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剔透的陽光散落在臉部,延續至胸膛上。淇*緩緩眨開眼皮,窗外已是雨過天晴。
他才微微伸手踫觸草堆,身側蜷曲的小人影立刻引起他的注意。
視線下,他愕然地發現華珞渾身是傷,臉頰有幾道新瘀痕,頸部亦有些細小的割傷,至于那雙原本細女敕而白皙的柔荑也傷痕累累。
「這是——」
低頭一瞥,他突然注意到他身上敷蓋的草藥,答案似乎已經揭曉。
似乎感覺到身旁的異常,華珞沉睡的眼簾倏然打開。「淇*……你覺得怎麼樣了?傷口有沒有好一點?有沒有發燒?有沒有覺得呼吸困難?」
一看他清醒了,她立即彈起,二話不說扔出一長串的問題。在她努力之下,淇*重新被壓回草堆,不由分說地。
「我……」淇*摩挲自己下顎粗糙的新胡渣,微笑了。「我覺得自己快不行了。」
喉頭上一股猛然地緊縮,華珞驀地屏息,眼淚隨之滑了下來。「你別再戲弄我了,你的笑……永遠那麼的好看。」她銀鈴似的笑聲溢出唇瓣,喜極而泣地說。
「真的?!」他注視她的眼底,有一片似水柔情般的真情。
「真的,我從來不說謊。」
看到他的笑容,她簡直要樂翻天,昨晚他一直不省人事,每次見他痛苦的擰緊眉頭,她就繃緊神經,害怕他撐不過去,而現在他醒來,那個狂傲的淇*回來了,她真的好高興、好開心。
淇*以修長的手指輕觸她的臉頰,呢喃道︰「你啊,常常會隱藏部分真相,九五之尊面前,你照瞞不誤。」
華珞臉紅。「你等等,我去端藥過來給你喝……」她作勢要站起。
「告訴我,這些傷是哪里弄來的?」淇*倏然將手臂往下移,扣住她的手腕拉住她,並在草堆上坐起,目不轉楮凝視著她問。
就算早已猜出答案,他也要親耳听她說。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為他做到這樣,他以為貴族之中,女人嬌生慣養是理所當然,除了撲蝶、采花,便一無是處。但為何在她這副嬌弱的身軀下,他看到的是這樣一個迥然不同的靈魂?
羞赧、純潔、婉順,卻又堅強無比,多奇特的一個女孩。
「我去樹林里采翠雲草及天胡荽時小不心割傷的,沒什麼大不了。」她說得小事一樁,但那些密布的傷口,透露出來的可不是這樣的訊息。
淇*心知肚明。「你懂醫理?」
「我不懂。」他的表情比平常更神秘,灑月兌的臉上有一些她沒見過的嚴謹,他……能不能別這樣看著她?「我之所以知道翠雲草及天胡荽能止血消腫,是蘭蘭以前教我的,懂的人是她。」
老天,她想抽手,他的溫掌太燙人了。
「誰是蘭蘭?」他問,輕柔地移高她的手舌忝吻。從手背、手心,隨後到指尖,愛憐而疼惜地吻過每一處傷痕,每一處因他而受的傷。
華珞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魂不附體,滿臉燥熱。
「蘭蘭……是我的貼身丫環,她什麼都懂,什麼都好!」她心亂地掙月兌他的困束,起身逃開。不這麼做,在他灼熱的視線和那柔軟溫潤的唇與舌下,她會軟弱地投入他的懷抱。
他的舍命保護已令她感動痴迷,倘若再降伏她的靈魂,她將會難以自拔地愛上他……
她懂自己的情感變化,清楚自己有幾分真,然而他呢?
