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不到兩秒,新電話就來了。
「哇!你效率超高的耶!」杜甄華給總務小姐拍了拍手。
總務小姐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哪是啊,是嚴董早就吩咐過了,要我買一打回來,說是專門給您汰換用的。」總務小姐天真的想著,杜經理一定是因為常要透過電話跟廠商砍價,電話才會汰換得這麼快,她真是個認真努力的好主管。
但要是總務小姐現在把目光移向杜甄華的臉,仔細一看,就不難發現杜甄華的額際明顯浮著幾條青筋。
這……嚴子衛擺明就是故意的!氣完她再消遣她,他的手段還真高明!
「對了,杜經理,您的兄長方才來公司找您。」總務小姐忽地想到說。
「嗅?我哥?那他現在人呢?」好久沒出現的人了。
「被嚴董請去他的辦公室了。」
她哥來找她,卻被請去嚴子衛的辦公室?嚴子衛跟她哥的交情可沒好到久違電逢還會來個問候寒暄,她得去看看才行。
杜甄華急忙往嚴子衛的辦公室走去,她人都還沒走到門口,就听見久違的聲音正在大聲咆哮著——
「你憑什麼擁有克德?那是我爸留給我的,你這個只會耍陰招的卑鄙小人,還不快點把我爸的公司還給我!」杜淵華用力一拍嚴子衛的辦公桌。
嚴子衛面不改色,冷冷的反問︰「你爸的公司?你要不要去查查克德的大股東有哪些人?我記得沒有一個姓杜的——」
杜淵華氣恨的打斷他的話,「你少羅唆!那是因為你耍賤招,克德才會被你奪走!
「耍賤招?耍什麼賤招?我是用鈔票正正當當把克德買下來的,況且依照克德當時的情況,可是遠遠低于我開的價呢!」嚴子衛不屑地回應。
「那你干麼要買?如果克德真像你說的那麼不值錢,那你就把克德還給我!」杜淵華覺得終于抓到他的語病,馬上逮住機會乘勝追擊。
嚴子衛眯起眼,將杜淵華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後,才嘲諷的道︰「好,我就以當時我買下克德的價格五折賣還給你,只要你拿錢出來,這張椅子馬上讓給你坐。」他很好商量的,重點是,杜淵華拿得出錢嗎?
果然如他所料,杜淵華臉色一變,將拍在他辦公桌上的手收回,一副無可奈何卻又不甘心的表情。「哼!你等著,我一定會拿回原本該是屬于我的東西!」他氣沖沖的丟下話便大步離開,甚至沒發現好久不見的親妹妹就站在門外不遠處。
哥會忽然急著要討回克德,八成是他用父親留給他的遺產和朋友合伙開的小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吧?思及此,杜甄華有點擔心,但想到她哥的脾氣,又不可能請嚴子衛隨便安插個什麼職位給他,他一定不肯,偏偏她又沒有他的聯絡方式,真不知道要怎麼找他問清楚。
杜甄華將這個問題擱在心中一整天,下班後,當她與嚴子衛一同回家,一走到大門,便見到斜靠著牆面,雙臂在胸前交叉,一副等人等得很不耐煩樣的杜淵華。
「嘖嘖,想不到啊想不到,你還真的是像大家傳聞的一樣,跟奪去爸爸公司的惡人住在一塊兒,而且還是住在這麼富麗堂皇的豪宅里,想來你的生活一定快活得不得了!」杜淵華面對多年不見的親妹妹,沒有熱絡的寒暄及關心,只有冷嘲熱諷。
「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住在他提供的宿舍而已。」
「你們真的沒怎樣嗎?」杜淵華的雙眼緊盯著他們牽著的手。
杜甄華趕緊甩開嚴子衛的手,這讓嚴子衛非常非常不高興。
「哥,我跟他……是最近的事,在這之前我們什麼都沒有,只能算是私下的朋友,在公司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而已。」
「不用解釋了,我看你根本忘記他是怎樣搶走爸爸辛苦打下來的江山,不然你怎麼會願意在他底下做事?」杜淵華毫不客氣的責備道。
「不,我會受雇于他,是因為他答應我,只要我的能力得到他的認可,他就會把克德還給我,到時我就能幫爸討回他的江山了。」杜甄華趕緊說明。
「哼,能力得到肯定?那是幾輩子以後的事啊?不過我想你應該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現在跟他在一起,以便縮短收回克德的時間,是嗎?還是……你根本就忘了爸爸是怎麼被他氣走的,媽又是如何傷心到必須待在精神療養院?你胳臂早就向外灣了!」
「不是的,哥,我跟他沒什麼,只是……只是一時意亂情迷而已,我會爭回克德的!」她用力握住哥哥的臂膀,很用力、很心急地向他保證。
杜淵華仍是一臉不相信,煩躁的將她的手甩開。
嚴子衛眯著眼楮看著這一切,冷冷地啟唇,「怎麼,父母在世時不懂得關心他們,現在倒是把他們的死怪在我頭上,要我負責嗎?我撕的是一張紙,又不是他們的身體,你的聯想能力也未免太好了吧。」干麼不干脆說當初病房多他一人爭空氣,所以病人缺氧以致于離世?
