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屬預謀 第八章

昏暗的街道,住家與住家的小路上仍有一些小孩在玩耍,晚炊的香味不時從開放的窗台傳出來,形成一幅溫馨的畫面。

蕭霞米因為被歹徒搶了錢包,所以就取消去大飯店過夜的計畫,決定回家。走在巷子口,忽然看見五歲的混血小女孩小豆子朝她奔來。

「蝦米姊姊,蝦米姊姊——」一雙小手就這麼抱住蕭霞米的雙膝。

「小豆子,今天好乖喲。」她一把抱起了小女娃。

而小女娃就朝她的臉頰親了又親。「小豆子愛蝦米姊姊!」

「蝦米姊姊也愛小豆子,可惜今天姊姊沒有糖糖給小豆子吃,明天好不好?那不然,蝦米姊姊也親親小豆子一下!」啵地就是好幾個響吻,繼而神秘兮兮地對小女娃說道︰「小豆子知道嗎?現在蝦米姊姊的親親是全美國最值錢的親親喲!」

小豆子頂著天真的小臉,一臉不解,只是甜甜地笑著。

「小豆子不懂也沒關系,你長大也會和蝦米姊姊一樣是個大美人喲。」她又親了小女娃一下,然後放下她。根本不察在不遠處有個頎長的人影,正在看著她,而且嘴角還泛起滿足的笑容。

「小豆子,吃飯了——」小豆子的媽媽在窗台喊道。

「快回家,媽媽叫你了!」她拍拍小豆子的頭,半推半催地趕她回家。

「蝦米姊姊再見。」小女娃乖巧地向她揮著手。

她也揮動自己的手,微笑著目送小豆子回家。

剎那間,她覺得若有個長得像自己的小女娃,應該很不錯!

可是,那必須先找一個男人才能成事!

男人——

那個男人都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

唉!她的初戀就這麼玩完了!

「你父親的病好一點了嗎?」一道渾厚而關切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聲音……

倏地,她轉過頭——

是他!他不是應該去陪他的未婚妻瀟薔嗎?為什麼還跑來她家附近問她老爹的情況?

「小蝦米,你還好吧?」他上前拉住她的小手。

「不要踫我!」蕭霞米脆弱的小臉上有著倔強。

「你怎麼了?」他不準她抽回手。

「放開!」她賭氣道。

「為什麼?」

「因為……因為……」她的視線轉離他,囁嚅著不知如何啟口。

「為什麼發脾氣?」他捺下性子看著香腮鼓成球狀的小蝦米。

「我不想跟你說啦!」她還是說不出口,說出來不就說明她在吃醋!但她憑什麼吃醋?

她的心被揪得好疼喲!

「我要你說,小蝦米,」他乾脆將她拉近自己。

她就這麼栽進他的胸膛……

還來不及思考,就感到他胸膛的溫暖!哎呀呀!這麼舒服的地方,人家不想讓給瀟薔啦!

他望著她傻呼呼的頭像個波浪鼓在那左搖右晃的,直覺得好笑。這丫頭有心事就是藏不住。

版訴我什麼事?我要知道你所有的心事。」

「我……你……都是你啦!」她支支吾吾地說得不清不楚。

「我得罪你了?」

「對!不對!」

「到底對還是不對?」

「哎呀!叫人家怎麼說嘛!」她的小臉索性躲進他的胸口。

「那就實話實說。」他執起她的下顎。

「你……」蕭霞米不爭氣的眼眶,似要涌出淚水來。

厲駴的心頓時漏跳了一拍,「不哭,告訴我,我哪里得罪你了?怪我沒有告訴你,我是厲駴?」

她搖了搖頭,泛著淚光的眼,更加晶瑩。

「那是為了什麼?」

「你不是要——要和瀟薔結婚了嗎?」她終於一股作氣地說出心底的話。

厲駴似笑非笑地瞅著她,「你在乎?」

「我……不知道。」當然在乎!

