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妞裝可憐 第八章

五個月後好冷……為什麼這麼冷……好冷……好冷哦……有空調啊,為什麼這樣冷……快走!鳳梅破,我叫你快走!苞我走,紫鴛姐,你跟我一起走啊!不,我的心已經留在這里了,我走不掉了。你快走!我不懂,他只會欺負你,為什麼你要為他留下?你還小……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多苦,都是我的錯——走吧!不要——紫鴛姐——

破兒……永遠不再見了,保重。

不、不要……我不要……

帶我回去……

「回不去……我要回去……紫鴛……帶我回去……好冷,我好冷……救我……」

「梅兒!」他從床上抱起她,緊緊的把她摟在懷里。

「好冷……好痛……痛……我沒死……好冷……」

「梅兒,乖,是夢,你在做夢,快醒過來。」他吻著她的眼,她的唇,心跳著疼痛和憐惜。

「冷……夢……」

「對,是夢,都是夢,梅兒,醒過來。醒來就沒事了。」他輕聲哄她,在她的耳邊低喃。

「誰……不要……我要回去……」

「我是你老公啊,梅兒,你忘了嗎?你的家在這里啊。」他嘆息,抱住她,輕拍她的背。

「……老公……無辰……老公……我愛你」意識像搭時光機一階一階晃過,直到和現在接軌。

她緩緩張開淚濕的雙眼,朦朧的視線逐漸清晰,這里……熟悉溫暖的房間,牆上的畫是她選的,老公幫她掛上去的。她的妝台上的花是老公送的。陽台外還有她擺放的盆栽……她,臉趴在老公的肩上,兩手圈著老公的脖子,她坐在老公的腿上,被老公珍惜著疼愛著抱在懷里。

長長吐了口氣,產生一股放心的感覺,心里有一個嘆息著「太好了」的聲音……

心,莫名有一陣刺骨的痛意,可她的腦袋卻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老公,我又作噩夢了嗎?」她怔怔地趴在他肩頭上問。

「是啊,醒了嗎?」听她的聲音恢復柔柔的語調,他緊繃的身軀悄悄放松,聲音若無其事,略帶笑意。

「醒了……我流了一身汗耶。」她從他身上爬下來,坐在床上,低頭看自己衣衫都濕了。

「你很怕吧?一直喊有怪獸在追你,想吃了我們的寶貝,你嚇得一直哭。很恐怖嗎?」他解開她的衣扣,幫她月兌掉汗濕的睡衣。

「我不記得了。原來我作了這麼恐怖的夢嗎?」她瞠大眼,眼里一片茫然和驚恐,兩手不自覺地護住骯部。

他取餅睡袍把她包住,磨蹭著她的臉,親地一口。

「洗個澡吧,會舒服點.」他的手貼在她擺放在月復部的手上。雖然只稍微圓了腰身,肚子還平坦,但確實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自從半個月前她知道自己懷孕後,就開始有了噩夢。她有了孩子,他的心里獲得很大的滿足和喜悅,也無法否認私心里確實想借著孩子鞏固兩人的感情,以防她恢復記憶後不認賬……但對她而言,這孩子似乎帶給她很大的負擔。

他若有所思地瞅著她。

她一陣恍惚,點了點頭……低頭,看著老公身上的睡衣……咦?

「老公,我今天不是拿水藍色那件直條紋睡衣給你穿嗎?不是這件素深藍色啊,那跟我的就不是一套。」她攬眉抱怨。

他扯起嘴角。似乎是懷孕的關系,最近她特別計較這些小事,明明他穿了她也看不到——他抬頭直直瞪著她。

「梅兒你說……你看見什麼?」

「老公,你不要以為我看不到就敷衍我,你月兌下來我還是看得到啊!」她拉著那件睡衣,就是證據。

「梅兒……你抬頭,看我。」聲音,輕得怕嚇到她。

「我又看不到你——你是誰啊?」忽然看到人影,她驚呼嚇了一跳!陌生人!

