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漆黑一片,耳邊突然傳來吵雜的聲音,但她只是躺在床上,瞪著眼楮,毫無所覺……
听見開門聲,她馬上拉高被子,整個人埋入被窩里。
赫連廣仁打開門,走過去把窗戶關上。一陣大雨來得突然,他想起她房里開著窗,進來一看,她果然沒關,地板也弄濕了。
她躲在被子里,噘著嘴,又氣又惱。他變了,真的變了,變得又過分,又惡劣!──討厭,不要拉她的被子,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見他……
赫連廣仁拉下被子,撥開覆蓋她臉上的長發,瞅著她……
靶覺到他的視線和他的手覆上她的額頭,她緊閉著眼楮裝睡。她根本就不會感激他看在過去的情分上照顧她,他們的感情早就過去了,他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做──
他、他在干什麼?……他、他怎麼可以……嗚、嗯……不行,她不可以有反應,不能讓他發現她醒著……嗚,不要,不許……
赫連廣仁緩緩抬起頭,凝視她緊閉的眼楮和揪起的眉心……他伸手撫模她通紅的臉兒,拇指按在她紅潤的唇瓣上撫揉……
「這是當年你隱瞞我的懲罰。晚安。」他拉好被子,走出她的房間。
听到關門聲,那雙晶亮的眼楮立刻瞪大了,緊緊咬著嘴唇,心髒都快跳出來──原來,他還沒原諒她啊……
眼里很快染滿了濕氣,她的身子、她的唇齒間還留著他的味道和余溫……這種懲罰,對她而言,真的太狠了。
……再待下去會很不妙。
***bbs.***bbs.***bbs.***
早晨,她在吵雜的雨聲里醒來。
手好痛……赫連廣仁罵得沒錯,她真的是白痴。
好痛……現在幾點了?……六點多,先吃個藥。她記得藥包是放在客廳。她掀開被子下床,打開門走出來──
兩個男人站在客廳一角,同時轉向她。
「咦,闇,你這麼早?」陸瑩瑩先出聲。剛才……他們好像在談什麼耶,神秘兮兮的……
「早……小姐。」闇幾乎是立刻別開目光。
「你先走。」
「是。」闇始終低著頭,焦距避著陸瑩瑩,轉身下樓去。
陸瑩瑩狐疑地望著那匆忙的背影,「闇今天怎麼怪怪的?」
赫連廣仁眯起了眼,目光落在她胸口那片袒露的雪白凝肌,聲音沉怒,「你看看自己什麼樣子?」
陸瑩瑩一副慵懶的模樣,顰著柳眉,披著一頭長發,惺忪睡眼跟著他的視線低下頭──她穿著水藍色睡衣,沒穿內衣,三顆扣子沒扣上……豐滿的胸部袒露了大半!
「啊!」她立刻抓住胸口的衣服,羞得連耳根都紅了。
「沒神經!」赫連廣仁瞪著她的迷糊和遲鈍。
「你還說,還不都是你──」陸瑩瑩漲紅臉,猛然住口。雖然昨晚他一定知道她裝睡,但是心照不宣,她抵死不認就算了,避免尷尬嘛。如果現在指控他,就等于承認她昨晚明明醒著,還任由他……
赫連廣仁挑眉凝睇她,等著她說下去。
「……我要吃藥!」手痛,還要被他欺負,她怎這麼倒楣啊!可惡,要不是一直對他存有愧疚感,她才不會讓他一直佔上風呢。
「闇有買早餐過來,先吃一點。」他走過來,拉開她的手,幫她把扣子扣好。
她瞪著他的手,想起昨天晚上在浴室里的情形,今天腦袋已經清楚許多的她,只想有個地洞鑽進去別再爬出來了!