「不知道?那為什麼還生氣?」他笑了,調侃地笑了。

「討厭啦!反正我不跟要結婚的人來往!」她執意離開他的胸膛。

他卻摟得更緊。「你相信報紙上說的,還是我說的話?」

「我——」對哦,她怎麼沒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我告訴你,我沒有要娶任何女人,你信嗎?」

她是該相信他的!

從一開始,他們誰也沒有故意欺騙誰,該說的就說,沒問的也就沒問,反正,就是自自然然地成了朋友!

「我想,我該相信你的。」她毫不隱瞞地看著他。

「我的好女孩,我很開心你相信我。紐約是個充斥著假象的城市,有人可以在一夜致富,也有人可以在一夜一貧如洗。『厲駴』兩個字對紐約人而言,代表著財富與權力,因此,有很多人希望藉它達到某種目的,所以,我一直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可是,你卻看到最真實的我。」

「我……」好像太榮幸了吧?!

「你知道嗎?因為你的單純,讓我放松自己。」臉與臉近在咫尺。

「你……」她感到心跳開始加速。

「記不記得我曾說過,我要向你索取一份人情?也就是你的吻。雖然你仍舊沒有打扮入時,也沒有拿掉眼鏡,但我現在就想嘗嘗紐約最甜美的紅唇——」

說完,他便覆上她的唇,貪戀地索求這個吻。

她撫貼著他的心口,感受那急促擂動的心跳,任這個狂野的熱吻,如野火般四處竄燒……

她的柔軟唇辦經過他的采擷後,變得更加嬌艷柔軟,蠱惑著早已為她所動的厲駴,原本溫柔的動作突然轉為激切,狂野舌忝舐住她的唇、她的粉頸、她的面頰……她則沉淪在那股奇異的顫栗里,品味著陌生的滋味,低聲吟哦。

他的唇再次噙住她的小嘴,輕如羽地摩擦、品嘗她口中的芬芳;而他靈巧的手指也開始貪求更多,他緩緩地在她的胴體曲線上放肆漫游,透過單薄的衣衫,感受她微熱的體溫及女人的嬌柔。

的浪潮就在這激情的吮吻里越翻越高,喘息與申吟也因而急促交錯,不經男女情事的蕭霞米早在這一波波的熱浪中載浮載沉,險些站不穩。

厲駴適時環住她的縴腰,繼續火熱地親吻她柔美的唇辦,熱力不斷高漲盤旋,一股火焰同時在兩人的下月復瘋狂騷動,交織成一張魅惑的網,緊緊罩住密不可分的兩個人。

只有他知道,再這麼熱吻下去,他一定會將她綁回家——要了她!

不,他不能這麼做!她該得到更好的對待!

頓時,他離開她的唇瓣,深深吸口氣,強力壓下高漲,牢牢地摟住縴細的她,輕輕地撫她的發絲,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出所以然。

她一抬頭,假發卻勾住他西裝上的扣子,不覺有異的蕭霞米,用力一扯。

冷風倏地灌入假發下方的真發。

假發歪了!

厲駴登時睜大了雙眼,終於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是它!

「啊!」蕭霞米一聲驚叫。

「哈——」厲駴則是放聲朗笑。

「你還笑!」她又羞又惱,試圖要固定假發。

「拿下它,讓我看看真實的你。」他鼓勵道。

她這才慢慢地將假發拆了下來,發髻乍現,一張臉格外的素淨。

「放下它,我想看看你的秀發。」他繼續以迷人的眼神凝視著她。

「這——」她有些猶豫。

「為什麼總將自己打扮成這模樣?」他很好奇,也趁她思考時摘下她的眼鏡。

「還我,不然我看不見。」她顯得慌張。

「我在你身邊,看得見嗎?」他再次將她摟近自己。

「看得見。」蕭霞米雙頰倏地漲紅。

「很好。現在,放下你的頭發吧。」厲駴魔魅的黑眸宛如迷咒,誘惑著她。

她彷若中了咒地解開發髻,長至腰際的青絲便如瀑布般散了開來……

他竟看傻了!