「你看得到?」他屏息,心口跳動著驚喜,但更快伴隨而來的是不安的復雜情緒。

「老公?我听到你的聲音……是你嗎?我看到你了嗎?」她怔怔像傻住。懷疑自己還在夢中沒醒?

「你看到什麼?看著我,告訴我,你看到什麼?」他捧住她的臉,要她仔細的看,仔細的說清楚,她所看見的。他要確認她已經看得到!

輪廓,隱隱約約一個男人的臉的輪廓,模糊……她是不是有近視啊?她眯起眼,想把他看仔細,突然一陣刺痛傷了眼,她緊緊閉起!

「梅兒?」心髒,隨著她的表情變化起起伏伏。

「我沒有辦法看得很清楚,我……一正視你的臉,眼楮就好痛!」她緩緩張開眼,低著頭。她確定她沒有近視,「我很清楚看到你的手,你穿的衣服……老公,我是不是開始恢復了?」聲音里有了期待。

她凝視著他的手,不需要再模索,準確無誤地踫觸到他的手,牽到他的手……一顆心,頓時滾燙的熱了起來!

「你的手,果然要看得見才知道,你的手指潔白縴長……好漂亮。」指問像是有音符在流動。這是他的手。

她哽咽的聲音,她的激動和感動,他看在睚里,心髒緊縮成一團。

「……你看得見了?」卻無法看他的臉……眼楮嗎?

「嗯,我看見了。」她的手穿過他的,撫模他的每一根手指,眼淚滾落下來,「老公,其實我一直好害怕,我幾次好想哭……我生下孩子,卻看不到我們孩子的模樣……就算我能抱他,但我卻無法看到他是哭、是笑、是開心,還是生氣的臉……他會長得像你,還是像我?我一直都好難過,心好痛……老公,我會好,我可以看見我們的孩子,對吧?」

因為她渴望看到他們即將出世的孩子,所以……她自己困住了自己……只有等她自己想辦法月兌困。她的意志。

她的意志嗎?她終于願意張開眼楮看了嗎?

那麼,她的記憶呢?

他望著她的唇貼著他的手指親吻,陣陣的熱流流人心窩。他用另一手輕撫她的頭發,「對,你很快會好的……梅兒,就算你看不真切,我也會鉅細靡遺形容給你听,你根本就不用擔心。」

她趴在他身上,緊抓著他的手充滿依戀地貼著她的臉,閉上了眼。

「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我一直覺得好幸福。希望有一天,我能夠清清楚楚看見你的臉。」

他抱著她,順著她的發,揉弄她的耳……耳環,她真的不曾再拿下來。嘴角隱隱揚著心安的笑意。

「不洗澡了嗎?」

「要。老公抱。」她兩手環住他的脖子,貼在他身上。

「真愛撒嬌。」他抱起她下床,「你懷孕後,就像個愛黏人的大孩子。」

她輕笑,「你自己說過,我以前就很愛黏你了。」

「……是啊。」

他抱著她,穩穩地抱著,就怕摔著她,和他的孩子……恢復記憶後,別罵死他就好了。

「老公,我能看見……你高興嗎?」

「當然。」

當然嗎……但她感覺不到他像她一樣心髒劇烈跳動的喜悅啊……還是,她終究無法看清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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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鳳醫院

「她的眼楮沒有任何異常,在儀器上找不到任何變化。能夠看得見我想還是跟心理有關,這是很好的現象。也表示她的情況正在改善,恢復記憶也許指日可待。」克里斯望著白無辰追隨著鳳梅破的專注眼光,也忍不住看向她。

