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的微風吹過甲板,放眼望去四周盡是碧海藍天。
言品夏將游艇停在大海的中央,和申小愛一人一只手端著香檳走上甲板,倚靠著欄桿欣賞風景。
「哇,是大海耶!」申小愛亂興奮一把。「我終于又見到大海。」她一邊驚呼,一邊探頭看向游艇底下的蔚藍海洋,還得分神設法壓住頭上的草帽,感覺有點危險。
「別那麼靠近欄桿,小愛,太危險了。」言品夏拿走她手上的香檳,將她拉離欄桿,忘不了多年前那場意外。
申小愛轉頭朝他笑一笑,又轉過身欣賞大海。
「都已經過幾年了,你還戴著這頂帽子。」他輕輕拉了一下草帽的帽檐,申小愛連忙用手扶住帽子,叫他不要鬧了。
「因為是你送的嘛!」她朝他做鬼臉。「難道你希望我把它丟掉?」
當然不希望,這頂帽子有他們少年時的回憶,這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禮物,雖然當時很不甘願。
「那個時候你戴起來比較好看,現在就……」他搖搖頭,故意氣她,她才不上當。
「那個時候你也比較帥,現在就……」她如法泡制,言品夏聞言挑眉,很不能接受她的批評。
「現在怎麼樣?」他的優越感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消退過,只有越來越自大,絕不會越變越謙虛。
「呃,我突然想喝香檳。」她對他笑一笑,從他手上拿走自己那杯香檳,自顧自地喝酒,完全不看他。
「哼!」他拿起另一杯香檳一飲而盡,過于豪邁的喝酒方式,顯示他在生氣。
申小愛默默地把香檳喝完,本來想乘機開溜避風頭,但她才剛把空杯子放下,手就被言品夏攫住,將她帶往懷里。
「還想跑?」侮辱他就算了還敢當面開溜,越來越不像話。
「對不起,我只是跟你開了一個真實的玩笑,你不要生氣!」她用手臂抵擋他的怒氣,效果不是很好。
「真實的玩笑——可惡,你還敢消遣我。」他用力圈住她的腰,將她摟得緊緊的,緊到她幾乎不能呼吸。
惡狼來襲,申小愛只好努力眨眼楮裝可憐,但言品夏可不買帳,臉壓低就要她道歉。
他要求她道歉的方式說穿了也很簡單,就是接吻。
經過這幾天來的反覆練習,申小愛已經逐漸習慣和他接吻,從最初的羞澀到最近的全力配合,已經慢慢上手,甚至在他要求舌吻時也不會驚慌。
他們的唇舌激烈的交纏,呼吸紊亂,言品夏沒有把握再這麼繼續下去,他還能不能隨時喊停。
申小愛小手緊緊抓住他胸前的T恤,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她雖然沒有性經驗,但也知道這樣的發展很不妙,真的很不妙。
「小愛……」他的聲音沙啞得難以辨認,申小愛則是緊張到快休克,雙頰一直發燙。
鈴~~鈴~~
就在這個時候,船艙里頭的衛星電話響了,言品夏根本不想理會,照吻他的。
「電話。」申小愛比較殺風景,因為她還沒有準備好失身,至少沒有打算在甲板失身。
「可惡!」言品夏用力吸了一口氣,放開申小愛回船艙接電話。他已經交代過特助除非發生天大的事否則不準打擾他們,他還打電話來,代表一定發生了他個人能力無法解決的事,他不能因為一時貪圖享樂放掉工作。
認真的男人超帥,申小愛最愛看言品夏工作的模樣,連講手機都充滿魅力。
甲板上突然刮起的一陣狂風,似乎也贊同她的想法,不但順著她的視線偷偷打量言品夏,還把她頭上的草帽一道吹走。
「我的帽子!」申小愛伸手想抓回她的帽子,但沒抓到,草帽被吹落到海中,隨著波浪載浮載沈。
她沖到欄桿邊,低頭看帽子漂浮的狀況,如果現在下去撿還來得及,再晚就會漂走。
這是言品夏送她的第一份禮物,里頭有他們珍貴的回憶,她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它消失!
申小愛月兌掉夾腳鞋,想都沒想就往水里跳,搶救她的帽子。
「……我知道了,等我回公司再處理。」言品夏和特助講了大概五分鐘的電話,這五分鐘就足以改變他的世界,可惜他在接電話之前並不知情。
「小愛——」他本來想通知申小愛,他們必須早一點結束海洋之旅,沒想到甲板竟然空無一人。
奇怪,她跑到哪里去了?