「小蝦米,你真美!為什麼將它們藏起來?」

「因為,老爹說紐約壞人很多。」她據實回答。

「對!對!你爸爸說得對。哦,對了,你爸爸的情況如何了?」他這才想起來他來這里等她,就是為了知道她父親的情形。

「他……他……」她有些難以啟齒。

「需要我幫忙嗎?」

「不是啦!」她尷尬地笑了笑。

「嗯?」他隱約聞出哪里不對勁。

「那是我為了逃避加班的藉口,老爹其實好得很。」她招了。

「哈——原來小蝦米還是會說謊的。」他愛戀地撫著她的長發。

「還我眼鏡好嗎?」她哀求道。

「不行。」他的眼起了貪念,貪戀她那少見的清麗容顏。

「什麼?」她不滿地抗議道。

「既然你老爹沒事,今晚我想約你一起逛紐約市,吃晚飯,散個步,外加配一副隱形眼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計畫之中。

「為什麼這麼對我?」他吻她、抱她,又想請她吃飯,是不是喜歡她呀?

「因為你可愛。」他沒說出心底話。

「可愛?」就這麼個簡單的理由就讓他吻了、抱了?!

「是啊。」瞧著她大失所望的俏模樣,他很想笑,但又怕她待會兒會淚眼汪汪,只能強忍住。

「可憐沒人愛,是不是?」不行!她沒交過男朋友,但不表示她沒腦筋。

「怎麼會呢?」他還是沒招。

「告訴我,你是怎麼看我的?」她開始逼問他。

小丫頭開始不安了!「是個好女孩啊!」

「還有呢?」想逃?門兒都沒有!

「還有大方、誠實、美麗。」

還真能「守」!「我要回家了。」她作勢準備走人。

他卻抓住她,「小蝦米,生氣啦?!」他討好地說。

「沒有,只是天色已晚,老爹說紐約壞人多,美麗的女孩已經露餡了,怎麼可以讓大野狼吃了?」她拐著彎逼他認真地看待她。

「哈——小蝦米已經變成女人了。」他又將她撈回自己的胸前。

「謝謝你的『教』!」她睨了他一眼。

「那還要不要再教一下?」他作勢再度吻她。

「不行。我只讓我的男朋友,或是我先生吻我。」她立刻以手掌擋在兩唇之間。

「哦,小蝦米會用心眼了喲。」

「不回答就算了,我現在正式宣布,我要回家!」她佯怒地瞧著他。

「看在你這麼費力威脅的份上,我就讓你當厲駴的女朋友好了。」他終於招了。

這會兒她笑了,如春花般地綻開笑容……

她的春天來了!

雖然來得有點遲,甚至有點強迫,但是它還是來了……

她好幸福哦!是幸運女神的功勞嗎?

不是吧!因為她今天只擦了一下,就因沙子太多而被她擦掉了。

那就是說,是上天疼傻人了?!

謝謝老天爺!

「我可以再親一下我的女朋友嗎?」他又湊近她的唇邊。

「不行!」這會兒換她拿喬了。

「為什麼?」

「規矩改了。」

「改了?」

「現在只有我丈夫可以吻我!」話落,連忙掙月兌他的懷抱,往巷子里跑去。

「小心點,你沒戴眼鏡啊!」他邊跑邊嚷,真怕老是粗心大意的她跌得四腳朝天。

話才落,就听見她的尖叫聲,接著又听見砰的一聲,這位大姑娘真的趴倒在地。

他連忙扶起她,又憐又愛地將她滿臉的灰塵拭去,急急問道︰「有沒有摔疼?」

「疼。」她嘟著嘴說。

「那我抱你回家。」他正準備彎腰,卻被她的話打斷。

「你不是要請我吃飯、逛街嗎?」

望著她孩子氣的臉蛋,他真的很想笑,這個小蝦米的思維,真的與眾不同,難怪他會為她動心!

