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引來他的怒瞪。
「你以為我腳瘸了,就什麼事都做不了嗎?」他瘸了的那只腳,恁地有力的壓在她柔軟的胸脯上。
「不是的,奴婢絕不是那個意思!奴婢是真心想要伺候爺您的,至少,您得吃飯吧?爺,求求您,讓奴婢留下來問候您。」
他不知自己是被她的真誠所感動,還是自己的怒氣已發泄完畢。總之,他是坐了下來,說話也顯得心平氣和下了許多。
「站到我身邊來,讓我看看你。」
見他不再咆哮連連,神情溫和了許多,她立刻爬起來,站到他的身邊。
「把頭抬起來!」
「是。」
養湘月緩緩抬起頭,絕麗的臉上,還殘留著一絲絲驚惶的神情。
彧瑄兩眼瞅定她,靜靜的審視她……
這丫頭長得如此標致,粉女敕的臉龐,秀氣的五官,活月兌月兌是個美人兒……
他看她的眼神,忽地幽深起來……
她真誠的關心,融化了他冰硬的心房。
他的心,有種從未有過的悸動……
養湘月的頭越垂越低,他那灼熱的眼光,燒紅了她的雙頰。
她早知道他長得俊逸無比,這麼近的看他,他又不若平時那般怒喝,這麼安靜不語,她心中反而忐忑不安?
他一直盯著她看,她的心不由得狂跳起來,她現在的感覺不是怕他,可是,她不懂,為什麼她的心驟急的似要脹破了呢?
他突然輕輕握住她的手,害她嚇得踉蹌退了幾步。
看見她的反應,他反射性的皺起眉頭,表情有些不悅,但隨即又舒展開來。
「你的手……還痛嗎?」
養湘月怔仲半響,想起他還在等她的回答,忙不迭的搖著頭,「不痛了!」
其實還是有點痛的,不過,再擦幾回藥,應該就會沒事的。
雖然她手上的傷是因他而來,但他是主子,一定有很多事要忙,她可不想因自己這一點小傷而讓他掛心。
「你為什麼需要這份工作?」
「因為我爹生病了,需要錢買補品。」
他好半晌都沒出聲,待她困惑地抬起頭時,他才道︰
「還不把地上的東西收拾、收拾?我餓了,再去給我弄一份膳食來!」
「是,奴婢馬上去弄!」
養湘月蹲,拾著地上的碎片,臉上露出笑容。
彧瑄的視線一直停駐在她身上,直到她端著托盤離去,他竟還舍不得收回隨她而去的視線。
他盯著空無倩影的房門口,許久、許久……
一直等到她再度端著膳食而來,他的視線才再度有了焦距。
彧瑄讓養湘月留下當婢女,不只是養湘月高興,整個十三爺府,上上下下,都倍感雀躍。
至少,彧瑄不再像以前那般,見了人就開罵,雖然還不至于回到他還沒摔斷腿前的那般和悅待人,但只要他不再沒理由的咆哮,大伙兒就很開心了。
這天,彧瑄進宮去找德妃娘娘,適巧來探望他的十四福晉叛月,沒能見到他。
「十三爺出門了?那真是不巧。」叛月坐在大廳的扶椅上,淺淺的露著笑容。
前些門子,彧瑄和或玡的親額娘——德妃娘娘,找了她去說話,希望她能勸勸彧瑄,別再墮落下去。
她不知道彧瑄是否因為她還是堅持留在或玡身邊這事,給他的打擊太大,抑或是其他原因,致使他終日沉迷酒中,連飯也不吃。
不管是什麼原因,念在他是或玡的同胞手足,而或玡也答應她來看彧瑄,她本想勸勸他的,可是,每回過來,彧瑄總是不願見她。
縱使她和或玡有心幫彧瑄,但他不願見她,她也愛莫能助。
就算他今天不出門,她也未必能見到他。
「十三爺最近可好?」
「托十四福晉的福,十三爺最近……好很多了。」總管通凡的臉上,露出鮮少見到的笑容。
「真的?」叛月倒是有些訝異。
每回她來,若是提起彧瑄,通凡總是愁眉苦臉的,這一回,居然有了笑容。
「十三爺最近比較少發脾氣了。」
「喔?他想通了嗎?」
「這……奴才不知。十三爺還是沒戒酒,不過,膳食都有正常在吃。」
「有丫鬟在服侍他嗎?」
「有的,還是那丫鬟有本事,是她讓十三爺願意用膳食的。」
「真的?那她人呢?把她找來,讓我瞧瞧。」叛月柔聲道。
能勸得動彧瑄的,想必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子!