言品夏四處找不到申小愛,才想起他剛剛在講手機的時候,好像有听見撲通一聲,難道是她——
多年前申小愛在水里喊救命的情景,再一次重新回到他的腦海,言品夏從背脊涼到腳跟,幾乎快站不住。
「小愛!」他發瘋似地跑到欄桿邊往下探頭,水面彷佛還留著她落水時激起的漣漪,言品夏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甩掉鞋子縱身跳進海里尋找申小愛。
求求禰,老天爺,千萬別帶走小愛!她是他的寶貝,如果她死了,他也活不下去!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愛申小愛的,但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有多愛她。她就像空氣一樣,一直在他身邊供給他氧氣,過去三年他因為失去她,活得有如行尸走肉,只是因為他太驕傲,不肯承認沒有了她,他就不會活。
小愛!
言品夏潛到水里找了又找,始終沒有發現申小愛,他心中的恐懼越來越深,怕死神無情的帶走她。
不,別帶走我的洋女圭女圭,誰都不可以踫她,誰都不可以!
言品夏肺部的空氣因為潛水而耗盡,不得不浮出水面換氣,卻看見一張他以為再也看不見的小臉,原來申小愛還好端端的活著,並沒有落水。
「言品夏!」她還很愉快地站在甲板上跟他揮手,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自己干了什麼好事,他幾乎快氣瘋。
他游到游艇另一頭,從尾部登上游艇,再直接爬樓梯上甲板找申小愛算帳。
「你剛才到底跑到哪里去,我四處找不到你——」他發現她全身都在滴水,于是停止教訓人,奇怪地看著她。
「我剛剛跳下海去撿帽子了,你看。」她不知道他有多擔心,還炫耀。
「你跳下海撿帽子?」他看著她手中的草帽,腦筋一片空白。
「嗯。」她點頭。「剛才突然刮起一陣風,把你送我的帽子吹落海里,我怕帽子會漂走,就趕快跳下去撿,游了一陣子總算追回來。」
申小愛得意洋洋,一點也沒有發現言品夏的臉色不對,還自顧自地高興。
「你學會游泳了?」他打量她得意的表情,心中有說不出的憤怒。
「對,我學會游泳了。」她點頭,以為他會贊美她,事實正相反。
「……」言品夏頭也不回地往船艙里面走,申小愛愣了一下追上去,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事。
「你在生氣嗎?」她追著他一路來到船艙底層的房間,里頭應有盡有,最引人側目的是那張豪華大床,可以容納兩個成人在上面打滾。
言品夏仍舊鐵青著一張臉不說話,兀自在床沿坐下,申小愛只好跟著坐到床邊。
「言品夏!」她做錯了什麼事總要告訴她啊,不然她怎麼知道如何改進?
「……你什麼時候學會游泳的?」他的口氣超不爽,好像她學會游泳是多大罪惡似的,令她百思不解。
「去年夏天學會的,怎麼了?」她不懂,她學會游泳不好嗎?他干嘛生氣……
「誰教你的?」他的口氣越來越差。
「啊?」
「誰教會你游泳的?快說!」他低狺,嚇了申小愛一跳。
「阿、阿宏。」她幾乎不敢說出陳明宏,言品夏的臉色果然就像她想像中一樣差,簡直是暴怒。
「為什麼是他?」不可原諒!
「因為他主動說要教我游泳……」
「為什麼你要接受他的好意?你可以拒絕他!」他簡直氣壞了。「如果你真的想學游泳,可以回來找我,你知道我一向很樂意教你游泳!」
「可是那時候你不在我身邊……」
「這就是我生氣的地方!」他挫敗地大吼。「你的一切應該都是屬于我的!任何你不懂的事,都應該由我來教你,為什麼我會錯過這三年!」
這恐怕才是最令他在意、也是最令他痛苦的事,雖然他一直充分掌握她的行蹤,卻不能像過去那樣擁有她的生活,他的世界已經習慣她留下足跡,他更習慣在她的世界里自由進出,他們都擁有彼此的世界,雖然那個時候他們並不知道。
「言品夏。」她不曉得他會那麼介意阿宏教她游泳,早知道就不說。
「對不起嘛!」申小愛伸手拉他的T恤,被他一手揮開。
「言品夏……」她再接再厲,發揮她纏人的本事,小手再次爬上他的肩膀。
這次,他沒有揮開,而是直接轉身把她壓到床上,瘋狂的吻她。
申小愛雖然被他的舉動嚇到,還是很乖的回應他,試圖以乖巧安撫他的心情。
言品夏安慰是被安慰了,心情卻沒有因此而變好,反而更加惡劣。
他懲罰她的方式就是不客氣地用舌尖挑開她的唇瓣,將舌頭伸進她的芳腔,的吻她。
「唔。」在吻她的同時,他動手月兌掉她身上的T恤,卷成一團丟到床下。
申小愛知道他正處于暴怒之中,以前只要乖乖听話、不要反抗他,過一陣子他就會消氣,這次卻不太有效。
當他連她的蕾絲都一起月兌掉丟到一旁時,她才發現,他是玩真的。
「不要!」她伸手擋住他的胸膛,他不耐煩地拿開她的手,起身月兌掉上衣。
即使申小愛已經看過他果胸很多次,仍會被他的粗壯結實嚇著。
「言品夏……」她夢想過和他上床,但不是這樣,不要在他生氣的時候。
申小愛想起來就委屈,眼淚跟著往下掉。言品夏本來已經在解褲頭,看見她流淚,心又軟下來,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還是這麼任性。」他用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珠,敗給她。「你完全不體諒我的心情,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十五年?」
「十五年?」不是三年嗎?