「嚴子衛,你少說兩句行不行!」杜甄華轉過頭嗔怪著他。
嚴子衛可不是那種踫到軟釘子就會乖乖模模鼻子認了的人,他閉了閉眼,旋身走入豪宅大門,淡淡丟下話,「大門現在就關起來,進不來的人麻煩去就近的旅舍。」
管理員听話地啟動大門開關,黑色柵門慢慢沿著地軌滑行相接。
眼看大門真的就要關起來了,杜甄華一邊快速閃入大門,一邊向哥哥喊話,「哥,等我,我一定會要回克德的!」
當杜淵華心有不甘地離去之後,杜甄華小跑步追上走在前頭已經步入電梯的嚴子衛。
「等等!」她兩手撐擋著電梯門,硬是擠了進去。「干麼不等我?」
「哪好意思打擾你們兄妹倆敘舊。」
他的表情可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哎呦,你也知道,我這麼久沒看到我哥了,你難道不能少說兩句嗎,一定要這樣氣走他嗎?」
「我剛剛不多不少,就說了兩句話,你現在是要我閉嘴就是了?」
呃……是嗎?他剛就兩句話而已嗎?努力回想、努力回想,好像是耶,哇,他的功力真是愈來愈精進了,不過兩句話就能讓人自動負氣離去,真是高竿,但是這種話她可不敢說出口,只能討好的道︰「厚,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啦!」
電梯門開了,最近嚴子衛都是窩在她家,于是她邊拿出鑰匙開門,邊繼續數落,「你就講話不要太刺激他就好啦,不然也可以不要理他,犯不著開口就往他的痛處踩嘛!」
嚴子衛受不了的心想,誰教他的痛處那麼多。
杜甄華繼續叨念,「而且現在我們是男女朋友,他等于是你女朋友的哥哥耶,就看在這樣的情分上,你……喂,你去哪?」發現口中的男朋友正背對著自己朝他那荒廢些許時日的窩走去,還拿出鑰匙開了門,她想也沒想,關上自家大門,落鎖,尾隨在他身後跟著進入他家。
「我回我家,而你家,不在這里,在對面。」嚴子衛轉過身,面對她,手指越過她指著大門,配上他現在的表情,意思是,滾!
「咦?你不是都睡我那兒的嗎,今天要換地方?」那她倒是真的得先回家拿寫換洗衣物了。
「何必換?你睡你的,我睡我的,閣下剛剛才撇清我們的關系,說我們只是︰時意亂情迷,現在我已經有所頓悟了。杜小姐,請回。」嚴子衛將兩人的界線劃得清清楚楚,就連對陌生人都沒那麼客氣生疏。
杜甄華這才驚覺自己剛剛一時情急說錯話了,不過話既然說出口,再多解釋也收不回來,唯一能補救的方式就只剩下放低身段撒撒嬌嘍!
「哎呀,你知道的,我只是安撫我哥而已,那句話不是真心的。」她主動挨近他身旁,雙手環住他的腰,軟言解釋著。
但他將身子挺得直直的,壓根沒有要回應她的意思。
見他沉默又不打算理她的樣子,她知道,他真的生氣了。
「好啦、好啦,我道歉啦,我一時心急說錯話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她把他抱得更緊一點,刻意讓自己柔軟的身子與他貼得密密合合。
嚴子衛不是沒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更何況是她主動貼近他?不過,人要有人格,現在他還不打算讓步,太快讓她得逞,只會讓她得意忘形,而且她那句話確實很傷他的心。
他拉開她的手,轉身回房拿了換洗衣物就去洗澡,一點都不想跟她多廢話。
杜甄華低頭瞧著空空的雙手,有點落寞,即便他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他也沒說過什麼甜言蜜語,她雖然不太吃那一套,記得大學時有個男生追她,每天不是送巧克力就是送玫瑰,情話情書禮物永遠不吝嗇地塞給她,但她只覺得自己快要生螞蟻了,甜到膩了,受不了地直接當著他的面拒絕了他,但女人有時候還是需要哄一下嘛。
听著從浴室傳來的水聲,她雖然不想賴著不走,但更不想就這樣回家心煩一整晚,她只好在這里東模模、西模模,轉移一下注意力,她這才發現他家除了一塵不染之外,真的只有必要的家具,一點裝飾物也沒有,就跟他的人一樣,讓人感覺有點嚴肅。
模模模,模到他的辦公桌,她超好奇他的抽屜里有些什麼,她本以為他會鎖起來,沒想到一拉就開。
「沒鎖啊?」真不像他的個性。
抽屜一拉開,除了整整齊齊的文具、紙張之外,兩條顯眼的獨特項鏈落入她的眼里。
「哇!好美、好特別!透明壓克力里的小羽毛壓花好白,還瓖了亮鑽耶!嗩?是一對的嗎?那……這是情侶對鏈?」嘻嘻,該不會是準備送給她的吧?
