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淘氣 第三章

法國,巴黎機場。

慕林與葛風蝶一下飛機,迎面而來的,正是好整以暇等了他們四、五個小時的區約書,他二話不說,就往慕林的臉上揮出一拳--

「啊!」葛風蝶當下摀著朱唇驚聲尖叫。

意外的是,沒有扭打成一片的場面發生,因為慕林輕松地架開區約書的攻擊。

她放下手,怔怔地看著這兩個一個俊美斯文,一個深沉強悍的大男人,他們相互對峙著,空氣中隱約飄散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區約書開口了︰「原來精神科權威的高明之處,全用在謊言中!」他對慕林唬弄他有關葛風蝶失蹤的事十分在意。

「多謝抬舉。你沒听過中國人有句話叫『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慕林意有所指地回應,深不見底的眼瞳很難讀出他的想法。

「沒想到你這個半調子的中國人,也懂得這些。」區約書半諷半笑。

「這與是否為中國人的血統無關,而是你下了多少工夫。」

「算你小贏一回!下次我會盯牢你,反正我打定主意要去阿爾卑斯山攝影。」

「請便。」慕林故意做了個「請」的動作。

「是一起走。」區約書馬上走近葛風蝶,「我們一起走。」

這兩個大男人又在互別苗頭!她只能苦笑著說︰「我餓了。」

「不會又想甩開我們吧?」區約書敏感地問道。

「一個女人的腳程能有多快?」慕林可穩多了。

「你的話有歧視。」區約書代她出頭。

「這話非關歧視,而是科學早已證明,女人的體能在先天上就比男人略遜一籌。」他搬出科學理論,試圖擺平反彈。

「在生物界就不一定!」葛風蝶立刻跳出來反駁。她可是研究昆蟲的,那些雌性生物幾乎都比雄性來得龐大而且有力量。

「小姐,妳的話只對了一半。女人雖屬生物界,但她的極限卻是在男人之下。」他不讓步。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直剌刺地說話?虧你還鑽研心理學!難道不懂『一滴蜂蜜永遠比一滴毒藥來得容易誘獵物』的道理?」

「那妳自認為是獵物?」他瞅著她。

「你--」她有些動怒。她當然不是獵物,只是她不喜歡他這種冷冰冰的話語。

「慕林,你就不能少說一句?這一路上,我們還得同行、同食、同寢呢!」區約書出聲權充和事佬。

「誰跟你同寢?」這話同時發自慕林與葛風蝶。

區約書雙肩一垮,「算我失言,真是敗給二位。可以啟程了嗎?對了,伊莎貝拉,妳再來的計畫是什麼?」

「我--」還未開口就被搶白。

「她和我同行,先下榻飯店。」他故意不說飯店的名稱。

「想甩開我?門都沒有。我的名號與事業可不是憑空掉下來的,我的網路機制會立刻告訴我你們下榻的飯店。」

「走!」慕林拉起葛風蝶的手往外走。

奇異而火熱的兩道電流,就這麼沖向掌心的雙方,他們不約而同看了對方一眼,又立刻收回目光。

梆風蝶尷尬地試圖抽回自己的手,慕林卻抓得更牢,像是在對外人宣誓︰她是他的所有物,他人休想覬覦!

幾經用力,她仍無法如願以償,只得暫時妥協,任慕林這麼蠻干。

區約書立刻追上他們的步伐,「我說過了,這趟旅行是三人行。」

慕林根本懶得理會他,葛風蝶在他快步的行進中,莫名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好像這雙手就該這麼牽在一塊兒似的。

祖先所賜予她的預感能力真的會實現嗎?

她撇過臉,偷偷地看著大步往前行的慕林,很想問他,他相信這世上真的有預言、預感之事,或是相信她有一種源自祖先所授予的特殊「能力」嗎?

