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無雙撞見了冷仲幽同瓶兒親熱後,她腦子里熱烘烘的全是冷仲幽的影子她腦子里不時的浮現出他冷嘲的眼、剛硬的瞼,還有……還有他健壯的體魄。而那樣強健的身軀曾經深深地擁抱過她。無雙的呼吸倏然轉沈,心口發熱。老天!她變得了!現在她只要想到冷忡幽冷峻有稜的面容,那纏綿悱惻的一幕便會浮出她腦海,只是身陷溫柔鄉、躺在冷仲幽懷里的人是她,不是瓶兒。怎麼會這樣昵?無雙的手覆上羞紅的臉,忍不住申吟出聲。
「無雙!你怎麼了?」睡在無雙身邊的阿蠻听到無雙的申吟聲,連忙坐起了身子。「你人不舒服?」
無雙捂著臉,搖頭。
「你到底是怎麼了嘛?」阿蠻伸手將無雙的手給拉下來,卻赫然發現無雙的手變得粗糙。「你的手怎麼了?」她連忙拿火熠子點燃油燈,看清了無雙的手。那雙原本柔細的柔荑此時竟布滿了傷痕。
「很痛是吧?」阿蠻輕柔的手撫過那些傷痕。
無雙將手收回。「沒有。」是真的沒有。這些傷口,她早已麻痹,縱使是真的痛,也痛不到哪里去。
「你別騙人了,我剛剛明明听到你在申吟。」阿蠻翻身下床。「我去跟孟大夫要些創傷藥。」
「阿蠻!」無雙急急的拉住她。「你別麻煩了,我是真的不痛。」
「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你還逞強!」阿蠻以為無雙還是同以前一樣,受了委屈、受了苦,徑是往自己的肚里吞,不讓好友為她分憂解勞。
「不行,我不能任由你這麼糟蹋自己,我一定得去幫你拿創傷藥。」
「阿蠻!」無雙見她勸說無用,干脆說。「我自個兒去,你休息,別替我跑這一趟。」
「那怎麼成?!」
「阿蠻!」無雙倏然板起臉孔,佯裝生氣。「你再這麼堅持下去,那我就不去跟孟大夫拿藥了。」
「好好好,你去就你去,別板起臉跟我生氣嘛。」很奇怪,阿蠻就怕無雙板起臉孔生氣的模樣。
別看無雙生就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無雙板起臉的模樣是亂可怕的,好象她生來就是一副不怒而威的氣質,讓人自然而然的生畏。
「無雙,你若是生對人家,鐵定是公主、郡主的命。」阿蠻是有感而發。
無雙扯著嘴角笑。「你明兒個還得早起做事,快睡吧,別淨說些風涼話;我去孟大夫那拿了藥,待會兒就回來。」無雙穿了鞋子,披了件外衣,就要出去。
「你真的不要我跟你去?」阿蠻不放心的又問了句。
「不用了,你快睡吧。」無雙走了出去,順便將門帶上。
其實這麼晚了,她怎好意思去打擾孟大夫的睡眠呢?她只不過是拗不過阿蠻的好意,所以才出來外面透透氣,省得她真的去敲孟大夫的門,吵了孟大夫的睡眠。
無雙順著月光,朝著林子里的方向走去。走著走著,她竟然走到了河邊;她想起自己在這條河里失去孩子,想到自己差點死在這里;想到──因為她的想不開,而冷仲幽怒氣沖沖的模樣──今天睌上,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又想起他來了呢!無雙的心被腦中的人影攪亂了,胸口隱隱的泛疼。她伸出手,看著自己的傷,告訴自己︰這些是冷仲幽的杰作,要不是他,那縻她今天不會淪為灶下婢;要不是他,那麼她今大不會滿是傷痕。無雙將手浸到河流里,讓那冰涼的感覺沁人她心里。好舒服。她發現冰涼的河水可以麻痹她的傷痛。無雙月兌下鞋襪,將玉足伸到水中。涼涼的舒服感受蕩漾著她的喜悅。無雙像個孩子似的開懷地在河里玩了起來。有多久,她不曾感受到開心是什麼滋味了呢?