她不懂。如果他只是逢場作戲,豈不注定她要可憐一輩子?不能,她不能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局面。
早在她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她的命運就已經決定。她將會為莊親王府的利益而出嫁,就像她的幾位姊姊一樣。她會過著很平凡、很踏實的日子,沒有太多的情感糾葛,卻能子孫滿堂,她……
不要帶著對他剪不斷的思念出嫁。
「很貼心的一個幫手。」淇*並未跟過去,他只是屈起腿倚靠在牆上,望著窗外。「華珞,知道昨天那些人是誰嗎?」話題突然轉了方向。
她的心跳暫停一拍,臉色隨之變白。「我……不曉得,那些人全蒙著臉。」
「你以前可曾與人結仇?」
「應該沒有……」她認真地想著。「事實上,在你出現之前,我一直跟別府的格格處得很好。再說,那些格格心腸都很好,我不相信她們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最多只是排擠我罷了。」
「你因為我而受人排擠?」他的眼神突然凝重起來,話語的背後有著一股濃濃的不悅。
她一听,心中驚跳不已。「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的感情還是很好,雖然她們不再邀我賞花聊天,投帖從以前每天五六封,減少到現在半封也沒有……」她猛然住口,暗罵自己是笨蛋,越描越黑。
「……我沒關系,她們只是一時氣頭上,真的。」她噘嘴說道,將內心的坦蕩化為最柔美的笑容。
一陣陌生的悸動在淇*的心底升華,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她牽引,禁不住地揚起嘴角。
「你——讓我想將你壓在地上,粗暴地撕碎你的衣衫,然後粗暴地佔有你!」他的目光變得好邪惡,壞胚子似地眯起眼。
「淇*,你是堂堂一個郡王爺,請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華珞忸怩不安極了,衣擺都快被她死命擰揉的雙手扭破。
「好。」
「好?!」他答應得太爽快,華珞不禁錯愕地瞪大眼。
「不好嗎?」他悠然地問,眼神依舊教人臉紅。
「怎麼會?是你答得太順口,我一時無法相信……」
「你懷疑我?」他挑眉。
華珞傻眼,驚覺自己失言,連忙搖手。「呃……不,不是,我相信你的誠意。對不起,請你別放在心上。」搞什麼,她今天怎麼老是說錯話?好想哭!
「我不會放在心上,華珞格格。」他以泱泱風範道。「過來扶我,我們該離開這里了。」
「哦,好。」華珞聞言過去扶他。
淇*對她淡淡一笑,將手臂倚在她的肩上。「有勞你了。」
「好……可是你的手……」
「我人高馬大,手臂自然長,你該不會想污蔑我,偷模你的胸部吧?」
「不……不是!可是……」
「走吧。」
***
莊親王府
埃瑋一掌重重擊在案桌上,震得茶具嘎嘎作響。
「現在滿朝文武全知道我有個貽笑大方的不肖女。華珞,你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華珞剛從外面回府,原想趁一大清早家人還沒起床時偷偷地溜回房間,可她沒料到大廳內,莊親王早已怒氣沖天佇候多時,等著逮她這個丟人現眼的逆女。
「阿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華珞期期艾艾地說。環視四周的親人,想從他們臉上看出些端倪來。阿瑪為什麼生氣?阿瑪為什麼發火?