她看診完常會跟護士聊天,尤其現在懷了身孕,護士群里也正好有懷孕的。她今天的笑容開朗,自從懷孕以後,似乎今天笑得特別開心。

「你會怕……她恢復記憶嗎?」看那樣燦爛的笑容不知道能維持多久,克里斯也不免要擔心……他也是「共犯」啊。

白無辰回頭,「你放心,我會告訴她,你什麼都不知道。絕對不會影響到你在她心目中‘好醫生’的形象。」

克里斯隨即白了他一眼,「你還是擔心自己吧,常有恢復記憶以後,把失憶期問的記憶都忘光的例子。你多少還是有點心理準備。」

這一擊,可是正中紅心啊……白無辰嘴角咬著苦澀的笑意,「……多謝提醒。」

「還有……雖然她叫我隱瞞,但我想還是告訴你。她現在除了你的臉看不真切,已經可以看清楚所有的人。」

「果然……」他抱起胸膛,深深嘆了口氣。

「你早猜到了?」

「你認為她演技很好嗎?」他表情冷,神色傲。

「……我想不。」克里斯瞥他一眼,早已習慣了他的傲慢和自負。

她雖然極力在他面前對任何人都垂著視線,但偶爾不經意抬眼看著人時,那眼光是正確無誤接觸著對方的眼楮,只有看他時,眼楮總是痛苦的閉上再移開,至今她的焦距不曾和他有過交流。

她從照片那件事以後,就很顧慮他的感受。

無法看他,那是她心底深處藏著恐懼,她怕自己毀掉他……往好處想,他可以相信,她是真心愛他,即使是恢復記憶的她。那麼,就算她忘了他們之間的愛情,他也有把握留住她。

到底,她孩子都懷上了。

……這手段是卑劣了些,但他唯一沒騙的是彼此之間的感情,這部分她也別想逃避責任,他可是一再確認過她的心意了。彼此,可都是心甘情願的。

他忽然咧嘴拉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把克里斯嚇了一跳,跟著他的視線轉向鳳梅破——

原來她正轉過來瞧她的丈夫,這丈夫馬上露出溫柔萬千的笑容來!

克里斯仿佛看見了魔王為了好計得逞化身為大天使誘惑人的瞬間……他撫著額頭一陣頭痛,實在是不願意這麼想他,到底多少還是他崇拜的天才鋼琴家啊……

「我能請教你……突然笑得這麼……和善,是為什麼?她又看不見你的表情。」

「我在她心目中是‘好老公’,為了萬一哪天她突然看得見我做準備,這是必要的。」

克里斯瞪著他的善變,忍不住低聲咒罵,「你這是詐欺!」

「別忘了,她對我這‘老公’的身分之所以深信不疑,都多虧你在她醒來最初的那一句話!‘鳳小姐,你看不見我們,難道認不出你丈夫的聲音嗎?’是你告訴她,我是他丈夫,她從此毫不懷疑我。我後來一直都非常感謝有你協助啊,克里斯院長。」對著妻子,他笑眯了眼。

「可惡,你剛剛才說要為我說話!」

「……原來,你到現在還想打她主意。」招招手,笑。

「我……我是為了醫生這塊招牌!」

「我提醒你,她已經是孕婦了。」他的笑容在鳳梅破轉開臉再次轉移焦點的瞬間下沉,轉過來瞪她,「……你給我小心點!」

克里斯一怔,狼狽地被他的醋勁給嚇到!

——我可無所謂,不然你來當她丈夫好了,反正她也看不見「人」。過去還涼薄扔來這句話的男人,是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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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鴛姐……我走了你怎麼辦?

不……他會傷害你……我留下來……

紫鴛……一起走……

紫鴛……來……來帶我回去……我知道你可以……來帶我回去……

「她以前也常作噩夢,夢里總是喊著一個叫紫鴛的女人。」貝媽一听,嘆了口氣。又開始作噩夢了嗎?