冷仲幽本來是出來散心的,但林子里銀鈴似的笑聲卻止住了他的腳步。都這個時候了,還會有誰在林子里呢?他循著笑聲走了過去。來到河邊,他停下了腳步,奇異似的盯著不遠處的人影而愣在一旁。是無雙!他從來沒見過她笑得這麼開心過!此時的她,像個仙子似的,在水中玩耍,她的笑容漾著陽光般的暖意,一點一滴的融進他的心坎里去。他,還是忘不了她。他的目光依舊固執的鎖在她身上。
無雙很敏感的察覺身後有人。她急速的轉身,找尋那股讓她不自在的視線。她身子一轉,不用找、不用尋,她的眸光便迎上一股灼熱的注視。是冷仲幽!無雙的心突然紊亂,失了分寸;他灼熱的目光,讓她直覺得想逃。
他嗅覺到她的意圖。「別走!」他無意打擾她,如果有人必須離開,那也該是他。
他的出聲更讓無雙感到慌亂,她以為他就要來逮她了,所以她的腳步愈加的慌忙,急急的想逃離令她不安的一切。一個踉蹌讓無雙不小心跌進水里,拉回了冷仲幽想離去的身子。
他急急的奔向她,粗魯的將她從水里撈起來。「你要不要緊?」
「你放開我。」她揮開他的禁錮,急急的往後退,退開的身子因為一時重心不穩,害的她再次跌到水里頭,冷不防的咽了幾口河水。
「咳,咳,咳。」她坐在水里,拍拍胸脯,救回驚嚇過度的心髒。
她的反應過度,讓冷仲幽恢復了慣有的冷漠。她討厭他,她不願讓他踫她。冷仲幽的眼眸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大手一張,一把揪起無雙。
她瞅著清澄澄的眼,不懼不怕的迎向他。「你想干什麼?」
他的眼鎖在她顫抖的唇,看見她美麗的臉龐聚攏著恐懼。她在怕他!怕什麼呢?冷仲幽的手指不安分的勾畫著無雙的容貌。狹長的兩細眉,汪汪的兩杏眼,她是如此的美麗。「為什麼怕我?」他突兀的問她。為什麼怕他?
無雙不知道;她只知道今夜冷仲幽不該出現在這,今天,她的腦海里浮現他的身影太多次,每回想起他,纏綿恩愛的一幕便伴隨著他的身影出現。老天!他冷傲的面容已深植在她的腦海里,而她對他──有著不應該存在的遐思。心旋至此,兩片紅雲飄上無雙的兩頰,嫣紅了她的臉,看痴了他的眼。
「你臉紅了?」他勾起她的下頷,讓她正視他。「為什麼?」
無雙將手抵在他胸前,試著想推開他。他的氣息沉沉穩穩的吹拂在她周身,這會讓她不自在。而他卻不讓她如願以償。他的手專制性的覆上她渾圓的臀,將她推向他,讓她的身子靠他更近。
他的陽剛箝在她的嬌柔里,無雙試著想推開兩人的距離,但最後卻只能無力的攀著他。「冷仲幽,放開我。」他不能趁她心滿滿的都是他的時候乘虛而入,她會逃不開的。
看慣了女人對他痴迷的模樣,冷仲幽知道無雙的眼神代表著什麼。
「你愛上我了!?」
她倒抽了口氣。「沒有。」不可能有。「我最討厭的人是你,我不可能愛上你。」她是在反駁他,同時也在警告自己,冷仲幽不是她愛得起的男人。
「你說謊。」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他的手直指她的心髒。「你的心在狂跳,你酡紅的兩頰,你心滿滿的都是我,對不對?」
「你胡說,胡說。」無雙大聲的打斷他的狂妄。他怎能……怎能這麼說她呢?!她才不會喜歡上一個視女人為玩物,玩弄女人于股掌間的男人,不會,不會的。
「既然不會,那麼你看見我為什麼想逃?」
「因為──」她為難的咽了口口水。「因為,我不想看到你。」
「為什麼?」他追問她。
她的目光回避掉他眼里的追問。
因為,她一看到他,她便會憶起他與瓶兒歡愛的那一幕;那一幕,確實讓她的心喘不過氣來,揪痛的難受。她的肩蹙攏起來,莫名地擰痛了他的心。
「無雙。」他輕柔的叫喚她。