但,她終究沒問。

一個學醫學,甚至是科學的男人,是很難相信這種「神話」的。

就像他們不相信愛情,多半將「一見鐘情」、「天雷勾動地火」的感動,歸納成一種賀爾蒙反應,別無其他。

其實她並不知道,慕林在與她見面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有些地方改變了,如今在來巴黎的飛機上,他更確定她對自己是有影響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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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卑斯山。

慕林連同他的保鑣一行七人,終于登至法國境內高達五千四百英呎的松林區。立于湛藍的天空與青翠的松林間,愉快的心情已取代先前的疲憊。

「多年前,我曾想過,若能在這里蓋一棟遺世獨立的小屋並住在這里,該是多麼快意人生的事。」

梆風蝶摘下遮陽帽,往空中一拋,毫不忸怩做作地往草地上一躺,帽子也順勢地掉在她的手邊。

慕林的心情一時之間就像那頂帽子,由低處往上攀,又隨著落了下來,而且落在她的身旁。

很奇特的一種心情,他的嘴角勾起了少見的欣賞與微笑。

法國人與中國人通常放不開,可是她卻在這山林里完全放開自己,與大自然和諧地融在一起。

就在這時,區約書突然嚷嚷道︰「妳看,伊莎貝拉,妳的願望有人替妳達成了!」他指著不遠的前方,那里正矗立著一棟雪白的小屋。

她立刻爬了起來,遠眺而去--

「真的有耶,我想拜訪它去!」她興趣高昂地說。

「走!我們一起去。」區約書鼓勵著。

慕林的眼神一瞥,他的保鑣立刻打頭陣。

七個人一路前行。區約書到處拍照,邊拍邊介紹這里的稀有草木、木本植物,也許足太過專心,以至于和其他人差了一大段距離,待他覺察到時,才高聲喊道︰「等等我!」

慕林但笑不語,也不停下腳步,一徑地往前行,葛風蝶卻開口反問︰「為什麼不等他?」

「妳看到天空的變化嗎?」他說。

她拾起頭往上看,一大片紅與灰的雲慢慢飄過來,「要下雨了。」

「很聰明。」

「那我們更不該丟下他。」她說。

「我們沒有丟下他。」

「你有。」她有些惱怒他說謊。

「妳看到沿路上的隱藏式記號嗎?」他絲毫不動怒。

她掉過頭看了看那些被做過記號的枝枒與石塊,「你--做了記號?」她忽然有些自責。

「只是順便。」他故意忽略她的歉意,也不想彰顯自己的「多管閑事」。

一股暖流緩緩注入她的心扉。頓時明白,要了解一個人,就像要了解一種生物一樣,必須長期觀察,時間是最好的試金石。

區約書終于趕上他們,「慕林,看不出你這家伙還算有點『良心』。」他瞄了一眼做過記號的枝枒,「謝了。」

慕林只是扯著嘴角,不置一語。

區約書低聲以法文對葛風蝶說︰「他真是個怪胎。」

「你說『怪胎』的法文發音不標準。」慕林出聲糾正他。

「沒想到你的法文程度,超出我的想象!」區約書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看來他對這家伙了解的有限。

「如果我告訴你,我的希伯來文也字正腔圓,還出口成章,你相信嗎?」他那雙眼透著變幻莫測的光影。

區約書立時回了句︰「鬼扯!」

接著,就听見慕林低沉說著遠古希伯來文里的聖經故事,他們沒人听得懂幾句,卻知道那流利的聲調沒有欺瞞。

「你為什麼會希伯來文?」她好奇極了。

「我若說我的祖父曾是一名虔誠的天主教徒,而且畢生都在研究希伯來文里的聖經,妳信嗎?」他凝視著她,一瞬也不瞬。

「我--信。」她像被下了咒語般地認同出聲。

「很好。登山的第一信條,就是信賴伙伴。」慕林輕輕地拍了拍那粉女敕臉頰,「醒醒吧,伊莎貝拉,妳的夢幻小屋出現了!」

「哦!」她尷尬地轉過頭,接著夸張地大叫︰「到了!到了!」

他卻潑了她一盆冷水,「別高興的那麼早,也許里面只有蜘蛛網、蛇、毒蟲、娛蚣……」

「別說得那麼恐怖。」她馬上阻止他說下去。

「膽小表!妳真的是研究昆蟲的專家嗎?」他取笑道。

「是其中的一種--蝴蝶!其他的我可沒有興趣。」她糾正他。

「這也就是女人的成就僅止于此的原因之一。」他又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微微動怒了。

