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夜。
洗完澡後,秀秀拿出了指甲剪,坐在沙發上,在她腿上墊了張衛生紙,先剪完了她自己的,才紅著臉,要他把手交出來。
「你要不要也剪一下?」她瞅著他問。
原本在傳簡訊給小肥的他楞了一下,轉頭瞧著她,才發現她看似鎮定,潔白的耳朵卻是紅的。
他的指甲確實變長了,他從來沒有讓指甲留得那麼長過,他沒有那個機會,直到這一次放假。
看著身邊那緊張的小女人,他放下了手機,把手交給了她。
她轉過來,盤腿面對著他,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幫他修剪指甲,烏黑微濕的長發垂落她酡紅的臉頰旁,她才剛洗過頭,長發沒有完全吹干,聞起來好香。
她的手小小的、軟軟的,每一片指甲都漂亮得像粉紅色的珍珠貝,除了左手食指之外,她煩惱時會不自覺啃著那片指甲,即便修剪過,還是可以看出它被咬過的痕跡。
除此之外,她每一根手指都又小又漂亮,可愛得不得了,她的手幾乎只有他的一半大,很難想象,她竟然能用這麼嬌女敕的小手,做出那麼多漂亮的東西。
可她真的有一雙靈巧的小手,她溫柔的托著他的手,用指甲剪利落的將他堅硬的指甲一一修剪成漂亮的圓弧形。
「你不要一直盯著看,我會緊張。」她低著頭,小聲的咕嚷著。
他嚼著笑,妥協的把視線從她靈巧的手,往上移到她泛紅的小臉。
「莫磊?」
「嗯?」
「你一直看我的臉,我也會緊張。」
他笑了出來,「我不看你要看什麼地方?」
「手機啊。」她咕喂,「你剛不是在搞你的手機?」
「我弄完了。」他瞅著她羞紅的臉說。
「噢。」她應了一聲,然後閉上了嘴。
看著她修剪完他的右手,他主動把左手也送上前,她握住了他的手,繼續修剪他的指甲。
「秀秀?」
「嗯?」
「認識我的人都叫我阿磊。」
秀秀楞了一下,抬起眼來,卻見他不知何時整個人也轉了過來面對著她,他左腳曲起立著,右腳半彎抵著她的膝頭,左手被她握在手中,右手半彎的擱在沙發椅背上,撐著他那張俊帥到不行的臉,溫柔的笑看著她。
他那張臉靠得好近好近,近到她都能感覺到他的氣息拂上了唇瓣。
「你可以叫我阿磊。」
「噢。」她臉又紅,熱燙燙的,只能吶吶的應了一聾,然後羞窘的低下頭來,咬著唇瓣,繼續鎮定的替他修剪手指甲。
他不應該逼她,她已經知道了,她之後會那樣叫的,他知道。
可是,奇怪的情緒,在心頭輕搔。
瞧著眼前低垂的腦袋,紅著臉專心幫他修指甲的小女人,他忍不住叉開口。
「秀秀。」
「嗯?」
「叫我阿磊。」
她握著他的小手顫了一下,他能清楚感覺到,她露在發外的耳朵更是在那瞬間紅透,像隨時要燒起來似的。
但是,她沒有吭聲,只用貝齒咬著唇。
胸口無端收緊,他想听她叫喚他,現在就想,很想。
不覺中,他朝她傾身,逼近,抬起右手,以指月復輕撫她紅到發燙的小臉,撫著她被咬住的唇。
她抽了口氣,松開了咬著唇瓣的牙︰「你……你會害我剪到你的肉的……」
這女人結巴害羞的樣子真可愛,他湊得更近,垂眼瞧著她,啞聲道︰「秀秀……」
他性感沙啞的呼喚,讓她腳趾蜷曲、渾身發軟,這男人怎能每次都把她的名字喊得像是某種法式甜點?
