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隻在沙冽浪的安排下,住進了陽陽所經營的SPA休閑中心,結束刺激的一天。
穿著短褲的陽陽,沒有了之前的輕松,謹慎地引他們進入該中心最隱密的住房。
「大哥,這是你的房間,霍伯小姐就住在你隔壁。」陽陽說道。
「嗯。」沙冽浪雙瞳閃著兄弟才有的默契。
「霍伯小姐,請隨我來。」陽陽繼而轉向香隻,仍然笑臉迎人。只是少了一分對客人的應酬,多了一種認同與接納。
「謝謝,你可以叫我香隻。」她跟隨陽陽的腳步往前走。
「好,香隻。希望我大哥不會有異議。」陽陽突露怪異的表情。
「這是我的名字,我想他管不到這里吧。」她有些抗議地說道。
陽陽笑了。真是旗鼓相當的一對!
「來,參觀我為妳安排的住處,這里很隱密,不會有人打擾。如果妳想泡湯,在房門出去之後,往右轉就有一間設備豪華、隱密性極高的泡湯室,我保證它可以洗去妳所有的疲憊。
當然,妳若需要人按摩,我可以將本店最優秀的『女』按摩師調來為妳服務。」他可不敢忘了大哥的警告。
香隻听出他強調的那個「女」字,莞爾一笑,「謝謝你,但你也累了一天,別再忙了。如果我想泡湯自己會去。」
「那好。衣櫃內有沙龍,妳可以換上它,至于其它盥洗用品,都在屋內及浴室。」陽陽的細心完全不亞于一個真正的女性。「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
「謝謝你,陽陽。」
他睇著她笑了笑,很想對大哥說,他挖到塊寶了。
忽然,靈光一閃,陽陽折回沙冽浪的房間,對他說了相同的話︰「如果你想泡湯,不會忘了你常使用的那間隱密的泡湯室吧?我保證絕對安全,而且可以洗去你今天所有的不愉快。」
沙冽浪應了聲,算是答復。
陽陽轉過身子退了出去,嘴角勾起得意的好笑。
黑暗的木屋中,一名面色森冷的年輕人對著手機冷斥,空氣瞬間凝結。
「對不起,我們--沒有辦妥此事。」對方又懼又恐地說道。
「他人呢?」年輕人冷聲問道。
「讓他跑了。」對方法怯地回答,「爆炸事件已經引起泰國警方的注意。你……知道,他在泰國的勢力很大,所以--」
他當然知道「他」--沙冽浪的勢力與本領,可是不干掉他,只怕自己永遠沒有出頭天的一日。
「等我下一次的指示。」那名年輕人不動聲色地說。
「是!是!下次我們弟兄一定會辦好。」對方連聲保證。
「閉上你的狗嘴!只用嘴、不用腦的家伙。如果再搞砸,你也別想在泰國混了。」
「是!是!」
年輕人連听都懶,馬上收線,同時取出手機中的芯片,換上另一片芯片,以防他人甚至沙冽浪找到他頭上。
一切妥當後,他才從容地走出木屋。
「我想請你為我查一件爆炸案。我懷疑是自己人干的。」沙冽浪撥了一通電話給天蠍。
「好。」天蠍平靜的聲音傳來。
「謝了。錢我會匯入你在瑞士的戶頭。」
「這次免費。」天蠍拒絕道。
沙冽浪停了半晌,才問︰「為啥?」
「我想當年暗殺你的凶手,我並未真正緝獲!這些年我仍不斷地明查暗訪,可是凶嫌很狡猾,總是逃過我的追緝。不過,他就快露出馬腳了。所以上案未結之前,我是不會收你的錢。」天蠍首次認栽。
「謝謝你。」對于天蠍的坦白,他對他的評價更高了。
「這是我欠你的。」
「你不欠我什麼,兄弟。等你的好消息。」
「這次我不會讓你失望!」天蠍信誓旦旦保證。
香隻重新換上沙龍,光著腳、拿著浴巾,往門的右邊走去。
她太需要泡湯了,再不好好放松一下,她一定會受不了。
一走進泡湯室,立刻聞到滿屋子的大馬士革玫瑰香和著隻果香味,彌漫其間,一度緊繃的神經頓時松卸下來。
冒著輕煙的池水,還浮著一朵朵玫瑰、瑪格麗特、百合、茉莉、石斛蘭的花瓣,浪漫極了。
池子的周圍還以輕紗圍繞,如夢似幻,彷佛走入古代後妃的專用浴池,讓人感到備受禮遇。
放下浴巾,她輕輕地將秀發攏上,緩緩解開身上唯一蔽體的沙龍,滑入水池里。
「呼--」她輕嘆了口氣,真舒服!