「你背著我干出那麼多無恥的行為,你會不明白?」莊親王嚴加斥喝。「你給我跪下!」
「阿瑪!」
「你真是越來越大逆不道,闖像姑堂召男妓不說,現在連我的話都敢不听,是不是真要逼我跟你斷絕父女關系?可以!我福瑋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阿瑪,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跪,我現在就跪!」她雙膝跪地。
「你以為耍點小聰明,只身前往皇宮,就能欺上瞞下嗎?我真要謝了你的心思細密,現在在朝廷里,我這張老臉已經慚愧得不知道往哪里擺。」
「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
「我問你,」他一口打斷她的話,再度吆喝。「你跟淇*那小子到底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任由他喝著你到皇上面前認錯?」
「我在像姑堂子時,曾經惹上一些麻煩,是他挺身相救,但也因此傳出一些不利于他的流言,流言後來傳到皇上耳里,所以由我出面澄清。」華珞小心地解釋,唯恐不經意的一句話再度激怒自己的父親。
偏人算不如天算,福瑋在听完她的話後,更是氣得破口大罵。「就是因為他這外人對我女兒呼來喚去,才讓我更沒面子。那小子自從回京後,每一次早朝參政就跟我作對,現在連我的女兒都管教起來,你阿瑪我,現在已成了名副其實的縮頭烏龜!」
他氣得一掌掃落茶具,當場摔碎它們。
「阿瑪,對不起……」華珞跪在原地懺悔連連。
莊親王臉上凝結憤懣的神色,正準備繼續開罵之際,突然注意到她凌亂的頭發與散亂骯髒的衣著,靈光一閃猛然記起她昨天徹夜未歸。
「你昨天出皇宮之後上哪里去了?為何一夜沒回府?」他怒問。
華珞杏眼圓睜,一陣寒栗從頭頂流竄到腳底。
昨晚的事情——從她與淇*一起出宮,到在路上被人暗殺,差點讓淇*為她命喪九泉,乃至于與他在破廟同度一宿——能說嗎?
不,不能說!阿瑪太氣憤了,不可能相信她的話。
屆時,他會有什麼舉動,她一點把握也沒有,責罰她也就算了,若為難淇*怎麼辦?不行,她不能再害淇*,現在的他太虛弱了,根本無法與阿瑪對抗。
咬緊嘴唇盯著地上,華珞決定啞然以對。
「快說!」莊親王大吼,憤怒的吼聲幾乎快掀了屋頂。
搖頭,她毅然閉眼。
「你——」莊親王差點被她氣死。「好,你不說我就打到你說,家法給我拿來!」
「老爺,使不得呀!」旁的福晉上前阻止。「華珞身子骨單薄,禁不起家法處置,你且息怒,好好地問她就是了。」她趕緊轉而對華珞好言相勸。「華珞,你阿瑪罵歸罵,可他是出于關心。你就告訴他昨天去了哪里,好讓他放下這顆心。」
華珞依舊無語,仍是倔強的噤聲。
苞淇*受的傷相比,家法算得了什麼?這點皮肉之苦,她忍受得了,就算因此在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她也認了!
「你說是不說?」莊親王氣得拳頭微顫。
「華珞!」整個屋子里的人全慌了手腳,她卻始終不發一語,毫無恐懼地跪在地上,仿佛她就等著揮下來的鞭條。
「不肖女!」
一記殘酷的鞭笞聲,駭得廳內每個人捂嘴噤聲。莊親王剛才那一記打,直接揮向華珞的背脊,力道巨大到令她身子瞬間曲下。
「老爺!冷靜點,那孩子受不住的。」福晉老淚縱橫,沖上前護住華珞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她是女兒家不比男孩子,你會將她打死的!!」
「我就要打死這個不肖女!」莊親王重新舉鞭。
「不要啊,老爺!如果你執意要打她,你就先打死我好了。」
「走開!」他氣得想打死華珞。
「不……我不走,你打死我好了……」
「你……可惡!」他惱怒地甩開家法,屈服在福晉堅心護女的態度之下。
「快謝謝你阿瑪,華珞……」
「不用!」又是一陣嚴斥。「華珞,你給我听著,兩天內不準你出房門半步,兩天後帶著簡單的行李,給我進香山靜園寺面佛思過。一季之後,等謠言平息,你就準備出嫁!」
「你要華珞出嫁?」福晉驚詫地問道,眼楮大睜。「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突然?」她就剩這個女兒在身旁了。
「像她這樣厚顏無恥的女兒,我留著做什麼?你放心,婆家我會慢慢挑選,選一戶還敢要她的,哼!」語畢,他忿而揮袖離開。
「傻孩子,你這是何苦呢?」直到莊親王的腳步聲完全消失,福晉才心疼地撫著華珞的背。「額娘,對不起……」華珞淚霧迷蒙,同樣心疼福晉。
然而一份從來沒有過的失落感卻慢慢盤踞上她的胸臆,淒涼到令她嗚咽,那是什麼?
