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宮四猛然從床上翻身而起,罵了一句,「他媽的!」
「少爺。」婢女珠寶放下了手里的繡棚,輕笑道︰「要學做斯文,這三個字是不能說了。」
最近少爺發奮學做好人、充當斯文,宮家上下是一片祥和寧靜的讀書氣氛,可惜的是先生遲遲請不到,所以大家只好先跟著朱先生學數數了。
「發了噩夢嗎?」她拿著絹子,坐在床沿輕輕的擦拭著他那一頭的冷汗。
「什麼怪夢,莫名其妙到了極點。」想想也覺得好笑,人家說日有所思,夜才有所夢,可他做的這個怪夢他可從來沒想過。
他夢到一名貌美無雙的銀衣女子前來指責他,說他不該戲弄她的女兒瀲夏,又說他為人太壞,所以要懲罰他,叫他今後都只能做個老實人,半分謊話都說不出口,再也不能騙人。
「是嗎?不過是個夢而已。」珠寶笑著說︰「喝杯茶吧,也該起床上賬房了,朱先生已等了好些時候。」
「這陣子做了乖學生,很有長進呢,脾氣也好多了,看樣子少女乃女乃很快就能娶進門了。」大家都知道四爺發奮做人,為的是想把風華才女杜小笙騙……不是,是娶進門。
「你真是個好丫頭。」他笑嘻嘻的模了她的臉一把,「可惜嘴巴再甜,薪俸我也不加的。」
「嗄?」珠寶一臉狐疑的說︰「少爺,你說什麼?」
「沒有!」他連忙掀開棉被,假意穿鞋子掩飾尷尬。真要命哪,他不過是心里想想而已,怎麼隨口就說了出來?
誰知道這只是倒霉的序曲而已呀。
「四爺,早呀。」朱八一見他出來,立刻迎了上來,「咱們今天要先對賬,還是要先學寫數?」
「當然是先對賬啦!誰知道你這個豬頭精不精細,有沒有給我短了百兒干的。」他瞪大了眼楮,猛然的住了口,接著又解釋,「我是說先辦了正事,寫數不急在一時。」
「小的也是這麼想。」朱八嚇了一跳,今天四爺的脾氣忒大,說話這麼沖呀,他還是小心一點免得把他惹毛,他就麻煩大了,「那我們就先對賬吧。這賬清清楚楚、條理分明,我一說,四爺你就會懂了。」
「諒你也沒那個本事搞鬼……」他連忙捂住了嘴,「我是說相信你。」
但話又不受控制的逸出,「才怪,這全天下我只相信我自己,誰信了你們這群豬頭,遲早把家產敗光……」
「四爺,」朱八一臉茫然的說︰「你今兒個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麼說起話來顯三倒四的?
爆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喃喃自語,「怪事。」怎麼今天這麼古怪,很多話他根本來不及控制就沖了出來,似乎是他想到了什麼,嘴巴就自動的說出來。
「一定是昨晚沒睡好,待會歇一歇就沒事了。」
雖然他這麼說,但心里也忍不住覺得奇怪,究竟他是怎麼啦?
等到他在賭場里出了個小亂子的時候,他馬上警覺到事態嚴重了。
原來他今天下場搖盅,一連開了十六把大殺盡閑家,大賺了一筆。
輸得一塌糊涂的賭客們大嚷道︰「見鬼了,哪有道理連開十六把大?」
「怎麼不可能哪!這骰子灌了水銀,別說連開十六把,就是要連開三十二把都不是難事。」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反而是他自己殺豬似的鬼叫起來,搖盅一甩就沖了出去。
熊勇呆了一呆,才嘿嘿一笑,「四爺今兒個心情不錯,居然跟大伙開起玩笑來了。」
大家很賞臉的嘿嘿笑了幾聲,可是心里還是老犯嘀咕。
「哪有這種事!」宮四扶著院里的老松大口大口的喘氣,渾身都是冷汗,「不可能的,一定是我自己心神不寧才會胡說八道。」
他想到夢里的銀衣女子,她說︰「從今以後你再也說不了謊、騙不了人。」
「不可能!」他捶著樹干,大叫了幾聲,「昧著良心說話很容易,騙死人不償命是我的拿手絕活呀!」
他的家產不就是靠威脅逼迫、利誘恐嚇外加騙拐謊欺得來的嗎?
