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貝勒 第八章

激情過後,善敏坐在床畔,摟著已著齊衣物的知羅,讓她側坐在自己腿上,慢條斯理地為他系上衣帶。

「照鷹皓所說,我們現在的處境相當危險,最好馬上啟程回京。」

「凌樺說過你們聯合上參誠親王,誠親王必定伺機報復,想不到真的找上門了。」知羅邊說,邊拙整他肩邊的鈕扣。

「凌樺?凌樺是誰?為什麼知道這件事?」

「好像是從她阿瑪口里得知這件事的,因為我們都是玉園詩社的一份子,所以常互通各種消息。你在玉府老宅曾見過她呀,大概當初的情況太混亂,你沒印象了。」

一場纏綿之後,雖然新人已變舊人,彼此之間卻多了一分天經地義的親密感。

「我只記得你滿臉墨水的樣子,其他人一概不記得。」

見她微微羞紅臉,垂著眼簾、低著下巴,乖巧的樣子與平時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善敏真是越看越喜歡!心想早知如此,八百前就把她吃了,也甭讓自己又是惱火又是怒吼的。

「你還說!」知羅假意生氣的嬌瞠。「要不是我天生麗質,一再被你那樣糟蹋,早變成丑八怪!」

「有嗎?」他裝。

「玉府那一次、雪地里那一次,每次你都是鐵了心地欺負我!」

「這樣啊,讓我看看有沒有哪里傷到了?哎呀,真的有耶,這里傷到了、那里也傷到了,好讓人心疼哦!」

他扳住她的下顎,左轉右轉地檢視她的容顏,說罷,便在那些「無中生有」的傷口上,煞有其事地親來吻去,逗得知羅失聲而笑。

他知道他們該起身離開了,但此刻的浪漫真教人留戀。

「才沒有傷口呢,你亂說!」

「我看就有!」他寵愛地吻上她的額頭。

癢死了!

知羅伸手扶住他的臉,不讓他繼續亂吻一通。「說真的,你為什麼會接受我?除了我以外,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向你投懷送抱?」

善敏故意悠哉地說︰「可多了,十根手指頭都數不完。」

聞言,知羅的臉色立刻一沈。

「不過……那得我願意才行!」

他公布最後答案,對著她嘻嘻笑。瞧那表情多逗呀,笨娃!

「你還沒回答我,你說要休掉我,現在為什麼又願意接受我?你……應該不會是一時沖動才跟我好的吧?」

善敏蹙眉怪叫。「你當我是什麼?」

「什麼?」她一臉的無知。

「畜牲。」

「畜牲?」知羅跟著怪叫。

「只有畜牲才會如你說的,只為了一時沖動才跟你好。照你的講法,我都變畜牲了!」越想越氣,他伸手掐著她的女敕臉嚴正抗議。「令人生氣的家伙!虧我急欲沖鋒陷陣之際,不但費心忍耐下來,甚至溫柔的引導你,結果這會兒,反倒變得豬狗不如了!」

知羅忍不住火大的抗辯︰「你從來沒說過你有多喜歡我,只說我們是夫妻一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鬼才知道你的心思!」

「你這張嘴實在可惡透頂!」善敏不耐煩的補上另一手掐她的臉頰。「你不滿我什麼都不說,那你呢?你自己又說過什麼?!」

「我愛你!」

她突然招認,善敏登時訝異地瞠大眼楮,一時之間,受寵若驚。

他不敢相信她這麼的……直接!

