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女仵作 第六章

坐在裝滿熱水的浴桶里,氣呼呼的宋沛恩正在用力刷洗她的身體。

看她肌膚上浮著一層淡紅,就知道她刷的有多用力了。

「王家的母牛生小牛,關我什麼事呀!為什麼我得去?」

她是仵作,又不是幫牛接生的接生婆!

要是王家的牛莫名其妙掛了,那叫她去還有點道理呀!生小牛,跟她有什麼相干呀?

那個濫用職權的混帳知縣,害她被母牛的羊水噴了一身濕,騷氣沖天,洗了半天耶沒味還在。

再想到前天被拖去采收橘子、幫忙推陷在泥坑里的貨車,她更是一肚子火。

是怎樣,她看起來像苦力嗎?

這陣子被賀蘭拉著跑,宋沛恩才知道興國城里居然有這麼多人家,好像都走不完似的。

她也才知道,興國城里的百姓,那麼愛請人吃飯,走到哪都有人要拉他們進去吃飯。

宋沛恩也一直不知道,原來興國城里的百姓,一個比一個話多,跟他們的唆知縣有得拚。

她也一直不曉得,原來讓人家對自己笑,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他們沒有看到她就走避,也沒有對著她竊竊私語,更沒有朝她指指點點。

好像這里的百姓,在突然之間對她變了一個觀點。

她覺得好奇妙,這種變化讓她覺得很開心。

現在走到熱鬧點的街道,人們不再對她皺起眉頭,有些人還會招呼她,她不再需要繞小路,或專走偏僻沒人的路。

第一次賀蘭拉著她往大街上鑽時,她還氣他故意拉她去看別人的白眼和嫌棄。

結果一趟走下來,不但沒事,還賺了免費的糖葫蘆吃。

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是可以走在路上,不用怕別人躲她,或是一副怕她靠近的模樣。

「哈啾!」

明明門窗關得很緊,卻有一陣冷風吹來,害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而這時候來福又開始在門外低吼。

宋沛恩狐疑的說︰「真奇怪,來福是怎麼了?這陣子老是晚上在叫。」

她只是自言自語,萬萬沒想到卻有人在門外回話了。

「也沒有什麼,牠只是見了鬼,再加上這只鬼千方百計的要上牠的身,所以牠要亂叫了。」

宋沛恩的第一個反應是,「又是你!賀大人,你都不會累不會煩的嗎?」

可是她一說完就覺得不對,那聲音听起來像是稚齡孩童,除非賀真他會口技模仿孩童的語音,否則就不會是他。

她趕緊抓起衣服披在身上,緊張的站在門邊,「你是誰?跑到這里來干麼?」

「我是誰妳也不用問了,至于來這干麼這問題也容易,我是來請妳幫忙的。」

「請我幫忙?我能幫你什麼忙?」听對方的聲音是個孩童,所以宋沛恩想了想,還是打開了門。

不知道是她剛洗完澡還是怎樣,一打開門就覺得有一陣涼意撲面,冷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探頭一望,外面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來福對著她搖尾巴。

「奇怪,人呢?」才一眨眼跑到哪去啦?

那童聲笑道︰「哪有人?我不是跟妳說了,我是一只鬼嗎?」

只有聲音,卻沒有人影……難道她是真的見了鬼?