他全身上下最自傲的,就是他這張厲害的嘴和使壞的心眼哪!
爆四定了定神,深吸了幾口氣,「在我面前的……是一棵、一棵……」他英俊的面孔扭曲著,雙手緊緊的摳著樹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道︰「是一棵……松樹!
「哇!」慘叫聲響徹了宮家的前後院,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于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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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夏妹妹。」長得略微福態,身高不高的衛士賢有些口齒不清的喊,「怎麼,你又要到哪里去了?」
「別跟著我啦。」瀲夏有些不耐煩的說︰「怎麼不去找彩喬玩去?」
這個愣頭愣腦的表哥還真是煩人,她是很喜歡到姨媽家來玩,可是就是受不了這個三心二意的呆表哥。
朱彩喬是姨丈的外甥女,從小案母雙亡一直住在衛家,跟衛土賢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他一直很喜歡她,也不介意她對他一點都不客氣,甚至是有點凶的呼來喝去。
每年都會到姨媽家住蚌三四個月的瀲夏,也算是跟他們一起玩大的,彩喬這人有些小氣又愛計較,她對衛士賢沒興趣,卻也不許他對瀲夏太好,常常在她面前使小性子,讓她覺得有些受不了。
每次她來,衛士賢就開始跟著她打轉,百般的討好她,叫她瀲夏妹妹,听得她渾身不自在直打哆嗦。
「彩喬妹妹在學彈琴,不許我去。」他可憐兮兮的說︰「跟著瀲夏妹妹也一樣。」
「那怎麼會一樣?」她輕蔑的哼了一聲,「我又不是她。」
「一樣都是妹妹呀。」他跟在她身後,「瀲夏妹妹,你又要到月老祠去呀?」
「關你什麼事?」她才不是要去月老祠,她是要去找人晦氣。
可惡呀可惡,她那珍貴的南海明珠呀!居然在她面前,這麼輕而易舉的被人騙走了。
虧她還以為宮四是個大好人!呸,分明是只披著羊皮的惡狼,壞透啦。
她前兩天還為他害了相思,真是不劃算哪。
在她的旁敲側擊之下,她知道了宮四這人當真是個魚肉鄉民、為非作歹的惡霸,壞事干了不少,每個人一提起他的名字又是憤又是恨的。
可是他卻在鬧元宵的時候幫了她這麼多忙?
正當她搞不清楚,模著明珠發愣時,居然給她看見了系著明珠的線並不是原來的金線。
她價值連城的明珠被人掉了包,而可惡的是她一點證據都拿不出來。
「當然關我的事呀。」衛士賢理直氣壯的說︰「瀲夏妹妹去月老祠求姻緣,實在太笨蛋了。
「你嫁給我,就不用去求月老啦。」
「嫁給你?」她回過頭來,上下打量著他,又哼了一聲,「我嫁給你干嗎?」
「嫁給我好呀。」他扳起手指頭算道︰「又不愁吃、又不愁穿的,每天我給你捏捏腿、捶捶肩,冬天給你暖被窩、夏天給你扇涼呀。」
她一臉好笑的揮了揮手,「免了免了,你這副尊容我從小看到大,一點新鮮感都沒有,嫁給你?哈,沒門兒。」
「咱們又不是小白菜,要新鮮干什麼?」衛士賢嘮嘮叨叨的說︰「咱們要當熱乎乎的油條,天天黏在一起才有趣。」
「隨便你要當小白菜還是油條,你找彩喬去,我沒空理你。」她轉身出門,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衛士賢撞了一鼻子,還含糊的叨念著,「不當油條,當麻花卷也行呀,總之是用不著新鮮,又放得久嘛!」
