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頭大老板 第九章

「夠了!把槍放下,別拿那該死的東西對著人!」

听到那句威脅咆哮,封青嵐終于回過神,伸手抓下床單包住自己,窘迫氣惱的起身看著那暴跳如雷的男人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知道個鬼!」耿野怒目瞪著她。

青嵐眼角一抽,才要張嘴,卻听他開口問了一句。

「你們有戴嗎?」

她瞪著老家伙,到嘴的聲音全卡在喉嚨里,只覺得雙頰一陣熱燙。

「沒有。」韓武麒老實承認。「我沒想到。」

她又羞又氣的瞪著前方也站起身,抓了她原先包的那條浴巾圍在腰上的男人,忍不住踢了他的小腿一腳,惱羞成怒的說︰「你用不著和他說,那又不關他的事。」

「媽的,那當然關我的事,你是我的被監護人!」耿野額冒青筋的吼著。

「我已經成年了!」青嵐咆哮。

「那並沒有改變任何事!你還是歸我管!」耿野深吸口氣,火大的道︰「那表示除了你丈夫,任何男人都不能隨便佔你便宜!」

「佔我便宜?」青嵐不敢相信的瞪著他,月兌口就道︰「哈,你現在是要告訴我,你和曉夜姊結婚前,沒佔過她的便宜?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雹野黑臉暴紅,為之啞口。

雖然知道現在笑出來會死得很慘,韓武麒還是噗哧一聲笑出聲,狄更生更是忍不住炳哈大笑。

「你不出聲,沒人當你是啞巴!」耿野惱羞成怒地回頭瞪狄更生一眼,才回頭咒罵那小子,「笑什麼?你這臭小子!我他媽的還娶了那個我愛的女人!你別以為我忘了,你該死的和這小表求婚了沒?」

「我求過婚了,可是——」

「你閉嘴!」青嵐抬腳再踢他。

「可是什麼?有什麼好可是的?」

「可是她拒絕了。」耿野的喝問,回答的卻是幾近幸災樂禍的狄更生。

雹野聞言,立刻回頭,「你怎麼知道?」

「昨天發生的——噢——」狄更生低頭閃過那小妮子丟過來的枕頭,還是把最後一個字說了出來︰「事!」

雹野一愣,看向青嵐,無法置信的瞪著她問︰「你拒絕了還和這家伙上床?你腦袋壞掉了嗎?」

「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我高興和誰上床是我的事!」她一張臉簡直紅到不行。

「你高興和他上床,但是不想嫁給他?然後又蠢到沒戴,如果你懷孕了怎麼辦?」

「耿叔,我覺得我們可以等一下再——」

驚覺話題朝著對他不利的方向發展,韓武麒立刻開口試圖緩和氣氛,可惜還是慢了一步,只見身後的女人火大的沖口就打斷他。

「懷孕又怎樣?有人規定我不能自己生自己養嗎?」

懊死!

他咒罵一聲,卻听耿野又火上加油的咆哮。

「自己養?你以為養小孩是那麼簡單的嗎?」

眼見耿野一邊咆哮,一邊朝青嵐走來,一副想抓她痛扁一頓的樣子,他只好上前擋住他。

「她不是那個意思——」

「你讓開!」前面的男人拿槍抵著他的胸膛。

「你閉嘴!」後面的女人第三次抬腳踢他。

他沒有理會後面的攻擊,反正她也不是很用力。所以他只是擋在耿野前面,看著這個他尊敬的男人說︰「我不會讓開的,你想開槍就開吧,不過我保證你絕對找不到第二個能夠忍受她這種臭脾氣的男人了。」

「韓武麒,你什麼意思?」她氣憤的問。

雹野眯眼看著他,「沒錯,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不管她嫁不嫁我都沒關系,我一定會纏著她直到天荒地老。」他嘴角微揚,從容不迫的道︰「你可以選擇幫她現在就一槍斃了我,或是把槍放下,讓我自己想辦法說服她。」