「這個女人跟她是什麼關系?」白無辰站在窗口,晨光投射進來,掩去他的神情。

「不曉得。雖然我問過她,但是每次一提起她眼眶就紅,哽咽著什麼都說不出來,看了我也不忍心,就不曾再問了。」她表情奇怪地往書櫃旁的人瞥了一眼。

江京鴻站在那兒,表情很認真地翻著本書,耳朵可是拉得很長。

「貝媽,你應該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主動告訴我,你還隱瞞了多少事情?難道現在我還不能獲得你的信任嗎?」

她在沙發里坐直身子,兩手緊握,臉上只有迷惑和無辜,「老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要不知道我就不姓白!」一聲刺耳的嘶怒突然吼來。

江京鴻縮了縮肩膀,一張臉更往書頁里偏去。這家伙又來了,只是面對一個柔弱的婦人,有必要來這一招嗎?都不怕把人嚇傻。

貝媽背脊一僵,手上冒著冷汗,心跳加快了,一陣心虛。

「……老爺不姓白,是要隨夫人跟著我姓貝嗎?」她笑笑道。

哦,不錯不錯,沒嚇傻,還軟硬不吃,有骨氣。江京鴻從書本里偷眼瞄她。

白無辰沉下臉。她還是不肯說,只好讓江京鴻繼續去查了。

餅去,無論如何查不到鳳梅破這個人,是因為她十三歲以後的身分證上寫的是「貝依人」這個名字,她以養女的身分戶口登記在貝媽的名下。十三歲以前,有沒有鳳梅破這個人,到現在還是個問號。

貝媽不說,鳳梅破也未恢復記憶,誰也不知道鳳梅破這名字的真實性。

他突然想起,既然她十年來都使用「貝依人」這個名字了,為什麼第一次見面時,她自我介紹是鳳梅破?

白無辰抱起胸膛,腦袋里思索著,嘴上順勢說道︰「你這倒提醒我,我跟‘依人’也該結婚了。我想趁著她肚子還沒大起來之前,穿上婚紗會比較好看。」

「什麼嘛!你之前都不急!」江京鴻一聲驚訝,馬上就冷嗤道︰「我了解了,你現在是想搶在她恢復記憶之前穩固你‘丈夫’的地位?主子,這太卑鄙了吧!」

「有你多嘴的份?」白無辰冷冷睇視他。

「是啊,這也沒什麼不好。」貝媽馬上就兩手贊成。

江京鴻望兩人一眼。好吧,不關他的事。

「不過這麼一來……老爺就變成我兒子了?」心跳加速。

「半子——貝媽,是半子。」江京鴻擺擺手,提醒她。

「半子也是個子,好好好,趕快來辦,就在島上辦一場風光的婚禮!」她急忙站了起來。

江京鴻幾乎想拍手。這主子可真賊,老早就打算好要她交出「貝依人」的戶口了,還說得真好像是臨時起意似的。

不過主子該不會還打算把說服鳳梅破「重披婚紗」的工作也推給她吧?這可不是一件輕松的工作啊。一來,怎麼去跟鳳梅破說,她得改名叫貝依人?二來,有什麼法子能讓她在結婚證書上簽上貝依人三個字?「鳳梅破」可是已經嫁給白無辰了啊!

他看見貝媽興奮得說辦就要辦,主子也沒阻止的打算——不行啊,這事還得從長計議。萬一被她搞砸了,主子一不高興,忙著哄他親愛的老婆,那到時候公司的事、家族成員那些鳥事豈不又落到他頭上?

「等等……」他正要叫住人,忽然門被推開來。

「老公,你又按掉鬧鐘……咦,貝媽,京鴻,你們也在。」

「對啊,其實這個……」

「是啊,夫人。」貝媽馬上就打斷江京鴻的支支吾吾,走上前去拉住鳳梅破的手,很快的擠出一眶眼淚來,熱著喉嚨為她抱屈道︰「夫人,老爺真是太過分了,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瞞著你呢!就算說是為了不讓你傷心,這種事情又能瞞得了多久?總有一天你也是會知道的。」

鳳梅破一怔,「啊?」

江京鴻揉了揉眼楮,以為看錯,三秒掉淚?