「……痛嗎?」他低沉嗓音,接近她耳門。
「有點。」她懊惱地承認。這幾天要乖一點,要柔弱一點,還要溫順一點。
赫連廣仁瞅著她一會兒,手指撩過她長發,模模她的臉探一溫,才拉著她的手在沙發里坐下來。
「吃了早餐再吃藥。」他從袋子里取出總匯三明治給她。
她拿著吃,一邊看著他,「奇怪,你好像變得很閑?」
「我在休假。」他幫她倒了一杯牛女乃。
「咳!咳、咳……」一不小心就被他的話給嗆著了。
「我不能休息嗎?」赫連廣仁拍拍她的背。
「這樣很好。」她搖搖頭,又點點頭,趕緊對著他直笑。
「喝一口。」他把牛女乃端到她嘴邊,凝視著她嬌俏的笑容,眼里若有所思。
陸瑩瑩乖乖地喝了一口,「你這麼早就找闇過來,有什麼事嗎?」
「公事。」
「休假還要辦公事?」她陸瑩瑩臉上是寫著「很好騙」三個字嗎?好歹以前跟他同床共枕也有幾百個日子,剛才那氣氛一看就不像是在談公事。
「這是我的事。或者你很感興趣?」
他這種口氣,好像如果她承認了,擺明對他還有感情。防衛心重的人肯定順著他的話語不假思索就否認了,就像她也差點月兌口而出。還好是一口牛女乃含在嘴里,讓她有機會思考……他故意對她挑釁,更證明他有事情在瞞她嘛!
「嗯,我很有興趣,說來听听。」她咬了一口三明治,眯眼對他笑。
「……你今天腦袋清晰多了。」他扯起嘴角,青眸里掠過一絲精冷的光芒。
陸瑩瑩一僵,背脊發涼,隨即懊惱不已……真是一時不察啊!就像她對他的了解,他也是能夠看透她的,所以他很清楚,她通常是迷迷糊糊,隨隨便便,懶懶散散,就只有「有事情」的時候才用腦,她現在等于是擺明了告訴他要「提高警覺」嘛!
白痴,剛剛還不斷提醒自己要乖一點,柔順一點,順從他的……真是笨蛋!
「瑩瑩,不要惹我生氣。」他伸手抹掉她嘴角的女乃油,動作輕又緩,就像他的語調,莫名地令人心髒緊縮。
陸瑩瑩直覺地聯想到昨晚那一吻……她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你那麼凶,誰敢招惹你啊。」她咬著三明治,一口接一口,讓自己沒有時間去用腦袋。
「吃慢一點。」
「手痛啊,我要吃藥。」快點吃完了早餐才能吃藥嘛。
赫連廣仁凝睇她,「我今天有事情,可能會忙到很晚,不過秉會留下來,有事情你可以找他。」
「什麼事情啊……我只是隨便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她看著他手里的牛女乃。
赫連廣仁喂她喝了兩口。
「應酬。」
陸瑩瑩望著他,「你來台灣的事曝光了嗎?」
「只有少數幾人知道。」
不用說,能讓他得出面去應酬的肯定是大官或大老板……她怎麼早沒想到呢,干脆偷偷的把他來台的消息賣給傳媒,那他一定得從早忙到晚,那麼一來──心髒隱隱作痛。她緊緊鎖眉。
可惜她太慈悲,即使同情他是很笨的行為,一想到他十年難得休一次假,而且肯定還是為了他兒子硬擠出來的假期,她就無法做一個卑鄙小人。
「……我吃藥。」
赫連廣仁瞅著她突然沮喪的神色,嘴角扯起一絲看不見的笑容。
***bbs.***bbs.***bbs.***
午後,天空放晴了,太陽從雲層里出來,有點悶熱。
凜跟隨赫連廣仁出門了。闇也不見了。而秉,從早上就忙著指揮家具的擺放位置,看樣子他真的打算在今天就把房子完全搞定。
其實,她想讓小嘉和他父親多相處一些時間,所以沒打算這麼快就逃跑,雖然一些重要物品和衣物已經偷偷暗渡出去。
但是,經過昨晚,她發現不趕快離開他很危險,所以她打算等她傷口好一點,找到機會就拉著兒子跑路。
不過,好機會不常有,等到他們住進來,那更是麻煩,所以……她望著兒子,笑眯了眼。
「小嘉,反正媽咪現在不能工作,帶你去玩好不好?」
「不行,爹地說,媽咪要好好休息,叫我不可以吵媽咪。」他搖搖頭,現在是「父為大」。
「好啊,那我要去吃冰淇淋,去動物園看猩猩,你留在家好了。」陸瑩瑩挑了一個側背包,把該帶的都帶上了。剩下的,她可以叫語二過來幫她處理掉。
「我、我也要去。」他趕緊從沙發里跳下來。
「這才對嘛,你老是听你爹地的話,那媽咪算什麼?」陸瑩瑩拉著他小手,「小嘉,等一下順便問你秉叔叔要不要吃冰淇淋,我們先去巷口那里買。」
「好。」
機會,是不等人的。