她靠在池子一旁獨特設置的躺椅上,閉眼休憩,縴指則不時撩起些水,往身上輕拍。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听見輕紗被人挑開的聲音,倏地睜開眼,只見沙冽浪果著上身,僅以一塊毛巾裹著重要部位,居高臨下地睇著她。
她嚇得直起身子,尖挺的雙峰隨即暴露于空氣中,直到驚覺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她才低頭一瞧--
她倒吸了口氣,雙頰辣紅,立時慌亂地鑽進水中。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顫抖的聲音泄露出她的驚慌,偏偏浴巾及蔽體的沙龍之前都被她拋得遠遠的,這會兒她真是又悔又急。
「這正是我想問妳的問題。」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專用浴池?
「我--是陽陽讓我來這里泡湯的。你--你不會--」也是陽陽叫他來的吧?
她和沙冽浪的「關系」有這麼明顯,會讓陽陽想將他們送作堆嗎?
沙冽浪像是明白什麼似地不發一語,索性將浴巾扯下,一腳踏入池中。
「啊!」她錯愕地驚聲尖叫,因為她看到他的--「寶貝」了!
「又不是沒見過。」他不疾不徐地躺到她剛才躺過的地方,閉目養神。
「我是沒見過。」因為那時她算是個半盲的人。
閉上的黑眸忽而睜開,也才想起她還真的沒「見過」它,但卻不再說話,只是一味地打量她--
的香肩、讓蒸氣燻紅的雙頰、欲言又止的朱唇,還有那驚懼又故作鎮定的雙瞳……現在的她就像帶著致命誘惑的罌粟,令他想咬一口。
她隱約看出他冷驚外表下的蠢蠢欲動,不得不強令自己冷聲道︰「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泡湯,如果你不介意,可否麻煩你閉上雙眼,我先離開。」
「妳可以先走。」他說得輕松自在,但銳利而邪冷的黑瞳,可沒半點閉上的意思。
「你--你閉上眼楮啊!」她焦慮地說。
「我沒管束妳的行動,妳也不可以約束我的自由。」他故意朝她胸前的水面瞥去。
「你--你簡直--」她又羞又怒,卻不知該用什麼話回堵他。
「我也不喜歡和別人共浴,妳請吧。」他對她下達逐客令。
「你--」她氣得雙頰發紅,「閉上眼楮,沙冽浪!」
「沒有女人可以命令我,妳也不例外!」他搖頭說道,那語調頓時令滿池的池水變冷。
「你不閉眼楮,我--我--」她真想找個榔頭敲昏他。
「的女人我見多了,不缺妳一個。再說妳的身材也--沒料,就算看了,我也不會有胃口。」望著她漲紅的粉頰,他心情沒來由地快活。
「你這個!不管我有沒有料,我都不想給你或任何男人看!」她極怒道。
「很好,有志氣。不過,妳想好怎麼走出這間浴池了嗎?」他反問。
「你--該死!」她忽然以掌擊水,一波波的水花直往他的眼前飛去,她趁機爬出水面。
然而,他大手一伸,又將她給強攬回池中。
「你!」她沒料到他會這麼做,百般掙扎,卻被他扳著面對他,而雙峰正好不偏不倚地就貼在他的胸前。
她渾身一顫,火辣麻顫的感覺立刻由腳竄至全身。
沙冽浪也同樣感受到一股顫栗貫穿全身。懷中的她,縴合度的身材與女乃酪般的膚質,正好澄清了他先前對她的「錯誤」批評。
當年的她,縴弱而青澀;而今的她,高挑豐盈,就像成熟的蜜桃,讓男人很難拒絕。
「放開我!不準踫我!」她用力推開他,卻險些跌入水中,但很快就被他撈回身邊。
「妳是我的女人。」他低聲道,一把將她抱至先前他們躺過的躺椅上。
她看著他勢在必得的雙眼,心跳得好快,「不,我、我不是!你快放開我!」
她想以腳踢開他,他卻將她壓在身下,兩人的身體完完全全地貼在一塊。
她連大氣也不敢吭一聲,而沙冽浪則發現自己好想要她……
他們彼此就這麼互望著對方。
他在她的眼中發現、矛盾、恐慌,以及莫名的期待……
霎時,欲火重燃,石破天驚……在他的低喘與她的驚喊中,灑下沒有預期的愛之種子。
聞著她的發香,他彷佛回到那個暴風雨中的岩洞里--