他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喉嚨,帶著一絲靦腆道︰「不巧我也是!」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對每個女人都這麼說?」她雞蛋里挑骨頭,心里仍介意著蘇束兒的事。她想問他,但下敢開口,也不知從何開口。

「我如此真心誠意,你居然懷疑我!」他忍下住苞她生氣。「你給我看清楚!」

「看不見!看不見!」

「不準逃!傍我睜開眼!」

善敏捧緊她的臉,不許她任性地把臉轉開。

不管屋外的雪又紛飛了起來,不管寒氣又加重了幾分,炕床上的兩人或笑或怒罵,吵成一團、鬧成一團,沈淪在另類的情趣中,玩得樂不思蜀……

忽然之間——

「善敏!」

砰的一聲,房門冶不防被人推開,兩人倏然抬頭。

在一陣錯愕之後,他們看見一抹狼狽縴細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沖入房間,最後撲倒在束腰椅上。

鷹皓尾隨在後,大步跨入房里。「善敏,是蘇束兒!」

「蘇束兒?!」

一听到這名字,善敏猝地由床上坐起來,原本緊握著知羅的手跟著放開。

知羅呆了,她望著他緊蹙眉頭的俊容,失落感霎時一涌而上。

順著他的視線,她的目光落在桌前女人的身上。這一看,她幾乎無法呼吸……

好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雖然她身上的衣裳殘破骯髒,但仍掩下住她姣美的模樣。

她有張絕艷的臉龐,水汪汪的眼楮、線條分明的柳眉,再加上柔潤的櫻桃小口,她美得像畫里的天仙,她比不上她!

「善敏,救我!」蘇束兒叫喚著,含著淚水刻下容緩地奔入他懷里。

「束兒……真的是你?」善敏捧起她的臉龐仔細端視,只見她渾身是傷。

「你到哪里去了?現在為什麼出現在這里?」他不解的問,以拇指為她抹去嘴角滲出的血絲。

「有人要殺我!」蘇束兒委屈地大聲哭喊出來。

「誰要殺你?」

「誠親王!」鷹皓主動接道。

善敏驚異地看向他。

「誠親王把我擄走了,這些日子來,他一直把我軟禁在誠親王府。前天晚上,我趁守門的人不注意時逃了出來,但他馬上就發現了,派出大隊人馬來追殺我!」

歷劫歸來,蘇束兒緊緊抱住善敏的腰,一點都不想再離開他。

知羅啞然無語地看著他們之間的親密舉動,心里涌上不安。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種時候有任何幼稚的想法,但看他這樣憐惜地看著另一個女人,她仍覺得不是滋味。

她想出聲叫他,但時機不對,不容她不識大體地出聲。

「別怕,沒事了,別怕。」善敏專注於蘇束兒的事情,以致忽略了知羅的感受。

「誠親王知道我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想從我嘴里問出你究竟掌握了他多少罪證,我什麼都不知道,講下出個所以然,他們便凌虐我,我身上的傷都是他們打出來的!」

她拉高袖子,向他展露手臂上的諸多傷痕。

「那你又怎麼知道來弘雲山莊找我?」

「誠親王知道你離京的事,我恰好听見他跟自己手下的談話。善敏,他們來了,他派殺手來殺你了!」

她揪著他的衣袖警告,不著痕跡地和鷹皓交換了一抹眼神。

鷹皓馬上跳出來說︰「她在逃出來找你的一路上,被誠親王派出的殺手索命追殺,所幸被我及時發現,才救了她。善敏,已經兵臨城下了!」

「善敏,我們快回京城吧,回京城,至少有都爾靜他們和你從長計議,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蘇束兒虛軟哭求,淚如雨下。

