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趣聞 第五章

阿其頓一進辦公室,秘書茱莉亞就上前報告︰「哥羅先生,台灣方面的安聖亞先生寄了一封E-mail給你。」

「你有沒有告訴他紅琉璃失蹤的事?」他問。

「有,他還親自打通電話來說,他會盡快聯絡到她的經紀人。」

「只怕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這個創作才女如果就這麼掛了,他們的合作自然會告吹。

「安先生還向您提出—個請求。」茱莉亞遞上一份印好的彩色資料,「他說他的獨生女也到了羅馬,但卻與他失聯,不知可否麻煩您動用您的力量,代為尋找他的女兒。」

阿其頓啜了口咖啡,往高背椅躺下,椰揄道︰「他老兄不知道羅馬有多大嗎?」

茱莉亞當然知道,但沒搭腔,看來老板今天心情很差,她小心與翼地將東西放在他的辦公桌上。「這是他女兒的照片。」

阿其頓下意識地瞄了一眼,由電腦列印出的彩色相片。

好張清秀的臉蛋!還有那麼點不食人間煙火的純淨!看起來就像是少女漫畫里走出來的女圭女圭,唯一的敗筆是那頭約耳下三公分的短發。

她該留長發的!

見老板看照片看得專注,茱莉亞也就放膽繼續說︰「安先生說,這是她女兒十六、七歲時的照片,如今她已成年。為了她的安全,十六、七歲之後他就不曾讓她拍照,說是怕照片曝光,歹徒知道她的長相,得以綁架她,所以她沒有近照。」

阿其頓皺起眉頭,「這樣怎麼找人?這老家伙不知道女大十八變嗎?」

他不自覺地以指尖模著列印紙上方的未唇,突然覺得她有些面熟。

不可能吧!她應該只是長得很像某個人而已吧!

放下列印紙,阿其頓應付似地答道︰「就告訴他,我會留意的,但請他老兄別抱太大希望。對了,安聖亞有沒有說她女兒叫什麼名字?」

「英文名字叫水晶。」茱莉亞答道。

他啜了口咖啡,往辦公室內的浴室走去,「齊維格那里有沒有更新的消息?」

「沒有。」

「該死!再不快點,只怕紅琉璃會變成血紅琉璃!」他咒道。「再打通電話去催催看。」

「是的。」她應道。

阿其頓心里明白這事完全靠齊維格是不成的,大家都清楚義大利警方的效率,絕對沒有西西里的黑手黨來得快、狠、準。

正當他想打電話給他在西西里島的人時,手機響了起來。

「喂。」他道。

「阿其頓,我是亞頓,米娜今年的八十大壽你出不出席?」真正的亞頓‧哥羅現身了。

「我正好有事找你。」阿其頓說道。

「八成沒好事。」亞頓猜道︰「又惹上什麼麻煩了?」

「大麻煩。」他故意附和亞頓。

「老天,也有你擺不平的女人?」亞頓臭道。

「你這回猜錯了。她是個女人沒錯,不過,卻是莫名其妙栽贓給我的女人。」

「哦?」亞頓的好奇心瞬間被勾起。

「她是我好友白奕夫老婆的閨中密友。」

「關系好復雜。」亞頓笑道。

「復雜的還在後面。」

「怎麼說?」

「她說她來羅馬是為了找我,肚子里還有我的孩子!可是,我根本不認識她。」

「天啊!你播了種,意然還不認識對方?這不像你的作風。小心得AIDS!」

「閉嘴!重點是我沒有在她身上播種,OK!」

「那就怪了!」

「更怪的還在後頭!她指名找阿其頓‧哥羅,結果我人站在她面前,她還不知道我就是本尊。」

「這女人是個騙子!」

「我也是這麼認為。」

「那就打發她走啊!」

「可是白奕夫卻要我好好款待她,然後再送她回台北。」

「那你就請她吃義大利面,再送一張頭等艙機票打發她走。」

「但是她不走,而且指明一定要見‘我’,直說她肚子里的家伙,絕對會令‘阿其頓’視為至寶。」

「啊炳!」亞頓詭詐地笑著,「別作戲了!有什麼女人你擺不平?除非——你想沾腥!」

「沾你的腦袋瓜!但我的確是‘別有居心’。」

「我就說嘛!」亞頓賊賊地笑道。

「我決定帶她去找‘阿其頓’。」他語出驚人地說。

「你頭殼壞啦?你就是阿其頓啊!」

「現在不是了。」

「為什麼?」

「因為我要揭穿她的詭計,看看這女人憑什麼說認識我,又懷了我的種,事實上卻認不出我來。所以此刻起,我是亞頓‧哥羅,你則是阿其頓‧哥羅。」

「你——你干嘛把我扯進去,還將事情弄得這麼復雜?」

「我還會帶她去參加米娜的生日會。」

「你瘋了!」

「我要米娜拆穿她,也要看看這個小女人的肚子里,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家伙,能夠令我阿其頓,哥羅視為至寶,」

