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師出包徒 第4章(1)

她的直覺告訴她,老師認識小胖說的那個人。

這個人戴著墨鏡,所以通緝代號就叫「墨鏡客」。

墨鏡客到底是誰,和老師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出現在她面前就讓老師這麼緊張?

老師一直不肯告訴她,她只好叫小胖留意,自己找線索。

但是直到她即將畢業,小胖說墨鏡客都沒有再出現了。

最近,老師又跟過去一樣趕她回去睡,所以她想,老師一定去找過墨鏡客,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了,墨鏡客應該是不會再出現了。

可惜……因為墨鏡客的緣故,這陣子老師都提早回來「陪」她,她本來希望能夠遇到墨鏡客,掌握老師在他手上的「把柄」,以後換她「威脅」老師……不,是跟老師打個商量,「請」老師以後都提早回來陪她,然後每個假日都帶她出去玩,「順便」點頭讓她當保鏢,那她的未來就一帆風順了,那多好。

窗外陽光照進練武室來,她端正地跪坐在地板上,低頭……

兩眼發直,瞪著一把收在皮套里的瑞士軍刀。

本來想轉移注意力,以為想些別的事,就可以把軍刀從皮套里抽出來,但手還沒踫那把刀,她已經指尖冰冷,僵硬得不能動。

她深深吸了口氣,索性別過頭,再伸手模那把刀,拔掉皮套,再轉過來——

「我死了……」她往後一倒,砰地一聲刀子落地。

閻司文在書房查數據,听見聲音走出來,看見她躺在原木地板上動也不動……

他瞥了一眼那把刀。

「拔出來了?」不過也「倒」了。

「對啊,費盡我九牛二虎之力。老師,有感動到你嗎?」她連眼楮都無法張開了。

「沒有。」

嗚……所以說是沒有「過關」了。沒血沒淚的老師!

「老師,刀片鋒利,刀光很閃,拿刀很危險的,到底是誰發明‘刀’這種東西,這個人一定是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好恨啊!

「說好了,今天沒克服,以後不許再提保鏢之事,手機鈴聲也換掉。」閻司文撿起那把刀,收進皮套里。

無言……她的保鏢之路走得真坎坷。

連「終極保鏢」的音樂都要換,臭老師,分明要她徹底死心。

才想著,她口袋里的手機就響起來了——每次听到這音樂都讓她想起林櫻雪身邊那四名酷酷女保鏢,她今天還特別穿了一身的黑……

「哪位找?老板在家,終極保鏢今天沒空接外務,有事長話短說。」她把手機拿到耳邊,繼續「死」在地板上。

今天假日,難得老師沒事待在家,所以她大前天就跟二姊「請特休」,不用去賣紅豆湯圓。她想,如果以後她懷了老師的孩子,應該不是老師跟著她,是她繼續黏著老師不放。

「阿禾……你在二姊夫的咖啡館,什麼時候來的?……什麼事不能電話里說嗎?……我的人生大事關你屁——」她猛然想起老師在場,睜一只眼,見老師正在瞪她,馬上改口︰「關你什麼事,到底要說什麼?……好吧,我等一下過去。」

閻司文看她講完電話,從地板上爬起來,手機收進口袋里,還撩起西裝,把手插在長褲口袋,站得兩腿開開,一副耍帥的模樣……大熱天,還去翻他的黑西裝、黑長褲來穿。

看她把袖子卷了好幾卷,長褲也折了好幾折,等她月兌下來,這套衣服應該已經皺到不成樣了。

「老師,我有事出門一下,一個鐘頭內回來。你要吃什麼,順便幫你帶。」扮保鏢,講話要酷。

閻司文舉起手,她馬上手從口袋里抽出來,擋在額頭前,他的手停在她面前——

「好痛!」下盤沒防,等小腿傳來一陣疼痛,才發現老師做假動作。

「去把衣服換下來再出去。」閻司文轉身回書房。

「……小氣鬼。」腳下都沒留情,踢得那麼用力,只不過是借穿衣服,平常他都沒意見啊,今天突然不高興是怎樣?

她跑上樓,換好衣服下來,「老師,你不能趁我出去偷跑出門,我馬上就回來檢查。」

閻司文听到她匆匆忙忙跑下去的聲音,才抬起頭來……過去只要他放假在家,她就黏在身邊哪兒都不去,今天……孫詠禾找她有什麼事?