「只了解想了解的,只探究想探究的,其他的一概不知!」他重重丟出他的看法。

「你以偏概全。」區約書代葛風蝶出頭,「伊莎貝拉是我見過最有見識,而且最上進的女人。」

區約書的話,反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慕林的下一句話再度讓她血脈僨張。

「那是因為你見識過的女人太少。」他不疾不徐地說道。

「你這個人的嘴真的很壞,難怪沒女人敢嫁給你!」區約書不理智的丟出這麼句話。

慕林大笑,「原來無知的不只女人,還包括一些自以為是的男人。」

「Stop!」她突然喊停。

「區約書,我很感謝你的贊美,但我沒有這麼好,至于慕林醫師,我必須糾正你對女人或是我的看法!我並沒有那麼無知或是不知。自大只會蒙蔽一個人的雙眼與心靈,既然我們不得不成為找尋伊莎貝拉的伙伴,那麼今後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說出貶低任何人的話。」

慕林總算見識到這個女子的性子。他轉而向前看,「到了。」

就在他們準備敲門時,突然走出一名滿面風霜的老太太。

老太太手中執著老式的油燈,那張沒有笑臉的面容,宛如從古代走出來的巫婆,令人有一種時光錯置的森冷感覺。

沒有一個人開口,大伙就像被釘在木門前方,看著這名老太太在漸漸昏黃的天色下,執著油燈湊近他們。

慕林本能地將葛風蝶拉近自己,以免她受到傷害;她也極為自然地向他靠攏,那種契合彷若天生,沒有人勉強誰這麼做。

老太婆手中的油燈一一照向慕林的四名保鑣,然後是慕林、葛風蝶,並朝他兩人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有些滿意。當油燈照向區約書及他的攝影器材時,皺巴巴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我們來是--」葛風蝶打算向老太太解釋他們的行為。

老太太不疾不徐地舉起手,示意她不要開口,「這里不歡迎外人。」

她的雙肩立刻垮了下來,「但我們希望--」

「走吧!」老太婆開始趕人。

「那妳要怎樣才肯讓我們留下來?」慕林打斷老太婆的逐客令。

老太婆又將油燈照向他與葛風蝶,「你們來這里做什麼?」

「我們來--」區約書正準備實話實說。

「你不要講話!就是你,你這個攝魂者,最先該離開的人就是你!」老太婆粗嘎的聲音夾著批判。

「我?」區約書一臉不解。

「走吧!再不走,阿爾卑斯山的野鬼全都會來攻擊你。」她說得半真半假,那雙詭譎的眼神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還有這四個高個兒也不能留下!」她又指著慕林的四名保鑣。