她依然青澀!他感到不可思議,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年,沒有男人走人她的私密花園。
然而,他卻是對此感到狂喜不已。
他繼續親吻著歡愛過後的她,不自覺地帶著一絲少有的珍惜。
而她,卻不敢睜開雙眸面對他。
這是她此生的第二次性經驗,面對的還是同一個男人。
這時候她才明白,原來他早在她的心田生根,難怪其它男人怎麼努力都進不來……
經過泡澡池的溫存之後,香隻並沒有因此與沙冽浪閑話當年,而是任他護送回房休息。
重新沐浴後,她靜靜地躺在床上,腦中不時會想起他們在池中的親密鏡頭,嫣紅不禁爬上雙頰。
她一直弄不懂沙冽浪,他一再言明她是他的女人,只因為她的初夜是給了他,雖然這點對她來說,也是一個重要的印記,但她並不認同一個女人一旦與男人發生關系後,就該屬于誰。
女性絕對擁有對身體、心靈、思想的決定權,不該因為一個男人成了入幕之賓而改變。
她看得出來,今晚他是極盡溫柔地待她,而且今天下午,他更不讓陽陽為她按摩……種種行徑似乎可以解讀出,他對她是有情的,但這些都不足以構成她該是他女人的條件。
他可以是她的朋友,舊識、客戶……任何一種可能的關系,但絕不是一個相屬的關系。
她要的不多,她要的只是一個疼愛、珍惜她的愛人,但他不可能做得到。
鈴--她床前的電話響起,她拿起電話,「喂。」為什麼這麼晚還會有電話?
「我令人送了消夜給妳。」沙冽浪的聲音由話筒那端傳了過來。
他平淡的口氣,像在陳述一件事實,而非一個男子為了心愛女子所做的體貼行為。
「呃--謝謝。」
「待會兒我的人會先敲三下門,妳再開門,記住是三下。」
他細心地交代,但她仍很難從他的語句中,覺察出隱藏的關懷。
說不出來為什麼,她對他這種公事公辦的口吻,有些失望,但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嗎?不會因此而有過多的牽扯。
強忍下心中的失落,她回道︰「我會記住的。」
話筒的兩端忽然有幾秒鐘的靜默,兩顆心似遠又近的不住騷動……
還是他先打破沉默,「吃完後就趕緊睡,也許明天我們可以出去走走。,」
「什麼?」她真是有些驚訝,也有些……高興。
「好了,晚安。」他不等她有任何反應,就立即收線。
握著話筒的香隻,久久沒有放下電話,怔怔地想著他的怪異行為。
她不懂他,真的不懂。
另一間房里的沙冽浪,思緒同樣紊亂,點根煙抽著,眼楮一直看著窗外的星空,自問著自己是怎麼了?
他可沒有為女人準備點心的習慣,更不會強迫哪個女人成為他的女人,也不會讓一個女人這麼接近自己,甚至傾全力去保護她的安全。
難道只因為當年她「救」了他?
香煙一根接一根,煩惱仍沒有找到宣泄的出口。
突然,他的手機響起。
「喂--」他按熄手中的煙。
「浪哥,有兄弟打探到放炸藥的人。」他的左右手,也是他最信賴的兩個重要干部之一--梅耶說道。
「是誰?」沙冽浪平靜的語調,完全听不出他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這只是線報……我擔心你會誤會……」梅耶正在想該怎麼說比較好。
「拖泥帶水不是你的作風。」
「是海森威。」梅耶放膽說道。
沙冽浪心頭一震,卻不動聲色,「知道了。時間不早了,你先睡。」
「是的,浪哥。」梅耶弄不懂沙冽浪的反應,但身為他的保鑣這麼多年,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完全服從浪哥。
沙冽浪才切斷通話,手機又傳出鈴聲。
「喂。」他看著上方熟悉而特別的號碼。
天蠍的聲音傳來,「我查到放炸彈的人。」
「說吧。」現在沙冽浪漸漸能夠體會,哀莫大于心死的滋味。
「是……海森威。」天蠍知道背叛的痛,要不當年他也不會為沙冽浪所救,欠他一個大人情。
「謝了。」冷冽的聲音,彷如地獄傳來。
「至于他是不是當年陷害你的人,再給我幾天時間。」
「好。」他不想多說什麼,順手收線。
沉痛就如雪崩般,朝他直覆而來,壓得他心頭沉重。
鈴--又右鈴聲響起。
上方的號碼宛如閃電,直劈入沙冽浪的心口。
他還是按下通話鍵。「喂。」
