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諭令,嵐旭只得收拾行囊,揮揮衣袖,準備重新踏上旅程前往甘肅省鏟除土豪亂黨。既然明天老婆娶不成,今晚只好以徹夜纏綿聊慰彼此的心情。
「嵐旭……格格一定是為了我,才會受到傷害,我──」
「你是令人興奮的小女人……」
嵐旭的雙手在夏姬胸前的襟領弄著,不一會兒,他便將她身上的層層衣衫向兩邊分剝開。他自己則按捺不住渴求的,三兩下便孑然一身,將身上的衣物全部褪去,扔到床尾的一角。
夏姬紅著臉,看著他將自己綢褲拉離腰際,不禁羞赧地握住他的手阻止他。
她看著他的眼楮,憂傷地說︰「格格雖然不肯說是誰打傷她,但在那之前她一直待在淳親王府,能這樣傷害她卻又令她只字不提的,除了慕玄沒有別人,我覺得自己對不起格──」
「我要你,阿姬,把你的所有全部給我。」
「我的話還沒說完,嵐旭……」
「嗯,什麼?」他的目光拂過她的全身,手掌逃出她的小手月兌下薄褲,隨而以指尖順著她的腿線回溯而上,輕輕地滑過她的手臂,巡禮過她的腰,同她飽滿柔美的胸乳撫去。
當他掌心抵著她的乳峰時,她不禁輕顫細細地倒抽了一口氣。
她脆弱地咬著嘴,抓住他的手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斷我說話,認真地听我說……啊!嵐旭──」
他把她的背微微托起,讓她酥軟的胸迎向他的唇開始親吻她的雙峰,刺激立刻一陣接著一陣地漫入體內,令她呼吸時而急促、時而扼止,特別是他以齒輕扯時。
「你喜歡這樣嗎,嗯?」
「不要這樣!我現在……在跟你談正經事,為什麼你要阻擾我?」
「我在辦正經事,你為什麼不乖乖配合?」
他放縱地笑說,抬起身用嘴包圍她的唇,以最極致的來擁吻她。然後將她的臀稍稍抬起,讓自己跪在她兩腿之間,用他的剛健踫撞她的柔女敕,夏姬以為他要佔有她,沒想到他只是恣意地戲弄她的神秘領域。
「嵐旭」她震撼似地吸了一口氣,整個彈坐起往後退。「你不要鬧了,再鬧,我要翻臉了!」她雙腿微曲,一手緊緊揪住衣領,氣呼呼地看他。
凌亂的長發披散胸前,遮住了些胴體,長軟綢衣卷曲地貼在腿部,掩住她一部分的圓臀,真是秀色可餐極了!
「你再不自動送上來,我要翻臉了。」他懶洋洋地打量她,仍在胡鬧耍嘴皮子惹她生氣。
「你不要學我講話!」她開始咆哮。
「你才為什麼老要把我的話先講完?阿姬,別搶我的話講嘛!」他擺出一副好生為難的表情,搖著頭喧賓奪主地怪起她來了。
氣煞姑娘焉!
「你這算什麼!我不和你說了,我要去看海萍格格!」她拿枕頭丟他,站起身來,作勢要溜下床。
他哪能允許她下床,理所當然地攔回來。「說吧,我听著。」他投降。
既然他願意認真的听,她自然很願意講。
垂首縮坐在他的腿上,她憂郁地說︰「我到今天才明白為了我的信口開河連累到多少人。格格之所以會受傷,一定是因為她放我走,被慕玄發現才會被施暴毆打。或許,我真的該舍你而去,不論是不是回去嫁給慕玄,但至少我不能留在貝勒府,我們根本不曉得慕玄下一步會對付誰。」
「笨蛋!」他突然不可一世地放冷話。
「你……你干麼突然罵人?」夏姬傷感的臉立刻脹紅。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慕玄貝勒他只是借題發揮罷了。」
夏姬呆愣地定住與他對看,還真笨笨地問︰「喔?借題發揮?揮什麼?」
嵐旭被她逗得悶笑不已,好笑地說︰「姑且撇開你不說,他們兩人之間早該作個了結,慕玄貝勒對海萍姑姑一開始就是抱持玩弄的心態,傷害她的次數早已屈指難數。」
她一時錯愕地望著他。「你是說……慕玄以前就傷害過格格?」
「對,不過這次做得比較絕,完全狠下心腸對付她,只怕慕玄貝勒對海萍姑姑已到了難以容忍的地步。」以夏姬來欺侮她,再以她來牽制夏姬,十分聰明的一招!