「我們也是剛剛听老爺提了才知道,原來你前任丈夫根本就不肯和你離婚,他還要告你和老爺通好。是老爺帶著你逃出來的!」貝媽義憤填膺地說得憤慨激昂。

「……啊?」鳳梅破再次反應不過來。

江京鴻嘴巴張開了,忘了合上。

「我說夫人,你本來就是個孤兒,鳳梅破這名字也是那個不知道什麼名字的孤兒院取的。我看你就不要了吧?其實、其實……嗚嗚……」

「貝、貝媽……怎麼哭起來了?」該哭的人是她才對吧?她是錯愕又驚惶,莫名又茫然,眼淚還在難以置信里來不及掉,眼下卻要忙著先安慰人。

「夫人,不瞞你說,你跟我那失蹤的女兒長得一模一樣,當時我一眼看到你,還以為你是我女兒!」

「你……有個女兒?」怎麼住這麼久了她沒听說?

「夫人,我是想,干脆你就舍棄鳳梅破這身分,來當我的女兒,用我女兒的名字跟老爺再結一次婚吧?我們可以在島上舉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這麼一來,你和老爺能雙宿雙飛,也不用擔心重婚的問題了。你看怎麼樣?」立刻就熱絡的提到主題來了。

「這、這怎麼可以……」她愣了好久一回神,馬上慌張地看向老公,身子才一偏過去就被拉了回來。

「對啊!我都忘了我只是廚娘,配不起夫人顯貴的身分……嗚嗚,我真是不知羞恥,我愛做夢,就算我一直把夫人當作女兒看待,到底身分不同。」拉了人回來說完話,她就放開了手,拽著袖子猛擦眼楮。

「不、不是,貝媽……我……我什麼事都還……」還沒搞清楚啊!她話沒能說完,貝媽哭得更淒慘。

「嗚嗚嗚——」

見她哭得狼狽,把她一顆心揪得緊緊,陷入手忙腳亂……這種時候,也許看不見「人」還比較好一點吧?

「我、我知道了!」她嚇得舉高兩手投降,「……貝媽,都隨你的意思,好嗎?」

真不愧……是跟她生活十年的養母啊,把她的性子完全模了個透徹。白無辰靠在窗口,抱著胸膛……閑到沒事做。

連求婚都省了。他果然沒找錯人。

他瞥向一旁不知何時靠過來了「一只」,一愣,瞪起了眼。

江京鴻嘴巴張得好大,眼楮都瞪凸了,下巴……掉了。

「主、主子,幫我……叫克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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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三個月了吧?腰真細呢。

這件白紗禮服還真是漂亮極了!瞧瞧那曲線,看下出來有身孕呢!

夫人身材真好啊,就這件禮服挑得下夠好,這天氣又下冷。

噓,老爺在旁邊,你們敢盯著夫人一直看,沒看到老爺在瞪了?真不要命!

對哦,忘了夫人現在看得到人了。

忘了老爺在旁邊。

「恭喜!抱喜!」

「老爺,夫人,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島上,風光明媚的三月天,熱熱鬧鬧辦了一場婚禮,一天下來……好累。

前後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她……貝依人?

她換上一件粉紅色絲質睡衣,一頭長發洗干淨了,也讓老公拿吹風機弄干了,長發披肩。她跪坐在床上,看著他。

「老公。」

「嗯?」他正在吹頭發,稍微拿遠了吹風機看向她。她一雙眼楮大大地怔愣著,臉兒紅紅,好像還從一場婚禮里回不過神來似的。

「我現在該叫什麼?」貝依人,還是鳳梅破?

「我喜歡喊你梅兒。你呢?你喜歡哪個名字?」

「……都好。」說不出一種感覺,她對這兩個名字都不排斥。

「那就叫‘白夫人’吧。這身分是絕對不會錯的。」肯定的聲音,帶了那麼點自得意滿。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

「……我好像作了一場夢。突然告訴我,原來我們沒結婚,上一段婚姻也還沒結束,然後,又‘再度’變成你妻子……好亂,亂到我都來不及整理心情……又變回原來一樣了。」

「是啊……無緣無故,我也多個‘媽’了。」說起「媽」,他忍不住想起這一場紛亂的開始,就是為了找母親的下落。不過這一年多來,他仔細搜索過,確定他母親沒在這島上。

當初看到那封信時,他全憑直覺便立下判斷,認為信上所提的訊息和他母親有關……難道,真只是一場誤會?那信上所提的訊息是什麼?潛伏在這個家族里最大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他瞅著她,他沒找到母親,倒是找到了真愛……他對找秘密並沒有多大興趣,只要她待在他身邊就夠了。