「從你踏進言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一晃眼已經過了十五年。」他的語氣既溫柔,又帶有些許無奈,彷佛已經認命了一樣。
申小愛眨眨眼,不敢相信言品夏竟然這麼說,她一直以為他很排斥命運、排斥她。
「我、我也等了你十五年!」申小愛撲進他的懷里,眼淚一直往下掉,就算她有心控制,也控制不住。
「小愛……」
「都是因為你什麼都不肯說,我們才會分開三年!」他早一點把內心話跟她說不就好了嗎?害她白白誤會。
「小愛!」
「你壞、你壞、你好壞!」他都不知道她夢想這一刻有多久,足足十七年!比他多兩年。因為她幾乎是一眼就喜歡上他這個優秀的大哥哥,可是他說討厭她,害她根本不敢靠近。
「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壞心眼,我應該早一點把內心的感覺告訴你。」他用手支起她的下巴,用最誠心的吻安撫她受傷的心靈,但這點安慰根本不夠,已經食髓知味的申小愛要求更多,言品夏只好拿出看家本領,直到把她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吻遍了她才滿意。
他的吻是如此溫柔又如此狂暴,像是春日的微風又像夏日來襲的暴風雨,將她帶往的領域。
他們的唇舌深深糾纏,又似嬉戲又似報復,在彼此的口腔中、在彼此的唇齒間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
隨著呼吸的急促,體溫的升高,言品夏的耳邊傳來申小愛蝕骨的嚶嚀,他渾身每一個細胞都感到興奮。
于是,他的褲子很自然的月兌掉了,申小愛僅剩的短褲連同小褲也不知不覺被他除去了,他們果著身體有如亞當與夏娃,在伊甸園里互相凝視,訴說著愛的語言。
很快地,他們身處于樂園,用親吻和更多親密的接觸,編寫著名為愛情的偉大詩篇。
在言品夏即將完全佔有申小愛的剎那,他用手支起她的下巴,要她看著他,看清楚是誰深深愛著她。
「小愛,把你的一切全部交給我。」他的額頭冒汗,彷佛忍受著極大折磨,說話的聲音還微微顫抖。
申小愛像他是浮木般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嬌聲承諾。
「我一直都是你的。」從來就沒有別人。
是的,他就是她的全世界,她也是他的全世界。他們兩人的脈搏,只為彼此而跳動!
碧海,藍天,床上的兩人。
言品夏雙手圈住申小愛的縴腰,臉上盡是滿足,他們終于成為真正的夫妻。
申小愛窩在他的臂彎之中,懶到完全不想動,如果世界上有變種趴趴熊,她一定第一個搶著當,因為太舒服了,只是——
「你變得好強壯。」她伸出右手好奇地模他的月復肌,他申吟一聲,及時抓住申小愛的手阻止她,免得她模到不該模的地方。
「還不都是你害的,誰叫你要逃家?」他邊喘氣邊抱怨。「每當我晚上睡不著覺,又無處可發泄精力的時候,只好去家里的健身房健身,三年下來成就這身體格。」壯得跟NBA球員似的。
「你為什麼睡不著覺?」她傻不隆咚的問。
「因為想你啊,小笨蛋。」他輕輕捏她的鼻子,搞不懂她的腦子里都裝了些什麼。「我想你想到難以入眠,只好起來運動消磨時間。」
「既然你這麼在乎我,為什麼不來找我?」這是她一直想問他的問題,如今終于有機會問出口。
「因為我很生氣。」他自嘲。「當我發現你竟然不告而別,簡直氣壞了。我以為憑我們一起生活了十二年,你對我最起碼還有一些基本的了解,但是你不給我任何溝通的機會,一聲不響就跑了,太傷我的自尊。」
言品夏難忘當時受的傷,申小愛則沒有想過他也會受傷,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刀槍不入的超人。
「對不起。」她真的很抱歉。「我太自私了,我只要一想到往後我們要一起生活一輩子,就忍不住想逃。」
「和我一起生活那麼可怕嗎?」他苦笑。「我以為我們其實擁有不少共同的回憶,日子過得也挺快樂。」
「我們是擁有不少快樂的回憶,但那個時候你並不愛我。」她說。
「不,你說錯了。」事實並非如此。「盡避那個時候我並不是那麼明白自己對你的感情,但是我已經決定和你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