「但格格對他是真心的,他應該感覺得到。為什麼他下得了手傷害一個用心愛自己的人?」
「或許他的心是鐵打的,也或許他的血是冷的,一言概之,就是海萍姑姑的死活他不放在眼里。」
「好壞的人!」壞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
嵐旭牽起她一只小手,凝了好一晌,才淺笑地說下去。「這樣說對海萍姑姑無疑是殘酷了些,但這次的事情正是一個機會,叫她學著去看清楚慕玄貝勒的真面目,他不是一個她能愛的男人。」
所以憤慨、焦急之余,更有一絲的慶幸。
「她好可憐,她的心一定很寂寞。」
嵐旭低頭貼在她的臉頰低喃。「再可憐、再寂寞也要學著堅強。你放心,她是何其驕傲的女人,心情萎靡不可能維持太久。再說等到她那群哥哥簇擁到她的床邊,她就算用撐的也要撐開嘴強迫自己笑,她不會讓自己教人看笑話,尤其是那群勸阻過她幾百遍的兄長。」
「嵐旭……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冷酷,一點都不同情格格呢?」
「我同情在心里,真的。」他笑容滿面。
「你不會是為了安慰我,才故意說這些話讓我安心的吧?」很狐疑的眼神。
他苦笑。「抱歉,我不是那麼貼心的人。今天消息沒來得及傳開,所以府里沒太大的變化,等明天消息一傳開,府里恐怕要擠得水泄不通了。」
而那簡直是噩夢,所以明天一早他就必須整軍出發,否則他光想就頭疼。
「那就好,在親情的彌補下,格格一定很快就振作起來。」夏姬抿唇的笑說,陰霾灰暗的心情綻出一絲曙光,但還有一件事……
「嵐旭,皇上派你去甘肅省除亂,我猜是慕玄貝勒暗中搞鬼。」
「哦,是嗎?」嵐旭毫不在意地說,不著痕跡地自散落在旁衣服中的衣袋里掏出一塊東西。
「嗯。他曾說過皇上指示他提出肅清甘肅省土豪的策略環節,一旦他向皇上咨言推薦你,你就得負傷上陣,我看,這一定是個圈套!」她兩眼閃爍著諸葛孔明式的古靈精怪,眸子間的光芒仿佛看穿了一切事。
「什麼傷?」
「慕玄刺傷你的傷,還有上次土匪的傷,你忘了……嗎……」
她急急地轉過頭來,才牽住他的手臂要指傷口給他看時,一張鮮艷油亮的大喜帕,不經意地自她頭頂蓋下來,飄飄然地遮住了她的視線,將她的面蒙在紅色的喜悅世界里。
「嵐旭……這是……」
忽然涌上的淚水打斷了她的聲音,令她說不出震撼己心的感動。
一只大掌握住她雪白的柔荑,揉擰著她那熟悉的細女敕指節。「很抱歉承諾明天娶你的話被迫耽擱了,我想不出什麼辦法補償你,所以今晚我為你蓋上喜帕,證明我娶你為妻的誠意。」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太令我驚訝了……」夏姬的淚意泛紅眼眶,震驚、期盼、感激的情緒一擁而上,交融溫熱在心坎里。
「說你愛我。」
他半揭喜帕披在她的發頂,露出她明亮的小臉蛋,對她展露如朝陽般和煦的笑容,抬起她的下巴,輕輕吻琢,無限留戀。
「我愛你,你明知道的……」她怯怯地說,忍不住柔婉地笑了。
「我美嗎?你喜歡我出嫁的樣子嗎?」
「美,一顰一笑都動人。」
「我想也是!」老王賣瓜,自賣自夸!她無邪地笑道。
取下喜帕,她以指尖觸模上面龍鳳交盤的刺繡圖形,檢視著喜帕上光亮華麗的光澤,覺得它們好美、好美……
「嵐旭……我要好好珍藏它,天上的娘看見會替我高興,我……還要帶回去桃花村給阿爹看、給我的那群兄弟們看,然後很得意地告訴他們,我嫁人了,好幸福,好快樂,我不再是他們眼里的野丫頭,不再是吊在樹上的小潑猴!」
她珍愛地握住大紅喜帕,熱淚盈眶地擁住他的脖子。
他笑著緊緊將她卷入懷中。「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但別忘了還有鳳冠霞帔。」
「還有大紅花轎!」
「這……可能有點困難。」
「答應人家嘛,好啦!」又撒嬌了。
「你來抬就沒問題。」他扶住她的腰,由他引領著躺進床鋪間,粗糙火熱的手掌緩慢游走在她的嬌軀上,感受滑女敕溫軟的感覺,一點一滴,細細微微地去觸踫他心弦上最赤誠的部分。
他慢慢察覺出,他怎麼能不去愛這個女人呢?當彼此相遇的那一刻起,魂魄早飛到她身邊去了,把腦中里的空間填得滿滿的。
愛人是不需要理由,所以他才糊里糊涂的,就愛上這小黏人精!
