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想起幾分鐘前朝露提出而他還來不及回答的問題,宇文愷漠然的臉加上了幾許嘲弄。
他冷冷的看著意外來訪、名義上代表著家人的訪客……
「你來做什麼?」他終于開口,語氣中不含一絲溫度。
「這里是宇文家的產業,我只是來看看。」她華原美幸乃堂堂宇文夫人最疼愛的乾女兒,難道連來看看都不可以嗎?
「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听進她內心中負氣的話語,宇文愷冷眼看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邪魅的美感。「問題是,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要是朝露在場,她一定不敢相信,此刻的宇文愷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宇文愷。
雖然斯文俊美依舊,但沒有了溫暖和煦的笑容,更少了那份讓人想給予保護的無辜模樣,此時的宇文愷,有的只是讓人難以親近的冰冷無情,周身散發的寒意足以讓地獄結冰。尤其那一雙銳利的眼,犀利得像是看穿一切的防衛……事實也的確是如此,天賦的異能讓他能听取人心中最私密的秘密,不費吹灰之力。
他的氣勢讓華原美幸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怕了?」他冷笑。
「誰怕你了?」華原美幸迅速武裝自己,「我只是好奇,像你這樣的人怎麼也會有朋友,想看看不怕被竊听心中想法的是什麼樣的人罷了。」
「至少不是你這種膚淺、自以為是的大小姐。」經過多年的訓練,宇文愷輕易的反擊。
「總比你這個血統不明、名不正又言不順的私生子好。」華原美幸也不甘示弱。
「至少這個私生子拿到了一切,不是嗎?」宇文愷不以為意。
比這惡毒的話他不是沒听過,他早已經習慣了。
「別以為你真能拿到一切。我不會放棄的,我會幫乾媽奪回應得的……」
宇文愷完全當她是瘋狗亂吠,不理會她的挑□,自顧自的走人。
「你去哪里?回來!我還沒說完!」
就為了這無聊的女人而浪費與朝露相處的時間,真不值得。
「鐘伯,送客。」跟管家交代一聲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家人,是指像她這樣的人嗎?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那他寧願不要。
※※※
奇怪,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閑著沒事,朝露本來是拿著小調羹加強訓練她從沒成功過的超能力,怎奈心有旁騖,她的心思老是飛到一旁去。
「麥當勞,好像有點不對勁,你有沒有感覺?」百思不得其解的朝露抓著調羹對愛犬說話。
「我們從住進來就沒看過愷的家人,結果我一問起,愷悶了半天什麼也不說。後來鐘伯讓人來通報,說是『大小姐來了』……這個大小姐,想來應該是愷的姊姊或妹妹吧?可是愷還是什麼也沒說,抱我來書房後就一個人去了,這不是很奇怪嗎?為什麼愷不讓我跟他的家人見面?」
對于女主人的疑惑,麥當勞費力的睜開狗眼看了她一眼,然後連一點表示都沒有,就又閉上了眼。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啊!雖然他是我同學,但人家對你也不薄,供你吃、供你住,還三不五時的帶你出去跑跑,讓你松松筋骨,你好歹也表示一下關心嘛。」朝露不滿意它的態度。
看女主人說得激動,麥當勞改趴為坐,不是很情願的投注一點注意力。
「這樣才像話嘛。」朝露滿意的點點頭,這才繼續說下去。「喂,你想愷為什麼會這樣做?」
「我想……會不會他跟家里的人吵架,所以才一個人來這里?嗯,這解釋了為什麼我們沒看過他的家人……」朝露放任想像力發揮,「至于那位突然造訪的『大小姐』,應該是當家里的代表來這里看他,愷怕會有什麼沖突的場面,為了不讓我們看笑話,所以才把我們支開。」
朝露一個人自問自答玩得不亦樂乎,幾乎沒發現麥當勞又趴下去睡的行為,幾乎?