悠然咖啡館

「二姊夫呢?」她坐下來,四處看了看,沒看到姊夫的身影。

「那個老婆奴來一會兒就回去了。」孫詠禾很不屑地冷哼。

「唔,也對,二姊下個月就要生了。」現在二姊夫當然沒空理朋友了。「你有話快說,我很忙。」

「哼……一個個見色忘友,沒情沒義的東西!」忙?忙著回去陪她的老師,完全不把他這個大老遠特地跑來找她的哥兒們放眼里。

「我不是已經抽空過來了嗎?少唆,到底什麼事?」等會兒打包一些甜點回去跟老師一起吃好了,嘻嘻。

「你找到工作了沒?」孫詠禾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一邊看她臉色沉,不說話,馬上揚起嘴角問她︰「有沒有興趣來當我的保鏢?」

她眼楮一亮,臉上閃過驚喜,但是就像流星劃過一樣,喜悅只是一瞬間。出門之前老師已經說過,再也不許她提起「保鏢」的事,連手機鈴聲都叫她換掉了,老師根本不可能答應。

「……你為什麼突然需要保鏢?」她是知道他們家有錢有勢,他是富家少爺,不過一向都看他獨來獨往的,沒看過他帶保鏢。

「也不突然,我母親一直都想派保鏢給我,只是我不太喜歡身邊跟一個硬邦邦的黑衣。不過接下來我要進她的公司幫忙,就不能不帶了。」他笑看著她,「我看過你的身手,所以信得過你。怎麼樣,要試試嗎?」

信得過她的身手……阿禾這句話真是說到她心坎里了,讓她很得意,很心動,但是……

「你也知道,老師不許我當保鏢。」說到這,她就泄氣了。

「別老實告訴他不就行了。」孫詠禾起身,來到她身邊坐,低聲對她附耳說︰「我用‘特別助理’的名義聘請你,實質上做的是女保鏢的工作,如何?」

「……阿禾,原來你的腦袋不是裝飾用的,我竟然沒想到可以用這招。」澄澈的黑眸頓時閃亮起來。

「死丫頭,原來你一直當我草包啊。」孫詠禾還沒來得及多說兩句,就看她先皺眉。

「不過‘特別助理’一听都弱掉了。」有點掃興。

「那就‘特別護衛’好了」看出她心動,他立刻換了個神氣的職稱給她。

「那跟保鏢有什麼差別?馬上會被老師抓包的。」

「這樣……那就‘安全管理特別助理’,簡稱‘安管特助’,如何?」反正他是雇用她的老板,職稱愛怎麼用就怎麼用。

「……好像有點風。」走路有風。嘻嘻,安全管理特助,雖然比保鏢遜色一點,不過比起純粹的特別助理听起來酷多了。

「是吧,夠威風吧?」他得意地笑,也只有他想得出來。

「但是要怎麼跟老師說……」

「說我請你當‘特別助理’就好了,‘安全管理’是工作內容,算公司內部的機密,老板我命令你不許對外人說。」孫詠禾一副豪爽的口氣,擔下所有的責任,全部都幫她想好了。

「阿禾,你真的很夠義氣。」她頓時感動得想噴兩滴淚給他看,可惜還沒到喜極而泣的地步,眼淚噴不出來。

「那當然,咱們是好哥兒們,一切配合你。要不要順便印一張名片給你,職稱寫‘安管特助’,威風吧?」他搭上她的肩膀豪爽地連拍了好幾下。

「那倒不用,萬一被老師看到就‘不威風’了。」她咧嘴樂笑。

嘻嘻,她找到工作了,實質內容是她夢想的女保鏢,哈哈哈!

待會兒回家告訴老師,她畢業要當阿禾的特助,嘿嘿……

「孫詠禾……找你去當特助?」閻司文接過牛皮紙袋,在書案前抬頭看著她,有點訝異听到的消息。

「對啊!他說他要接手家里的事業,要找一個可靠又信得過的特別助理,于是就想到我。」她眼底泛著閃亮的光澤,喜孜孜地笑著把甜點盒打開;另外還有兩杯冰咖啡,她打開蓋子遞給老師,好奇地看一眼牛皮紙袋,那是她在樓下剛好遇到郵差來送信,順手拿上來的。

「你怎麼回答?」是有點訝異……不過,她應該對助理工作不感興趣,應該——

「我下個禮拜就畢業了,又還沒找到工作,所以就答應他了。」她若無其事地喝一口咖啡,目光繼續很好奇地盯著老師手上的牛皮紙袋看。

閻司文一怔,立刻嗅出一股不對勁的味道,對她眯起眼凝視,詢問︰「工作內容呢?」

「呃……阿禾說工作內容是公司內部的機密,即使是老師你也不能說……所以他才說要找一個可靠能信任的人嘛。」幸虧有阿禾當擋箭牌。老師好厲害,嚇得她心髒猛跳,背部衣服都濕了。

閻司文狐疑地瞅著她。孫家做的是正當生意,的確是不會出問題,不過她為什麼會突然想當孫詠禾的特助?孫詠禾也是一樣,為什麼會找上曉優去當他的特助?曉優做得來嗎?