很快的夏姬便輕聲嬌喘起來,任嵐旭舉高她的雙臂,置在頭頂兩側,才以他雄壯的前胸倚著她的雙乳摩擦挑逗。
他低頭攫取她的唇部,徹底品嘗她柔軟的唇瓣,狂熱的吻去她魅惑的吟呢。
順著她的心神飄蕩,他移舌忝她的,直到她傲然挺立,在她體內引爆萬丈火花,他再以手掌搓揉另一邊的,以膝蓋分開她的大腿,沖入她的深處。
「嵐旭──」
火熱的情潮貫穿了她,這一刻他們完完全全合屬于彼此。
漸漸的,緩慢的佔有,變成了排山倒海的節奏,失神的歡愉送喉而出,耳畔是他愈來愈快的呼吸,隨著他的律動她一層一層的迷失。
她忘了身在何處,忘了今夕是何夕,只記得天地間僅剩下熱烈的氣息,綺麗纏綿而沉湎……
※※※
今天一早,嵐貝勒府大大小小全聚集在大門口給貝勒爺及夏姬送行。
嵐旭此次被指派鏟除甘肅省土豪本質上與追捕山東鹽商是相同,但家人仍不免離情別緒,依依不舍地送行。
「嵐旭,八旗大臣官員均為清帝世僕,能夠身居外任,為朝廷效力,乃是祖上積德仰蒙聖恩,你要全力以赴。」
夫人一听丈夫叫兒子全力以赴,一口怒氣便提上來,數落他道︰「老爺,你兒子此去一別,又是打殺不斷的討伐生活,你叫他全力以赴是不想他平安回來呀?真是的!」白他一眼。
「嵐旭,別听他胡言亂語,你啊,要記住額娘的話,一定要萬事小心,千萬保重,懂嗎?」她耳提面命。
「放心吧,我會照顧自己。」他怡然笑道。「阿瑪、額娘,你們也請保重。時候不早,我該動身了。」他扶住夏姬的腰協助她上馬,自己坐定她身後。
「早點回來,家里等著替你們辦喜事。」
「是啊,早去早回,婚禮就安心的交給我安排吧,我一定讓它從城北風光到城南!」夫人仍不死心,堅持媳婦要娶得有聲有色,做足面子里子好滿足她的虛榮心。
嵐旭笑而不答,逕自對夏姬道︰「阿姬,跟阿瑪、額娘道別,我要啟程了。」
夏姬朝二老揮揮手,眨巴著濕濕的眼楮,含淚說︰「再見了,阿瑪、額娘!記住我要一頂八人抬的大紅花轎,有朝一日運回桃花村現一下,或者你們干脆爽快一點,從桃花村迎娶我進京,我不會反對的。」
「你少打如意算盤。」
嵐旭笑著捶她的小腦袋,轉而吩咐小春子綁好行囊細軟,舉手一揮,一聲令下,一行人浩浩蕩蕩拂塵而去。
「老爺!不好了,出事了!」嵐旭等人前腳一走,後腳幾名僕人便驚慌失措的奔出門口。
「出什麼事情?你們為什麼慌張成這樣?」
「海萍格格失蹤了!」
「什麼!」
※※※
亂山重疊,玲瓏圓月在雲端中輝照。
入夜時分,嵐旭一行三人在趕一天的路後,容身于一座邊境濃密陰暗的森林,終于在一條特別陡峭的山徑前停下來。
「貝勒爺,今晚咱們要不要在這林區落腳,再過去的地勢崎難行,夜時冒險行走十分危險。」小春子前來稟報。
「那好吧,今晚就在這里扎營。」
「是。」
「為什麼這次的路比上次的難走?如果明天仍然必須被馬這樣蹂躪,我寧願在樹上跳來得舒活些,嵐旭,不如你告訴我下次休息的地方大概是幾里外,我先過去那里等你們。」夏姬全身僵硬,扶著嵐旭的肩膀,由他毫不費力地將自己由馬背上抱下來,讓她在地面上站定,小春子則在一旁忙著卸行李。
「你搶在我之前跑那麼遠干麼?想勾引男人嗎?」嵐旭靜靜表示,嘴角往上撇了一下,隨而扔給她飲水袋。
「你猜錯了……」
「貝勒爺,前面好像有河水,我牽馬匹過去喝水,去去就來。」小春子中途插進來講話。
「去吧。」
目送小春子離開後,夏姬兩扇綿密的睫毛揪向嵐旭煽動,回到之前的話題。
她道︰「我家鄉的桃花村在深山里,如果用你們這種速度行走,不走上十天半個月走不到村口,但如果藉著樹上飛躍趕路,短短一天的時間就能到達,所以……你干麼這樣看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嵐旭兩手環胸沉默的反應止住了她的話,令她不自在地擦抹起雙頰。
「你說出入桃花村必須在樹上飛躍,這麼說來,你阿爹乃至全村的村民,都有一定的輕功底子?」他突如其來地問。
「嗯。」她還在擦,點頭肯定道。「差別在于有些人的動作比較快、有些比較慢。嘻,我就是其中佼佼者,只要我一站出去,沒人敢在我面前囂張。」
她得意的哩!