雹野挑眉,瞧著這一臉冷靜的小子,三秒後,他將手槍插回身側的槍袋。

韓武麒松了口氣,耿野卻在下一秒狠狠的揍了他小骯一拳,他痛得跪倒在地上,差點把昨天吃的東西都吐出來。

「你做什麼你?」她嚇了一跳,怕耿野再動手揍他,連忙上前擋在前面。

雹野卻沒理她,只是看著那跪倒在地的小子道︰「你最好讓她心甘情願的戴上戒指,否則我就宰了你!」

「咳嗯——」一旁看戲的狄更生清了清喉嚨。

「你這個瘋——」青嵐張嘴怒罵,話沒說完,就被身邊的男人捂住了嘴。

「瘋什麼?小武你放手,讓她說完!」耿野雙手叉腰,橫眉豎目的道︰「我他媽的辛苦把她養大,倒要看這沒良心的臭小表要說什麼!」

「咳嗯,抱歉——」狄更生再清了清喉嚨。

「她什麼都沒有要——Shit!你咬我——」

「你再敢把我的嘴捂住,我就把你的手打斷!」

咻砰!

一顆子彈突然從裝了滅音器的槍管中射出,擊中了床上的枕頭。

屋內的三個人立刻趴地找掩護,只有一個人老神在在的站著。

「對不起,我實在不想打擾你們。」狄更生一邊將槍收好,一邊開口看著那三個火氣十足的人,微笑道︰「不過我會過來是因為,我的人說,十分鐘前,火車到了,將軍的人馬剛剛趕到,應該是想把畫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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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奸在床。

長這麼大,封青嵐從沒想過自己會和這四個字扯上關系。

她也從來沒這麼丟臉尷尬過,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搭機離開,可惜她從來不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所以她只好跟著他們上了車,前往追蹤那批該死的畫。

黑色的吉普車在公路上奔馳著。

他們及時在將軍的人出車站前趕上。

綿綿的細雨,在他們出飯店追蹤那輛貨車前就停了。

為了怕她和耿野再吵起來,狄更生和她坐前面,耿野則和韓武麒坐在後座。

老實說,在經過房間里那場混亂之後,她希望那兩個自大的男人在後座掐死對方。

但那兩個豬頭卻在上車後突然冷靜了下來,而且還在後面拿著地圖,還有狄更生的筆記型電腦,開始討論了起來。

「看這方向,他們應該會先到這里。」韓武麒指著地圖上的一點。

「這是什麼地方?」耿野問。

「將軍老婆在海參崴的度假別墅。」

韓武麒的話聲方落,就听狄更生咒罵了一聲。

「該死,那些人分頭走了。」

「你開玩笑!」耿野抬起頭,「你的徒子徒孫呢?」

「誰有閑工夫在這時間開玩笑。我的人還在五百公尺外,等他們趕來太慢了。」

「你沒事讓他們跟那麼遠做啥?」

「那是為了以防萬一,你老看到後面有輛同樣的車,不懷疑才有鬼,所以我才要他們先退遠一點。」

雹野將咒罵含在嘴里,再問︰「你沒要人在車上頭放追蹤器嗎?」

「他們卸貨的地方是軍事區,禁止進入的,我的人沒時間也沒機會裝上。」盯著前方分道揚鑣的兩輛廂型車,狄更生慢下車速,忙問︰「現在怎樣,是要跟左邊的,還是跟右邊的?」

「左邊!」

「左邊!」

後座的兩個男人異口同聲,惹得青嵐從後照鏡中看了他們一眼。

「這些人不是要去別墅,那是障眼法。」韓武麒道︰「他們要走私這批畫,從海路最快。」

雹野接著說︰「左邊這條路通往漁村,海的對面就是日本,用漁船走私送畫出去,可以直接在海上交畫給日本人,是最快送出境的方法。」

狄更生一听,立刻將方向盤往左轉,跟著轉進較小條的路。

這小子還真有一套,看樣子這幾年他在外面還真不是白混的。

雹野靠回椅背,挑眉看著身邊那幾乎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男人,用下巴指著他臉上的淤青問。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韓武麒一扯嘴角,干笑回道︰「被某人打的。」