紐約中國城

蕭霞米與厲駴用完餐之後,就順著大街走到華人最常聚集的地區。

對許多留學生或是移民到美國的中國人而言,到了節慶或是假日總會往這里鑽,為的就是找一些「中國人的味道」,那是離家很遠的中國人才會有的心情。至於在美國生長的第二代,甚至第三代的ABC,也許對中國味沒有那麼強烈的感受,但是他們很可能因為喜愛中國美食而來此,享受不一樣的聚餐方式。

蕭霞米正是所謂第二代的ABC,而厲駴則是中美混血,所以為了想吃一頓不是牛排大餐的獨特風味,他們選擇來中國城。

中國城最有意義的地方在於它除了中國美食外,還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商店或是攤位,他們總是販賣著別人想都想不到的東西,當然也包括一些具有中國風味的藝品或是一些小玩意,如果不是抱著一味追求流行時髦的眼光來看中國城,定會發現它的特殊之處。

一路上霓虹燈與宮燈造型的裝飾燈,把這條聞名中國人心中的唐人街裝點的古意盎然。他們倆也就毫無芥蒂地在這條街上,走走看看。

她若抱怨她看不到,他就會特別將她按到東西前面看個清楚,再不就形容周遭的一切,讓她感同身受。

這麼麻煩干什麼嘛!還她眼鏡不就結了。

他卻說,這是另類的享受!用耳朵听世界,以心感受他對她的「用心」。

唉!這麼會說話,害她只好由他抓著她的手到處逛了。

「啊!有一個大發現喲!」厲駴的聲音突然興奮地響起來。

「又有什麼寶貝?」她試圖用力睜大眼楮。

「是糖葫蘆,正宗的糖葫蘆耶。」他興奮的像個孩子。

「原來你愛吃糖,還有酸果子!」她很驚訝地說。「你知道嗎,愛吃糖的人,情緒不穩定;愛吃醋的人,身體也許健康,但『心』不健康。」

「心不健康?」這他就不懂了。

「此心非彼心,這個心是指愛吃醋的心!」她得意地說道。

情緒不穩定,她倒是說對了一半;至於善妒……

嗯!有一次,就是听見她說要和「某人」見面時,他真的很氣!那是——吃醋吧?!

「怎麼不說話?被我說中了?」她因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憑聲音來斷定。

「小人得志,算你猜對一半!要不要來串糖葫蘆?」他溫柔地問道。

「好吧。」

「原來你也是情緒不穩,外加愛吃醋的女孩!」他哈哈大笑地糗道,並向老板要了兩串糖葫蘆,一串遞給了她,自己則率先咬下一粒酸果,不待她開口,就湊近她的唇邊,喂了進去……

「嗯……你……」她被這突來的動作,嚇得不知如何反應,連手腳都不听使喚地險險跌倒。

他卻將她一把摟近自己,「幸福吧?」他好得意地問道。

「嗯——嗯——」她努力地將那顆糖葫蘆吃下去,「你在搞什麼名堂嘛!我要是沒注意,不就噎死了。」

「我會人工呼吸,安啦。」

「那不就是便宜你了。」她佯怒地槌了他一拳。

「哈——你不是想當我的女朋友嗎?那親親小嘴有什麼關系?」

「你忘了,條件改了,必須是我的丈夫才行。」她也故作高姿態。

「成。現在我們直飛拉斯維加斯。」他說得似假還真。

「瞧你說的!」她又咬了一口糖葫蘆。

「你忘了,拉斯維加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可以公證結婚,而且馬上拿到結婚證書,這下子你不就沒藉口了,」他提醒她早該知道的事。

「開玩笑!我結婚才不能這麼草率呢!」她撇了撇嘴。

「那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她還沒辦法想像像他這樣出色又富有的男人,會想與她這只默默無名的丑小鴨白頭偕老。

「娶你啊!」他說得一點也不浪漫。

娶她?求婚是這樣的嗎?

不是該有鮮花、鑽戒,或是一些海誓山盟的情話嗎?