嵐旭俊朗一笑,抓下她那只就快磨破自己臉皮的手。「現在我總算明白,在洛陽市集時,為何你阿爹一眨眼便不見蹤影,原來是輕功過人所致──你們是誰!」
他喉頭突如其來發出聲低吼,一手將夏姬將身後推去。
夏姬正覺一臉茫然,瞠目一看,這時才看清楚十二名陌生壯漢來自四面,以驚人陰沈之氣勢,拔刀將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想干什麼?」嵐旭表情一片醞怒地嘎聲問道,抽出佩劍,展開右臂保護他身後的人。
「搶人,嵐旭貝勒。」
迎對嵐旭的兩名漢子隨著聲音揚起時,往兩旁稍稍退開,中央翩然出現的正是身著一襲靜色藍袍的慕玄貝勒,嘴角依舊是淡然優雅的笑痕。
一把泛著青光的劍,緩緩出鞘,冷艷地立在慕玄的眼前。
「阿姬,你可要睜大眼楮看我如何將這把劍刺進嵐旭的胸口,看刀!」
嘴角笑紋驟然消失,冷寒似冰的黑色眼眸集結,慕玄眉間凜然一聚,狂喝一聲數把刀齊向嵐旭揮砍過去。
「找死!」
嵐旭眼角一閃,出劍一揮,劍尖準確地劃向天空,奮勇擋開攻擊。
夏姬震驚失措地被他守護在身後,只見嵐旭除了急遽的應付慕玄強悍的攻擊,尚須分心迎戰來自四面八方的威脅。
嵐旭劍柄出鋒的劍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數人閃躲不及,慘叫一聲,接著接二連三倒下不支就戮。
嵐旭趁勝追擊,幾招下來,對方顯然敵不過他攻勢,鎖定一名漢子,嵐旭利刃霍然而至!
漢子瞪大眼慘叫一聲,當場命喪黃泉。
嵐旭的劍柄才拔出劍出來,背後即閃出慕玄偷襲的身影,夏姬驚恐地倒抽一口氣。突然間,冷不防地一抹鮮血噴在她臉上,慕玄反應嵐旭的劍勢不及,及時閃躲開來,可站在他背後的漢子首當其沖,被一劍砍中要害頹然倒下。
眼看戰勢混亂,她只有當下決定舉起那死去騎兵的寬刀,但卻出乎意料的重,光刀身就已經比她半個人還長。
她只好轉移目標,俯身去抽出對方腰際的短刀,但好不容易等她擺出架式,一具黑影赫然自頭頂沖下來,她的手猛挨一記打,短刀落地的同時一張黑網迎面罩下來。
「嵐旭!」她驚叫一聲,整個人倏然被攔腰扛起,轉眼間拋入慕玄的懷中,疾風似地往森林暗處閃離。
「阿姬!」
嵐旭猛地抬頭,震懾地疾追而上。
情勢一變,戰場帶離了原本的林地,驚心動魄的一幕,追擊至一條寬大湍急的河道前,嵐旭突然抬劍朝慕玄射去,劍劃破他右手手臂,割出一道血淋淋的劍傷,他登時松手,夏姬隨之跌落在地滾出黑網。
大部分的敵兵亦在這時追趕上來,嵐旭被迫以赤手空拳搏斗,盡避他的戰技精湛,終也負傷連連,胸前、手臂、腿部分別遭到狙傷。
慕玄被惹火了,舍下夏姬瘋了似地砍殺過去,每一刀每一劍下來,全部對準嵐旭的要害攻擊。
夏姬心驚肉跳地觀看刀光劍影中嵐旭出生入死的景象,她知道她必須把劍送回嵐旭的手中,她費盡力氣地拔出插在尸體上的長劍,掙扎站起身,立刻奔向嵐旭。
「嵐旭!接著!」
「不──」嵐旭臉色刷白。
當她親眼目睹嵐旭握住空中的劍時,猝不及防的一擊,她被慕玄以巨大的力量迎胸往後反推出去,尖叫一聲,她不偏不倚地摔入速度奔急的河流中,波浪涌起立刻來勢洶洶地將她卷離原處。
「夏姬──」慕玄貲目大睜,一臉鐵青。
「阿姬!」
嵐旭心摧的一擊,狂暴地劃破慕玄的胸膛,爆炸性的劍招冽然深深瓖入胸膛上的肌肉,在劍離體的同時,一道鮮血立刻噴濺出來,慕玄失足撲地,大量的血自口腔涌出。其他殺手見狀,剎那向嵐旭殺過來,嵐旭橫砍兩劍,直劃眾人的喉部,飛速跳入河中。