「老公,不知道為什麼,我對貝媽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而且……我覺得你們好像。」她慢慢回過神來。

「像?」他挑眉。像在哪兒?他可沒她那等一氣呵成誆人不眨眼的功力。他關掉吹風機,撥了頭發。

「不過我也說不出你們像在哪兒。貝媽今天還抱著我哭,讓我感覺她真的好像我母親……我好像真的出嫁一樣。」她笑了。

他走到床沿,低頭瞅著她,「梅兒,你會怪我騙你嗎?」

她毫不考慮就搖頭了,然後兩手高舉攀住他脖子,依靠在他懷里。

「我知道你是考慮很多,都是為我好才隱瞞事實。我不怪你,我也不想知道上一段婚姻的事……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就算沒有結婚我都無所謂,我只愛你。」

他揚起嘴角,張開雙臂抱住她,溫柔的手掌撫模著她月復部。

「懷孕這陣子你特別嗜睡,今天很累了吧?」

「不累,我和寶寶都不累。」甜柔的聲音填滿了幸福,她從他的身上滑下來,無法看他的眼楮,她眯著眼卻能看見他的唇……就像她所想象的,完美的唇型,唇角勾著一抹斯文溫柔的笑容。

她傾身向前,貼合他的唇……

「老公,我今天好奇怪……我好高興……」

白無辰一吻到她的唇,隨即扯起眉頭,低聲咒罵,「該死的!」

「啊?老公,你說什麼?」

「我說,我也很高興。」

「哦。」她趴在他肩上,心滿意足地揚著嘴角,閉上眼楮睡去。

白無辰一張臉拉了下來。小心地抱住她。

是哪個該死的混賬居然灌一個孕婦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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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正有人挨罵。

「菲莉!你真胡涂,依人她有身孕,你還讓她喝酒!」

「對不起嘛,夫人,可是你把可爾必思跟牛女乃擺在一起也有錯啊。」她吐舌。依人姐是一杯有酒精成分的可爾必思就會醉的體質。

「夫人在樓上,別亂喊!」

「是……貝媽。」

「看看你明天怎麼向老爺交代!」她嘆了口氣,搖搖頭。

「對不起嘛。夫……貝媽,我們這樣設計依人姐好嗎?她恢復記憶以後會不會怪我們?」總有感覺,她快恢復記憶了。昨天看到依人姐養的那只小鹿又出現了……

「怎麼能怪我們,明明是她喜歡人家又不肯承認。我是好心推她一把。」貝媽昂著下巴,說得理直氣壯。

「……你其實只為自己想吧?只是為了要老爺叫你一聲‘媽’而已。」

「胡說!是依人喜歡,要我說幾次?」

「是,夫人。」

「夫人在樓上!」

「是,貝媽。」

「不過……依人失憶以後性格還差真多,這一段時間還真嚇我一跳呢。」

「就是就是,簡直像是一對只有長相一樣的雙胞胎,個性是截然不同。」

「這下我就擔心了……不知道恢復記憶以後,情況會變成怎樣?」

「夫……貝媽,你現在才說這話,依人姐肚子都快有三個月了。」

「三個月啊……日子過得真快……真快呢。一下子我也老了……」

「夫人,你看起來還很年輕啊。」

貝媽看了菲莉一眼,笑著拍拍她的臉,「等著,依人很快會找我們算賬,你也跑不掉的。」

「夫人……你別嚇我啊,都是你出的主意耶,不關我的事!」

「沒關系、沒關系,趁她失憶這段時間,我已經盡量跟她洗腦了,沒事的。」

「那有用嗎?她恢復記憶性格會回來,那一部分也跑不掉吧?」

「……听你這麼一說,也有道理。」

「討厭啦,我要辭職!」

「你這麼說,依人會很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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