雹野雙手抱胸,意會的露齒咭咭笑了出來。

前座的某人不爽的眯起眼,哼了一聲。

怕又惹得她起火,他忙轉移話題,開口問那原應還在老家的男人。

「你怎麼會在這里?」依照前面那女人的性格,應該會瞞著家里的人才是。

「某人半夜在桌上留了個紙條,要我老婆不要擔心,然後就給我搞失蹤。她要真不擔心才有鬼,我只好出來找人。」

雹野頓了一下,皺眉瞪著前後這兩個他追蹤了好幾天的小表抱怨,「話說回來,你們兩個還真會跑,西伯利亞都快被你們繞一圈了,要不是莫森聯絡到狄更生,我現在人還在貝加爾湖坐船!你們的飛機是怎麼回事?」

青嵐聞言,不禁有些不安的挺直了背。

坐在駕駛座後方的韓武麒察覺她的僵硬,知道她其實很在意耿野對她沖動行為的想法,不由得開口回道︰「副駕駛是將軍的人,他殺了正駕駛,漏光了油,把所有的降落傘都毀了就落跑。不過,某人很聰明的利用膠帶修好了傘,救了我一條小命。」

她有些惱怒,終于受不了的回過頭,「你們不覺得一直用某人稱呼在場的人很沒禮貌嗎?」

雹野卻沒看她,只問︰「你帶著她跳傘?」

「嗯。」

「用一具破傘?」耿野挑眉。

「修好的傘。」她忍不住替自己辯解。

「你說她用什麼修?」

「強力膠帶。」韓武麒道︰「她用強力膠帶從內側補好了傘面的彈孔。」

雹野贊賞的吹了聲口哨,「厲害。」

「我很高興她當時和我一起在那里。」韓武麒微微一笑,是對耿野說的,但卻直視著她的眼。

青嵐臉一紅,連忙回過頭去。

「小表,真有你的。」耿野笑著伸手越過椅背,揉搓她的腦袋。

「我已經不是小表了。」她不滿的抱怨著,這回卻沒伸手撥開耿野厚實的大手。

韓武麒注意到了,也松了口氣,而且萬分感謝從來不吝于稱贊孩子的耿野。

要說服她接受喜歡真實的自己或許有些艱難,但他想耿野和曉夜會讓這件事容易許多。

「嘿,看前面。」專心開車的狄更生,突然又慢下了車速,甚至停了下來。

前方的車彎進了小漁村,他們這兒的地勢較高,可以看見下頭漁村碼頭里停了好幾艘漁船。

不敢跟得太近,狄更生將吉普車停在隱蔽處。

幾個人下了車,以樹叢當掩蔽往下看。

一眼望去,那漁村有些破舊,兩三家屋後地上堆放著漁網,一家屋前停放著斑駁生銹的卡車。

或許是因為先前的雨,潮濕泥濘的路上幾乎看不見什麼行人,只有一個老人拄著拐杖,在有些陡峭的小路上踽踽獨行。

陰郁的天光下,村子里老舊的屋舍只是更加增添這兒的荒涼破敗。

相較之下,正沿著陡峭起伏的街道往碼頭而去,幾近全新的深藍廂型車,就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他們從望遠鏡里看到碼頭上,其中一艘漁船有人走了出來,那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對,只除了那人彎身下船時,風衣外套的左側隆起下,露出了一把黑黝黝的槍管。