「別哭,我會保護你的安……」

「納命來!」

一抹快如閃電的黑影破窗而入,銳利的刀鋒已向兩人砍殺過去。

「小心!」

善敏鐵臂一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蘇束兒推開。

「躲在我身後!」

他對狼狽摔倒的蘇柬兒粗聲大叫,拔刀迎戰,卯足全力抵抗。

蘇束兒奮力從地上爬起,連忙躲到善敏身後,由他捍衛自己的安全。

「善敏!」

同一時間,知羅這邊亦爆出驚恐叫聲,大批殺手破窗攻入,眼看著一把大刀正往她頭頂劈來——

「別忘了還有我!」幸好鷹皓及時以劍擋下。

善敏怒目狂喝,一腳將對方踢得老遠,倒地下起。

知羅嚇得花容失色,連退好幾步直抵牆壁,才發現另一道白光正往她頸部閃來。

「蹲下——」

善敏怒聲大暍。

知羅照做,兩手抱頭蹲下。

白光砍殺落空,劈進櫃子里,善敏毫下留情地搶上前去,一刀刺入對方的背部,對方應聲倒地。

善敏一把拉起知羅。「你沒事吧?!」

「我……」

「啊——」

刀光劍影之間,蘇束兒的手臂被劃出一大道傷口,當場血流如注。

「善敏!」她遙遙呼喚他。

善敏轉頭一望,被迫丟下知羅,再度沖上去為蘇束兒解圍。

他卯足全力廝殺,可殺了一個又上來一個,敵人似乎怎麼殺也殺不完。

不行,寡不敵眾,他們非退不可!

「鷹皓,不能硬戰!」善敏回頭大喊。

「你想怎麼樣?」同樣陷入苦戰的鷹皓吼問道。

「先走再說!」

「听你的!」鷹皓咬緊牙關解決眼前的障礙。

傷口血流不止的蘇東兒,緊抓住善敏的胳臂,臉色一片死白,善敏見狀,根本別無選擇——

「一人救一個,知羅交給你!」

知羅的心跳幾乎停止,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她個性單純,無法辨識殺戮戰場上的兩難險境,只看見善敏緊緊將蘇束兒抱在懷里,只听見他決定棄她而去的話……

他不是說過他不會丟下她嗎?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把她丟下?她的心瞬間失控地往下沉,徹底誤會他了!

「知道了!分開行動!」

善敏目光一掃,清清楚楚看見知羅呆愕的表情。

但他無暇顧及,只能奮力往前殺出一條血路,此時不走,可能永遠走不了了!

「束兒,抓緊我!」

帶著蘇束兒沖出房間,他一路奔向馬廄,當馬蹄聲揚起時,他們沖出大門,瞬間已消失在白茫茫的風雪里……

鷹皓持續吃力地抗敵,知羅呆呆地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一雙腳則有如生根般動彈下得。

太了!她太了!

被他抱在懷里,就天真的以為他偉岸的胸膛屬於她,其實不然,在他心里,蘇束兒比她重要得多;他雖說過喜歡她、愛她,但他最後想救的人,卻是蘇束兒!

她又被丟下了……

知羅痛苦的蹙眉,像當頭被潑了一桶冷水,不僅狼狽,而且可憐。

「心很痛嗎?」

鷹皓的聲音由她身後傳來。

應該在和敵人奮力打斗的鷹皓,怎會有時間問她話?

知羅狐疑的轉頭,這一看,瞬間眼——

鷹皓站在她身後,他的身後則是那群刺客,除了遭善敏砍成重傷或死亡的刺客外,不久前被鷹皓打傷的,這會兒全安然無事地站起身。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股不安油然而生,她戒備地後退。

鷹皓好整以暇地檢視自己的長劍,上頭一滴血也沒沾。他冷冷地道︰「就是你看到的這麼回事。他們是誠親王派出的殺手,而我……恰好也是。」

「你跟誠親王是一夥的?!」知羅瞪大眼,瞬間面無血色。

「對,這是個大陷阱,而你在劫難逃,納命來——」

一股疼痛由她月復間炸開,轟得她喘不過氣來。

「要怨,就怨把你丟下的善敏!」鷹皓陰狠地道,格格笑了,越笑越大聲,越笑越瘋狂。

突地,他狠狠抽出刺入她月復間的長劍,鮮血噴出來,濺落在她臉上,滲入她圓瞪的眼里。

知羅臉色一片青灰,人亦跟著倒地。

意識離她越來越遠,依稀記得善敏對她說過的一句話——不論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扔下你不管。睡吧,放心的睡吧……