***bbs.***bbs.***bbs.***
夕陽沉落,天色昏暗了。
「去巷口買冰淇淋?」赫連廣仁揉掉了陸瑩瑩留下的字條,冷著臉,鏡片下一雙青眸緊盯著秉,直到他面無血色,抬不起頭。
「抱歉,我不夠謹慎!」丟臉啊,貪看著一張迷人笑容,一時失了警覺,讓人在他面前跑了!唉,這下糗大了。
「總裁,闇打回來了,他已經知道瑩瑩小姐帶著小少爺離開的事情。」凜把手機交給他。
在台灣,闇的人面比較廣,不管是找人或查事情,他都很有辦法,這也是赫連廣仁一早就派他出去的原因。
「闇,你要多少時間?……好。」赫連廣仁講完,把手機還給凜,他立刻下了一個決定,轉向秉,「三天後,我要帶小嘉回歐洲,這件事情你去處理。」
「是,沒問題。」這麼說,闇是討了三天的時間?不是他夸口,如果這是在歐洲,別說三天,他只要一天的時間就夠了。可惜強龍困淺灘,他想把人找到好將功贖罪也沒轍啊。
赫連廣仁望著窄小的客廳,少了嬌俏身影和那張笑容,少了童稚的聲音,這地方……原來如此簡陋。
「總裁,是靈五少爺。」大門的監視系統和凜的手機連結,只要有人按門鈴,他隨時可以知道。
赫連廣仁轉身下樓,一面詢問秉,「房子都弄好了嗎?」
「家具都進來了,正在打掃。」
「馬上給我一個房間。」
「是。」
***bbs.***bbs.***bbs.***
凜把門給關上,站在書房外頭等候。
書房里,一切都是新的,充斥著一股新家具的味道,赫連廣仁把窗戶打開,窗外已經陷入黑暗。
「我接到秉的電話,詠歌還不知道這件事。需要我幫忙嗎?」赫連靈五之所以熱心,完全是為了水詠歌。如果讓水詠歌知道陸瑩瑩帶著孩子離開的消息,怕她會哭。
「你不用管這件事。」赫連廣仁瞅著窗外的黑暗,低沉的聲音沒有帶出任何情緒上的反應,「靈五,美國還有工作在等你,你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把你的未婚妻帶回歐洲去?」
「詠歌不肯跟我走,原因都在陸瑩瑩,你好像也無法推卸責任吧?」這一回,恐怕赫連廣仁也沒資格怪他。赫連家的「典範」,居然有了私生子,五龍里早已經一片騷動了。如果這件事情讓長老們知道,恐怕一個個都要口吐白沫了。
「所以,我正在跟你商量,不是嗎?」他如果是下命令,可不管水詠歌的感受。
「……我對你的事情並沒有興趣,但是詠歌想知道,你跟陸瑩瑩之間,還有可能嗎?」他瞅著赫連廣仁陷入沉默的背影,「原來,你還愛她。」
「我管不了你腦袋里的想法,不過別拿一些無聊問題來叫我回答你。」他轉過身,態度冷淡而從容。
「如果能夠拿回青龍戒,你們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嗎?」赫連靈五眯起了眼,仔細地想看透他。
「你一直都是打這種主意,以為拿回龍戒,就可以為所欲為。還好你喜歡水詠歌。」鏡片底下一雙青眸直視著他。
赫連靈五扯起眉頭。總有一天,他一定要知道赫連廣仁腦袋里的構造。
「廣仁,龍戒到底藏著什麼秘密?」這在水詠歌還沒懷孕以前,別說他不信邪,他根本連問都不屑問。
有關于龍戒的傳說從來就沒有斷過,但是真正龍戒的秘密,從來都只傳給一個人,那就是赫連家的主事者。現任,則是赫連廣仁。
「你有意繼承我的話,听听無妨?」
「不用了,不知道也無所謂。」他的人生只需背負水詠歌和孩子的責任就夠了,他也不想把自己搞得跟赫連廣仁一樣累,雖然這是他欽佩他的地方。「廣仁,我有個提議,只要你答應,我就可以順利帶詠歌回去。」
「……你說吧。」
***bbs.***bbs.***bbs.***
下雨了。白天還是好天氣啊……
說起來,躲在哪里最安全?那當然是警官的家。她想都沒想就決定了。
打從赫連廣仁出現,她就偷偷找過風樂生了,正巧他前陣子買了房子,而且願意借給她住。
語二這幾天出差去了,還好他早就把鑰匙交給她,而且也把該收的電器插頭都拔掉了,還幫她把寄過來的物品都收放在客房里。
「媽咪,你的紗布弄濕了。」小嘉模到他母親受傷的那只手,紗布都浸濕了。
「啊?對啊,這樣比較涼快嘛。」陸瑩瑩皺皺鼻頭,她怎麼能說她已經非常小心了,但是洗個頭,再洗個澡下來,一只手真的很困難啊。
他望著媽咪一頭濕漉漉的長發,把剛穿上去的棉衫都弄濕了……這樣也是比較涼快嗎?