「是AK47。」耿野擰眉開口。

「看來就是這里了。」狄更生放下望遠鏡,回身從車上拿出行李袋,掏出武器扔給三人,一邊道︰「小子,你和丫頭從左邊那條路下去,耿野會負責破壞船,你們兩個自己見機行事,小心別被人逮到了。」

「你呢?」耿野接住他又丟過來的塑膠炸藥,挑眉哼聲,「在這里看戲?」

「我老了,沒你那麼青春年少。」狄更生晃了晃手中的對講機,咧嘴嘿笑,「當然是留在這里聯絡我的徒子徒孫。」

青嵐將手槍插入槍帶,接住狄更生扔來的彈匣,將其塞進褲口袋里,正要跟著韓武麒下去,卻听到耿野叫她。

「小表。」

她回頭,看見大猩猩正色的看著她,「小心點。」

「我知道。」她說,這才轉身跟上在前面轉角等她的男人。

雹野看著她的背影,然後朝那個臭小子比了幾個手勢。

那可惡的小子揚起嘴角,舉手朝他敬了個禮,示意收到,然後才帶著他的心肝寶貝一起消失在前方。

「放心,小武會照顧她的。」狄更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雹野回頭瞪他一眼,「我當年應該為了那小子拿槍斃了你的。」

「曉夜不會準的。」狄更生嘿笑著,「我可是你兒子的干爹。況且,當年是小子主動說要和我回美國受訓的。」

「主動個鬼,別以為我不曉得你那張嘴是什麼德行。你要是不提,他會知道你是什麼鬼?」耿野哼聲說︰「要是讓我家丫頭知道你做了什麼好事,她一定拿槍追殺你。」

「你知情不報,與我同罪。」狄更生咳了兩聲,「反正他是心甘情願,你那丫頭以後也有人看著,不是挺皆大歡喜的?所以,過去的事情,我們就讓它過去吧。」

「狗屎。」耿野咒罵一聲,背起裝了塑膠炸藥的背包,臨走前狠瞪他一眼,「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到現在還在肖想叫小武回去。他該還你的,在那幾年替你做牛做馬時,都早就還清了,再讓我知道你利用我家小表算計那小子,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便從另一邊直接滑下陡峭的山坡。

知道這回耿野是說真的,狄更生干笑兩聲,然後嘆了口氣。

唉,看來,要叫那小子回來,是不太可能了。

抓了抓緊繃的脖子,他拿起對講機,通知自己人過來準備幫忙收拾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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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嵐尾隨那男人溜到碼頭邊時,廂型車上的人,已經開始搬貨。

韓武麒無聲朝她打手勢,她朝他比的方向看去,看見大猩猩不知何時已到了碼頭的另一邊,有如幽靈般,無聲無息的下了水,潛到海里。

知道他是去破壞船的引擎,她和韓武麒分別從兩邊,往廂型車靠了過去。

廂型車旁有兩個人,有如惡犬般,持槍朝四周警戒,另外兩個則忙著搬箱子上船,船上還有一個男人,一個在駕駛艙內,兩個則在船頭。

爆炸聲猛然響起,卻不是特別的大,只有漁船尾冒出了火花和黑煙。

對方的人都嚇了一跳,在船頭的人持槍往船後跑去,邊吆喝著,船艙里的那個則抓了滅火器奔了過去。

兩人乘機模上前,用最快的方式制服在車旁武裝的兩人,許是受過訓練的軍人,她擊倒他時,對方在倒地前仍及時開了一槍。

她雖閃了過去,但槍聲仍驚動了船上持槍朝船尾跑去的人,他聞聲回頭,看見這里的情況,立刻開槍,邊朝在後頭救火的同伴大叫。

但韓的反應更快,伸手一槍一個,連續兩槍擊中兩只持槍的手,然後將槍口對著抬著畫的那兩人,微笑開口。

「別動。」

那兩個搬貨的男人果真動都不敢動一下。

她在同時上了船,一腳踩住試圖撿拾掉在甲板上長槍男人的左手,然後回身一個回旋踢,用右腳把另一個沖上來的家伙一腳給踹到海里。

左手被她踩住的男人痛叫出聲,另一個男人落海的嘩啦聲跟著響起。

她收回右腳,踹昏那個在鬼叫的家伙,卻听到韓武麒的警告。

「趴下。」

青嵐立刻往前趴下,下一秒,身後傳來一聲痛叫。

她起身回頭,看見那個先前拿著滅火器的人,拿著把槍,撫著肩頭翻出船舷摔落海中。她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在這時,卻听聞耿野警告的叫喊。