洄洑漩渦濺起一片水花,沸騰了浩月。一番激烈戰斗之後,死傷遍野,兩敗俱傷,落河的兩人生死不明。
「貝勒爺!阿姬!」
躲藏在草叢里的小春子,終于在此時跑到河岸邊哭喊。
「……可惡!」
血泊中,慕玄掙扎著顫抖的身軀,企圖再站起,然而細微的一個動作,倏地引發揪止心髒的內傷,吐出更大量的鮮血。
他的全部不听使喚。
此時突兀地,他的頭側赫然踏進一雙橙黃色的花盆底,他抬頭一看,頓時白了他所有血色。「海……萍?」
海萍竟淚流滿面地站在他面前,縴縴指頭勾著一張雪白的絹帕。
「海萍格格?」小春子不小心一瞥,淚眼即瞥見她。「你為什麼會來這里?不對,不對,現在比較重要的是,貝勒爺跟阿姬全落入河中,我現在該怎麼辦?」他紊亂慌張的問。
「你去找他們,小春子,也許他們會往河流的沿岸擱淺。」她柔聲地說,眼楮始終注視著躺在地上身負重傷的慕玄。
「對、對,我現在就去找!」小春子喃喃自語地說,轉身盲目地就向下游跑。
「為了一個女人,這樣真的值得嗎?」她輕聲地問慕玄,潔淨的絹帕,隨著下降的身子落在他淌血的胸膛上。她細心地為他擦拭著身上的血跡,不經意的……眼眶滑下了淚滴。
慕玄警戒著虛弱的身子,斷斷續續地說︰「你……管不著!」
他的話令她緊閉眼楮,一道淚痕倏地劃下,內心是一陣陣的抽痛。
「為什麼……我這般愛你的心,你看不見?是否你之于我……就像所有人所說的一開始便是錯誤?」她的肩頭輕顫,拭著他傷口的同時,痛徹心靡的低泣自她唇間逸出。
「我不愛你,從來……」他冷冷凝著她,因體力不支的汗水,不停自額頭流出。
「從來?」她硬咽地咽下喉頭的不適。
他真的傷她傷得太重太重,殘酷到粉碎她的靈魂、摧毀她的意念。當他毫不留情地下令將她推下馬車時,他亦將她的赤心推下車輪,狠狠輾過,只留給她一顆血淋淋的空心。
就連此時生死存亡之際,他依然驕傲到不肯說一句謊言來騙她!這樣的男人,她卻天真的以為自己的愛終有一天可以傳達到他孤傲的心里,怎知,他根本就是拿她的真心當糞土,拿她的感情當垃圾!她的不平該向誰訴,她的埋怨該向誰說?
「慕玄貝勒,為什麼你要做到讓我非恨你不可的地步,我是這樣無怨無悔地愛著你,為什麼非要讓我恨你!為什麼──啊──」
扯裂嗓子的同時,一把匕首高舉過頭頂瞬間揮下來!她淒厲的尖喊聲令小春子驀地轉頭,登時渾身冷涼地失聲尖叫──
「格格!不要──」
皚皚飛雪,晶瑩寒梅。
儀容祥和的淳福晉由一群應邀前來參加賞梅之宴的女眷們簇擁著。
生得落落大方,艷美絕色的她,跟在淳福晉身後,倨傲地由丫鬟扶著要走進百花亭,手中絹帕卻不小心地滑出了指尖,飄落在雪地上,她才命令丫鬟撿起時,一只修長好看的手掌搶先一步撿起了那帕子。
「在下慕玄貝勒,是否有榮幸詢得姑娘芳名?」慕玄恣意欣賞著她的嬌容。
「嵐貝勒府,海萍格格。」她怯怯地說了聲。
看著慕玄魅惑而斯文的笑容,她的心微微悸動,唯美的眼眸盡情地飽覽他出色的外表,欣賞著他寬肩闊胸、細腰窄臀,他渾身散發出難以抗拒的男性魅力。她不禁流露出愛慕的眼光。
她緩緩釋出一抹美麗的微笑,注視著他,注視著這個她將用情至深愛著的男子。
※※※
凶猛的河水沖氾的速度快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嵐旭躍入河中在洶涌的水流中找尋夏姬的蹤影,由于夏姬在他之前落水,沖散她的距離壓根兒無從估計起,他迅速劃動四肢,順著流向在汨汨的流川中移動身軀。
水非常的混濁,再加上河道中多處急流,布滿了利銳的石層,他一個閃神,整條腿陷入石層中,煞有溺斃之虞。