「別睡啦!」抓起它的狗頭,朝露用調羹指著它,堅持要得到一個認同,「快說,你覺得我的假設對不對?」
麥當勞只是無辜的看著她。
對著那雙無辜的狗眼,朝露登時有些泄氣。
差點忘了,麥當勞是狗,沒辦法說話的。
「算了算了,就當我沒問過好了。」朝露覺得沒勁。不過,她還是很好奇……
「我們去偷听一下好不好?」朝露的眼楮因這想法而亮了起來。
「嗚、嗚。」低鳴了兩聲,麥當勞表示對這建議的不認同。
「其實也不算是偷听,只是我剛好想出去走一走,然後不小心走到客廳去而已。」朝露連事跡敗露後的說詞都想好了。
「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自己去喔。」她語帶威脅。
在她的「婬威」下,麥當勞沒得選擇,只好站了起來。
「這就對了嘛。」朝露高興的笑笑,用金雞獨立的姿勢站了起來,一拐一拐的往門邊跳去。
門扉沒預警的突然打開,才跳到門邊的朝露閃避不及,「咚」的一聲,被門正中額心的她因反彈的力量向後倒去。
朝露徒勞無功的想抓些什麼來支撐,但她什麼也沒抓到。
「啊──」她月兌口而出的尖叫維持了零點二五秒,然後像被按了停止鍵一樣,尖叫聲倏然中止。
千鈞一發之際,宇文愷及時撈回了她。
「YOYO?」他真讓她嚇了一跳,沒想到迎接他的會是這樣的場面。
他擔憂的聲音讓朝露悄悄的張開一只眼。
除了他特大號的臉及她前額的疼痛外,她好像沒事耶!
本以為會摔個四腳朝天的朝露對上他責難的表情,不安的在他懷中蠕動了下。
「呃……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此刻處境的她只能尷尬的笑著。
「你喔!」既不能罵也舍不得責難,宇文愷只能先將她抱回一旁的貴妃椅上。
他本想看看她額上的傷,但不經意看到她手中緊握的東西後,他不禁納悶了,「你拿著調羹做什麼?」
朝露這時候才知道自己一直將調羹抓在手上,她再露出一個微笑。
「這……」想到她相信的超能力之說可能招來他的恥笑,朝露一下子竟說不出口?
敝了,妮妮也不相信她,可是她不但不怕,還能反過來對妮妮曉以大義一番,為什麼一想到愷可能也會笑她,她就說不出口了呢?
「別問了,你不懂的啦。」她小小聲的想帶過這個話題。
「你不說,我怎麼可能會懂?」基于對她的尊重,加上這些日子跟她的親近使得他在她身邊便有自我控制能力,是以除非必要,否則他絕不窺視她的心思。
「就是……就是超能力啦。」沒辦法,朝露只得老實招供。
「什麼?」宇文愷懷疑自己听錯了。
「超能力。」她小小聲的又說了一次。
他看著她,眼楮睜得老大。
「就是精神力集中,然後就可以讓湯匙變彎……」以為他還是沒听懂,她試圖解釋,但說了兩句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天知道她為什麼要覺得不好意思──然後就說不下去了。
「你相信這個?」看著她好半天,他只這麼說了一句。
「嗯!」看在他沒笑她的份上,她硬著頭皮承認。
等了一會兒,朝露沒等到他的嘲笑聲,反倒猛然被抱進他的懷中。
嗄?怎麼會這樣?一般人不是認同她就是跟她辯論個半天,像他這樣的反應,她倒是第一次見到。朝露在他懷中困惑的眨眨眼,不知道他這是什麼反應。
宇文愷激動的擁她入懷,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道。
她相信、也接受超能力之說……或者,他可以告訴她關于他的力量……
「愷,痛。」朝露忍不住發出小小的抗議。
讓他這樣抱著是挺舒服的啦,但她的額頭實在有點痛。
經她的提醒,宇文愷這才放開她,檢視她額上的傷勢。
「痛不痛?」紅成一片的前額讓他的心緊了一下。
不喜歡看她受到傷害,即使是她自己不小心……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看她難過,他也覺得不好受。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他衷心的希望她永遠快快樂樂的。
「還好。」其實是滿痛的,但怕被追究後事跡敗露會被罵,朝露只好逞強。
「下次小心一點,別再莽莽撞撞的了。你的腳傷還沒好,不要舊傷還沒好就又添了新傷。」拿過藥膏,他輕柔的幫她推拿。
「嗯。」朝露隨口應了句,後像是想到什麼,欲言又止的喚了他一聲,「愷……?
「怎樣?」
「關于……你的家人……」
推揉的動作停頓了下。
「我不是想探你的隱私──雖然我是真的有點好奇。但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勉強,真的。」抓過他的手,她急急說道。
他沒接話,輕抽出被她握住的手,繼續推拿。
見他這樣,朝露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閉上嘴享受他的服務。
一時之間,氣氛靜默得有些不自然。
「我沒有家人。」宇文愷突然開口。
朝露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直覺的反駁。
「怎麼會,每個人都有家人的。」剛才不就有個「大小姐」來訪?那該是他的家人吧?