他總覺得有些蹊蹺……

「老師,那是從日本寄過來的,是你那日本朋友寄的嗎?怎麼會寫錯地址寄到我家來。是寄了什麼?」她白牙閃閃笑著「好奇」地問。

日本?閻司文整個心思中斷,低頭瞥了一眼手里的牛皮紙袋,看著上面的筆跡,心頭一震!

他不著痕跡地把它擱到一旁,開口頓了一下才問道︰「什麼時候開始上班?」

「咦……還沒談到。我再問問看。」她低頭拿盤子盛了一塊隻果卷給老師,又拿一個盤子放了兩塊不同口味的蛋糕,然後端著自己那一份窩到窗前的椅子里,很專心地吃了起來。

閻司文停頓了半晌,分散的心思才慢慢集中起來,轉頭看她。「……住的地方呢?」

「住的地方?……一樣,家里啊。」嘿,老師沒起疑,過關了!她暗暗松了口氣,食欲大開,大口、大口吃起蛋糕來。

「孫家在這里也有事業?」

「啊?」她含上一口女乃油蛋糕,轉頭臉上空白的看著老師。老師是受了什麼「刺激」,淨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孫家在這里有沒有事業她怎麼會知道,老師什麼時候喜歡八卦了?

「你當他的特助,不用跟著他嗎?孫詠禾以後要到這里來上班?」他拿起咖啡,凝視著她問。

她一轉眼,就和老師對上視線,趕緊又轉回來……她當安全管理特別助理,是保護老板安全的,當然是跟著老板,看他要到哪里,她就——

「……啊!」

「你沒問清楚上班地點嗎?」閻司文看她到現在才「驚覺」的表情,對她的「胡涂」一向不太意外。

「我忘了。」一听到保鏢她就喜昏頭了,怎麼還會記得阿禾他——根本就不住在這鎮上啊!

「不要去嗎?」他拉回目光,低頭看著牛皮紙袋,眼里嚴肅。

「我……再問問看。」

閻司文隔了好一會兒才听進她的回答,遠離的心思猛然抽回來,抬眼看她——再問問看?

即使搬離這里,離開他身邊,她也想要這份工作?

「……是嗎?」他把牛皮紙袋擱到一旁,埋首繼續看資料。

嗚,她根本就不想離開老師!

如果真的必須在工作和老師之間做選擇,那還用說,她一定是選老師的!

……但有沒有更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比如叫阿禾把公司搬到溫柔小鎮來——這當然是異想天開,唉!

她不敢在老師面前打電話給阿禾,問他公司究竟在哪里?她怕一不小心露了口風被老師听到。

等到晚上,老師去洗澡,她才很泄氣地打給阿禾。

她決定告訴他,她要忍痛放棄這份工作,說什麼她都不可能和老師分隔兩地,她每天晚上都要抱著老師睡,跟老師生孩子!

「喂,阿禾嗎?我告訴你……」

結果,在她和孫詠禾講過電話以後,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哈哈哈!

「老師!」砰砰砰,她等不及老師洗澡出來,就在浴室外頭敲門了,「阿禾說,他要接手的公司在英雄醫院附近,因為他每天通車,要從北部下來,上班時間會比較晚,所以我九點半到就可以了!」

鄰縣的英雄鎮上的英雄醫院,就是老師外地看診的那間醫院,每個禮拜有三天早上老師在那里看診。

砰砰砰!

「老師,以後你看診的時間,我可以搭你的車一起去,嘻嘻嘻。」她靠在浴室門外,自己笑了起來。

她真是「愛情」、「事業」兩得意,哈哈哈——

門突然拉開,她笑到一半摔了進去。

閻司文見她冷不防跌了進來,一手撐住她的背。

「嘿嘿……老師。」她抬頭往上看。

「莽莽撞撞。」閻司文低頭瞪著她。

她吐舌,轉過身來,面對洗好澡的老師。浴室蒸氣彌漫著一股沐浴香味散開來,老師香噴噴的,可口誘人,她大力吸了口氣,兩手大張,用力抱住——

嗚,撲空!

老師一只大手從她額心推開她,她兩手奮力向前「游」,拚命往前沖也無法縮短那一臂之隔的距離。

「老師!」有點悶,有點小火,老師今天怪怪的,不讓她抱,晚餐也不選她愛吃的那家中華餐館,叫了另外一家牛肉面館。

「你該洗澡了。」

她狐疑地看著老師,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有汗臭味嗎?——不管了,老師的意思一定是洗好澡就能抱他,嘿嘿。

「是,馬上洗!」她立正行禮,立刻把身上的寬背心往上拉,從頭頂月兌掉。

「讓開。」閻司文站在她面前,見她接著兩手抓褲子要往下月兌,推了她一把,走出浴室,順手幫她把門關上。

她繼續月兌,一下子就月兌個精光,打開蓮蓬頭,火速洗澡。

嘻嘻……

洗好了。

好香,連頭發都是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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