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琴真的只是路過此地而已,真的。
可才只是在一剎那之間,她的耳中乍听到彷如爆炸般的巨響,眼前驚見熊熊的火光,隨後便是一堆閑雜人等蜂擁而至,一起朝那發生意外的地點涌去。
那混亂的場景幾乎讓她嚇得心跳都快停止。
「怎、怎麼了?前、前面是發、發生什麼大條的事情啊?」
計程車司機卻已無心管她,匆匆跳下車,指了指自己身上所穿義交大隊的醒目制服,「小姐,真是對不起,麻煩你自便,我得趕過去幫忙……」
話都還沒說完,便一溜煙的不見人影。
甄琴好不容易穩住慌亂的心神,將一雙顫抖且幾乎已嚇得發軟的雙腳緩緩的踏出計程車。
天哪!她遠眺那淒慘的景況——
幾輛大大小小的車全都撞成了一團!
有的甚至看不出車的形狀,還有幾輛似乎已燒得焦黑,現場已有消防及警察單位的人員圍起封鎖線。
可她止不住好奇心,也隨著那群圍觀的群眾不自覺的往前擠,想看看這場車禍究竟有多嚴重!
可她走得太近了,竟然在無人注意時,不知不覺的穿過封鎖線,走到一輛已有燒灼痕跡的小轎車旁。
突然,毫無預警的,一只焦黑的大手顫巍巍的自車內伸出,五只手指似乎想抓住什麼似的在空中顫晃著!
當下將甄琴嚇得哇哇大叫。
不止如此,她還听到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說起話來。
「幫、幫我告、告訴她……」那焦黑大手的主人情況看起來很不樂觀,他的臉上有傷,且血流滿面,斷斷續續的試圖說話,像在交代遺言似的,「我、我……只想給、給她一個、個意、意外驚喜……在她、她生日……趕、趕來……沒想到……要、要她別難、難過……我好、好抱歉……不、不能陪她……」
甄琴整個人都呆楞在現場,完全不知該如河是好。
她只是個生活單純,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平凡小女子啊!
她生平從來沒見過這種重大災難的現場,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名重傷的傷者,但她生性熱心助人,雖然此刻的她旁徨又無助,但她就是好想幫幫這個快氣絕的男人。
她想給他信心,給他心靈上的支持。
「我、我幫你……」她看著那只不停顫抖且還在流血的手,一時什麼都沒多想的與他交握,想將自己無窮的年輕生命力傳遞給他,但她很快就感受到他的力量在消逝。
「告、告訴她……我、我不能……再照、照顧她……」那男人已無光彩的雙眼悄悄閉上了……
「不!別走……我會幫你——」甄琴只覺得一股鼻酸沖上腦際,她一向不喜歡悲劇結尾,「先生……撐著點,就快有人來救你了啊!」
可太遲了!
那男子握著她的手已逐漸放松,可他的容顏卻不像剛才那樣急切,緊閉雙眼的他此時看起來極為安詳,像是听到了她的承諾般。
甄琴急得大聲嚷嚷,「先生!等等,你得先告訴我你是誰,你說的她又是誰,這樣我才能幫你啊!先生……」
就在她窮追猛問的當下,那垂死男子的手突然松開,不再與她緊握。
甄琴怔怔的看著自己已沾染上些許鮮血的小手掌,無助的望著已離世的男子,「你別走啊先生,我還不知道你是誰,怎麼幫你……」
就算她從懂事以來就立定志向,要以助人為一生的職志,且很願意身體力行,但對她而言,他到底是個無名氏啊!要她怎麼伸出援手?
可她的呢喃聲頓時被遠處疾奔而來的救護人員所蓋過,「喂——那邊那位小姐,麻煩你別進到出事現場,妨礙我們的救援工作好嗎?快點離開!」
「可我……」甄琴試奢想解釋自己的立場,卻被救人心切的交警趕到一旁。
看著剛才對她殷殷交代的男人被移出車外抬上擔架,甄琴輕聲的對他做出承諾,「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的,你盡避放心!」
是的,就算要她上刀山、下油鍋—她都會義無反顧的幫助那位不知名的先生,完成他的遺願,誰教她、她……人家她天生就是個熱心助人的好人家的女兒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