瀲夏妹妹嫌他不新鮮,彩喬妹妹又嫌他難看,娶娘子怎麼這麼麻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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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吹動了宮家高高豎起的旗幟,旗幟上繡著神態勇猛的雄獅和展翅俯沖的蒼鷹。
豎著揚威旗桿的石壇旁圍了一些愁眉苦臉的男子,交頭接耳的對著虛掩的朱漆大門指指點點。
「滾你的!庸醫!」
熊勇一手拎著個背著藥箱,滿臉淤青的大夫往外一丟,喝道︰「回春醫館呢,來了沒?」
「在這呢。」江大夫臉上的五官全都擠在一起,愁苦的倒八字眉皺得更緊了。
他看剛剛被扔出來的義風醫館的林大夫傷得不輕哪,還唧唧哼哼的歪在地上爬不起來呢,這麼說來的話,宮四爺的怪病非同小可,他能不能治還不知道呢,待會他說不定也得爬著出來。
「快點,臭老頭你拖拖拉拉的做什麼!」熊勇大聲罵著,一把就將他後領提了起來,「找你來治病,又不是要你的命,怕什麼。」
「是、是是,小人不怕、不怕。」可憐的江大夫抖得跟米篩沒兩樣,說起話來牙關相扣咯咯作響。熊勇二話不說,拖了人就走。
「完了完了,這下輪到我了,沒死也半條命。」一名花白胡子的大夫扯著胡子在原地煩惱的打著轉。
「大叔,你們在這邊做什麼?」瀲夏原本是要上門來找宮四理論的,沒想到居然先在門口瞧見了這幕奇景。
這麼一大群人個個抖著排隊,到底是要做什麼的?
「小泵娘,你不知道呀。」大夫們含著眼淚道︰「四爺得了怪病,叫全城的大夫都來治治,治不好的就像那樣啦……」他手往們旁一指,那里還為著幾名所謂的庸醫,哼哼唉唉的喊痛呢。
她瞪大了眼楮,也伸手比畫了一下,「那些人也是大夫?」她還以為是哪來的乞丐呢,衣服破了、身上又髒,就這麼歪躺在門口,還真像是行乞的。
「是挨揍完的大夫。」另一個人插嘴道︰「也不知道四爺得了什麼怪病,那些人可都是城里出名的大夫呀。」他們都治不好的病,其他人還有辦法嗎?
「你也是大夫呀?」瀲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好面熟。
「不是,我是算命先生。」他唉聲嘆氣的說︰「後面還有郎中、道士呢!」這病來得奇怪,因此一些不相干的人也拉扯上了,大概是四爺以為自己沖撞了什麼邪神,或是走了衰運,所以才把這些跟大夫沒關系的人也都點來了。
「生病?呵呵……」瀲夏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活該呀,壞事做多了遲早天收他!」
「噓!別在這邊胡說八道,拖累了別人。」眾人一听她這麼不知死活,居然敢在宮家門口大放厥詞,言語之間辱及四爺,連忙大噓特噓、紛紛走避,免得被她連累到了。
「本來就是嘛!」她哼哼的冷笑著,轉念一想又道︰「不行,要病死前得先把明珠還我。」
她今天來的目的是要討東西的,可不是來看熱鬧的。
「麻煩讓讓。」她從人群中穿了過去,大咧咧的跑到門邊張望。
「干什麼的!」守門的家丁凶神惡煞的一攔,「亂闖亂撞的,找死呀!」
「找你們家四爺討債的。」
家丁們大笑,「哪來的瘋婆子,胡言亂語的,還不走!」從來只有他們上門要債的份,別人討上門來可是頭一遭呀。
「叫你們家四爺病死之前,先把東西還我,否則我一狀告到官府去,他的麻煩就大了。」瀲夏威脅道︰「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她不想把事情鬧大是因為怕挨罵,要是給老爹知道她給人家騙走了明珠,一定又會開始嗦,不許她在外面瞎晃,把她關在房里那不是悶死人了嗎?
