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連展歡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昨晚莫名其妙被主子爺那一抱,她連離開松濤樓、走回房里躺上床睡覺都處在一種夢游似的狀態下。一直到今天醒來,她仍是擠破了腦袋也想不透為什麼主子爺會對她做出那樣的舉動……
而且她如果沒記錯,昨晚她茫茫然中看到瞠目結舌站在松濤樓園門口盯著她的兩個人,一個是秋眉,另一個是……大嬸!
一清醒過來,想到昨晚大嬸和秋眉的表情,展歡忍不住頭痛地申吟一聲。
天哪!這下她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同房的其它丫頭已經都起床出門了,只有她今天難得睡晚了還沒出去。
展歡雖然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的事就有點怯懦,可是她總不能因為這樣就一直躲在房里不出門做事吧?
所以在一發覺自己睡過頭了後,她不安歸不安,還是趕快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梳洗、打理好自己後,便匆匆跑出門要去向大嬸報到。
天色已亮。
展歡一路到後面找大嬸的途中,已經先察覺到每個遇上她的人看到她時,那種古怪又曖昧的表情。
她只能當作沒看見。
想來昨晚的那件事,大概已經沒人不知道的了。
爺他真是……把她害慘了!包慘的是——她完全不明白他昨晚究竟怎麼想的!
「小歡!妳可終于來了!昨天晚上妳和爺……」也在廚房里頭幫忙的如玉一抬頭看到展歡,馬上丟下盤子沖過來,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問她一早起來就听到的最震撼謠言。
「如玉!」指揮著另一名丫頭小菊捧著幾樣早膳過來的胡大嬸,立即淡淡地喚住她。「妳做完事了嗎?」
如玉一愣,張口仍想說什麼,不過總算意識到廚房里其它幫忙的幾個丫頭、僕役正偷偷地向小歡這里瞄,她馬上閉嘴。
展歡也知道她要問什麼,不由回地一下苦笑。
胡大嬸這時向她一點頭。「小歡,妳隨我來!」接著先行。
展歡回頭迅速朝如玉搖搖頭表示沒事,隨即跟上了大嬸的腳步。
胡大嬸神色平靜,一路上什麼話也沒說,展歡自然不多話。而她也很快發現,她們正是往松濤樓去,她不禁心情忐忑了起來。
沒多久,她們踏進了松濤樓,爺房的小廳里。
荊天衣已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坐在椅子上喝茶。
展歡只旁眼偷窺了他一眼,便不敢再看,和其它人一樣向他請安後,忙幫著把早膳擺上桌,而她這時才發現,碗筷是兩副。
「爺、小歡,你們慢用!」擺放好了早膳,胡大嬸當然是早知道地對著主子爺和一臉錯愕表情的小歡微微一笑,帶著小菊從容退出了屋。
「啊!大嬸我……」展歡要跟著出去。
她的手突然被一只巨掌箝住,並且干脆俐落地將她拉到椅子坐下。
展歡立即面對一桌爽口清淡的早餐,和跟著坐在她對面的荊天衣。
「爺?!」她又驚又莫名其妙地想得到解釋。
昨晚被他押著吃晚飯,外加那個至今仍令她臉紅恍神的舉動,現在又是和他一起吃早飯,她已經被他連串超出常理的行徑弄得有些心驚膽跳,實在不知道這主子爺究意想做什麼……
荊天衣當然看出她的坐立難安。也明白是為什麼。
他的神色愉悅,顯然心情極佳。「反正都是要吃飯,一起來吧!」簡直是昨天晚膳事件的翻版。
說完,他便開始動筷。
展歡這回倒是很有膽量。「我可不可以別在這里吃?」皺眉看著他又開始夾菜往她的碗里堆。
「因為我是主子?」稍停下箸,微笑回視她。
「對!」事實嘛!