「小武,後面!」

連續的槍響,在空中回蕩。

她回身,看見碼頭上竟還有一人手持著AK47,對著韓掃射。

原先站在車旁的他雖听見了警告,仍是被子彈擊中。

她看著他倒下,看著耿野從旁爬上岸沖上前,出手制服了那開槍的敵人,然後蹲在韓的身邊喊著,她卻只覺得腦海里一片空白。

「小武?你還好吧?」

懊死,這真他媽的痛!

幸好他記得AK47連續射擊時,槍管會朝外側偏移,連忙往另一邊閃,才只是手臂擦傷,他要是慢上那麼一點或閃錯邊,身上鐵定會被開洞。

「我沒事。」倒地的韓武麒方要起身,卻被耿野一腳跪到胸口上,粗暴的將他壓回地上。

哇靠,這下沒事也被他這一膝蓋撞到差點沒氣!

韓武麒痛得無法出聲,卻听這男人又開口喊了一句。

「小武?該死的,你振作點!」

耶?

他呆了一呆,睜眼卻見耿野把他那張大臉湊了過來,低聲警告他。

「想娶她就別起來。」

忽然領悟這男人在搞什麼鬼,他低聲回問︰「這樣不好吧?」

「相信我,這招很有效的。」耿野露著白牙保證,將他沾著手臂傷口染血的右手移到月復部上,警告道︰「放好別動。」

「可是——」

「閉嘴,你到底想不想娶到老婆?快點裝死,她過來了!」

他當然想娶到老婆。

所以,在瞄到她跑過來之後,他立刻昧著良心,將腦袋往旁一癱,閉眼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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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她不相信這無賴這麼簡單就玩完了。

終于回過神來的青嵐飛奔下船,她白著臉,快步沖到他身邊,卻見他的左臂上流著血,右手則捂著左月復,指間全都是血。

「他月復部中槍了!」耿野將他交給她,起身道︰「我去叫救護車,你顧好他!」

她跪在地上,撐著他的頭,將他擁在懷中,卻掩不住滿心的慌,「該死的!韓武麒,張開眼楮看著我!看著我!」

在她凶惡的斥喝下,他睜開虛弱的眼。

「對,看著我!你給我撐著,听到沒有?」她顫抖的撫著他的臉,氣憤的命令道︰「我愛你!你听到沒有?不準你把我一個人丟下!你死都要給我撐著!你這王八蛋若是膽敢在我面前咽下最後一口氣,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我愛你。」他說。

「那就撐下去!」她怒氣沖沖的說︰「你不是說要幫我一起屠龍嗎?不是說要陪在我身邊嗎?那些都是謊話嗎?」

「別哭……」

他抬起手,拭去她臉上的淚,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在何時竟哭了出來。

「要是……我撐過去這一次……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抵著他汗濕的額頭,哭著邊罵邊承諾,「你這無賴,要是你撐過去,你想怎樣都行,拜托你,撐下去……」

「真的?」他眼里閃過希望的光芒。

「真的。」她淚眼朦朧的親吻他,哽咽地承諾保證著,「只要你撐下去,我就嫁給你,到你公司上班……我愛你……」

直到這時,直到看見他中槍倒地,她才驚覺他對她如此的重要,她深愛這個男人,他的存在對她一直有如呼吸一樣重要,她完全無法想象沒有他的世界,她不要他死掉,她會窒息的。

「再說一次。」他說。

「我愛你……」她淚眼盈眶地顫聲說。

他將她拉了下來,吻住她的唇,給了她一個萬分熱情的法式舌吻,在她幾乎沒氣時,才放開了她,啞聲道︰「我愛你。」

她一時間有些暈眩,然後才發現他的兩只手都在她臉上。

哪里不對的感覺教她狐疑的擰起眉。

這男人都快死了氣怎麼還這麼長?