越來越遠了。

善敏帶著蘇束兒沿著林海逃出山莊,蹄聲在雪地里喀喀響,泄漏了他們的行蹤,刺客們很快就發現了他們。

「他們在那里——快追——」

「別把人追丟了——快——」

「可惡!」善敏快馬加鞭。

「善敏,他們追來了!」蘇束兒抱住他的腰,絲毫不敢松手。

「你別怕,我一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緊箍住韁繩,下停加速沖。

敖近一帶都是郡王府的圈地,他對地形的熟悉遠勝於這幫殺手,善用這點,他不時變換逃跑的路線,過不了多久,便成功的擺月兌掉追兵。

又繞了一會兒,確定後頭已無追兵,他隨即在一處灌木林前停下馬。

「善敏,為什麼在這里停下來?」蘇束兒錯愕地看他翻身著地。

「這處灌木林的後方有一大片陡峭山壁,山壁上有大大小小的窟窿,你可以躲在里面。前方則是湖泊,他們只會注意結凍的湖泊上是否有涉冰而過的痕跡,不會去注意身後的山壁,你躲在這里很安全。」

善敏扶她下馬。

「你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她大驚失色。

善敏撕下一截袍子綁住她的傷口。「知羅雖然有鷹皓保護,但我不放心,一定要回去察看!」

他沒有忽略掉臨走前驀然回首之際,知羅宛如木頭人般看著他棄她而去的表情。那仿佛就像在說︰他不要她!他果然不要她了!

他非回去不可!

她受傷的神情,令他耿耿於懷。

「你等我,我一定會再回來找你。」他準備上馬。

「別走!」蘇束兒抓住他的手腕下放。「知羅是誰?她是你的什麼人?」

「妻子。」他坦然接道,無意隱瞞。

蘇束兒當場住。「妻……妻子?你終究還是娶別人為妻了……」

她苦澀呢喃,眼淚慢慢泛濫而出。

「你年近三十,是時候了……可那人為什麼不是我?我離開王府,你為什麼不為我著急?為什麼下找我?我以為只要我一離開你,你便會注意到我對你有多重要,想不到……你反而在這段時間完成終身大事,難道對你而言,我就如此的可有可無?!」

下人和主子間的關系薄弱得可憐,主子可以擁有十幾二十個下人,下人卻只有一個主子。

主子是他們的天、他們的地,偏偏在對方的心目中,他們的地位微乎其微。身為他唯一的婢女,她以為自己比一般人幸運,以為在他心中,她的位置無人可替代,想不到她錯了——

烏鴉豈能飛上枝頭當鳳凰?

忽然之間的頓悟,讓她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痛苦不堪。

善敏鎖眉,凝著她道︰「我不是不為你著急,我是尊重你的選擇,你想飛,我就任你飛。要是早知道你是被誠親王擄走,用盡辦法,我也會把你救出來!束兒,夠了,現在不是談論這件事的時機,我必須趕回去接知羅。」

他的心全系在知羅身上。

「對,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去救你的福晉更是迫在眉睫的要事。善敏,在你離開前,我能不能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

蘇束兒沒有說下去,直接以行動表示,虛軟地投進他的懷里,緊偎著他的胸膛。

善敏嚴肅的表情不自覺地軟化下來,叮囑道︰「在這里等我,我會回來接你。」

「好。」

趁他毫無防備之際,蘇束兒拿出預藏在袖里的匕首,猝然刺進他體內。

善敏驚抽一口涼氣,倏地推開她,踉艙後退,低頭一看,已然渾身是血。

「你!」

「不要怪我……」蘇束兒淒然啜泣,留戀而絕望地望著他。「你不該給了我美夢,又讓我夢碎,負心的人是你不是我,不要怪我……」

善敏定定盯著她,瞳孔瞬間擴張,體溫急速下降,連退好幾步,才穩住步伐。

「做得好,蘇束兒,現在再給他一刀,貫穿他的心髒!」

善敏睜圓了眼,循聲轉頭——「鷹皓?!」

在其余殺手的引路下,鷹皓策馬抵達,先前追殺善敏與蘇束兒的殺手,這時全聚在他身後,由他指揮。

「你在磨蹭什麼?快動手!」

蘇束兒唇瓣發顫,下不了手。

「沒用的東西!」

「不——」看到鷹皓下一秒即揚起弓,善敏突然大叫。

倏地,由鷹皓手中發出的箭矢,朝蘇束兒的眉心射進。

「束兒——」

箭鋒穿透她的眉心,蘇東兒瞬間香消玉殯,倒進善敏的懷里。

鷹皓完全不給善敏反應的時間,緊接著弓箭即瞄準他。

他無動於衷地道︰「沒必要這麼憤慨,這賤人是主動去投靠誠親王的,她是誠親王安排來殺你的一顆棋,而我是另一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甘願為他背棄道義?!」