就在此時,他突然瞥見不遠處的石塊上,夏姬意外地被沖阻下來擱淺在其上,他頓時心急如焚地潛入水中,奮力拉開夾在石層里的右腿,再浮上來換氣卻發現夏姬不見了。
他急著四處張望,接著在他前方五十尺處,他看見夏姬載浮載沈的身子,並且被湍急的河水急速地帶走,他立刻飛速的急游過去。
他拉住她的手,這時才心疼地發現她早已失去意識,細長的睫毛動也不動地貼在眼眶上。「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他抱著她的身軀惶然無措地呢喃,才準備扶住她的身軀游上岸,意外地卻發現一處落差河斷赫然赴目,等到他發現時,為時已晚,落差河斷加大水流的沖擊力,爆發似地卷走兩人,彼此的軀殼就像兩顆鵝卵石般,在河斷的尖銳石縫中翻滾、磨擦、沖拋。
嵐旭一手緊環住夏姬,將她的頭部護在自己的肩膀上,幫助她在盡可能的範圍中呼吸到水面上的空氣;一手則是勒住她的腰干,因為如果他一松手,她勢必月兌離他,進而葬送河底。
險惡的河斷已過,可水流的速度非但沒有減緩,反而匯集成一股洶涌水柱,緊緊吸住他們將他們往前撐,嵐旭睜眼一看,從沒有過的沁骨恐懼冽然降至,一座馬蹄形的瀑布就在眼前。
就這樣,他連同夏姬一起卷入瀑布中。
沈博絕麗的降水,在四周的山林營造出一片水霧,河水不間斷沖積下來,形成一湖壯觀的碧潭,短短時間內,嵐旭扣著夏姬倏地破出湖面。
「阿姬,阿姬。」他拍著她蒼白的臉頰,卻駭然地發現她的口鼻不停滲出汨汨水絲,他顫抖地經探她的氣息,剎那間腦袋宛如被炸空──他感覺不到任何氣息。
「呼吸!阿姬!」他瘋了似地急抱她癱軟的身軀上岸,兩掌合壓她的胸口,重重按下去,以規律的速度不斷重壓她的胸膛。
「醒過來!阿姬!努力,你可以辦得到!」
他簡扼堅忍地鼓舞著她,反覆將空氣壓進她的胸膛。
「呼吸!快呼吸!」
突然間一個嗆聲自夏姬的唇邊逸出,接踵而至一連串爆咳迸裂而出,便在肺俯的河水猛然倒逆地自她口中吐出。
「我就知道你辦得到,沒事了,沒事了!」他扶著夏姬憔悴冰冷的身軀,頻拍她的背幫助她咳嗽。
「嵐旭……」
她氣息奄奄地說了幾個字便昏過去,力竭地倒進嵐旭的胸膛中。
嵐旭抱她離開岸邊,將她置在干燥的樹蔭下,熟稔地以野地里的干枝迅速生起一堆火,盡量保持她的體溫。
月兌掉她的衣服,擦干她身上的水,他不時呢喃︰「我怎能不救你,你等著要坐八人抬的大花轎,不是嗎?而且,我還有‘十牛車’的事情還沒跟你坦誠,你得花一年半載的時間听我解釋,不救你,豈不沒戲唱了?」
他褪去自己的衣物,扶她躺進懷中互相取暖,她的身子到現在仍冰涼地輕顫著。
「在你隨著慕玄到淳親王府的那一段時間,我帶醉花樓的姑娘回府,就在我們睡的那一張床上,做盡懊做的事情,事後,她還躺在你的枕上和我談情說愛,享受歡愛的余韻。這些事情全瞞著你,我尚未負荊請罪,怎能不救你……」
長夜漫漫,破曉來臨前,兩人相倚相偎,暫得一夜好夢。
※※※
「貝勒爺!阿姬!你們在哪里啊!」
碧空如洗,旭日東升。雜草樹叢橫行的下游河谷中,小春子牽著兩匹馬到處找尋他們的蹤影。
沿途崎嶇難行,忽上忽下,使得不明其徑的小春子連跌好幾跤,徹夜走下來,早已經遍體鱗傷,衣物污穢。
「貝勒爺!你們在不在這里啊?貝勒爺!」
眼前的河水潭,再過去便是緩慢的溪澗,照理說人被水沖下來,最遠只到這一區,為什麼不見他們的蹤影?
「貝勒爺!你听見了就回答我!貝勒爺……」不!不會的!他們絕對不會有事的!