「媽咪,睡覺不是要穿睡衣嗎?而且你衣服濕濕的,你不是說這樣會感冒嗎?」他困惑地望著媽咪。
「對啊,小惡魔好聰明哦。媽咪就是想看看小惡魔還記不記得媽咪說的話,所以故意做不好的示範給你看,看你會不會糾正媽咪啊。」陸瑩瑩親了一口兒子的小臉,瞅著那雙青眸,笑吟吟地把大毛巾遞給他,「幫媽咪把頭發擦干好不好?」
「好。」他隨即拿著大毛巾跑到媽咪身後。
「小嘉,你喜歡媽咪嗎?」陸瑩瑩坐在原木地板上,一頭濕淋淋的長發披散在整個背上。太長了,一只手洗頭時她才知道有多麼困難,她應該白天就去剪掉才對。
「喜歡!」他從來都二話不說就點頭。
她笑了,卻又忍不住偷偷嘆息,「小嘉,你知道你不能踫有電的東西,所以媽咪才不讓你出門。媽咪還限制你不能去找其他小朋友玩,這樣你還喜歡媽咪嗎?」
「嗯,我喜歡。語二叔叔跟我說,媽咪是為了保護我,所以我長大以後也要保護媽咪。」童稚的聲音壯志滿滿地說。
「小嘉好乖哦……但是媽咪好自私,媽咪都只想到自己……你以後說不定會討厭媽咪。」為了小嘉好,她應該要放手,但她就是放不開道雙小手。如果無法一直握著這雙小手,親眼看著他一天一天變大的模樣,她不知道還能對未來的日子做什麼期待?
「才不會,我最愛媽咪。」
「……也愛你爹地?」
「嗯!」也是,二話不說就點頭。
才相處短短一些時日,看見小嘉對他父親的崇拜和敬愛簡直到最高點,她心里實在五味雜陳。他們父子相處得愈好,她內心打定的主意就會動搖,她忍不住會想,也許小嘉沒有她也可以,也許她真的要放手……
「媽咪,我們為什麼要住語二叔家?」一雙小手撥著母親一頭長發,用毛巾仔細的擦。
陸瑩瑩回過神來,趕緊甩掉那念頭,笑著對寶貝兒子說︰「因為你語二叔不在家啊,所以我們要來幫他看家,不然會遭小偷啊。平常語二叔很照顧我們,我們要報答人家啊。」
「嗯,我知道。」小嘉停頓了一下,又問︰「那為什麼不能找爹地一起來?」
「嗯,媽咪也很想找他來,但是你爹地有他自己的事啊,他很忙的。」現在恐怕忙著找她,等著剝她的皮了。
「哦……那媽咪,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怎麼可能回去──呃,媽咪是說,等你語二叔回來了再說。」又不是不要命了,回去自投羅網。
「媽咪,你手會痛嗎?」
「不痛、不痛,媽咪都有吃藥的。」看吧,她的寶貝兒子最貼心了。
「回去以後你要跟爹地說,我都有照顧媽咪哦。」
「啊……知道了。」可惡,赫連廣仁的影響力還真大!