「有錢能使鬼推磨,誠親王為我這貧困的將軍府送來一箱一箱的黃金,表明助我娶得蒙古公主,我當然願意做他的棋子。」這些全是朝廷不能給他的。

「你這叛徒!」善敏大吼。

「錯了,我不是叛徒,我只是天子腳下一只苟且偷生的小螞蟻。順便知會你一聲,陸知羅已先在黃泉路上等你了!」

听聞噩耗,善敏登時理智盡失,瘋狂地向他揮刀而去。「我要殺了你——,」

咻——

索命箭矢凌空飛來,穿進善敏的胸膛,斬斷他的話。他僵硬地瞠圓眼楮,巨大的身軀往後傾倒,砰的一聲,翻進冰湖。

湖面上的薄冰碎裂,頃刻間,他消失在湖里,徹底滅頂。

鷹皓一臂伸起,身後殺手動作一致地架起弓箭。

「放箭!」

一聲令下,萬箭齊發,趕盡殺絕。

微弱的光線穿透水面,灑下些許亮光,齊弓而發的箭矢,迅如雷電地射入湖中。

善敏張開兩臂,隨波逐流,任憑冰冷的湖水將他拖向深處。

飛入湖里的箭矢頻頻從他周身擦身而過,險象環生,他則一臉呆滯。

他的意識渾沌,眼前一片黑暗,除了虛弱的心跳聲外,他再也听下見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東西……

他就快死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正汩汩流出沭目驚心的血,他感覺渾身越來越冷,心髒越跳越無力,整個人如大石塊般沈重……

他並不感到特別痛苦,但紛紛擾擾在他眼前重復不斷上演的,卻全是他驀然回首時,知羅臉上的那抹哀傷表情。

是他一手將她推進地獄里,是他害死她的!

她人在哪里?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他要見她!

就在幾乎要放棄求生意志時,忽然間的念頭讓他清醒,僅靠著最後一口氣,他奮力則動四肢,游往水面。

蘇束兒已慘遭橫禍,他下能讓知羅跟著死得下明不白!

順著水面射下最強的那道光束,他找到結冰湖面的龜裂處,一口氣破水而出

善敏筋疲力竭地趴在馬背上,任由它載著自己穿越遼闊的雪地,緩緩離開湖畔,回到山莊。

他慶幸路上未再撞見任何鷹皓的人馬,猜測他們大概認定任務成功,已快馬加鞭趕回京邀功去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這筆帳我一定討回!」

冷不防的,他從馬背上摔下來,唇瓣逸出痛苦的申吟。

縱然已全身虛月兌無力,他仍咬牙撐起,步伐凌亂地推門而入。

他不知道知羅在哪里,索性沿途尋找,不料竟在大廳幽暗的角落發現橫死的僕人,令他憤恨難當。

「可惡!」

他猛然一槌牆,轉身繼續尋找知羅的下落,倘若連身強體壯的僕役們都難逃鷹皓的毒手,手無縛雞之力的知羅,又豈能僥幸存活?

不祥的預感掐住他的心,他加快腳步沖抵西廂房。

前腳剛跨進房中,寒意立刻沖進腦門,眼前的窗欞上有一大片腥紅血漬,血漬下方遺落了一支瑪瑙發簪。

他依稀記得,那是知羅簪在發上的飾品。

順便知會你一聲,陸知羅已先在黃泉路上等你了!

鷹皓的話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知羅——」

他仰天哀吼,過重的傷勢以及悲痛的情緒擊垮了他,頃刻間,他墜入無垠的黑暗,倒地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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