距離小春子千尺外的畔邊樹蔭下,嵐旭伸手扶妥夏姬的頭部,讓她更舒適地靠躺在自己的懷中,自從他奇跡似地救起她後,兩人就這樣卷曲了一整夜,而自始至終他都可以感覺到心靈深處的安祥與寬慰。
真是驚險的一夜,所幸兩人皆幸運地存活下來,劫後余生。
他默默地拭淨夏姬手臂上一道被石子擦傷的血痕,當他治療好這一道傷口後,又溫柔地照料另一道傷口。
夏姬一直安靜的沉睡著,直到刺眼的光線照在她的眼皮上,才發出一聲近乎痛苦的申吟,飄浮的意識也漸漸凝聚起來。
首先傳進耳際的是水流的聲音,隨著水聲,腦中登時閃掠過種種恐怖的情景,驚呼一聲,她倏地睜大眼掙起。
「救──救命呀!我不會游泳!不要!不要──」
她捂住雙耳,突然狂亂呆滯地嘶叫出聲。
嵐旭及時摟住她的身軀,將她緊緊包裹在懷中,以他的體溫來安撫她冷涼顫抖的四肢。「沒事了!沒事了!你看清楚,我們在陸地上,沒事了!」他頻頻在她耳畔呢喃,搓揉她發涼的柔荑。
「陸地……陸地……」她反應不過來地四處張望,一大堆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就快掉下來。
「對,這里是陸地,你看你的四周有花有草,我們確實在陸地上,別怕。」
夏姬下巴緊繃,聆听到熟悉的嗓音,這時目光才緩緩掠起,一看清背後擁住她的人是溫柔的嵐旭,當場回過身去抱住他大哭大叫起來。
「啊……嵐旭!我好怕……我不會游泳,水一直灌進我的鼻子,我以為我死定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看見夏姬恢復平時的活力,嵐旭的嘴角不禁掀起,那笑容是溫暖的。
不停拍著她的背、搓著她的發際,他只有不斷地說︰「不怕,不怕,不小心多喝了幾口水,不要緊的。」
「才怪!你說謊!我都沒辦法吸呼了!嗚嗚……哇──」
她哭得更大聲,伏在他肩膀拚命的啜泣哭喊。
一想起昨晚滅頂的窒息感,她渾身就不由自主發抖起來,當時順水而下,她的身體在河道里被水流推著翻滾,一圈翻過一圈,前前後後不知翻了幾圈,沒有東西可以支撐她的頭部,沒有東西可以攔住她,她就這樣一直在河里吃水,眼楮、鼻子、嘴巴、耳朵到處都是水,後來失去了意識,她以為她死定了。
「嗚……嗚……」
夏姬眼楮哭得又紅又腫,嗓音硬咽了,她就合嘴調整一下呼吸,等到能再哭了,馬上又是一陣狂泄的淚雨。
嵐旭安撫她之余,不禁暗想也未免太會哭了吧?
盡避如此,他還是呵護她吻著她的額頭,哄拍著她的背,輕聲細語地說︰「沒事了,那群混蛋已經付出慘痛的代價,再也傷害不了你,你可以放心了。」
「我不放心……慕玄的執念太深,有一就有二,一定還會有第二波的攻擊行動,嵐旭,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她把臉藏在他的脖頸嗚咽,今早才烘干穿起的上衣,馬上又被她的淚沾濕。
「你落河之後,我砍了他一刀。」他低頭在她耳畔呢喃。
「你砍了他?」夏姬停下哭泣,訝異地抬起頭。
「不死也半條命。」他自負一笑。
「你不是說你的朝政勢力比不過他,你砍他這一刀,他更加不會放過我們,我好怕呀,嵐旭……」
人在經歷一場生死劫難之後,總是特別怯懦膽小。
所以她又往後跪坐哭了起來,臀部才貼了濕涼的地面一下,突然觸電似地彈回來。「呀!好冰──」
嵐旭眯起眼楮賊笑地道︰「當然冰,你臀部附近的布料勾破了,小屁屁現在正涼在外面吹風。」他以掌支著頭看她,說得亂正經的。
「怎麼會?」她回頭一望乍見到兩團白肉,原本淚汪汪的臉立刻紅了起來,急忙捂住它們羞慚地坐在自己的小腿上。「褲子……褲子……你有沒有別的褲子?」
此時,慕玄的問題立刻顯得不重要了。
嵐旭揚起迷人的嘴角,笑著說︰「沒有。你去那邊摘兩片芋頭葉先應應急。」
「芋頭葉!你要我用芋頭葉遮?!」她大喊,滿臉不高興。
他的笑意更深了,事不關己地說︰「你要光著也行。」
「你──」
「貝勒爺!阿姬!你們在哪里啊!」
夏姬氣不過地站起來,才要揚聲厲斥他時,小春子的呼叫聲赫然傳來,嚇得她二話不說躲進嵐旭的懷中,縮成嬌小溫馴的小人兒。
「你不要鬧我了啦,快幫幫我,我不要讓人看到我這副德性,晾在外面在曬好好笑,他一定會笑到倒在地上滾,嵐旭……」
嵐旭緊緊摟著她格格發笑。「我干麼幫你?你不是站在慕玄那里長他人志氣滅我威風嗎?」
「不要這樣子啦,算我說錯話,對不起你,嵐旭大爺!」她揪住他的衣襟,動之以情地賴他。「我發誓,從現在起,我一定由衷的相信你抵制得了慕玄,絕對不再說你是有勇無謀的笨蛋或是蠢豬……咦!坎肩……你快把坎肩月兌下來借我!」她像挖到寶一樣,兩眼發亮地扯他身上的短上衣。
「拒絕。」
「我求求你啦!」她在他身上鑽。
「誠意不足,加點誠意試試看。」他使壞的表情,一手支起她的下巴,色色地攫住她的嘴唇,迷醉她的感官。