所以她才會不聲張這件事,希望以自己力量解決,拿回她的東西。
「你少嗦,到別的地方撒潑去,這里不是你可以胡鬧的地方。」要不是看她是個妙齡少女,家丁們才多了一些耐心跟她說話,否則早就亂棒打出去了,哪容得她在這里放肆。
「你們那個要死不活的四爺若不見我,我就一狀告到官府去。」她就不相信他們不怕事,事情要是鬧到官府去,姓宮的是絕對討不了便宜的。
話才說完,兩個身穿官服的威風男人,在管家的陪伴下從門後走了出來,一邊打躬作揖,一邊連聲道︰「大總管請留步,不敢勞您大駕相送。」
「兩位大人真客氣,還特地來看望四爺,可惜四爺真的起不了身,沒辦法接見,真是辛苦兩位了。」
「不敢不敢,四爺身體微恙下官來探視是應該的,怎麼好要他抱病接見呢?」
「說來還是我們來得太唐突了。」
「是呀。」大總管皮笑肉不笑的說︰「兩位大人路上小心啊,慢走不送了。」
他嘴里雖然說著客氣話,但臉上的表情可就是一副不耐煩,巴不得兩個人生出八只腳來滾遠一點。
「大總管。」風華縣寧滿臉堆笑,「那盒長白山的野山人參,就麻煩你……」
「知道了。」大總管毫無誠意的笑了笑,「四爺若問,我會記得說這是你孝敬的。
嘉興府台搶著說︰「下官帶來的那八名大夫,也是首屈一指的,四爺若不嫌棄就讓他們看看吧。」
「兩位大人都有心,我替我家四爺先謝了。」大總管揮揮手,終于注意到了跟家丁們吵鬧的瀲夏了。
他眉頭一皺,「這是在干什麼,在大門口吵鬧像話嗎?去,都攆到旁邊去。」
「這娘們也不知道吃了什麼瘋藥,一早就跑來發瘋。」家丁們抱怨著,一邊將瀲夏推開。
她忿忿的說︰「喂,別動手動腳的!」居然連官府都勾結上了,難怪一點都不怕她的威脅。
說不定她告到官府去,倒霉的是自己的呢。
「大總管,有麻煩是不是?」嘉興府台殷勤的問︰「要不要下官幫忙?」
「這種小事交給我就行了。」風華縣令也不遑多讓,連忙出聲。
「不用了,這種小事就不麻煩兩位大人。」大總管罵道︰「再吵就教訓她,把她扔到街上去,跟她客氣什麼?」
「可惡。」瀲夏一看對方抓起了棍子,凶神惡煞的走過來,連忙轉身跑了幾步,想想又覺得不甘心,回頭罵道︰「缺德鬼、不干好事的惡霸,當心天打雷劈,死後下十八層地獄,不得好死!」
「死丫頭!」家丁們跑上前幾步,粗聲粗氣的說︰「對你客氣你當福氣,當真找死!」
瀲夏看人家怒氣沖沖的追上來了,連忙腳底抹油趕緊溜。
「有本事再多罵幾句,非把你打得連你媽都認不出你為止!」
「罵就罵,怕你嗎?」她一邊逃命,一邊罵道︰「謝天謝地他得了怪病,最好一命嗚呼哀哉,百姓們一定會樂得去放鞭炮慶祝。」
她愈罵愈順口,「這種人活著禍國殃民,死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缺德事做了這麼多,還好還沒生孩子,否則生了個沒的小孩,那就真是報應啦!」
一邊罵,她一邊回頭看著緊追不舍的家丁愈追愈近,要是真給他們逮到了,那她一條小命可就有危險啦。
她連忙調轉過頭來,沒命的奔跑。
瀲夏跑得太急,才一回頭就跟個人撞個滿懷,兩個人雙雙的往後跌倒。
「小心哪!」被撞的少女掉了一籃的蔬果,蘿卜豬肉滾了一地。
「唉……我的!」她痛得哇哇亂叫,猛然領後一系,已經被人從地上揪了起來。
「死丫頭,你再跑呀!」大批的家丁氣喘吁吁的喊道︰「呼呼呼……抓到了吧。」
瀲夏瞪著那比她胳膊還粗的棍子,掙扎道︰「殺人哪!救命哪!惡霸縱僕當街行凶呀!」
路人一看是宮家的家丁,誰敢多事?連圍過來多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紛紛裝作沒看見的避到一旁去免得惹禍上身。
「這是做什麼?」與瀲夏相撞的少女拾起了掉落的東西,細聲細氣的說︰「真把風華當沒王法的地方了嗎?」
「杜、杜小姐……」家丁連忙放掉瀲夏,七手八腳的想把棍棒都藏到身後去,一陣忙亂之中,匡啷一聲一根木棍掉了下來,更直的滾到杜小笙腳邊。
眾人瞪大了眼楮,大氣都不敢吭上一聲。
四爺想娶杜小笙,為她學做好人,還不許大伙帶家伙上街,沒想到居然給她撞見了這尷尬場面,那表示四爺之前的努力有破功之虞。
杜小笙最討厭這些奴性很重的地痞流氓了,仗著有幾分蠻力就恃強凌弱,自以為是大爺在風華為非作歹,看了就討厭。
她拍了拍瀲夏衣袖上的塵土,溫柔的問︰「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怪了,這群惡霸見了這位嬌滴滴的姑娘,居然會怕得這麼厲害?