宋沛恩頭皮一陣發麻,「你你你是鬼,怎麼我瞧不見你?」

「我在這里呀!妳低頭看看。」

她心跳萬分的低下頭去,生怕會看到什麼青面獠牙的鬼怪,但是並沒有。

只有來福,依然對著她搖尾巴,咧開了嘴笑,還對她說話,「瞧見了沒有?我在這呀。」

「來、來福?!在說話……」

雖然宋沛恩曾經想過,如果來福能陪她說話,那該有多好,可是當這個想法居然變成事實時,她竟砰的一聲,昏倒在地。

來福忍不住抱怨,「妳怎麼這麼不中用?死人不怕,鬼也不怕,居然怕只會說話的狗?」

宋沛恩輕輕的睜開眼楮,印入眼簾的是一張充滿笑意的熟悉臉龐。

賀蘭那始終掛著笑容的臉龐,似乎成了她這些日子以來,最最熟悉的東西。

所以當她毫無防備之時陡然見到,一點驚訝感也沒有。

「妳醒啦?」賀蘭笑著說︰「我昨晚看到妳睡在門口,所以把妳抱進來。」

「誰跟你睡在門口!我是昏倒在門口啦!」

想到昏倒,她直接跳起來,大叫一聲,「來福!來福牠……」

她一邊喊,一邊用眼光梭巡那只會說話的狗。

「是呀,是來福硬把我咬來的。」他這輩子還沒跑那麼快過,多虧了來福在後面追,讓他知道原來他還挺能跑的。

「不是!」她瞪大了眼楮,指著懶懶散散躺在門邊的來福,「牠會說話!牠會說話啦!」

賀蘭看了一眼正在悠閑曬太陽的來福,忍不住搖搖頭,「妳是不是又病啦?」

他都已經把她的飲食起居照顧得這麼妥當,還生病的話真是太對不起他了。

「我沒有生病!牠真的會說話,有一只鬼附在牠身上!」眼看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宋沛恩忍不住著急了。

來福無辜的看了一眼牠的主人,輕輕的汪了一聲。

「好,我知道有一只鬼附在來福身上。」賀蘭看她發急,于是勉強相信,「現在應該沒有了吧?因為來福不會說話了。」

「可是、可是……」她下意識的抓住他的衣袖,自己卻沒有發覺,「真的有!我听到了。」

「我知道真的有,沒人說妳說謊呀!呼——」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天都亮了,我得回去了。」

看守了她一夜,他現在才覺得疲累,想到該回家睡覺了。

「天亮了?」她看看窗外刺眼的陽光,驚訝的說︰「你一直在這?!」

「對呀,看妳打呼兼流口水。」他點點頭,「是有點無聊,不過還能忍耐。」

「我不打呼也不流口水的!」她大聲的抗議之後又想到,「干麼不叫我?」

想到自己的睡相讓他一覽無遺,她忍不住靶到一陣尷尬。

賀蘭一聳肩,「妳睡得很甜,擾人清夢不大好。」

「那你干麼不走,誰要你留在這邊看、看我睡覺!」她感到生氣,一半是因為難堪,一半又是因為自己居然不大想責備他。

雖然她人事不知,但有人在旁邊陪著的感覺,卻是異常的溫暖。

這問屋子里,一向沒有聲音的,可是一旦擠進了他的人之後,卻變得好熱鬧,熱鬧得讓她好懷念那種感覺。

他朝來福一指,無奈的說︰「我也想回家睡覺呀!可是我這一離開椅子,牠就對我低吼,我怕牠對我不客氣。」

宋沛恩一听,忍不住舉起拳頭,朝他胸膛捶了一拳,「滾你的吧!」

原來如此,她還以為他是個好人,原來是個怕狗的膽小表!

他嘻嘻一笑,「好,我要定走!對了,廚房里有小米粥和菜,還挺好吃的,我已經不客氣先吃了。」

「我有說請你吃嗎?」簡直把這當他家嘛!居然自己跑去煮粥,八成是他自己肚子餓了,絕對不是好心特地幫她做飯。

「都吃下去了,也來不及了。」他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從來福旁邊走出去。

宋沛恩看著他走入陽光里,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而且那種感覺她很熟悉,就是孤單……

為什麼他一離開,她的孤單感就更加深了呢?

