它很重,有些沉,為了方便進出人體,避免卡在肌肉上,黑色的刀身上還有一道血槽。

他直起身子,抬眼將視線從刀身,移向阿萬。

「你知道,無論我們誰輸誰贏,她們都不可能因此活下來吧?」

「但值得一試。」

是的,值得一試,若他成為獵人,小滿會是他們操控他最好的籌碼,霍香也會是阿萬的。

無論誰活了下來,誰的女人就能跟著存活下去。

空氣因風雨欲來,變得更加潮濕,汗水如雨般在他糾結的肌肉上滑落。他吸氣,他吐氣,他能在口中嚐到鐵銹般的味道。

那是血,混著汗的血。

他扯了下嘴角,笑了笑。

「那——」他轉動手中刀柄,緊握︰「就來打一場吧。」

烏黑的雲遮住了陽光。

風乍起,吹得林葉搖晃,風沙四揚。

小滿可以清楚看見場中那兩個男人,她從來沒見過阿萬,史卡利說他也是紅眼的員工,雖然阿棠不承認,但她光是看他臉上的表情,也知道他們兩人交情非比尋常。

男人的身後,也有個女人,和她一樣,被槍指著。

只是她只被一把槍抵著,那女人身後有十幾把,即便如此,那女人看起來還是很鎮定,無比冷靜,臉上沒有半點畏懼。

相較之下,小滿真的嚇得要死。

女人說他不會贏,她擔心這是真的,她不想看他被史卡利逼得和好友拼個你死我活,她試圖想出解套的辦法,她知道她可以拿座標來交換,至少試一試,但當他要她相信他時,當他在眾人面前,依然笑著要她相信他時,她確實真的相信。

即便眼前狀況如此危急,她依然荒謬的相信他能帶著她平安離開這里,相信他能帶著她去參加那個熱鬧的烤肉派對。

他戴上了他的半指手套。

他不想這麼做,她知道。

那是他暗藏起來的絕招,可那男人,那個被他稱為阿萬的男人,就是那麼厲害,讓他不得不把手套拿出來戴上。

他們拿起了刀,隔著那一小段距離,對峙。

天上烏雲雷聲隆隆,偶有閃電在雲里發亮。

濕氣變得很重,風雨欲來,但雨一直沒有落下,只有風將地上那些沙塵,和前些日子被燒成炭的黑灰揚起,教人幾乎無法呼吸。

驀地,滿天沙塵中,第一滴雨水落了下來。

幾乎在同時,兩個男人一起動了,往前沖撞在一起,他們的動作快如閃電,她完全看不清,只能看見黑色的匕首在空中交擊出的火花,听見拳腳相搏的聲音。

每一次匕首交擊的刮擦聲,每一記拳頭擊中的悶響,都讓她心驚膽戰。

這不是解決的辦法。

她不能讓他和他的朋友生死相搏。

史卡利說了,贏的人,雖然能活下來,卻會被迫晉級下一場游戲,而那會是永無止境的殺戮。

她必須想想辦法。

魏小滿,快想,快點想——

他在這時被摔了出去,壓在地上,那個男人毫不留情,霍地將手中黑刃,狠狠往他臉面上戳去,她嚇得魂飛魄散,但他及時抬起了左手,半指手套刷地彈出護臂,他以護臂擋住了黑刃的刀尖,同時揮出持刀右手,直捅男人的左眼。

男人被逼得後退,兩人瞬間分了開來。

「所以,你玩真的。」耿念棠瞬間爬了起來,挑眉露出狠笑。

「這是戰爭。」阿萬看著他,抬手抹去左臉上,被這家伙劃出的一道血痕,淡淡的道︰「不是辦家家酒,我想你也很清楚。」

說著,阿萬再次霍地上前,速度更快,下刀更狠。

他用左手護臂擋了又擋,不時回以一刀。

小滿被這兩人嚇得壓住了嘴,她很清楚,若不是他有那護臂擋刀,早被戳了八百個窟窿了。

當阿萬跳起,由上往下再次揮砍,他飛快再以護臂抵擋時,天上打下一記閃電,擊中了一架空拍機。

火花瞬間四射,可是沒有人轉移視線。

他擋下了那一刀,同時轉身卸掉那力道,鑽進了阿萬的胸前,持刀右手猛地往阿萬月復部戳去。

阿萬閃電般抓住他持刀右手,在半空中硬是轉身,抬腳曲膝,直擊他的左腦。

他抬手再擋,順勢往旁一跳,試圖卸掉那力道,但因為右手被抓著,仍是被狠狠的踢了那麼一下,他乾脆扔掉刀子,反手抓著那家伙,轉身來了一個過

肩摔,阿萬松開了手,在地上滾了一圈,飛快爬起。

他則火速抓起落在地上的匕首,再次面對那個男人,但她能清楚看見他張嘴再吐掉了一口血。

阿萬月復部被剛剛那一刀劃破了,鮮血滲了出來,染紅了衣。

風雨中,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對峙著,身上滿是泥巴,各自有傷。

「他戴的那手套、那護臂是什麼東西?」

這句問話,讓小滿猛地回神,這才發現史卡利不知何時已經為了觀戰,走到她的左前方。

那些男人都是這樣,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站得更前面,想看得更清楚。那一句,甚至不是在問她,是他不自覺問出的問題。

沒有人回答史卡利的問題,沒有人知道他的手套,他那護臂是什麼材質做的。

說真的,她也不知道,但因為這句話,小滿忽然注意到了史卡利,注意到了眼前的情況。

他和那男人的戰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現場每一個人都屏氣凝神,不自覺傾身,就連緊抓著她的那兩個男人也一樣,即便天上僅剩的三台空拍機也忍不住飛得更低,試圖靠得更近。

情況比他剛剛對戰鱷魚時還夸張。

天上電光又閃,這一次擊中了怪手,那輛機械冒出火花,站在附近的人咒罵出聲,有幾個不得已轉去滅火,剩下的人卻還是目不轉楮的注意著場中的打斗。

可那閃爍的火光,卻讓小滿發現眼角左下方有餘暉在閃,她垂眼看去,看到了那顆銀球。

那東西沾了泥巴,有那麼一秒,她沒有認出它,但雨水將泥巴沖刷,露出它銀亮的表面,下一瞬間,她才想起那是他的銀球。

她最後一次看見它,是在神殿里,史卡利強行將它拿走,塞到他的口袋里。

她一下子搞不清楚它為什麼在這里,然後才領悟過來,是因為她剛剛將史卡利撲倒的關系,所以它才從他口袋里掉了出來。

它好近,幾乎就在她腳邊。

她抬眼偷瞄史卡利和身旁那幾個黑衣人,沒有人注意到她。

電腦版

茶香言情網版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