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 第8章(2)

「另外,祁姑娘在還沒失蹤前,來了寺里兩趟,都說要找您。」只是大師剛好出外雲游,真是急死人。

「是來請教佛理的吧!」他給了她幾本佛書,要她閱讀,對她將來的修行大有幫助。

「不。」小師父搖頭。「祁姑娘第一次來的時候,說是您捎信給她,要她來寺里。第二次則是來要了一串佛珠,說是要擋煞氣,之後就沒下文。」

不對勁,祁姑娘不是一個會主動尋求幫忙的人,其中必有問題。

「祁姑娘身上帶著一塊我送給她的漢白玉,何必再借念珠?」她身上的那塊闢邪之玉法力已經夠強,根本不需要額外的法器。

「我也是這麼說的,大師。」出借念珠的師父回道。「但祁姑娘一臉為難,還是堅持要借法器,我只好把念珠借她。」

祁姑娘一定是遇見了什麼大麻煩,才會連他送的漢白玉都不管用,加上她又是在祁府被擄走,恐怕擄走她的不是人,而是什麼法力高強的精怪。

「易真大師,祁老爺找您找得很急,請您速至祁府一趟。」祁憐的父親除了是這附近一帶知名的士紳和大善人以外,也是德化寺最大的捐助人,寺里每年辦的法會有一半是由他贊助,輕忽不得。

「我知道了。」易真大師點點頭,打算立刻動身前去祁府。先不論祁老爺和德化寺的淵源,祁憐本身就是一個值得注意的對像,她那前世遺留的靈力恐怕會給她惹來莫大的麻煩。

易真大師方才回到德化寺,立刻又驅車前往祁府,當祁老爺見到易真大師,簡直是高興得不得了,以為遇見救星。

「祁施主。」

「大師。」

兩人互相雙掌合十,表示對彼此的敬意,然後分別坐下。

「老衲一回到德化寺,便听說祁姑娘失蹤的消息,馬上前來問候。」

「感謝大師。」祁老爺感激回道。「還要勞駕大師前來寒舍,實在是愧對大師。」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祁施主您太客氣了。」易真大師又是雙掌合十,祁老爺亦誠心回禮。

「老衲听聞祁姑娘是在家里失蹤的,祁施主可知道怎麼回事?」易真大師開門見山便問,只見祁老爺一臉愧色,不曉得該如何回答。

「不瞞大師,老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憐兒本來在房間下棋,突然間就不見了,等女僕醒來,只看見桌上留下棋盤,憐兒已經不見蹤影。」而照布棋的方式來看,應該是有人跟憐兒對弈,只是蘭兒不會下棋,況且依照蘭兒的說法,她是突然間昏過去的,睡得就像被人下藥了一樣沉。

「女僕不在祁姑娘的房間嗎?」易真大師提出疑問。

「似乎是憐兒要女僕在外頭候著,因為女僕非常膽小,憐兒最近又踫上了一些麻煩事,她怕女僕嚇著,才安排女僕守在門外,沒想到還是出事了。」憐兒就是這麼一位好心腸的姑娘,處處為人著想,結果……唉!

「祁老爺可知道祁姑娘遇見了什麼麻煩事嗎?」易真大師追問。

「不曉得。」祁老爺搖頭。「憐兒怕我擔心,什麼事都不肯告訴我,而說來慚愧,我怕逼她,她反而隱瞞更多,也就遲遲沒有追問,搞到最後什麼都不知道。」

「這不是祁施主的錯,莫要責怪自己。」祁憐個性看似恬淡,其實剛烈,凡事都有自己的主張,也相當懂得隱瞞心事,就某方面來說,是個不容易勸服的人。

「唉!」祁老爺嘆聲連連,後悔全寫在臉上。

「啊,對了!」祁老爺想到那日沒燒完全的符咒,連忙從袖子的暗袋中取出來交給易真大師。

「這些灰燼是老夫在憐兒的門上發現的,大師您可曾見過?」雖然說佛道不同宗,但易真大師畢竟是得道高僧,對符咒這類東西應該不陌生。

「這些是……」易真大師仔細看了黃紙上用朱砂畫的符號,沉聲判定。「這是避邪的符咒,可以將一般鬼怪抵擋在門外,是很有效的符咒。」

丙然。

「這麼有效的符咒輕易就被燒掉,可見擄走憐兒的,不是一般的鬼怪。」祁老爺子痛心地握緊拳頭,發誓若是讓他逮到帶走女兒的家伙,無論他是什麼東西,都一定要讓他不得好死。

「就怕這不是普通的鬼怪。」連佛珠和古玉都無效,對方到底是什麼東西?百思不得其解。

「大師,您說咱們該怎麼辦?」祁老爺非常著急。「憐兒已經失蹤三個月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老夫幾乎已經翻遍附近每一寸土地,還是找不到憐兒。」

她會在哪里?到底會在哪里?誰能告訴他,他最疼愛的獨生女被帶到了什麼地方?

易真大師的臉色一樣凝重,因為若是一般的妖魔還容易對付。如果對方是什麼厲害的精怪,必定擁有很強大的結界,祁憐一旦被困在其中,他人很難發現她的芳蹤,就算是打她面前走過,恐怕都不曉得她就關在里頭。

難啊,這真是難!除非有人報路,否則根本不可能知道她被囚禁在何處……

「啟稟老爺,那個叫孫大均的小混混又上門來了,要不要派人將他趕走?」

正當祁老爺和易真大師陷入沉思之際,總管突然前來通報。

「讓護院將他攆走,我現在沒空應付那個地痞流氓。」煩!