***bbs.***bbs.***bbs.***
罷下過雨,黑暗的天空清澈許多,高掛著幾顆星星……從這里看過去,庭院旁邊那棟黑漆漆的房子挺淒涼的,也許該過去開個燈。
「凜,總裁呢?」秉走出房間,四下看了看,客廳里只有凜在,就像平常一樣,喉嚨曾經受過傷的他,不管再怎麼熱都穿著高領遮掩疤痕。
「在書房。」他轉過身,靠著窗戶,瞅著秉一頭披散微濕的長發,剛洗過澡的他,穿著一件白色背心,一條白色寬松短褲,反正不管任何時候,他總是能夠維持他那副漫不經心的態度,神經之大條,是他唯一佩服他的地方。
「工作?」他從冰箱里拿了瓶啤酒。
「嗯。」
「小少爺和瑩瑩小姐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你看闇真的能在明天找到他們嗎?」他在一張有椅背的木椅里坐下來,蹺起二郎腿晃呀晃的,瞅著依然站在窗口的凜,穿著深灰色的高領背心,運動長褲,真是個不怕熱的人。
「能。」他的語調相當冷淡。
「但願哦,不然我的日子也不好過。」秉哀怨地嘆了一聲,喝口啤酒,「唉,這有什麼辦法呢?誰教瑩瑩小姐如此迷人,連總裁都掌握不到大美人兒的心思了,何況是我?不過這回我真是被美人兒給害慘了。」
「總裁是想信任瑩瑩小姐,並不是被小姐迷得神魂顛倒,他和你是不一樣的。」受過傷的聲帶總是略帶嘶啞,和他那張俊秀的臉龐實在不太相襯。
「算了吧,誰不知道你和闇都拿總裁當神拜,就算他被瑩瑩小姐迷得失常,你也會幫他找到借口的。」他老覺得三人里面,就他最正常。
這一次凜是懶得回應他,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反正三個人里面,就他話最多,凜還好,偶爾回他幾句,如果是跟闇在一起,那空氣就真的是沉悶又陰暗,冷氣都不用開了。
「你猜,總裁前天是不是派闇去找青龍戒?」
「……不知道。」
「所以我才叫你猜,知道了還用猜嗎?要不要來打個賭,我猜一定是。」他瞅著凜那雙深邃的眼楮直笑,就個男人而言,他那深深的雙眼皮和深邃大眼真是叫人討厭,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一見到凜那雙電眼沒幾個受得了。還好凜算夠義氣,從來不會跟他搶女人。
「我猜也是。」
「嘖!那還用賭?」一個白眼遞過去,凜還是冷冷淡淡,沒什麼反應,真是無聊。「那你猜,總裁為什麼要開始找青龍戒?明明和瑩瑩小姐分開這幾年,表面上他對龍戒的去向很關心,但那是其他四枚龍戒,事實上我們很清楚他對青龍戒不曾聞問,要是他當真有心要找,我相信青龍戒早就有下落了,你想總裁現在急著找青龍戒,是為了小少爺,還是瑩瑩小姐?」
「這有什麼不一樣?」
「拜托,你也動動腦袋嘛。如果是為了小少爺,那當然是為了盡快和拿到青龍戒的小姐結婚,好給小少爺一個完整的家。如果是為了瑩瑩小姐,那總裁肯定是決定要搶回青龍戒,套在瑩瑩小姐的手指上了。」
「……原來如此。」凜點了點頭,表示他明白了。
「那你猜,他是為了誰?」他興致勃勃,等著和他打賭,這一次讓他先猜,反正早──
「不知道。」
秉瞪著他,對他的答案反倒是有點訝異,忍不住說︰「稀奇了,我以為你會猜是為了小少爺哩。」
「為什麼?」凜一怔,對他挑眉。
「在你和闇的眼里,有著絕對的使命感和責任感的總裁,是不可能會做出為了美人拋棄江山,如此違反常理的事情,不是嗎?」還反問他為什麼?這小子反常哦!
凜扯起眉頭,又是一陣不言不語。
秉忍不住睇視他,「喂,我老早想問你了,看你這一趟來台灣好像一直不太高興,是怎樣?」
凜那眉頭鎖得更緊,冷睇他一眼,終于忍不住說︰「熱……我看見你那頭長發就更熱,可不可以讓我幫你剪掉?」
凜和闇一樣都是平頭,他們一直都很看不慣秉那頭長發,有時候會有一股沖動,想在半夜里偷偷把它剪掉。
「不──可──以!」只有這種時候,秉才會認真。無庸置疑,他把一頭長發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滴滴,滴滴,滴滴……桌上的手機一響,凜馬上接起,「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