「老板?」他的保鑣立刻看向慕林。

「沒得商量,否則你們終身將坐在輪椅上!」老太婆又出恫嚇之語。

「為什麼我覺得妳的話,就像守著地底寶藏的怪婆婆的謊言?」慕林忽然以希伯來文說道。

老太婆的眼神倏地變得深詭難測,莫約半分鐘後,她妥協地回應︰「你可以留下來,但他們都得離開。」

「不,伊莎貝拉必須與我同在!」他又用希伯來文堅持道,並牢牢地握住梆風蝶的手。

老太婆突然狂笑,「來了!終于來了!伊莎貝拉終于來了!」

「這老太婆好怪!」區約書偷偷地以英文對葛風蝶說。

「你們全部快走!只有你還有她--伊莎貝拉,可以留下。」老太婆指著慕林與葛風蝶。

梆風蝶很驚訝老太太為何知道她的法文名字,還來不及發問,就被區約書的聲音打斷。

「我不走!」區約書抗議道。

「看!大雨來了!」說也奇怪,老太婆的話才說完,狂風驟雨隨之而起,「再不走,你連下山的路都找不到!」

區約書不得已只好暫時退去,並試圖將攝影機交給葛風蝶,卻為老太婆所阻。

「拿走!」說話的同時,手並往空中一揮。

他趕緊上前接住。好險,沒摔壞!區約書開始叨念她是個完全不通情理的怪老太婆。

但老太太根本不理會他。

當他們五個人撤離後,奇怪的,雨竟然停了,天空也微微放晴。

「進來吧!」老太婆對著站在屋檐沒有被雨淋濕的慕林與葛風蝶說道。

他兩人的手握得更緊了,隨著她進屋去。

一進入屋中,兩人立刻被眼前的景致所吸引。

整間屋中的正廳是一艘木船,幾乎佔據所有空間的四分之三,不時還可以看見各式各色的蝴蝶穿梭其中。

桅桿上也爬滿了各種不知名的藤蔓,彷佛一座如假包換的松林。

他們實在想不通,什麼樣的人會將屋子四分之三的面積設計成船只?

老太婆輕輕地放下油燈,不發一語地看著已失神的兩人,思緒也陷入了年輕時的記憶……

「老太太,您為什麼只留下我們?」葛風蝶回過頭看著她。

只見老太太的眼光從遙遠的地方飄了回來,「不為什麼。」

「那先前的恫嚇之語也是無心?」她再問。

老太婆又瞄了他倆一眼,「睡吧。」

「睡覺?」她不可思議地低聲驚呼。

「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話叫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嗎?」老太婆突然跩起文來。

她這才仔細看了看老太太,發現她不是一般的法國婦人,好像有那麼點東方人的血統。

「走吧。」老太太又執起油燈,引他們鑽進那艘大船中。

「原來這里可以睡覺!」她驚訝不已。

「當然。這里是船艙,自然可以睡人。」老太婆理所當然的說著。

「那他睡哪兒?」她代慕林問道。

打從一開始,慕林一直不動聲色,只是謹慎地觀察這里的一切。

直覺與專業告訴他,這里的一切都是眼下這老太婆刻意營造的,也許她在追憶一個人或是一件事,以至于完全陷入其中,同時牽引他們走進她預設的故事里。

老太婆笑了,森詭地笑了,反而將問題丟給慕林。「年輕人,你打算睡哪兒?」

「睡在伊莎貝拉的旁邊。」他說得十分肯定。

「呵呵!」那笑聲有如巫婆般粗嘎。

「怎麼可以?」葛風蝶出聲反對。

「妳最好靠近他,免得陷入無底的誘惑深淵中。夏娃不就是沒有逃過撒旦的誘惑?」老太婆話帶玄機地說。

「您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她覺得太靠近慕林,才會陷入誘惑之中。

他是個極有魅力的男人,男女之間本來就會互相吸引,如果本身又對對方充滿某種厘不清的情愫,很難保證不會擦槍走火。

「靠近他,自然會懂。」老太太不理會她的疑惑,就這麼丟下他們,半分鐘不到,就完全看不到,也听不到她的身影與聲音。

「怎麼辦?」她首次感到彷徨無助。

「什麼怎麼辦?」他這才說話,並拉下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你不覺得這里很怪嗎?那老太太更是怪到極點。」她的眉心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撫著她的眉心,她立刻感到強大的電流導向心房。

「這不就是妳想要的遺世獨立的小屋嗎?」他笑了。

「討厭啦!」她宛如向愛人撒嬌的女孩咕噥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覺得這樣很好。」他仍然試圖舒展她緊蹙的眉頭。