推拿的動作再次止住,半晌,他像是下了決心……
「我是私生子。」他投炸彈的丟下這一句。
一時無法消化這麼驚人的內幕消息,朝露張口結舌。
「我母親是我父親的外遇對象,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至于我的父親,半年前也過世了。」他說得平淡。
「怎麼會這樣?其他的人呢?你總該有其他的親人吧?」朝露不相信一個人除了父母外就沒有其他依靠了。
像她,雖然父母親同時離開了她,但她還有一個姊姊、一個妹妹外加一個小弟弟,在傷痛過後,一家人跟著兩只貓、一只狗,依舊過著和樂融融的生活。
「我父親是獨子,我媽媽是和家里月兌離關系的女兒。」
「就這樣?沒有了?」朝露頗為失望,為了他而失望。多麼孤寂的人生啊!
「有。」他坦承,「我父親的正妻及她認來的乾女兒。」
那簡直是白搭嘛!
扁是用想的,朝露也能感覺出雙方的水火不容。
一扯上愛情,只要是女人,心眼都小。誰有那麼大的度量,在丈夫死後善待其非婚生子的?尤其是有錢人家的太太,一個個心高氣傲的,自小養尊處優的她們無法接受背叛,心眼更是比螞蟻還要小,對于丈夫在外偷生的小孩仇視都來不及了,哪來的疼惜啊!這樣要怎麼成為一家人呢?
「沒關系!」朝露突然豪氣干雲的握住他的手,「你現在有我,你不是一個人了。」
靶受她掌心傳來的溫度,他沒說話。
「記得嗎?我們是好哥兒們,我就是你的家人。我們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禍福與共、不離不棄,而且還要一輩子相互扶持、互相照應的。」事實也是如此,打從「結拜」後,她就認定他是她的家人了。
「禍福與共、不離不棄。」他重復她的話,心中溢滿濃濃的不知名情緒。
「對!」她笑得極開心。
你快樂、我快樂,她最喜歡大家都快樂了。看來,距離世界和平的日子又接近了一小小小步了。
※※※
那真的是讓人生氣的一幕。
男的俊美絕倫,女的俏麗多嬌,一個哀聲連連的嬌聲求饒,一個輕言誘哄的為她擦著藥,現場彌漫著溫馨的氣氛,兩人同樣出色的外貌更讓場面美得像是一幅畫……
不過,這不是重點。
推開門後,華原美幸簡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除了氣死人的牙尖嘴利與凍死人的冷漠外,她從沒見過宇文愷有這樣柔和、平靜的表情。而少了那份凍死人的冷漠後,他原本就漂亮的五官更加的出色……
「誰讓你進來的?」見早該離開的華原美幸門也不敲的闖了進來,本來在幫朝露擦藥的宇文愷一張俊臉瞬間凝結。
「你以為管家就能打發我走嗎?」華原美幸挑□的看著他。
突然其來的狀況讓朝露不知如何是好,她怎麼也沒想到,竟有人會不敲門的闖了進來。尤其是宇文愷的轉變,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他,霎時覺得好陌生……
遲疑了一下,素手悄悄的握緊他的。
察覺到她的無措,他回握著她,心中的怒火降溫不少。
「少爺。」趕來的鐘伯一臉的為難。
雖然他自少爺出生起就照顧他,但他畢竟只是宇文家的一個下人,關于元配夫人的面子他不能不顧。而美幸小姐是夫人最寵愛的人,他總不能真對她動手吧?
「鐘伯,不怪你。」明白管家的為難,宇文愷讓他先退下。
「你對下人倒顯得情深意重了。」華原美幸冷哼一聲,她本以為會看到他痛罵老管家一頓的。
「鐘伯的經驗中沒打發過缺乏教養的野人,何罪之有?」宇文愷厭惡的瞄了她一泊?