「現在我不是妳的主子,是妳的遠親。」他耐人尋味地說。
「遠親?什麼……遠親?」展歡一頭霧水。
「好了!吃飯的時候別說話。」
版誡地橫她一眼,他繼續低頭吃起早膳。同樣地大口豪邁吞飯又不見難看。
這下,展歡再度沒轍。
算了!豁出去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她若不吃,看樣子是別想得到答案安心地走出這里的。
于是,就在這樣還算祥和寧靜的氣氛下,兩個人一起解決了早膳,填飽了肚子。
一吃飽,展歡的心情就不由高揚起來。拍拍肚子,她露出了滿足的笑。不過,就當她的視線一踫上正默不作聲站起身的主子爺時,她的笑容立時收斂了下來。
她動作迅速俐落地將桌上的空碗盤收成整齊的一疊,再大步跟上他已經走向屋外的身影。
「我不是色欲燻心的大老爺!」沉穩地卓立在庭院中,荊天衣頭也沒回地開口。
朝陽下,展歡望著主子爺軒昂高挺的背影,心生悸動。她當然清楚他在說哪一段。
「爺……」沒有人認為他是這種人。就算昨晚他突如其來對她做出擁抱的舉動,她也無法認為他是「色欲燻心的大老爺」。不過,嗯……爺不會是要向她道歉,說他不是故意的吧?
其實……她那時驚嚇是驚嚇,可爺那懷抱是有力而溫暖的,讓她偷偷藏在心底貪戀。不過這是秘密,打死她也不能說。
「昨晚讓妳受驚了?」荊天衣回頭,豁朗而帶著笑意的眸審視向她。
不期然踫上他的眼神,展歡的呼吸稍窒了窒,然後才又慢慢吐出一口氣。
「所以……爺才請小婢吃早膳?」這樣才說得通嘛!
荊天衣轉過身了。他兩手環胸,完全地意態悠哉。「要這麼說也可以!」對她露齒一笑。「不過我會想擁抱妳、想跟妳一起吃飯,原因其實只有一樣,因為我很喜歡妳!」不拐彎抹角,而且他說得輕松自然,仿佛這是件極平凡的事而已。
喜歡……喜歡她?!
展歡听到這令她完全無法想象會從主于爺口中說出的三個字,結結實實驚傻住了。
荊天衣倒像滿欣賞她難得呆憨住的模樣。他一跨步到她面前,微俯身向她,繼續愉悅地道︰「昨晚我讓胡嬸知道了一件事……」
展歡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忍不住退後一步。「爺……」最近這幾天的主子爺好象不是她所認識的主子爺。
「我告訴她,和妳經過一番閑聊後,無意間我才發現,原來妳是我的遠房表妹。」他站直身,視線一直在她身上。
「啊?!」又是一道驚雷。
遠房表妹?遠房表妹?!她什麼時候成了主子爺的……遠房表妹?
荊天衣突地眉色一斂,表情瞬間嚴肅沉凝了起來。就連展歡也不由跟著轉為緊張。
「既然我現在已經知道我們兩家的先人曾發生過那樣令人遺憾的事,更何況又是因為我的先人愧對于妳家,才害得妳有生命危險,我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管,也不可能讓妳繼續當我的下人。」暫假設「眉娘」是真的,他就得負起彌補她的責任。在昨晚終于忍不住再度一解抱她之渴的同時,他這念頭就在一剎成形。
展歡有點兒明白他的意思了。
原來,他是緣于愧疚。
「爺,其實你不必這麼做。」她冷靜地搖了搖頭。「你是你,你的先人是你的先人,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你……」
「妳不也沒做錯,為什麼禍卻延及妳身上?」同樣道理。
嗯,這個嘛……
展歡也很無奈。轉眼又想到這令她頭痛的大問題。「爺,你真的跟大嬸那麼說喔?不能收回去?」難怪大嬸對她的態度有些不一樣。
一揚眉,荊天衣的眼底漸漸釋放出和暖的笑意。「不能!」斬釘截鐵。
「可我明明只是來找鏡子、來做事的……」嘀咕。而且主子爺編這個謊未免也太沒說服力了!遠房表妹?大嬸不會真相信吧?