她心悸地回眸,望著他。他與她四目交會,鼻息相混。他的手輕輕的捧起她的臉,吻淺淺的落下。打從他輕柔的叫喚她的名時,無雙便注定了今晚得沈淪。她不曉得自己將心擱在他身上有多久了,她只知道自己在撞見了稍早那一幕後,她的心便揪得難受。
「你為什麼要如此對我?」她明明抗拒著他,不讓心失落;然而他卻像只獵豹,緊盯住獵物後,便不輕易放棄。
他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肩胛上,重重的啃咬她如凝脂般的雪膚。她痛呼出聲。
「這樣,你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痛。」他粗嗄的回答她,答案令她的心揪得老緊。
她痴迷的眼望向他的狂亂。她不信以冷仲幽的冷傲,他會曉得什麼叫做「愛」。但,此時此刻,在他的狂亂里,卻無庸置疑的顯現出這些日子,她的確是讓他吃了不少苦頭。
倏然,他的吻攫住她的唇。他狂暴地吸吮她紅灩灩的柔軟。「不準你在這個時候想別的人。」他霸道的想控制她的思緒。「此時此刻,你的心、你的人只能屬于我。」
他對她的佔有欲顯而易見。不為一生一世,而為了此時此刻的這一句話,無雙便感動得莫名。這個倨傲的男人呵,他隨隨便便一句甜言蜜語、專制霸道的話便可以融化任何女人的心。無雙將手盤上他的頸子,熱烈的響應他的吻。今夜,就此一次,她將自己沈淪在里,她今晚是他冷仲幽的女奴,是他的奴隸,不是無雙郡主,不是陸王府的大小姐。
冷仲幽抱著她走出水面,將她放在草地上,雙手挑開她的衣扣,纏綿的吻隨著雙手緩緩而下……無雙扣住他急躁的手。「求你,別在這里。」「這麼晚了,沒人會來。」他在她頸間印上他的吻。他要在這里解決他的,他不想抱著無雙走那麼長的一段路,讓無雙有機會反悔。說實在的,他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堅強。剛剛他專制的口吻全是裝出來的,其實他剛剛多怕無雙會抗拒他,不愛他。現在無雙是軟化了態度,但他還是會怕她的不抗拒是因為……今晚的月色太美,這兒的氣氛太好……總之,可能是這里的情境美化了他在無雙心中的印象,所以無雙才會應允了他。他不想錯失這一次接會。他不想讓她再從他手里逃月兌。他要她。他的手急躁的解下她的抹胸,任無雙的曲線暴露在他沉著的呼吸下。她好美、好美,美得好似虛幻一般。冷仲幽不確定的伸出手,探向那完美的軀體;觸著真實的,他的手便沈溺地在她身上游移著,再也不願放開。而月光下,無人私語的夜里,這兩顆心正纏綿。
無雙側著身子,看著冷仲幽的側臉。時至今日,她頭一回正視他的容顏。現在,她才知道她委身兩回的男人,有著一張極好看的臉。他的臉或許過于削瘦,但有稜有角的線條卻將他刻畫得比一般男子更吸引人。就是這樣惑人的面貌,所以才有女人前僕後繼,不怕被他遺棄的追隨著他,只盼能得到他一夜的疼寵。而她,曾經信誓旦旦的說這一生,她絕不被冷仲幽給迷惑,然而,現在她卻不知廉恥的躺在這兒探求他的愛。她真是墮落了……無雙別過臉,不再看他。
說過了,只許一回,便不許自己再迷戀他的目光,現在她該離開,不能再眷戀才是。
無雙搜尋著自己的衣裳,找到後,便想起身。而這一動,卻發現他的手橫放在她的腰上。無雙輕柔的拿開他的手,但甫才拿開,他一個轉身,又將手放在她身上;她再將他的手移開,才一眨眼,他的手又回到她的身上。想是他太習慣有女人在他身旁,所以就連睡夢中,他都習慣抱著女人入睡。幽幽的,她嘆了一口氣,莫可奈何下,她找了屬于他的衣裳,她小心翼翼的用他的衣衫代替她,讓他抱著睡。而她,坐直了身子,想穿上她的衣服。驀然,一個身影推倒了她,覆上了她的身子。無雙的眼迎向一雙憤怒的眼。
「誰許你離開的!?」他啞著嗓音質問她。
在歡愛過後,他閉起雙眼卻不敢真正入睡。