「這不走,站在這里擋了別人的路了。」杜小笙橫了他們一眼,「走呀。」這麼多人往街心上一站,誰還敢走過來?
家丁們如臨大赦,家伙也不要了,飛也似的溜光。
「謝謝你呀。」瀲夏松了一口氣,「還好有你,不然我可就倒霉了。」
杜小笙一笑,「你是外地來的吧?」
「是呀,你怎麼知道?」她奇怪的問道。
「本地人沒人敢跟宮家作對的。」杜小笙輕輕的答復,「所以我想你一定是外地來的。」
「大家都怕那惡霸呀?怎麼你倒是不怕?」她好奇的問。
杜小笙女敕臉微紅,想了一下才說︰「姑娘,下次見著了那群人還是離遠些,免得吃虧。」
她怎麼好意思在街上跟個陌生人說出實情呢?因為宮四爺對她有意,所以他的手下不得不對她客氣幾分哪。
「沒辦法。」瀲夏無奈的說︰「我一樣要緊的東西給姓宮的騙了,非得想辦法拿回來不可呀。」
她也不想去惹那群野蠻人,可是她的明珠不能白白給他騙走了。
既然明的不行,她就來暗的!就算要去偷、要去搶,她都要把明珠拿回來。
「是這樣呀。」杜小笙有點同情她,「銀子嗎?如果是銀子的話,那鐵定拿不回來了。」
爆四是個嗜財如命的守財奴,銀子只有進來的份,絕對沒有出去的道理。
「是呀,也算是銀子。」她有些心痛的伸手比了個二,「兩萬兩呢?」
杜小笙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多?那更加沒指望了。他是絕對絕對不會吐出一毛錢來的。」
瀲夏煩惱死了,「不行哪,我一定要想辦法拿回來才行。」
「除非宮四爺突然轉性了,否則是不可能的。」杜小笙停下了腳步,對著貼在城牆邊的告示輕聲喃語,「學做好人?我看是難哪。」
瀲夏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說出這句話,于是好奇的看了看布告,「聘請西席?宮家?」
「是中醫。」杜小竹冷笑道︰「目不識丁的宮四爺想學做文章,學做好人,貼了布告請西席入府教書,可惜名聲太壞沒人敢揭這告示。」
「原來如此呀。」瀲夏點點頭,「我就說嘛,哪有人這麼壞的,原來是不曾讀過聖賢書,不明事理呀。」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啦,說難听一點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以為識得幾個字就能變好人嗎?
想變好人還不容易,把她的南海明珠還來,那他就是個大好人啦。
「我還道他趄有心想改。哼。」杜小笙輕蔑的笑了笑,「難。」
瀲夏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覺得她臉上的表情似乎怪怪的,像是遺憾又像是可惜。
這姑娘到底是宮四的什麼人呀?感覺怪怪的呢,不會是他的家人吧?
家人……
住在宮家的人,那表示能自由出入嘍?
「啊!」她腦中靈光一閃,「有辦法了。」
太好了、太好了,她真是太聰明啦!爆家要招聘西席,那她前去應征不就能混進去了嗎?
只要能混進去,那她偷回南海明珠就有希望啦!
杜小笙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一點都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姑娘突然開心的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