「好什麼?」

「只有我們倆。」

「那才不好!」她警覺心更重了。

「不好?為什麼?」他的聲音含。

「你--你就是誘惑的--最大來源。」她將這話分了好幾段才說完,粉女敕的嬌顏已成火鶴花紅。

他開懷大笑,「謝謝恭維,原來我對妳是有的誘惑力。」

「我沒說!」她立刻糾正他。

「這叫不言而喻,妳不必否認。」他又推她入陷阱。

「自大。」她白了他一眼。

「是自信。」

「拜托,你可不可以別淨往臉上貼金?」

「我沒有。」

「你有。」

「錯了,是妳說,妳怕受到我的誘惑。」

「Stop,我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我發現和你對話也會讓細胞大量死亡。」

「那好,我們就做點別的事。」他神秘地說。

「做事?做什麼事?」她疑惑。

「在這逐漸昏黑的夜里,滿天飛舞的彩蝶,昏黃的油燈,還有一艘遠古浪漫船只上,可以做什麼事?」那聲音彷佛為愛的祭典拉開了序幕。

「你--」她終于明白他話里的暗示。

「妳終于變聰明了。」

「我一直都是聰明的,而不是突然變聰明。」她推了他一把,他則趁勢抓她一起躺下去。

「啊!不要!」男女之問尤其是在獨處時,最好不要一起躺下去!那是原始的開端。

「閉上眼楮。」他說,也不讓她起身。

「不要。」

「乖,閉上。」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用『乖』這種字眼來安撫。」她在做困獸之斗。

「妳不是,的確不是,妳是一個女人,一個成熟女人。」他故意說道。

「你到底要干什麼?」她不安地追問。

「吻妳。」那聲調又充滿了調情意味。

「不準!」

「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做任何事,妳也不能。況且,妳何必為了一句玩笑話就嚇成這樣?妳不知道順天而為嗎?既然對未知不明,何不靜靜躺下來聆听,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他的聲音這回卻有著一股安定的力量。

她的心情霍地平靜下來,抗議的身軀也變得柔軟。

「很好,我保證我靈巧的雙手,不會攀至妳女性的高峰,我修長的雙腿也不會纏繞妳細如柳枝的腰身,我男性渾厚的雙唇更不會對上妳沾蜜的柔唇。」他又開始挑逗她。

「慕林!」她再次抗議。

「終于心甘情願叫我慕林了!很好,給妳一個吻做為獎勵。」他一個翻身,作勢要獻上吻。

「不!」她以雙手擋住嘴唇。

餅近的距離,讓他們感到彼此的體溫與肌膚所帶來的騷動,誰也沒有再動一下。

他知道此刻任何不當的動作,都會讓他采取本能的行動--吃了她。

「閉上眼楮吧。」他躺回艙板上,挨在她的旁邊,調整已被點燃的體熱與急促的呼吸。

「嗯。」她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她已確確實實知道,他就是她預感中的命定情人。

突然間,不爭氣的肚皮發出咕咕的聲響。

「我們忘了吃晚餐。」慕林試圖化解尷尬。

「老太太好像也無意招待我們。」她無奈地說。

「我們可以享用--」他停了一下,故意不說下文。

「享用什麼?」她傻呼呼地問。

「彼此。」

她用力地在他的手臂上敲打著,「討厭!」

他再次朗笑出聲。

老太太的聲音不知從哪傳來,「船艙的後方有些飲料和干糧。」

「有食物了。」他說,人也坐了起來。

「太好了!可是……」興奮之余,憂心又起。

「可是什麼?」

「我們剛才說的話,老太太不就都听見了?」她的臉再次火紅。

「她可能希望我們還有續集呢。」他笑說,拉開後方的木櫃,取出一瓶水果酒對口即飲。

「Stop!你不能小聲點嗎?」她佯怒地再度糾正他。

他卻笑得更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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