「那個女人最好祈禱她生出的是一尊琉璃,而且就是咱們公司最屆意的紅天使。阿門。」亞頓回應道。

這次紅琉璃與她作品的失蹤案,令他們哥羅家族的重要成員個個心神不寧,他的小弟便請塔羅牌算得極準的米娜,來為這事情卜算。

結果,米娜竟然神秘地笑說︰「它自己會來!自己會來!」

媽媽咪呀!他從不知琉璃會自己走路來!

「你去通知所有兄弟,就說我會帶著那個孕婦來。請大夥配合演一場戲,就當作是送給米娜的生日驚喜。」

話落,阿其頓便收線,朝著茱莉亞喊道︰「替我多準備一張去威尼斯的機票。」

「旅客的名字是?」她問。

「安琪拉。」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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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中午時分!菜莉亞按下阿其頓辦公室的內線電話,「哥羅先生,您府上的瓦帝先生來電,說有急事找您,不知您是否願意接听?」

忙了一上午的阿其頓,蹙了下眉心,不明白這個向來將他屋宇的大小事,都處理得十分得宜的精明管家,怎麼會在他上班時間打執他?想必是有重要的事。

「接過來。」他的雙瞳仍看著電腦熒幕。

「主人,很抱歉打擾您上班,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事!只好請教您。」瓦帝有條不紊的說道。

「什麼事?」他的眉頭蹙得更深了,隱約覺得瓦帝下面要說的事可能有點麻煩。

「安小姐好像病了,但又不讓我們清醫生。」

「病了!什麼病?」他的心口沒來由地抽疼了下。

「我也不太清楚,因為她痛得用中文低嚷著‘頭痛’這個發音,應該是中文吧?瑪格麗特正準備叫醫生,她卻堅持不要。您知道她是孕婦,我們真的不知該如何幫助她。」

「頭痛……」他試圖從瓦帝有點怪異的發音中,找到安琪拉不舒服的癥狀,「她是不是說‘頭痛’?!」

「對!就是這個音!」瓦市捉高聲量,確認他說的癥狀。

「還是先請醫生過去-一趟,我馬上趕回去。」他命令道。

「是的。還有一件麻煩事,就是安小姐將自己反鎖在屋里。」

「這個蠢女人!我馬上回來!」專門給他找碴的女人!她到底想干什麼?

他決定回去給這小女人一點顏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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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阿其頓盛怒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他的身邊則站了瓦帝、瑪格麗特及費雪醫生。

安琪拉這一刻才將放血的針收入抽屜,劇痛過後的她,顯得很疲累。

以往放血後,她總會讓自己安靜地休息半小時,但現在門外阿其頓的催促聲,讓她稍微疏解的頭疼又開始緊繃。

唉!她索性躺回床上,漠視他的大呼小叫,她實在太累了……

「開門,安琪拉,我命令你立刻打開門!」他雖然語帶威脅,卻也開始有些慌。她不會痛昏了吧?還是……

自殺?天殺的!

「把門給我撞開!」他命令瓦帝。

「這門可是哥羅家族幾百年的古物。」瓦帝猶豫地提醒他。

「撞!」他毫不猶豫的怒道。

他會將這扇門的破壞費算在她的頭上!

瓦帝也不再多言,立刻命令宅中的壯了撞開房門。

就在大夥使勁地敲打撞擊寸,門突然打開了,一群人就這麼往房里栽了去。

安琪拉頂著張慘白的臉,抱歉地看著腳邊疊在一塊兒的壯漢們,有氣無力地微笑,「我很抱歉。」

那天使般的疲憊笑容,讓氣翻天的阿其頓登時消了一半的氣。但一想起她的固執,讓這些人忙了半天,怒火不由得再次燃起。「為什麼不開門?」

「我起不來。」她說得有氣無力,頓時一陣暈眩襲上腦門,重心不穩的她,趕緊抓住門把撐住身子。

阿其頓到口的責備一下子吞回了口中,他命令身後的醫師「費雪醫師,有勞您為安小姐瞧瞧。」

「好的。」費雪穿過人群走近安琪拉,「安小姐,你可以坐到床邊嗎?」

「我很好。」她笑得勉強,禮貌地拒絕。神經科的西藥副作用較大,加上她的胃虛寒,非必要,她幾乎不吃西藥。

「好個頭!」阿其頓突然沉不住氣地吼了一聲,走近她,一把抓起她的手拉到床邊,「坐好。」

「啊!」她吃痛地低嚷。

他立刻放開手,訝然發現自己指尖沾上了——點鮮血,但那不是他的,是她的,到口的歉意旋即為驚訝取代,「你的手怎麼了?」

他又重新抓起她的手,但這次卻避開她的手指。

「別看!」她試圖抽回手,但只是蚍蜉撼樹。

他看著她右手的指尖都有小小的針孔,當下以為她注射毒品,又將她的衣袖扯高。

她失聲,驚叫道︰「你在干嘛?放手!?