「妳想讓我良心不安?」氣勢洶洶,逼近她一步。
她嚇得僵直當場。「啊?不……我……小婢只是覺得,爺肯不追究小婢偷換走鏡子、還相信小婢說的一切,小婢就很高興了,爺千萬不要感到良心不安什麼的……」腦袋亂成一團,所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
直盯著她慌慌張張的表情,荊天衣反而覺得有趣。「可是妳若不當我『遠房表妹』,我就是會良心不安,那妳說要怎麼辦?」給她當貴客小姐的機會她猛推,是怎樣?丫頭當成癮了?這許多人求之不得的事,她卻避之惟恐不及,難道她就不能跟別人一樣思路正常一點嗎?
這種事,主子爺竟然還問她要怎麼辦?
「大嬸……她相信?」也許還來得及。如果大嬸心存疑惑,而且還沒跟其它人透露這事的話……
雖然她有些感動主子爺的用心和「良心」,可她仍覺得這「遠房表妹」之說委實太荒謬。
荊天衣揉著下巴,估量著胡嬸的辦事效率。「我想,她現在應該已經把妳的東西搬去雁來樓了。」
展歡一呆。「搬……搬到雁來樓?!」那不是荊家小姐、主子爺的妹妹未出閣前住的地方?
她突地越過荊天衣要去搶救她的東西。
荊天衣反應敏捷地一伸臂便撈住她。
展歡大驚失色,忙要掙月兌他。「爺!我得去阻止……」
荊天衣強而有力的臂膀一勾,將她按到了身前。「別忙了!我問妳,妳鏡子已找到了,接下來不是該努力去解除詛咒嗎?其它事根本就不重要,不對嗎?」手臂橫攔在她的腰際,讓她整個身背緊貼著他的胸膛。
因為這姿勢實在太親密,讓她完全牢實地感覺到身後男人的軀體、溫度和氣息,她的臉熱辣辣地紅透,心髒差點沒從口腔跳出來。
天哪!腦袋又糊成一團,她不能呼吸了。
她直覺地雙手用力就要拉開他的硬臂,可這時他的聲音懶懶似笑地由她頭頂落下。
「妳知不知道我喜歡妳哪兒,小歡?」
這時候……這時候問她這種問題?
展歡暫時沒動,雙手還放在他的臂上。「爺……你、你……你可不可以別開我玩笑了?」她感到這兩天她不時處在一種頭昏腦脹的狀態下,尤其是踫上他。
「妳有一雙讓我轉不開視線的美麗眼楮……」
低沉磁性的聲音蠱惑般地,然後,她的臉蛋被他的巨掌扶住,轉向一邊,她只覺眼前一暗,只見到荊天衣的頭顱由後朝她壓下,她訝呼一聲——她的眼睫被他以唇輕點了一下。
荊天衣的唇往下移。「還有比這世上任何美妙的樂音都好听的聲音……」淺啄她的唇瓣。
啊啊啊!他他他……展歡僅余的一點理智就快被吞滅了。
「妳的身子抱起來這麼地舒服……」侵襲她的細頸。
她懷疑她在作夢。可是這包圍著她的身軀、臂膀是有力的,親吻著她眼唇肌膚的觸感是熱的……
她的視線終于漸漸聚焦,眸心慢慢回復清醒的光芒。
「眉娘不就是要妳誘惑我,好解除詛咒嗎?」荊天衣抬起頭來,飽含濃烈的喘息逐漸地平靜下來,可他的一雙眼仍燃著灼熱的光焰映進她的眸,就連他的微笑也是。「小歡,現在妳知道妳辦得到了吧?」
展歡眼楮眨了又眨。「爺……你明不明白……你自己在說什麼?」
荊天衣的眉眼、嘴唇都染著笑意。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放開了她一些。
「明白!而且我很樂意配合妳!」爽快。
展歡總算恢復冷靜了。而且此時,一個念頭猛然跳進她的腦袋——這念頭令她宛如被潑下一桶冷水。
她突地趁他不防掙開了他,一下子跳開他好幾大步。
她直看向他的眼里閃爍著反抗的目光,沒說話。
荊天衣沒想到她會說逃就逃,驚訝。回視她,他從她的眼中找出了什麼。
他笑了。伸出一只手輕撫著眉角。「小歡,來!版訴我,妳那腦袋瓜兒不會是想到歪處去吧?例如……妳以為我把妳當成隨隨便便的女孩子?」快速思慮過一遍他方才對她情不自禁的輕薄舉動,再加上在胭脂堆中打滾累積出來的經驗,他差不多很快就有了結論。
展歡的心里嚇了一跳。不過她沒退縮。
「難道不是?」她就是這麼想。要不以她這樣普通平凡的人,爺怎麼會對她做出那些舉動?他就是看上她的眼楮、她的聲音、她的……身子嗎?