他將她的下巴輕抬,強迫她看著自己。
秀秀不得已抬起頭來,卻在看見他的臉時,心頭一顫。
眼前的男人,藍眸深深,他如黑夜里的獸一般,直勾勾的看著她,悄聲說︰「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這個……」
她知道,可是她需要心理準備,等她練習過了,喊起來不會緊張了,可以叫得順口一點了,再說。
但他不給她時間,他沒有耐性,他逼得更近了。
她忍不住想往後退,想轉身逃走,但她還沒剪完他的指甲,她腿上都還墊著裝滿了指甲的衛生紙呢。
他知道她無處可逃,他的手指又撫上她的唇。
那瞬間,她知道她不說,他是不會放過她的,所以她忍著羞與窘,忍著紅燙燙的臉,捏握著他另一只安分到不行的大手,看著他俊美的臉、深邊的藍眼,張開了嘴,結結巴巴的道。
「阿……阿磊……」
幾乎在那瞬間,一抹笑浮現在他嘴角,在他眼中,但那抹笑,不像平常那樣微揚即止,那抹笑在他臉上擴散了開來,照亮了他整張臉。
他看起來好開心、好開心。
他笑得像個小男孩一樣,而那,緊緊揪住了她的心。
那個有著男孩笑容的男人坐了回去,把那誘人的右手,也撐回了自己臉上,笑看著她,「你繼續吧。」
「繼續什麼?」因為被他一鬧,她完全忘了剛才在干嘛,傻傻的問了,才醒悟他是要她繼續剪指甲,忙滿臉通紅的舉手開口制止他回答︰「別說!不準說!我想起來了!己經想起來了!」
他閉上嘴,還用右手在嘴邊做出把拉煉拉上的姿勢,但他的嘴角還是啥著笑,眼里還是有著笑。
那樣子,只讓她更窘。
懊死,這男人好可惡,但是也好可愛。
秀秀尷尬的低下頭來,繼續幫他剪指甲,一顆心卻因為他的行為,狂亂的跳,泛著莫名的甜。
他又在看她了,她知道,每回抬眼,她都會看見他的眼。
在她幫他剪指甲時,他自由的右手又從沙發椅背上溜了過來,撈著她逃出發夾的長發玩,他像只貓一樣,一下又一下的挑著她的發,抓了又松開,松開了又纏上,纏上了又再松開,攪得她心神不寧的。
「你是貓嗎?」她害羞又好笑的看他一眼。
他又笑,卻沒松手,只以那不規矩的手,梳玩著,讓她如雲般輕柔的黑發在他指間翻滾錯落。
這男人這樣弄得她頭皮又酥又癢,還莫名的麻軟,秀秀紅著臉,伸手將黑發從他手中抽回來。「別玩了。」
失去了把玩的東西,他把手撐回驗上,啾著她修剪他尾指的指甲。
雖然他才是白種人,但她的手卻比他的還自上許多,和他那又粗又大的手指不一樣,她的手指真的是非常好看,珠圓玉潤的,白又粉女敕。
雖然她靠手工作,可她很注重雙手的保養,再忙再累,她都不忘擦護手霜。
她剪完最後一片指甲了,還仔細的幫他拿挫刀修了下邊緣,然後才放下指甲剪,把腿上收獲滿滿的衛生紙小心包好,拿去垃圾桶丟掉,再帶著乳液回來,擠了一點給他。
她原以為他會抗議要擦東西,但他沒有反抗,只是把乳液在手上抹開,然後看著她問。
「好了?」
「好了。」她點點頭。
下一秒,他離開了沙發,站了起來,杵在她身前,低頭看著她,然後朝她伸出了手。
她瞧著他眼里的熾熱,渾身發燙,那一瞬間,忽然知道他一直在等,從剛剛就一直在等。
等現在。
一語不發的,她把手交給了他。
他輕輕將她握住,笑了。
然後將她帶到懷中,低頭親吻她。
她的月事來了。
凌晨兩點,秀秀痛得從床上爬起來翻找止痛藥,可一下床赤腳踩到冰冷的地板,讓她更加痛苦,好不容易她走到廁所墊了衛生棉,在五斗櫃里翻到藥,一陣劇痛卻猛地襲來,讓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忍不住一手抓著藥和抽屜,一手抱著肚子,蹲在五斗櫃前的地板上。
「怎麼了?」
听見他的聲音,她費力擠出一句,「沒事……」
她听起來不像沒事,看起來也不像沒事,莫磊走到她身邊,只見她抓著抽屜的那只手指縫里,還夾著一排止痛藥,再瞧她那面無血色的抱著肚子的模樣,他很快就猜到她怎麼了,他長大的環境有不少女性,其中有幾個都有同樣的困擾。
「你經痛嗎?」他問她。
「我沒事,吃個藥就——」
他小心的將她抱了起來,她因為突然的移動,痛得抽了口氣,停住了說到了一半的話,疼到連覺得好丟臉的力氣都沒了,手中的藥因為月兌力,掉到了地上。
她的反應,讓他胸口一緊。
「抱歉。」他幾個大步就將她抱回床上,幫她把止痛藥撿回來,倒了開水,給了她一顆藥。
「一顆不夠……」她縮在床上,握緊了那顆藥,臉色蒼白的看著他說。
這女人痛到連嘴唇都發白了。
他很想給她第二顆,但止痛藥吃多對她不好。
「一顆就夠了。」他撫著她蒼白的小臉,告訴她,「你先吃了,我會幫你的。」
幫她?怎麼幫?幫她痛嗎?!
秀秀傻眼,好想對他吼叫咆哮,但那瞬間她唯一有力氣做的事就是昏倒。
然後他把藥收起來了,離開了她。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秀秀無言以對,只能先吃了那顆藥,用開水把它吞下去,跟著慢慢躺倒蜷縮在床上,然後希望自己已經死掉了。
她閉上眼,出氣多、入氣少的躺著,痛到眼淚都快掉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听見他的腳步聲,感覺到他重新出現在床邊,她睜開眼,看見他端著一盆熱毛巾,肩上還掛了一條浴巾。
他把那盆毛巾放下,幫她月兌掉上衣。
她沒力氣反抗,甚至沒力氣問他要做什麼,她只能任他擺布,他讓她趴在床上,將浴巾鋪到她赤果的背上。
下一秒,某種熱燙的東西被放到了她肩上、背上,然後是後腰,那幾乎在瞬間就舒緩了一小部分的疼痛。
忽然間,她領悟到,是那些熱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