他怕她又像上一次那樣,趁著他入睡,便悄悄的離開了。
而事實就如他所料,她果真又想再一次的遺棄他,偷偷的離去。
「你從不留女人在你身邊過夜的,不是嗎?」
「你是個例外。」他霸氣卻溫柔的聲音回蕩在她周身。
如果這是個謊言,那一定是他說的最真的一次。
「你不相信?」
她的眼直直的望向他。「不是不信,而是事實與你的話有所差距。」
「你說的是瓶兒?」
無雙不語。說了,回答了,不就代表她真的在乎他的事,所以留心他的一切,而現在更是在跟他的女人爭風吃醋。
「你好傻。」他輕輕的撥開覆在她頰旁的絲絲秀發。「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會留下瓶兒?」他低頭啃咬著她的耳垂,低低的在她耳邊呢喃著。「那是為了你呀;為了忘掉你,所以找拿瓶兒來填補對你的思念。」
她瞅著眼,定定的望著他一張一合的嘴,直到他的嘴角泛著笑,同她說︰「我喜歡你,真心的喜歡你。」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說這種肉麻兮兮的話。
無雙回他一個笑。「會多久?你的愛、你的喜歡可以持續多久?」她早听聞過他的風流帳史,她陸無雙自覺得自己沒那個能力能拴得住這顆多情的心。
冷仲幽的笑臉僵硬掉了。「你是在跟我討承諾嗎?」承諾他會愛她一生一世,承諾他冷仲幽這一輩子只要她一個陸無雙,是嗎?
無雙失笑地搖搖頭。「不是。」對一個有心背叛的人,要了承諾又如何?他若真心想背叛,空口無憑的承諾只是一時的甜言蜜語,真信了,是她傻。「我不會像玩兒戲似的跟你要承諾。」
冷仲幽的心無端的被刺痛。沒想到,她是個不要承諾的女人;這是不是代表──她根本就不愛他,剛剛的那一場歡愛,只是個交易!?冷仲幽的眼危險的瞇成兩直線,他的手圍繞著她須邊的秀發。「告訴我,不要承諾的你,要的是什麼?」
「幫我一個忙。」她開口請求了。
罷剛的那一場歡愛,果真只是個交易。她拿她的來交換地想要的一切。他甚至多疑的開始懷疑,今晚的一切,是不是她怖的局,是故意引他入甕的陷阱。他的眼倏然轉冷,定定的鎖在無雙的眼瞳深處。太清澄了、太無畏了;一個說謊的人為什麼會有這麼清澄且無畏的眸光!
「你要我幫你什麼忙?」他太好奇她的意圖了。到底是什麼東西值得一向高傲的她拿身體來交換?
「我要你幫我送個口信給驥遠大將軍。」
驥遠大將軍!?「你說的是莫驥遠?」冷仲幽的眉高高的挑起。他不太喜歡無雙的口中提起另一個男人的名;尤其是,那個男人的來頭還不小。
「對,就是他。」無雙興奮的開口道。「你告訴他,陸縱天的妹妹陸無雙在這。」
「告訴他,你在這!」冷仲幽的口氣轉為冷寒。「你要見他!?」
「不,不一定要他來,如果他不能親自前來,那他派遣個部屬來也可以。」
在無雙的語氣中,冷仲幽察覺到一絲絲的不安。「你為何要莫驥遠來?」
「因為──」她本想說她是打算請莫驥遠帶她走,但──冷仲幽肯放人嗎?
她不確定,所以,她不打算說明她的意圖。她雖不說,但她清明的眼楮卻言明了一切。她想離開,她要跟那個莫驥遠離開!
「該死的,我不許你離開,一步都不許。」他要將她緊緊的鎖在身邊,一生一世都不放她走。
一生一世?剛剛閃過他念頭的,真是「一生一世」四字嗎?冷仲幽被這四個字給震驚了。多情的他向來無法安定,此刻他怎麼會有跟個女人一生一世的念頭!他疑惑的眼盯住無雙絕美的容顏。
她蹙著眉的模樣像是在埋怨他的不守信。「你說過你會幫我的。」
「但不包括允許你離開我身邊。」甚至跟個男人遠走高飛。
他不讓她走的意圖是這麼堅定。「何必呢?你縱使是留住了我的人,那又如何?」她的心依舊思念著安平,擔憂安平的安危,他這麼禁錮著她,讓她為妹妹擔心受怕的,又是何苦?