包令她著惱的是,她想到嫣然姑娘,想到他許許多多的紅粉知己,甚至想到他死去的夫人,她根本和她們沒得比。他是把她當什麼?
或者……他就連銅鏡的詛咒也只是把它當笑話看待?
對呀!他根本看不到眉姨、听不到眉姨的聲音,難道他就不能以為這一切只是她這丫頭在演戲,只是為了圓她偷了鏡的謊言,只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只是為了飛上枝頭當鳳凰接近他?所以他就配合她、陪她一路演戲下來,對嗎?
展歡不由愈想愈多、愈想愈鑽牛角尖。而這一切的起因,其實不過是她不相信憑她這「沒姿沒色的丑丫頭」真的能讓他說出那些話來——說出她能誘惑得了他的話來而已!
這……不是笑話是什麼?真心話?
荊天衣瞬也不瞬地看著那難得別扭、倔強起來的丫頭有好一會兒。
兩人靜靜對峙著。
接著,首先出聲的是荊天衣。「小歡,妳要不要听一個秘密?」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
展歡呆了呆,可她很快皺眉。「為什麼要告訴我秘密?」
荊天衣湛著輕微笑意的眼迎著陽光閃亮。「要使妳相信我,那就先從公平做起。既然我知道妳銅鏡詛咒的秘密,當然我也得讓妳知道我的秘密。」理所當然地說。
她的心,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可是她卻隨即衡量出輕重。
「不!我不想知道!」她趕緊搖頭拒絕。知道別人的秘密是不道德的,而且也是種負擔。更何況,這又是主子爺的秘密,那肯定是什麼秘密中的秘密,她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就算是他要使她相信她也不要。
靶覺倒比較像是她要脅著他說出秘密咧!可是……他的秘密啊……
不不不!她一點好奇心也沒有!展歡趕忙在好奇心升起前殺死它。
「妳不想知道賀然是受誰的指使來取回銅鏡的?」荊天衣涼涼地拋出一餌。
展歡搖頭。堅守防線,不受誘惑。
「是他的姊姊!」荊天衣語氣尋常。
搗住耳朵沒用,她就算不想听也听到了。
而一接收到他這句話,她便主動思考起來,接著驚愕了。
他說的是那位舅爺的姊姊,那不就是……是爺的夫人?!天!怎麼可能?夫人兩年前就仙逝了,不是嗎?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要舅爺過來,又不是有鬼!
舅爺就沒有其它姊姊嗎?展歡也不笨,立刻就找到合理的解釋。可她忍不住微惱地瞟向那故意誤導人的主子爺。
捉弄她很樂啊?
荊天衣將她的眉目表情全看在眼里,而且輕易辨讀出她情緒的轉換和她所想的。
他忽然有點壞壞地咧著笑。
「賀然只有一個姊姊,就叫賀柔。不知道妳對這名字有沒有印象?」
「賀……柔!那……那不就是爺的夫人?她、她……」展歡當然听過夫人的閨名,可是她不是已經……
「她還活得好好的!」荊天衣眼楮眨也不眨地接下來。
活……活得好好的?!腦袋空擺了一剎又回復正常運轉後,展歡差點沒驚跳起來。她瞪大震愕絕倫的眼楮,微顫抖的手指著那正滿臉捉模不定笑意的主子爺。
「夫人她……爺……你……」思緒完全被這天外飛來的訊息攪糊了。
老天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夫人還活得好好的!既然夫人還活得好好的,為什麼所有人都說她死了?!