「是我該問你,你在干什麼?要當媽的人還學不良少年注射毒品!」

在確定她手臂上沒有針孔時,他激動的情緒才緩下。

隨後,他又抓起她的另一只手上下仔細地瞧著,卻發現每一根指尖都有針孔,他不明白她這麼做的原因,一種超乎尋常的關懷襲心而來,「這是怎麼回事?」

她實在沒氣力和他解釋這麼多,她相信這個外國人是不會懂中國人的針灸術,「請讓我休息好嗎?只要一晚,我保證明天又是活蹦亂跳的一個人。」

「活蹦亂跳?你忘了自己是孕婦?」他實在很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隨你怎麼說,請你看在我是白奕夫及他妻子的好友份上,給我一頓覺睡好嗎?」她跌回床邊,氣若游絲地說。

他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看著她。他要知道她怎麼了!

見他不出聲,她又再度開日︰「我很抱歉,造成大家的困擾,還有費雪醫生,對不起,讓您白跑一趟。這只是老毛病,休息一下就好,請您勿見怪。」

費雪听她以標準的英文,說出這麼體貼的話,打從心里喜歡她。

他朝她眨眨眼,「要當媽媽的人,一定要處處小心。孩子是上天所賜的特別禮物,這段期間天父會特別眷顧母親,你若有任何地方不舒服,清別拒絕我的關心與專業。到時你會發現,我就像根魔術棒,可以令你的心情與身體感到舒暢些。」

「您真是個大好人。」安琪拉笑了,雖然臉色還是有點蒼白,但仍掩不住她的純真與美麗。

「你才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你的丈夫真有福氣。」費雪醫生贊美道,目光不經意瞥向身後的阿其頓。

她的臉立刻漲紅,連忙否認︰「我……他……沒有……」

老天,她連接吻都不會,哪來的丈夫?而且還是跟那個大!她才不會這麼倒楣!

「瓦帝,送費雪醫生回去,其他人全都下去,我要和安小姐單獨談話。」

阿其頓冷冷地命令。

「是。」

不到一分鐘,粉紫色的臥室只剩他二人。

安琪拉努力撐著身子準備受罰,阿其頓則鐵青著一張臉,瞪著她那張無辜的臉,不知該罵還是質問她。

兩人就這麼沉默以對,一分鐘後,阿其頓終於開口︰「我若要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會說,對吧?」

她撇撇唇,不回答。

「你到底得了什麼病?」他又問。

「一般的頭疼。」她沒說實話,其實她有家族性偏頭痛,還帶著緊繃性頭痛。

「那麼你……不是打算自殺?」他瞄了她的十指一眼。

「怎麼會?我還沒見到阿其頓呢!」他想到哪了?這只是針灸。

看她滿腦要見「阿其頓」,他真不知該笑,還是撞牆。

「你還不死心?」

「嗯。」她點著頭,朱唇略微撒嬌地努了起來。

他突然想吻她!

這個念頭令他大感吃驚。他怎麼會?他怎麼可以對一個孕婦產生匪夷所思的念頭?

他快被這個瘋女子給逼瘋,他根本不認識她!一個帶球走的女人,他是不會踫的。

他若想和一個女人發生關系,腦中閃現的第一個問題,便是追究這人五年來所有的性關系!因為一個不小心,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性病的帶原者,嚴重的,還可能感染到愛滋。

他是愛女人,愛美麗的女人,而且是美麗而「乾淨」的女人。

她安琪拉絕不在這些芳名錄中!

倏地,他折過身子,「別再給我闖禍,否則你就準備打道回府,永遠見不到阿其頓。」

「你威脅我!」她抗議。

「是,我是威脅你,你最好自愛點。」他霜冷地說,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

合上門之前,他回過頭說︰「這古董門已因你的愚蠢遭到部分破損,所以你必須賠償。」

「等我見到阿其頓,我就會賠償你。」她說得十分認真。

「你還在作夢。」他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她笑著搖頭,輕輕地模著肚皮。「沒有。我知道我沒有。」

他白了一眼,睇著那隆起的肚皮,「他根本不會認‘他’!」因為那不是他的種!