「人家為妳在這守了一夜,還做了早飯,這麼有情有義的男人,是我都會感動到。」

聞言,宋沛恩瞪大了眼楮,盯著伸著懶腰的來福,「你、你、你……」

「妳別又昏倒了,我又不可怕,只不過是只會說話的狗而已!」

這次她果然沒昏倒,她只是尖叫著,「賀真!賀真!你快來呀!來福又說話了!」

伴書將一盞熱茶往書桌上一放,嘿嘿的笑了幾聲,說道︰「公子爺,喝杯熱茶吧!你念了這麼久的書,該休息休息了吧?」

「等一下,正看到緊要關頭。」賀蘭揮揮手,示意他別吵。

燭光下,他聚精會神的翻著手中的書冊,對很少安靜下來的他來說,這種場面是很難得的。

「可是公子爺……」伴書不死心的又說︰「晚點茶冷了,那就不好喝了。」

以前二公子也長挑燈夜讀,只不過人家讀的是聖賢書,哪像大公子看本寫著神仙鬼狐的小說,就看得廢寢忘食了。

賀蘭更不答話,直接拿起杯盞,眼楮始終沒離開過小說,一口氣將茶喝干。

「真燙。」他將杯子往旁邊一推,「好了,可以收了。」

伴書又將桌上亂丟的書迭整齊,在他身邊轉來轉去的,淨找一些不必要的小事做。

賀蘭終于放下書,「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

這麼晚了,他早就可以下去休息了,根本就不用一直留在書房,東模西模的裝忙。

與其讓他在這邊煩,還不如早早問他有何貴干。

「也沒什麼啦。」伴書搔搔頭,有點下好意思的說︰「我沒有什麼話要說的呀。」

「是你說的喔,那我不管你了。」既然他說沒有,賀蘭也懶得追問了。

「我是沒什麼事啦。」伴書連忙又道︰「只是覺得奇怪,公子爺呀,我一直在想,那個宋姑娘怎麼說也是個姑娘家,一個人住在那麼破敗的地方,是不是有點危險?」

「如果是別的地方,可能有點危險,不過在興國縣的話,你就盡避放心好了。」

奇怪了,伴書一向跟宋沛恩不對盤,怎麼會突然關心起她的安危了?

「公子爺,話不是那麼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呀。」伴書繼續說道︰「如果真發生了什麼意外,也沒人知道她出了事。」

賀蘭笑一笑,「別人是不會知道沒錯,不過我一定會知道。」

不然他每天往那里跑假的嗎?

「可是如果宋姑娘住在官舍里,其實也沒人會說一句不妥當。像朱捕頭,他不是也住在官舍嗎?」

賀蘭奇道︰「說來說去,你是想讓我把宋沛恩遷過來?」

敝了怪了,這真的有點問題了。

好端端的,伴書為什麼要說服他讓宋沛恩搬過來呢?

「這個嘛,我只是出個主意,公子爺你要是不喜歡,就當我沒說好了。」

「我沒說不喜歡,只是奇怪,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起小鼻頭來?」

伴書支吾著,「我是關心公子爺,順便關心一下宋姑娘,人家不是說愛屋及烏嗎?」

賀蘭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原來你對我倒挺好的。」

「是呀是呀,我一直很替公子爺著想的。雖然說宋姑娘嘴巴壞又脾氣壞,可是既然公子爺喜歡,咱們做下人的難道能說不行嗎?」

這下換賀蘭愣了一下,「什麼我喜歡?」

「宋姑娘呀。」伴書一臉理所當然,「公子爺喜歡她,全城的人都知道呀!」

要不是因為這樣,那些雲英未嫁的姑娘們,哪里有客氣的?

早就開始盤算縣太爺夫人的位置了。

「什麼?全城的人都知道我喜歡宋沛恩?」賀蘭忍不住好笑。

他什麼時候喜歡起那個凶巴巴的小鼻頭?這天大的冤枉,真不知這小道消息從哪來的。

「是呀,看你往昭雪堂走得那麼勤,去哪都把宋姑娘帶著,而且听了人家說到她的事,你就非得跟人家辯個清楚不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上次不是還為了宋沛恩到底有沒有養鬼,跟打更的老王吵了一架嗎?