她低下頭,只見他的月復部上除了些許的血跡之外,半個彈孔都沒有。為了確定,她迅速的拉開他的上衣,乍看上去,她還以為自己視線不清,甚至伸手模了兩下,但他衣服底下的小骯除了他強壯結實的肌肉,和幾塊舊傷的淤青外,什麼都沒有。

她不敢相信的抽了口氣,猛然抬起頭瞪著那騙死人不償命的豬頭。

「你這王八蛋!」

「我可以解釋——」

他舉起雙手,試圖辯解,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揮出了左拳,狠狠的賞了他右眼一拳,將他擊倒在地。

「Shit!」

他被打得眼冒金星,等他爬起身時,剛好看見那女人出其不意的,也賞了出這餿主意的家伙一拳。

噢,那一定也很痛。

他瑟縮了一下,卻還是起身追了上去。

「嵐,等等!你听我說!」他伸手抓住她。

她甩開他的手,回身又是一拳,「說你的頭!」

「那不是我的主意!」他低頭閃過,邊喊著。

「噢,所以你才倒在地上,裝死看我笑話是嗎?」她抬腳便踢。

他伸手擋住她的踢腿,「我不過是想娶你——」

「娶你的大頭鬼!想要我嫁你!等下輩子吧!」她連出三拳,外加一記手刀。

他連連架擋,卻被最後一記手刀砍中傷手,痛得他連忙縮手,咒罵一聲︰「該死的,別說你那麼快就反悔了!」

「你能用騙的,我不能反悔?」她氣得再次出手攻擊他,「反悔又怎樣?我告訴你,我嫁雞嫁狗,就是不嫁會騙我的王八蛋!」

他聞言不禁也火了,忍住手痛逮住她揮來的手,長腳一勾將她放到在地上,壓住她的攻擊,惱怒的道︰「夠了!」

「放開我!」

她屈膝抬腳,他卻先發制人的壓住她的腿,忿忿不平的說︰「我不過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或許我的方法不對,但我也只是想听你親口答應嫁給我,這有那麼罪大惡極嗎?」

「有!」她火冒三丈的瞪著他,怒氣沖天的說︰「你以為天底下有哪個女人願意待在一個建立在謊言上的婚姻里?又有哪個女人喜歡她的丈夫把她當白痴耍?我告訴你,就算有,那人也絕不會是我!」

「如果你對自己的感情夠坦白,我就不會這麼做!」

她倒抽口氣,惱羞成怒的咆哮。

「韓武麒,你去死!」

這句話回蕩在空氣中,幾近震耳欲聾。

他不敢相信的瞪著她,她則驚慌的希望那句話能消散在空氣中。

「說你不是認真的。」他深吸了口氣,握緊她的手腕。

「我不是認真的。」她臉色蒼白的同意,但還是開口道︰「我不希望你死,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你同意我幫你找回畫,你就不再打擾我,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他下顎緊繃的看著她。

「現在,放開我。」她忍住在眼眶里打轉的淚,冷聲開口。

他抿著唇,黑色的瞳孔收縮著。

「放手!」她瞪著他,斥喝著。

他還是沒動,只是大手鉗住她的力道,幾乎折斷了她的骨頭。

「我叫你放手啊!」她氣憤的開吼,淚水滑下了眼角。

這一次,他猛然松開了手。

她看著他起身離去,再也沒回頭看她一眼,一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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