是對淇*的不舍……
天,她說好不帶著對他的思念出嫁的……太晚了!
垂下眼簾,華珞此時此刻只能將福晉抱得更緊些。
***
棒日。
「格格,你確定要這麼做嗎?若是被王爺發現,你一定會被打死的!」
蘭蘭聲音緊繃,著急地看著華珞將一束長發藏進帽子里,換上一身僕役打扮。
「誠如我昨晚跟你說的,他傷得太重了,我必須去看看他的情況,否則我坐立難安。」她看著鏡中的自己。
「但是王爺禁止你出府,記得嗎?」
華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她旋身輕握住她的手,給予她一種心靈上的保證。
「可是……可是你不是說有人要害你嗎?你貿然出府,又單獨一人,實在太危險了!我看不如這樣,我替你去探望郡王爺,然後再回來跟你報告情況,你說好不好?」蘭蘭不斷地在她耳邊提出意見,不斷在她身邊繞,就是企圖阻止她出府。
華珞嘴角柔柔地往上掀。「我心意已決,你別再勸說了。」
「但我怕呀。」蘭蘭眉頭深鎖,眼中流露愁思。
她的話牽動了華珞壓抑的苦楚,她不覺將視線調出窗外,仰望那一片湛藍的天空。「其實……你怕,我比你更怕,我怕自己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越是見他、就越是愛他。」
「他?武喜郡王?」蘭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與王爺有過節,又是個狎姑者,你不能愛上他呀,格格,否則你會很苦的。」
「他狎姑的對象就是我。」華珞的眼中一片溫柔。
「你?為何我從沒听你提過?」
她迷糊了,她知道格格私探韓家潭,知道淇*對她心懷不軌,將她推進魚池,卻從來不曉得他跟她有另外的交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是我。」她嘆息。「不過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一季之後我將會出嫁,忘了他這個人。」
「格格……」
華珞展顏一笑,故作輕松地道︰「你別鐵著一張臉,在還沒愛上他之前,我一直清楚自己的宿命,這樣不是很好嗎?一切重新回到原點。」
她將是一個稱職的傀儡新娘。
「我明白了,格格……」蘭蘭正色起來。「王府這邊我會盡量為你掩護,不過你必須答應我,務必保護自己的安全,好嗎?」
「嗯。」
華珞頷首,遂轉身朝王府西花園的小門離去。
***
淇*挺拔身體,仰首飲下一杯烈酒。
「好了,我走了!」他放下酒杯,昂首闊步轉身就要走。
「爺,你瘋了嗎?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應該留在客棧好好休息,而非出去糟蹋傷口,讓它愈來愈嚴重!」小卓子宛如驚弓之鳥,張開雙臂擋在房門前,不讓他的主子出去。
淇*嘴角浮出一抹冷笑,漫不經心地說︰「這點小傷我不放在眼里。讓開,否則我一腳把你踢下樓。」
「不,我不讓!」小卓子堅守立場。「爺,你別忘了,昨天華珞格格扶你回來時,傷勢有多嚴重。你現在這樣出去,難保不會突然昏倒在街上。」
然後,等他被送回來時,已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唔……光想到就令人毛骨悚然!
「閃!」淇*英俊的臉龐閃過一陣不耐煩,一只大掌赫然蓋住小卓子的臉,用力一推,直接把他推進一旁的太師椅中。
「過分。」小卓子低咒一聲,立刻站起身追上去。
因為速度太快,跟得太緊,以至于當淇*拉開房門,卻突然停住腳步時,他一頭撞上去。
「哎唷!怎麼忽然停住?」
他覺得自己像撞到一棵樹,額頭痛死了!