他也不懂,公子爺到底喜歡宋沛恩哪里。

一開始,伴書以為他是為了證明宋沛恩其實人畜無害。

可是日子一久,他也覺得公子爺做的,似乎已經遠超過那些了。

賀蘭笑得前俯後仰,「原來大家都這麼想呀?我只是……」

只是覺得宋沛恩她……她怎麼樣呢?

他只是不願意讓她縮在那陰暗的屋子里,對著自己的影子說話。

他老是故意惹她生氣,不知不覺的,她的話也多了起來。

他只是覺得,宋沛恩是個好姑娘,如果沒人認識她,那會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所以他帶著她四處去。

看到她,他就感到開心,她的反應、她的表情,都能讓他打從心里笑出來。

「只是怎麼樣?」

賀蘭止住了笑,認真的說︰「我不知道。不過,她真是個好姑娘,對不對?」

說到這里,他突然想到,好像除了宋沛恩之外,他沒有跟其他女子相處過呢。

敝的是,他長這麼大了,怎麼可能一個認得的女子都沒有?

伴書點點頭,心里想著︰其實也難怪啦!大公子從來沒跟女人相處過,要是換了二公子的話,絕對不會搞不清楚自己喜不喜歡的。

但是至少可以知道,宋沛恩在大公子的心中,絕對不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

諸葛公子挑宋沛恩來出意外,應該可以成功吧?

賀蘭從沒有想過在自己心中,宋沛恩到底是如何的存在。

現在被伴書一提,他開始思考了。

這時候,外面開始下起大雨,轟隆隆的雷聲里,他想著這個問題,一夜無眠。

昨夜一場大風雨過後,今天卻是個艷陽高照、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應該到衙門上工的宋沛恩,此刻卻忙著準備食物,給那個不願啃狗骨頭的來福。

「嗯嗯真香,鹵肉、筍絲配上白米飯,還可以,那我不客氣啦!」來福很高興的說,低頭大快朵頤,尾巴也快樂的搖著。

當鬼的時候沒有肚子餓的問題,不過一附在狗身上,不吃東西就會餓昏了。

宋沛恩蹲在旁邊看他吃,怎麼看都是一條狗,的確是不怎麼可怕啦!

來福一邊吃,一邊稱贊,「真好吃,妳的手藝還真不錯。」

「那不是我煮的,是賀真做的。」她只是把東西弄熱而已,也不算什麼了不起的功夫。

她又不會做菜煮飯,壓根就沒人教過她,所以她都是隨便亂買、亂吃。

不過她偶爾也會自己炒些小菜,卻被賀蘭批評為吃了會死人,之後她就賭氣不做了。

「這個賀真真是好人,一個大男人,還來幫妳做菜。」來福吃得津津有味,「他對妳還真不是普通的好。」

「他怕我揭穿他冒牌貨的身分,當然要想盡辦法拍我馬屁。」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她實在也不知道為什麼了。

賀真對她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但她真的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那可未必呀!男人的心呀,比女人還復雜的。」

明明是只狗,聲音卻是孩童,說出來的話卻又相當老成,宋沛恩總算覺得這事還帶著些有趣的成分。

要是賀真知道了,一向愛希奇古怪玩意兒的他,一定會樂不可支的。

「你有沒有想過,附身在人的身上,比較不那麼嚇人?」

「我當然試過啦,不過我功力不夠,沒辦法附到人身上,就連要附到這只狗身上,我也試了三次才成功。」

如果他有辦法可以選擇的話,當然不會屈就于狗啦!

「喔,那、那你難道沒有別條狗可以選了嗎?」干麼一定要來福呢?