「你又不是他,怎麼知道他不會認‘它’?」她就像個準媽媽般,耐心地撫著肚子。

他真想大吼,告訴這個蠢丫頭,他就是阿其頓!但,他僅是飛快地離開。

今日午後的陽光雖耀眼,但他卻感受不到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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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拉一覺醒來,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望著古樸卻精致的粉紫色臥室,她想起台北的父母。

她立刻抓起室內的電話準備報平安,卻在下一秒鐘放下話筒。因為她知道,如果听到父母的聲音,她會很為難。

她想單飛已經想了二十個年頭。這些年,自己就像住在王宮里與世隔絕的公主,這次因希望為父親搶回生意,才放大膽子飛出他們安家重重的高牆,外出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

為了要向父母證明自己有能力單飛,也為了帶回父親一直想要的合約,所以說什麼,她都不該無功而返。

但,她該怎麼做才可以讓父母放心呢?

有了!

於是,她撥了另一通電話,「吟鈴,我想麻煩你打電話給我父母,就說我在羅馬很平安,如果順利的話,世許兩星期後就會回台北。」

「什麼叫一切順利?」黑吟鈴有點模不著頭緒。

「拜托你別問那麼多好嗎?我只是想證明自己真的可以獨立完成一件事,然後就打道回府。只求你和我父母給我這個機會。」她幾近哀求的柔聲軟調,讓人很難拒絕。

黑吟鈴輕喟一聲。她們結拜三姊妹中,每個人的命運大不同,其中就屆安琪拉最「幸運」,一直處在無菌室里。可是現在她已不安於無菌室的沉悶,決心往外探索。

「好,我會與他們聯絡。」黑吟鈴承諾道。她不該剝奪她成長的機會,畢竟安琪拉不可能永遠依靠她的父母。

「但別告訴他們我的住處。請他們給我兩個星期,之後我一定回家。」

她再次提醒道。

「好,只是……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知道。」

「記住,有任何事隨時與我們聯絡。」

「嗯。」話落,她便收線。

伸個懶腰,她覺得精神好很多。

這時,門被推了開來,阿其頓高大的身影立時出現在她房內。

「你怎麼沒敲門就進來?」她質問道。

「門已經因為你的‘虛弱’被破壞,所以沒有警示鈴,再加上這門太厚,敲了,你也听不見。」他說得理所當然。

「那你來做什麼?」她撇著唇問道。

「看看有沒有人又拿自己的身體亂刺亂戳。」他明明是關心,話卻說得句句帶刺。

「不懂就不要亂批評。」她冷哼了聲。

他也回以冷哼,然後丟了句話︰「明天我會帶你這個拖油瓶去威尼斯,找你的心上人。」

「威尼斯?!你要帶我去找阿其頓?!」等等,他剛才叫她什麼?「喂,你為什麼叫我拖油瓶?太侮辱人了!你的中文程度和你的藝術創作,實在有著天壤之別。」

「哦?你看過我的作品?」他怔了下。

「你在二00二年以一件‘瑪利亞的列車’,榮獲歐賂琉璃大展的亞軍。」

她露出自信的笑容。

原來她是說亞頓!頓時,他不知該松口氣,還是覺得好笑。「那首獎是誰獲得的?」

她笑得好得意,而且還有那麼點羞澀,「當然是你們哥羅家族的翹楚,也是我指名要找的對象——阿其頓‧哥羅。他以天使之翼征服所有喜愛琉璃的人們的心。」

「也包括你!」他一顆心頓時五味雜陳。

「這是秘密。」

她又笑了,就像沉浸在初戀的幸福女子,看得阿其頓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好故意冷嘲熱諷——

「你怎麼有那麼多秘密?不過,你最好有心里準備,阿其頓不會對你另眼相看。」

「也許吧。但他絕對會對它興致勃勃。」她指著月復中的作品。

「拜托,你以為那家伙是紅——」他差點月兌口說出「紅天使」,這可是最高機密。

「你若餓了,就讓瑪格麗特為你準備消夜。天一亮,就啟程。」他瞄了一眼她的睡衣,猜測她的尺碼,「你穿三十三B罩杯,七號半的上衣,八號窄口鞋,對吧?」

「你——你——」她的小臉倏地漲紅,立刻抓緊領口。這個男人太大膽了吧!

不過罩杯猜錯了!她是三十四D,但她可不想糾正他。

「女人我見多了,你不用害羞,也不用致謝,總之,我會讓瑪格麗特為你準備所有的行囊。」話落,他就迅速離開。

她像打了場仗,喘了一大口氣後躺回床上。

這個男人……該怎麼說?

為什麼她忽然覺得……他好像沒有初見時那麼惹人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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