瞧他說得沒半樣符合求婚儀式,她實在很難將他的話當真,她輕輕地咬了一口糖葫蘆,直率地說︰「這個問題我得想想……畢竟你不是普遍人,而剛才的話也不夠真誠……所以,我不能回覆你。」

「你不信我的誠心?」他發現她的邏輯真的有別於一般女孩。

他可是第一次向女人求婚!也許不夠浪漫,但沒有半點虛情假意啊!

他哪里做不對了?

「這個話題,就到此打住。」她手一抬,不讓他說下去。

厲駴還想講什麼,卻被另一個聲音給截斷——

「年輕人,有興趣測字嗎?」一位身著黑衣,面露風霜的老太太,正端坐在路邊的測字攤上。

「測字?」蕭霞米耳尖地听見了。

她向來對中國的五術、西洋的佔星術都有興趣,連忙主動拉住厲駴的手臂,「替我看看是不是算命的?」

「你信這個?」他壓低聲音說道。

「我信,不過是相信好的。」她甜美地笑道。

丙然是樂觀的小蝦米,他也就不反對她在這里待一會兒。

「老婆婆,你測字是怎麼測的?」她興趣盎然地說。

「你隨便寫一個字,我就可以測。」老婆婆神情篤定道。

「這麼神?我以為自三國的諸葛孔明之後,就沒有這麼神的事了。」

老太太卻幽默地說︰「也許我正是諸葛孔明的化身。」

「你別嚇唬我!」她呵呵地笑道,拿起筆寫下一個「唇」字。

這字看在厲駴的眼底,心頭倏地一驚。

這個字很像署名幸運女神的那個女子寫給他的字!「小蝦米,你再替我寫一個『紅』字。」他接著說道。

她不覺有異,於是又寫了一個紅字。

這下子,厲駴的眼瞪得更大了。

他心中的疑惑,似乎在這一刻有了解答,本想再讓她寫個字,卻被老婆婆打斷——

「小泵娘,你要問事,還是人?」

「事。」她毫不猶豫地說。

「成,就這一兩天了。」老太太篤定道。

「什麼?真的?」那她不就發了?!「我該給你多少錢?」

「若成其事,你再打賞也不遲。」

老太太用了「打賞」這麼一個古老的字眼。小蝦米不免神經兮兮地相信,她真的來自三國時代。

「那先生問的是人,還是事?」

「人。」厲駴犀利的雙眸卻是盯著小蝦米,意味深長。

老太太僅是笑,不說一句話。

「怎麼樣?」他倒沉不住氣地追問。

「二位,小攤今天不收費,就當我送給二位的見面禮。機會稍縱即逝,把握現在,成就人事。」一個俐落動作,老太太攤子上的東西及測字招牌,一下子全納入一個黑布袋中,毫不拖泥帶水。之後,她也不再多言地走進黑巷中。」

厲駴望著那老婆婆的背影,若有所思——

把握現在,成就人事……

蕭霞米也沉默的站在一旁,回憶老太太臨行前的幾句話。

人的命運,似乎在冥冥之中早有定數。

她牢牢地握住厲駴的手臂,不是怕看不見,而是她想和這個男人再走一段路,直到他厭倦她為止。

夜深人靜時,瀟薔拿著狐克從蕭霞米手中搶來的幸運女神唇膏,一臉鄙夷及不可置信。

「那死丫頭說,這支口紅可以證明她就是獵艷紅唇的女主角?」她的朱唇撇了撇,仿佛還想說些什麼話。

「千真萬確。」狐克正經地回答。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她嫌惡地將那條口紅放在茶幾上。

「我絕對不會欺騙你。」狐克再次保證。

「好。去打听一下,明天花蝶的記者招待會是什麼時間?」

「是的。」狐克連忙退下。

瀟薔再次拿起那支實在不怎麼樣的口紅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它好在哪兒?

唯一的優點是味道還不錯啦。

明天,就靠它了!

她臉上邪佞的笑旋即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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