「你說誰沒教養?」華原美幸肝火極旺,本想好好跟他理論的,但看到他身邊的人後,她不怒反笑──而且是冷笑。
「大少爺不幫我們介紹一下嗎?這應該是你的朋友吧?」她對朝露打量了下。
朝露直覺的不喜歡她。
華原美幸給她一種不好的感覺,就像是電視上那種任性妄為又不知好歹的富家女,看了就讓人覺得討厭。
「愷,她是誰?」朝露用中文小聲的問。
「我爸他老婆的乾女兒。」他也用中文回答。
哦,原來這就是那個乾女兒啊。朝露打量回去。
人說物以類聚,看這乾女兒的模樣,想來那位正妻夫人也不怎麼樣了。可憐的愷,竟要面對這樣一對母女。
「別以為我听不懂中文。」華原美幸突然改用中文。為了與宇文愷較勁,她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朝露用「那又怎樣」的表情看她。
「你到底想干嘛?」宇文愷失去了耐性。
「沒什麼。」華原美幸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向朝露,「我只是想問問她,跟個怪物做朋友是什麼樣的感覺?」
宇文愷的心一沉。
他最不樂意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女人為了打擊他,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你走!」他的臉色難看至極。
他不是不想讓朝露知道他的異能,只是不是現在。而且就算要揭發真相也得由他自己來,他才不要朝露听信這女人加過油又添了醋的「真相」。
「我怎麼能走?我還沒了解你這位朋友是在什麼心態下才會想要跟你這種讀心怪物做朋友……」
「不要試驗我的耐性,滾!」宇文愷打斷她的話。
「惱羞成怒了是不是?」華原美幸硬著頭皮頂嘴。
其實她是有點怕的。以前雖然吵得凶,但從沒見過他這種欲殺人而後快的表情,可是為了一口氣,她還是沒撤退。
「想測試我的能耐是不是?相不相信我會弄垮你的靠山,讓你那個乾媽一無所有?」宇文愷一步步的逼近她,心里想的,全是該如何將她當成垃圾一樣的拎出去丟。
「等一等。」朝露開口了。她直視著華原美幸,「你剛剛說什麼?蝴蝶小姐。」
朝露的問題讓宇文愷的心跌到了谷底。他神色復雜的看著她,將失去她的想法讓他的心里難受至極。
「怎麼,你不知道?我就說嘛!」沾沾自喜的華原美幸朝宇文愷拋去勝利的一眼?
「說什麼呢?蝴蝶小姐。」朝露很有耐性的重復一次,像是沒看見宇文愷受傷的眼神。
「你一定不知道他的變態能力吧?」為什麼她要叫她蝴蝶小姐啊?華原美幸有點納悶,但一會兒就想通了──大概是說她很漂亮的意思吧!
「變態?」
「對呀,這世上不可能有人會想跟他做朋友的,因為他這個怪物會──」
「怪物?」像是要確認什麼,朝露打斷她一副小人得志模樣的介紹。
「對呀,就是怪物!他──」
「道歉!」朝露又打斷她的話,但這次的內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別說是華原美幸,就連宇文愷也讓急轉直下的發展給弄傻了眼。
怎麼回事啊?
「我說道歉!」朝露中氣十足的命令。
「我……我……我干嘛道歉?」華原美幸開始懷疑朝露的邏輯運轉方向,要不然……是她剛剛沒說清楚而讓這女人听錯了嗎?
「你當然得道歉。愷不是什麼怪物,他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不巧也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你給我道歉!」
凝結的心一點一滴的融化了。宇文愷看著她,眼中有著無比的感動。
她為他說話,她是站在他這邊的……這項認知讓宇文愷有些不知所措,從沒有人這樣為他說話,從來沒有!
「我才不要,你這個瘋子。」華原美幸沒想到朝露會不按牌理出牌,這樣的變化讓她無所適從,但說什麼她都不會對他道什麼鬼歉的。
「我是瘋子?你才是吧!」說起罵人,她俞朝露可是從沒罵輸人。「你還真以為叫你蝴蝶小姐是說你美啊?嗤。」她可沒錯認這日本瘋女剛剛的表情。想來這瘋女一定以為她是在夸贊她。
「不是嗎?」華原美幸直覺的反問。
「嘖嘖嘖,可憐噢,我們的蝴蝶小姐一點自覺都沒有。人都已經長得不怎麼樣了,還不多讀點書充實自己,人家說她是蝴蝶小姐,她還以為自己美得像朵花……是啦,喇叭花一朵啦!」朝露搖頭又晃腦的做了結論,「麥當勞,你說這種人到底活著做什麼用的?簡直就是浪費資源嘛!」
「你你你……」敵不過朝露的鬼靈精怪,華原美幸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樣呀?蝴蝶小姐。」朝露皮皮的看著她。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極不甘心的華原美幸追問。
棒山觀虎斗的宇文愷早在靜下心後想通其中的道理,但他不想介入這場戰爭,而且他想看看朝露捉弄人的淘氣模樣,是以他帶著縱容的笑繼續看戲。
「你還想不出來啊?」朝露夸張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萬分同情的看著她,最後以一副「我很好心」的模樣給予提示。「你想想,蝴蝶是什麼變的?」
「毛毛蟲呀。」華原美幸很快的接口。
「那不就結了。地上爬的毛毛蟲變成天上飛的蝴蝶,這樣的變化叫什麼?」
變化?什麼變化?