海森威的聲音從那端傳來︰「浪哥,我打听到今晚放炸彈的人,是泰北方面的大毒蟲阿姆達。」
「做得好。」他冷聲嘉許海森威。
「謝謝浪哥。」海森威不敢居功地道。
「明晚我想帶個朋友去幻多奇樂園看海心表演,你安排一下。」他不動聲色地交代。
海森威有些訝異沙冽浪的作法,但還是應了聲,「是的。」
「你明天來接我們。」他又道。
「好的。」海森威順服地應答,但心頭總覺得哪里出了問題,卻又無從查知。
沙冽浪不再贅言,不但收線而且關機。旋即打開門,去敲香隻的房門。
穿上沙龍的香隻馬上走近門邊,「誰?」
「我。」
他連姓名也不報,但她還是听出他的聲音,緩緩將門打開。
「把妳的手機給我。」他劈頭就說。
「為什麼?」她蹙著眉問。
「別問這麼多,手機給我!」他只想讓她在需要他時,可以立即找到自己。
她還是沒弄懂,但卻拿出手機。
他馬上奪了過去,迅速在上方按下自己的名字,與一組幾乎沒有人知道的號碼。
「妳的手機幾號?」他從腰間抽出另一支迷你型的手機。
他也要在第一時間掌握她的行蹤!因為海森威的背叛,讓他的反制神經更加警覺。他不能冒這種險--失去她的危險!
香隻當然不明白他的用心與顧慮,「我--」
「說!」
「是……」她只好告訴他。
「明晚我會帶妳出去,今晚好好睡一覺,晚安。」繼而轉身就走。
她望著他如一陣風來去,還真有點不能適應他的我行我素。
瞥著手機上的新號碼,她的心頭彷佛被蜘蛛網纏住了,有些動彈不得。
不知怎地,她輕輕地撥出那組號碼……
「喂!」幾乎在第一時間,沙冽浪就接起電話。
「呃……」她反倒不知該說什麼。
「沒事早點睡。」他彷佛知道她的下意識動作,也不點破。
「嗯,晚安。」她輕聲道。
「晚安。」他回了一句,卻沒有馬上收線。
她听著通話中的空寂聲,心中似乎有把火在燃燒,讓她渾身發燙,怔忡地忘了切斷通話。
「還有事?」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也和她一樣不收線,但卻知道只有她先掛上電話,他的心才能定下來。
「呃……」他的聲音喚回她失控的舉動,「沒有,晚安。」然後驚惶失措地匆匆關機。
他听著嘟嘟的斷訊聲響,不自覺地蹙起眉心。
他怎麼了?
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合上手機,又點了一根煙,拉開落地窗走了出去……
空氣中彷佛飄著淡淡隻果花香,但這里是炎熱的泰國,怎麼可能有溫帶的花果香?
他搖了搖頭,踩熄了煙蒂,一路往花園走去。
他需要好好想想自己和她的關系。
海森威拿起他的私人手機,按下一個特定的號碼。
「喂--」女子的聲音從話機另一端傳來。
「心,明晚他會去幻多奇,妳記得好好表現及把握機會。」他平靜地說道。
「哥,謝謝你。」海心喜形于色。
「別高興得太早。」他突然語帶玄機。
「哥--你知道了什麼對不對?」她的聲音立刻尖拔了起來。
「反正妳自己看著辦。」他不想多說。
「是海邊的那個女人對不對?是她對不對?她叫什麼名字?從哪里來的?」海心再度抓狂。
「海心,我必須提醒妳,沙冽浪不是一般的男人,硬的、陰的對他都沒有用,妳要冷靜以對。」
「該死!你是我哥,就不能多透露一些事給我知道嗎?」她叫罵道。
「妳忘了,我目前也是他的保鑣。」他不冷不熱地說道。
「我就不相信你願意一輩子當他的保鑣!」海心陡地爆出驚人之語。
「住嘴!以後不準再講這種話,否則妳我的前途,甚至性命都將不保!至于那個女人,我不準妳動她。」海森威的一雙鷹眼瞬間冰冷。
「連你也對她動了心?!」她開始歇斯底里地大叫。
「閉嘴!總之,目前不準踫她,否則我也保不了妳。」他再次警告海心。
「哼!」她不服氣地噤口。
這里是沙冽浪的地盤,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否定他的力量,就連泰北的大毒蟲阿姆達,也顧忌他幾分。
「我掛電話了,明天怎麼表現,就看妳的了。」他不再贅言,旋即收線。那張臉卻仍然布滿陰郁,似乎在算計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