「是你?」淇*冷睇小卓子一眼,對眼前又是一身男裝打扮的華珞,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怎麼來了?」
他以為經過昨天的事情,半個月內她定嚇得不敢出門。沒想到……她來了,而且還是這一副扮豬吃老虎的德行。
「我來探視你的病情,你……」華珞打量他的裝束。「為什麼沒躺在床上,還穿成這樣?你不會是想出去吧?」
淇*一听,馬上仰頭吁氣。
「拜托!別又來一個羅唆的小卓子。」
「原來你真要出去!」華珞蹙眉凝視他,滿是詫異與不信。
淇*兩道眉聳得老高,沒什麼表情地說︰「再過幾天就是秋季的披甲射箭與武術比賽,我得去探查一下四周的環境,做好戰前評估。」
「不行!你的傷口昨天雖然經過大夫細心的治療,可是還沒結痂,出去隨時可能造成出血。而且你也不能出席比賽,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養病。」
「對、對!」
小卓子感動得熱淚盈眶,頻頻點頭同意。沒錯,這就是他要說的話,華珞格格,她說得太好了,多說一點,別放他出去胡鬧。
「連路上的小狽、小貓都知道生病時該安分休養,何況你是一個六尺之軀的大丈夫呢?」
「喔。」
她曉以大義的言辭,只換來他听而不聞的表情,他揚著眉,表現出一副意興闌珊的神情。
「你該以健康為重,比武場上的勝負不過是一時虛榮,過了就沒有了,不值得你如此拼命……淇*,你……這是在干麼?」
她移動眼球靜靜看他對她微微一笑,然後伸出雙臂摟住她的頸子。
「吻你,你的小嘴動得好可愛。」他呢噥的語調散發出一股醉人的魅力。
這下華珞臉紅了。「淇*……我……我現在跟你談的是正經事。」
「我的態度同樣不隨便。」他的唇邊掛著一抹幾近純真的微笑。
她尚來不及退開,便被他有力的十指由頸後扣上前。他的唇瓣倏然封住她,舌尖直探她口中的芬芳。
當他灼熱的舌輕觸過她的舌尖,把一股比醇酒更刺激的戰僳送向她的大腦時,她仿佛瞬間被他挑起的這股欲火燒成灰燼。
「你明白了嗎?」他的身子靠過來,手掌愛憐地捧住她的嬌顏,親吻上她的唇角、她的鼻尖,沉溺于輕咬她下唇的快感。「你不讓我走,我現在就想要你,我的華珞格格。」
「淇*,不要這樣!」她出聲制止,紅雲滿布地扭頭閃躲他溫唇。「我……是為了你好,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你帶傷上場……太危險……」
她不讓他吻唇,他則樂于巡禮她縴細的頸項,舌尖在她肌膚上留下一道道濕熱的軌跡,最後舌忝吮上她敏感的耳垂。
「我不怕。沙場征戰時,比這更嚴重的傷我也受過。」
華珞心頭一震,不自覺地望進他的眼眸中,一刻也離不開。「你……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傷?」
他笑得好溫柔,居高臨下耽視她。「鬼門關不知到過多少回。華珞,我希望你了解,生死對我這個武喜郡王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牽著她的手指向心的位置。「這里的榮譽。」
眼前的淇*和她以往看到的截然不同,她發覺他杰出的不僅是外表的光鮮,更包含勇者不懼的內涵。
對她而言,他是那麼好、那麼勇敢、那麼的柔情似水。那張屬于他的情網,慢慢地將她緊緊纏裹住,令她迷失。
她真能忘了這個男人嗎?她毫無把握。
垂下綿密的睫毛,她輕吸一口氣,掩藏自己的心事。「因為這顆榮譽心,所以你無論如何也要出席比賽,是不?」她若無其事地問。
「沒錯。」
「既然如此,我似乎沒有立場阻止你去,不過……我希望由我來駕馭馬匹,將可能對你造成不適的傷害降到最低,你意下如何?」
「你確定有辦法掌控我龐大的身軀?」嬌小的人兒,仍然有所堅持,他若不同意,未免太不近人情。
「我願意用生命向你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