這就是他所謂的秘密?
丙然!她先前的臆測成真,主子爺的秘密一砸下來就足夠她暈頭轉向、呼吸困難!
「賀柔不但活得好好的,而且早就嫁作人婦。」荊天衣漫步走近她,他握下了她的手。
嘖!其實要不是看在那詭計多端的女人是他那溫呆的好友總算開竅愛上的第一個女人的份上,他根本不可能做這種虧本生意!不過他倒佩服賀柔為了和鐵陽在一起,竟不惜假意嫁給他,和他做有名無實的夫妻以取信蒙騙她的家人,然後讓自己「死在異鄉」瞞過所有不知情的人,最後順利和她家的世仇之後,也就是她的愛人鐵陽雙宿雙飛。
總而言之,那女人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倒丟給他一頂「鰥夫」的帽子戴。
展歡听得目瞪口呆。
什麼?原來爺與夫人的婚姻關系全是假象,就連夫人的死也是假的……
那夫人未免也太有勇氣,而爺未免也太……好心了!
好不容易從這大秘密的震撼中悠悠回過神來,展歡這才忽然發現,自己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和主子爺對坐在亭子的椅上。
她一抬眸就跌進了主子爺深邃沉定的眼光里。她的心乍地一跳。
「妳現在知道了這個大秘密……」荊天衣慢條斯理地開口。
「我根本不應該知道這種大秘密……」她有些無力地呢喃。
「來不及了!」他的黑眸突然狡猾地瞇起來。
一片黑壓壓的烏雲立刻朝她當頭罩下。「爺,這件事,不會……只有我知道吧?」指的是整個荊府上上下下。
「對!」他給她一個痛快。
她實是承擔不起啊!「我寧願用它來換小一點的秘密就好。」
「是嗎?那我就再說個……」這有什麼問題。
「啊!不要、不要!」展歡臉色大變,趕忙跳起來,還用雙手壓住耳朵。「我不要再听什麼秘密了!」
荊天衣從善如流,他打了一個響指,對著她那雙堅決的眼楮微笑︰「所以妳現在可以相信我不是把妳當成隨隨便便的人,也不是隨隨便便對妳說那些話了?」兜一圈又回到原來的話題。
展歡慢慢放下了雙手,看著主子爺那雖然笑著,但仍讓人感覺得出來有幾分認真意味的眸。
她的心跳在加快,忍不住垂眸躲開他懾人的視線。
「爺……你真的不必為了詛咒的事而這麼對我,這事又不能怪你。」她一點也不想要因為這樣而得到他的注意和厚待。
這丫頭!怎麼就這事她變笨了?!
荊天衣不由挫敗地重重抹了下臉。
「啊!」這時,展歡突然想到了什麼事的大叫一聲。
「怎麼……發生什麼事?」荊天衣冷不妨被她嚇了一跳,立刻緊張地看著她。
「大嬸不會真的把我的東西全搬走了?我要去看看!」她一邊說,一邊腳步往後退。「爺,我先告退!」
不敢望向他,丟下這麼一句後,她不等他回答就已經先跑了,而且一下就跑不見蹤影。
這種逾矩的事,是她之前絕不會做的。不過她現在可管不了這麼多了!
至于荊天衣,才一個沒注意就讓她溜走,但他倒不急于一時。
昨晚加上今天,她已經歷經幾個震撼,他決定先放她去喘口氣。反正她也跑不掉!
他站起來,活動著十只手指骨節喀喇作響,又暖身似地舒展四肢後,這才邁著敏捷的步子往外走。
早晨的娛樂活動結束,現在他得去辦辦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