冷仲幽倏然冷了面容,他說︰「只要我活著有一口氣在,就不許你走。」縱使他只能留得住她的人,沒能得到她的心,那也無妨。他伸手替她著衣,再為他自己披上衣袍後,他雙手環上她的柳腰,抱著她走回軍營。在他末來的日子里,她得跟隨。
再一次的,他又強行擄走她,將她納在他的羽翼下,不過,這一次他「大發慈悲」的允許她四處走動,只不過在她身側總有兩個侍衛隨行。這是變相的軟禁行為,不過他不承認。他說,這是為了她好。好?!她從來就不覺得時時有人在監視的感覺叫做「好」。她只覺得無奈,因為冷仲幽對她的態度讓她喘不過氣來。
有時候,她甚至會期待他專制安排的動機乃出自于他是真的在乎她,所以他怕她離開。太傻了;她覺得這個念頭實在是太傻了。冷仲幽若真心愛她,那又如何!?等新鮮感一過,他還不是如同他以往的女人那般,照樣對她棄之如敝屣;她期待這樣的在乎有何用!?幽幽的,她為自己的期待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第幾聲了?這是他默不吭聲潛進她房子里,無雙第幾回嘆氣?難道,待在他羽翼下,就真的讓她這麼不開心嗎?難道,她就這麼想回到莫驥遠的身邊!?
冷仲幽的眉頭為她的嘆息而緊緊皺著。他發現無雙每嘆一口氣,他的心就揪痛一回。他為他對她的在乎感到不值。在他為她心痛之際,她心里頭掛念的是別人,是那個叫莫驥遠的家伙,太可惡了。冷仲幽邁著大步,走近無雙。
「你何時來的?」她被他怒氣沖沖的模樣給嚇著了。
「在你出神想事情的時候。」時間久得足以讓他勘透她的心。「你又再想能有什麼法子離開我的身邊了是不是?」
她噤口不語,不願回答。他明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卻又不肯放她自由;這個男人,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跟我走。」冷仲幽霍然擒住她的手。
她跌跌撞撞的跟著他。「你要帶我到哪里去!?」看著今兒個神情有異的他,讓她的心莫名的不安。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冷仲幽的臉色會這麼難看?
冷仲幽猛然止步,回首望著她一臉的擔憂。「你關心嗎?」關心他的安危,關心他周遭所發生的一切事物嗎?
無雙張口,卻無法說出她當然關心他;因為這曖昧的話一說出口,她的心不就大剌剌的展望在他面前,明白的告訴他,其實她是在乎他的嗎?她不關心他,她甚至連虛偽的謊言都說不出口!
「該死的!」他太在乎她了。要放她自由,除非是他死。
冷仲幽張手將她攬腰抱起,沖向外頭,躍上馬背。他與她奔馳沖向關外。奔馳的馬蹄卷起揚天的風沙,冷風颼颼颼地直灌進無雙的口鼻里,她受不了漫天飛揚的狂風,而將頭埋進冷仲幽的懷里,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身。他想死,他不要活了,所以他找上她陪葬是嗎?疑惑閃過無雙的腦海,她猛然發現對死,她竟不在乎;如果他寧可死,都不願意放開她,那麼──她追隨他到陰曹地府,那又何妨?乘著馬,追著風,他帶她到高山嶺上。當一切都靜止時,無雙才從冷仲幽的懷里抬起頭來。由高往下望,她看到瑰麗的大唐領土及遠處的鄰國。
「你為什麼帶我來這里?」她昂起俏麗的臉龐問他。
「今天早上從京城捎來聖旨。」他停頓下來,眉頭蹙上。他發現一向無懼征戰的他,此時竟充滿了恐慌。無雙的心無端的涌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皇上下令鷹軍遠征南詔國。」他的手指指向鄰近的領土。「那兒就是南詔國她的眼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剎那間,大地的美麗不再,此時她看到的是滿城的血腥與廝殺,與她的忐忑難安。
「你不是一直想離開?」他冷凝著嗓音,面無表情的望著無雙。倏然,他突兀的笑開了眼眸。「你的機會來了;即日起我將領鷹軍遠征南詔,而你──」他凌厲的虎目鎖住她絕美的容顏,他陰沉沉的開口。「你可以期待我征戰失敗,我一死,你便可以得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