華原美幸頓住,剛剛的敏捷已不復見。
「唉──」華原美幸那一副什麼也想不出來的樣子讓朝露重重的嘆了口氣。「我們做人哪,沒有知識也要有常識,沒有常識也要常看電視,要是連電視也不看……那好歹也要懂得掩飾嘛。像你這樣什麼也不懂,跟人家混什麼啊?」
「我……」華原美幸讓那一串繞口令似的話給弄昏了。
「我什麼我,連反應都比人家慢,你這個人還有什麼用?」恩怨分明的朝露一點也不客氣。她這人向來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千萬別跟她說什麼以德報怨的鬼話,她才不想當冤大頭哩。
「你到底想說什麼?為什麼叫我蝴蝶小姐?」生平哪受過這種閑氣,華原美幸差點氣炸。
搖搖頭,朝露又重重嘆了一口氣。「很簡單的嘛,你自己剛才也罵過,只不過是更高一級……」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沒心情玩猜謎游戲,華原美幸氣得快爆炸了。
「完全變態!」
看夠貓逗老鼠的戲碼,宇文愷好心的替她下注解,然後與朝露相視而笑。
「你……你……你才變態!一個是讀心怪物,一個是瘋女人,難怪會湊在一塊兒變成朋友,你們兩個都是變態!」華原美幸已然氣得口不擇言。
「麥當勞!」朝露不爽了。
護家神犬麥當勞早處于備戰狀態,而含怒的聲音是個引信。就看麥當勞立即露出一口銳利的牙,威武凶猛的低咆煞是嚇人。
「要不你就道歉,要不你就給我離開,否則別怪我關門放狗!」看電視確實也是有點好處的,像這招關門放狗就是從電視上學來的。
必門?放狗?
瞄瞄原本就緊閉的門,再看看似乎準備咬人的狗,華原美幸的心中衡量了下……拉不下面子的她自然是說不出道歉的話,但為了不讓狗咬,那當然只能選擇離開。
狼狽的維持僅存的尊嚴,冷哼一聲後,華原美幸便負氣離去。
好啦,解決一個了。
對她離去的背影扮了個鬼臉,朝露的神色斂了斂,兩手環抱胸前的看著宇文愷。
現在,她總算明白平常的怪異感從哪里來了。之前她還以為自己的臉愈來愈不可靠,才會讓他老是猜中她心中所想的事,沒想到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她的模樣還算平靜。
原來,最終的審判現在才開始。宇文愷心中苦笑。
懊怎麼告訴她呢?他真的不是故意要瞞她的,也打算告訴她,只是還沒有機會,華原美幸就這麼冒出來攪局了……
心中百轉千折,清了清喉嚨,宇文愷試圖解釋。
「YOYO,其實──」
「不管不管,你要教我!」不管他的努力,她霸道的宣布。
鮮少吃驚的宇文愷再次愣住──當然不是因為她突然打斷他的話,而是她話中的內容。
「教你?」
「對!我不管,你要教我啦,我們是好哥兒們不是嗎?」她語出威脅。
這一刻,情感壓制了一切,激動的宇文愷不發一語的將她狠狠的摟進懷中。
不明白發生什麼事的朝露,顯得悶悶的聲音不斷從他的懷中傳出。
「說好了喔,你一定要教我……先告訴我,那是什麼樣的感覺?會不會很難學呢?哎呀,你會讀心,有沒有偷看我心里的想法?不能這樣喔,我們是好哥兒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沒有隱瞞……對了,除了讀心之外,你你還會別的嗎?能不能把湯匙弄彎?還是有其他的特異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