杜甄華無法用言語形容現在的心花怒放,但是一想到他還在生氣,她不由嘀咕喊一聲糟,這對鏈該不會準備易主了吧?
不行不行不行,這是他第一次準備要送她的東西耶,誰知道第二次要等幾輩子?她絕對一定肯定要讓他在今晚把這條項鏈掛在她的脖子上!
打定主意,她用最快的速度拿出化妝包,撲撲粉、抹抹唇蜜,再對著鏡子抓出一個自認為還頗有女人味的發型,並從他的衣櫥里挑了一件襯衫換上。
他體型高瘦,平常這些襯衫穿在他身上就像衣服套在衣架子上一樣,合適有型又完全為他所駕馭,只要他的臉不要屌個二五八萬的話,肯定風度翩翩、俊帥非凡。
同樣的襯衫現在穿在她身上,她還刻意不把最上面的三顆鈕扣扣上,剛剛好讓春光若隱若現,至于她的兩條長腿,絕對是加分破表。
「好,就醬!」面對著鏡子,杜甄華滿意地笑了笑。
確定自己準備妥當,她立刻將自己擺在他以金黑色絲絨所鋪蓋的大床上,擺出最撩人的姿勢,準備恭迎嚴子衛大駕。
還好,嚴子衛並沒有讓她等太久,不然她肯定無法保證不會在這張又軟又綿又舒服的大床上召喚周公來下棋。
當他一邊用毛巾擦頭,一邊走出浴室時,他眯眼瞧了下床上的廢……不,是尤物。
該不會是想以美色求和吧?
「洗好了?來,我幫你吹頭發。」
然而,嚴子衛不為所動,只是把吹風機扔給她,背對著她。
有必要這麼嫌棄嗎?管他的咧,她還有別的方法。
拿起吹風機,他後腦的頭發隨便吹吹就好,可是替他吹瀏海時,她刻意將身子貼上他的頸部和後背。
「子衛,你覺得我穿你的襯衫好看嗎?有沒有很像漫畫里等著被主人寵幸的女僕?」因為正在使用吹風機,所以杜甄華這番話是靠在他耳邊講的。
她身上的香氣,加上溫熱的鼻息搔弄著他的耳後,他就算有再大的自制力也差點要潰堤。
不過,只是差點而已……
嚴子衛從她手中拿回吹風機自己吹頭,吹好之後他站起身面對她,還從頭到腳把她打量一遍,表情非常誠懇地說出評語,「我沒看過漫畫,但我剛從浴室出來瞧見,確定有再努力的空間。」
杜甄華真想拿起枕頭往他臉上砸。還嫌,他是要多大?只是她的目的尚未達成,她必須忍。
于是她露出更甜、更誘人的笑容,故作驚訝的問道︰「真的嗎?」說完,她開始在床上擺弄各種男人看了會立刻撲上來的姿勢,她先是跪坐在床上,兩手撐在膝蓋前,身體微傾,以他站立的姿勢及角度,馬上能穿過襯衫前三顆大方開放的鈕扣,看見令人血脈賁張的美景。
她看他表情忽地緊繃,暗暗得意了一下,接著她馬上變換姿勢,乘勝追擊。「昨晚我的肚臍旁邊被蚊子咬了,有點癢呢……」杜甄華自言自語,然後拉高襯衫下擺的一角,用小嘴咬著,「有藥膏嗎?可以幫我擦一下嗎?」
嚴子衛表情嚴峻地拿來藥膏,打開罐子替她在被叮咬的紅點上涂抹。
「呵呵呵,好癢!」她笑著將他的手輕輕拉開,改放至自己的腰後。
他馬上像被燙到似的用力「拔開」自己的手。
是的,拔開,因為他必須把另一只手中的藥膏丟到地上,再去「解救」死黏在她腰後的手……
杜甄華自然是沒漏看他極力強忍的模樣,她眼楮一亮,非常有自信自己可以在下個姿勢解決他。
她轉過身子,背對著他趴在床上,襯衫還維持在剛才的長度。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坐姿不對,整個腰酸背痛的,你能不能幫我揉一揉?」嚴子衛忍無可忍,決定順從渴望,栽進她的陷阱之中。
他像只優雅的黑豹,慢慢爬上床側躺在她身邊,將她的襯衫往上再拉高幾寸,溫熱的一只大手貼上她的背,由上往下慢慢揉按著,另一只手則是撐著自己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聲問道︰「這樣可以嗎?」
「嗯……好舒服。」她這話一半是為了勾引他亂編的,但一半是認真的。嚴子衛邪氣地勾笑……
本來閉著眼舒服享受他按摩的杜甄華,忽地全身變得好敏感,一股電流由下往上竄升至腦門,她的身體變得緊繃,嘴里還不自覺逸出嬌吟。
他笑得更邪、更得意,經過這陣子的相處,他對于她會有什麼反應已經相當熟悉了,也曉得她其實很好撩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