「我主要是要找妳,不附在來福身上難道附妳身上呀?」

宋沛恩連忙搖手,「不用了,我只是問問。」要是這只鬼突然功力夠了,跑來附她身就慘了。

「怕什麼?我是不會害妳的,反而還要請妳幫我。」來福說完,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表情憂郁,連飯都不吃了。

「我能幫你什麼忙?」她還以為鬼是無所不能的,原來還是需要人家的幫忙。

「妳要幫我了了一樁心願,讓我可以順利去投胎。」來福咳聲嘆氣的說,「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如果冤死的人心里有牽掛的事,就不能去投胎。」

宋沛恩一臉的若有所思,「是這樣呀?不知道我爹、娘、哥哥、姊姊他們……」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紅了眼圈,于是問道︰「你說你是鬼,那你知道我爹娘嗎?為什麼他們不回來找我呢?」

「這世上的鬼成千上萬,我哪能全都認識呀?再說了,閻羅王放鬼出來辦事,是按照順序的,否則一次那麼多鬼出來,不就天下大亂?」

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辦法幫鬼的,如果不是宋沛恩成日與死人為伍,身上陰氣重的話,也沒辦法跟他說話。

宋沛恩難掩失望的說︰「是這樣呀?」

「當然啦,我可是死了十八年才輪到我上來的。」來福問︰「妳爹娘掛了幾年啦?」

她含淚回答,「九年了。」

「那就對啦,就算他們有什麼牽掛得上來處理,起碼也要再等個十年。」

看她一副要哭的可憐樣,來福大方的說︰「好啦,我去幫妳打听打听,有消息就告訴妳。」

「你要幫我打听!真的嗎?」如果還能再見到已逝的父母,那真的是太好了。

「等我的事辦完,我回枉死城幫妳問一下,不過妳得先幫我,我才有辦法幫妳。」

宋沛恩連連點頭,「我幫你,我一定幫你。」

「好,那我就先多謝妳了。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面,鬼有鬼的規矩,妳不能將我的事泄漏給別人知道。」

她立刻想到賀真,「那如果我不小心說了呢?」

「那麼妳就會害我被鬼差帶走,這一輩子都不能上來,也就不能投胎了。」

「好,那我一定不說,誰來問我我都不會說。」

「是嗎?妳都已經嚷嚷給賀真知道了,還好他不相信,否則我就要倒大楣了。」

宋沛恩無辜的說︰「那時候我不知道呀,對不起,我不會再說了。」

「好,我信得過妳。」來福嘆了一口氣,「希望妳真能幫我解開這個牽掛。」

「我絕對幫你到底。」為了見她的爹娘,她一定會幫這個小表的,「你是怎麼死的呀?你還是個小孩子不是嗎?那你會有什麼牽掛呀?」

「我淹死那年才十歲,也算是英年早逝了。誰跟妳說小孩子就不會有牽掛的?要不是給人絆著,我早投胎去了。」

他的語氣充滿著濃濃的哀傷。

「那我該怎麼幫你?」宋沛恩同情的說。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來福嘆了一口氣,「人家說心結最難解了,所以我這事很難辦。」

「你告訴我,究竟你的牽掛是什麼,我幫你一起想辦法。」

來福于是說出自己未了的牽絆,「我有一個弟弟,這些年來,他一直背著害死我的自責過活,如果他不放我走,我怎麼樣都走不了的。」

宋沛恩笑道︰「那還不簡單!我去找到他,跟他說你一點都不怪他,這不就得了?」

「沒那麼容易,沒那麼容易啦!」來福猛搖頭,「唉,妳不明白的。」

宋沛恩睜著圓圓的大眼楮,奇道︰「所以你要告訴我呀.」

「讓我想想,該怎麼做最好。」來福說完,一臉黯然的低下頭去,繼續他的午飯。

「好吧,你想清楚再跟我說。」她也嘆了口氣,心里實在很同情這個小表。

「糟了,我得到衙門去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她一說完,一溜煙的跑走,她一向不遲到的,這個完美的紀錄,被這只小表給壞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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