「行了吧?小春子就要來了……」她喘著息,本能地張開雙唇,迎接他輕觸的舌尖。
「再多一點。」他將她推倒在地,吻她,融化她。
「這樣呢?」
「勉強接受……對……」
「貝勒爺!阿姬!我終于找到你們,你們都安然無恙,真得太好了!」
柔風回旋,河水悠悠不絕,兩人身影交融地藏身于碧波藍空間。正當他們躺在彼此懷中,屏息輕顫、心醉神迷、熱烈纏綿之時,小春子喜出望外地撥開那片草叢,沖到他們面前。
「早啊,小春子。」嵐旭笑笑地說,嫌惡地向遠處擺擺手。「現在請你退避三舍,一個時辰之後再來這里,好嗎?」他客氣地問。
「我不能走。」小春子眼淚涌上來。「海萍格格自刎身亡,老爺、夫人已經趕至。
轟然一聲,嵐旭、夏姬的腦子被這句話炸空。尤其是夏姬,她的心霎時揪成一團,喉間一陣干涸的苦澀。
※※※
海萍像一株斷了根的小草,一動不動地由僕役們小心翼翼抬進馬車里。
老爺、夫人跟在一旁,涕泗縱橫地守著她上車。
海萍的手滑落下來,懸掛在空中,想到她再也不能抬起細長的青蔥,趾高氣昂地戳她腦袋時,夏姬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抱住嵐旭失聲痛哭。
「格格……」
「人死不能復生,堅強點。」嵐旭拉她靠進他的胸膛中,輕柔地撫慰著她。
小春子抹著眼淚,描述事情經過。「當時,格格拿了一把匕首,高喊要殺慕玄貝勒,但下刀的最後一刻,她卻偏開刀面,僅刺進貝勒爺脖側的地面上,她根本下不了手。她告訴慕玄貝勒,她好後悔愛上他,偏偏她卻愛他遠比愛自己深,接著高舉起刀,刀子再下,卻是自己的胸口。」
「慕玄呢?」她細細的問。
「先前一刻淳親王府的人趕到,將他緊急送醫了。」
「他有沒有說什麼?」
小春子搖頭。「沒有。」夏姬緩緩合上眼,痛苦的伏在嵐旭的懷中,任由眼淚直瀉而下。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
餅盡千帆皆不是,
斜暉脈脈水悠悠,
腸斷白隻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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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初春之夜。
嵐旭與夏姬大喜之日在這天來臨,貝勒府到處張燈結彩,燈籠延掛,賓客齊至。
隨著喜樂進行時,一頂金碧輝煌的大紅花轎,由八名轎夫抬著,隨新郎倌騎乘駿馬的步調,喜氣洋洋地將新嫁娘迎娶進府。
大紅喜帕遮在臉上,夏姬一身珠翠金縷端坐在轎子內,除了手中緊緊握住的吉祥物,她還護住圓圓隆起的肚子。
嵐旭就在轎外等著她下轎,過了今天,她一輩子都是嵐旭的人了,從今而後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她覺得好快樂、好高興,好想趕快拜堂成親,趕快喝完交杯酒,讓喜娘將她的衣服下擺和嵐旭的下擺綁在一起,象征「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可是……為什麼是這個時候?
「新娘子,等會兒轎底朝前略傾時,做完怯邪禮節後,就請您動身下轎了,我會在外頭攙扶著你。」
喜娘說了句話後,一切禮節儀式開始進行。
終于是新嫁娘下轎的時刻到了,喜娘如之前所說,面帶微笑地將手伸上前去等扶她,然而等了一晌後,仍不見夏姬扶上她下轎。
嵐旭站在外面不明所以的皺眉,大伙兒同樣納悶起來。
「新娘子,請下轎了。」喜娘出聲道。
沒有動靜。
「新娘子,你該下轎了。」
突然間,夏姬雪白的手冒出來抓住喜娘,接著急促地大叫︰「嵐旭,我要生了!快、快抱我進去拜堂!我要拜堂」
「夏姬!」嵐旭驚恐地上前抱起她,急切地大吼︰「快傳大夫,傳產婆!」
夏姬癱在他的懷中,五官皺成一團卻揪著他的衣襟道︰「我不要生,我要拜堂!你抱我進去拜堂!」
「生完再拜,小春子進去通知阿瑪、額娘。」
「不要,我要拜完再生,小春子別去!」
「夏姬乖,我們先回院落。」他說話的同時,點點滴滴的液體自她下月復流出。「糟了,破水了,所有人全部離開!」
「拜堂!拜堂!拜堂!我要拜堂,嵐旭,我求你……」
「不許撒嬌。」
柳芽兒展開了青女敕的睡眼,桃花綻開了嬌美的笑臉,春神帶著初生喜訊降臨人間。
敖注︰
(1)關于淇喧的愛情故事,敬請參閱薔薇情話系列526《誘情郡主》
(2)關于雪的愛情故事,敬請參閱薔薇情話系列524《戀魂格格》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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