「是,奴才馬上去傳她來!」
「十四福晉要見我?為……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事嗎?」
養湘月正在廚房張羅彧瑄的晚膳,听到家丁說十四福晉要見她,她的心中頓時慌亂了起來。
「是啊,十四福告找湘月丫頭做什麼?」秦大娘也納悶地問著。
家丁搖搖頭。「總管沒說,只交代要湘月馬上去大廳見十四福晉。」
「可是……我……我……」
「別伯,別怕!十四福晉人好得很!她傳你去說話,八成是為了十三爺的事。」秦大娘拍拍她瘦弱的肩胛,安撫著她,「別擔心,十四福晉人長得美,心地又好,她不會罵你的。」
听了秦大娘的話,養湘月這才稍稍寬了心,並隨家丁前往大廳。
進人大廳,在總管通凡的指引之下,養湘月屈膝跪在叛月面前。
「奴婢見過十四福晉。」
「別跪著,起來。」
叛月輕柔的聲音,化解了養湘月心中濃濃的不安。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的名字叫湘月。」
「湘月——好名字,長得也很漂亮。」叛月仔細的審視她,笑吟吟地道。
湘月抬頭,偷覷了叛月一眼,叛月那高貴的氣質,和絕美的容顏,教她一時間望傻了眼。
「十三爺吃的多不多?」叛月關心的問。
養湘月傻愣愣的望著叛月,似乎沒听靈叛月在問她話。
「喂,福晉在問你話呢!怎麼不問答呢?」跟隨叛月前來的夏兒,低聲嚷著。
「呃……我……福晉長得真美,好像仙女下凡——」養湘月回過神來,不由自主的說道。
「這還需要你來說嗎?」
「夏兒。」叛川睨了夏兒一眼,起身扯起養湘月的手。「十三爺沒給你苦頭吃吧?」
「沒……沒有。」
「騙人!埃晉,您看,她的手有燙傷的痕跡,這只手也有傷痕,準是十三爺的杰作!」夏兒忿忿不平地道。
「夏兒,別說話。」
「是。」
「十四福晉,這……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不是十三爺。」
「我知道。」
叛月是聰明人,她哪會不知道彧瑄會給新丫鬟苦頭吃?下過,這個丫鬟倒是挺貼心的,又護主心切,真是難得呀!
「十三爺最近還喝酒嗎?」
養湘月點點頭。「嗯。奴婢勸不了爺戒酒。」
這些天來,十三爺雖然比以往好相處了,可偶爾還是會發脾氣,她幾番勸他別喝酒,可他總是怒喝她,讓她也不敢再多管了。
「誰說要讓他戒酒的?」叛月柔聲道︰「他若想喝,就讓他喝個夠。」
養湘月杏眼圓睜,不解叛月為何會如此說?
「福晉,這……」
「要他在短時間之內回復到正常狀態,是太勉強他了。他是聰明人,多醉幾回,醉醒後,他會知道自己該如何做才是對的。」叛門說出她的想法。「不過,千萬別讓他喝劣酒,要喝,得喝好酒。」
「劣灑?好酒?我……我不懂酒。」養湘月老實的說道。
「夏兒她懂,我讓她留下來教你。」
「是啊,雖然喝酒我不一定行,但這酒的學問,我可懂得不少。」夏兒自豪著,迫不及待的跟養湘月說起酒的種類。
叛月先行回十四爺府去,留下夏兒在十三爺府,滔滔不絕的說著酒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