「但是那個地痞流氓說他知道小姐的下落。」總管不確定地說道,懷疑孫大均在說謊。

「什麼,他知道小姐的下落?!」祁老爺聞言跳起來,總管忙點頭。

「他是這麼說。」就不曉得是真是假。

「快請他進來!」是真是假總要問過才知道,他已經別無選擇。

「是,老爺。」總管急急忙忙跑出花廳請人,將孫大均領了進來。

孫大均大搖大擺地走進祁府的花廳,以往他只能走到前廊,就被人不客氣的請出去,要不被護院架出去,從來沒有一次能踏進花廳。

「祁老爺。」他打躬作揖,極其有禮的跟祁憐的父親請安。

祁老爺打量孫大均,心想這小鼻子小眼楮其貌不揚的男人,竟敢三番兩次上門要求娶他的獨生女,臉皮也算夠厚。

「孫公子,听說你知道小女的下落?」祁老爺其實很想當場把孫大均趕出去,但他只要一想起祁憐,只得咬牙忍住,還得對孫大均客客氣氣。

「是的,祁老爺,在下知道祁姑娘現在人在哪里。」打從孫大均第二次被風刮到空中嚇得半死以後,他就在思索該怎麼報復邪神,如今終于逮到機會。

「憐兒在哪兒?」祁老爺聞言喜出望外,易真大師亦十分高興,上天有眼,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給他們送來了報路的人。

「在山上的洞穴。」孫大均恨恨答道,當初邪神沒殺了他只能算他失策,他可不會對他手下留情,不管當初邪神為了什麼原因饒他和道士們不死,他都不會因此心懷感激,打定主意要藉祁老爺之手除掉邪神。

「山上的洞穴?」祁老爺愣住,他什麼地方都找了,就沒有把腦筋動到山上去,沒想到憐兒就在那兒。

「孫公子如何得知祁姑娘在山上的洞穴?」易真大師目光銳利地看著孫大均,沉聲問道。

「是、是偶然情況下經過,听見洞穴里頭傳來聲音,走近一看才發現祁憐姑娘就被關在里面,我曾經試著救她出來,不過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擋住,我無能為力。」

听起來還算合理,尤其他提到了「無形的力量」,那就是結界。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易真大師追問。

「兩、兩天前。」可惡,這個老禿驢真難纏,淨用懷疑的語氣質問他。

「原來如此。」易真大師並不完全相信孫大均的話,以面相來說,孫大均雖然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卻絕對是卑鄙小人,最好不要太相信他。

「孫公子,謝謝你特別來通知老夫這個好消息,老夫會準備一份厚禮,答謝孫公子。」祁老爺高興極了,好不容易才有祁憐的消息,他暫時能夠安心。

「在下不要什麼賞賜,只要祁姑娘能夠平安獲救,在下已經心滿意足。」孫大均知道要求娶祁憐只是妄想,祁老爺不會答應。現在他只希望易真這只老禿驢能夠消滅邪神,為自己報一箭之仇。

「沒想到孫公子是如此干脆的人,老夫過去失禮了。」祁老爺向孫大均道謝。

「不敢。」孫大均搖手。「在下已經將祁憐姑娘的下落告訴祁老爺,在下就此告辭了。」

「再次感謝孫公子。」慢走。

孫大均就在總管有禮的引領下走出祁府,輕松利落就達到他的目的。

嘿嘿嘿,他回頭看了祁府一眼,陰笑。

他故意挑易真來祁府拜會的時間上門,就是要他幫忙收妖。上回他聘請了八名道士,都沒能收拾掉邪神,希望這只老禿驢爭氣點兒,別讓他失望。

孫大均這記借刀殺人的伎倆玩得巧妙,祁老爺和易真都沒有察覺到異狀,只覺得過去虧欠了孫大均。

「大師,您覺得他的話如何,可信嗎?」祁老爺雖然急著尋女,卻也不是笨蛋,還是會斟酌。

「嗯……山上的洞穴嗎?」是有這個可能……

「吳總管,我記得山上的洞穴,經常有人去祈願對吧?」他個人是不信這一套,但方圓百里的人都信,甚至有人不遠千里而來朝拜許願。

「啟稟老爺,那兒是常有人去祈願,但都不是許什麼好願。」總管為難地說出當地人們都知道的事,祁老爺因為一心禮佛,不信怪力亂神,自然沒那麼清楚。

「什麼意思?」祁老爺皺眉。

「小的听說,住在那洞穴的神被人稱做邪神,只有心懷不軌的人才會去祈願。」

換句話說,憐兒有可能是被這個住在山上的邪神擄走了,這可惡的妖怪!

「大師,您怎麼看?」無論如何,還是請教易真大師的意見。

「嗯……」易真大師沉吟。「如果祁姑娘真的被這個邪神擄走,那就不妙了。」

「這話怎麼說?」祁老爺十分驚訝。「這個隱身在山上洞穴的妖怪真的有這麼厲害?」連易真大師都躊躇再三?

「他不是普通的妖怪。」易真大師搖頭嘆道,一時間很難解釋清楚。「無論如何,咱們還是先上山確認祁姑娘是不是真的被關在洞穴里,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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