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車芳鄰爆爆男 第1章(2)

長這麼大,他長眼楮生眉毛,沒見過那麼機車的女人!

有些疲累地躺在家中擦拭干淨的地板上,凌紹洋之所以沒力的理由,一半是因為整理搬家後雜物的疲累,但有更大一部分,是因為對門鄰居黎水凝的刻意刁難。

他一定是上輩子殺了她全家,不然就是勾引她老公,否則她干麼一天到晚找他的麻煩,連給他一分鐘安寧的片刻都那麼小氣。

天曉得那家伙是干啥工作的——她看起來不像無業游民,更何況無業游民恐怕買不起這社區的房子。

他難得讓自己放兩天假處理搬家事宜,那女人也待在家兩天,身上像裝了針孔似的,只要他一有任何動作,她就像裝了監視器般神出鬼沒地冒出來糾正他,還用譴責的眼神凌遲他,根本欺人太甚!

那女人是不知道人都會有脾氣的嗎?他是不想同她計較,況且他才剛搬來,總得留點好名聲給人探听,否則以她屢次惹他發火的行徑,早就被他轟到九霄雲外去了。

還有,他實在忙得沒時間看她拿來的生活公約,也不曉得她是不是騙他的,無論他怎麼做,她都有話說,更可惡的是她非要一一指正,差點沒把他氣到腦中風!

麻煩的是,這房子是他花大把大把銀子……不,大把大把鈔票買的,不如以往住的房子僅是租賃交易,可以帥氣的拍拍,趾高氣揚地跟房東說「大少爺我不爽租了」;貨物售出概不退還,這點常識他還有,憑他的修養,他也做不出來這麼沒品的事。

就算他想月兌手,這一轉一賣之間可說不準穩賺不賠,萬一他還倒貼,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啊~~累到一個極點,光是這樣躺在地板上都覺得好舒服,雖然才剛入春,天氣還有絲清冷,但勞動過後接觸這一片冰涼,實屬樂事。

他微酸的眼盯著天花板,視線範圍隨著眼皮越來越重而逐漸變小,才打算就這樣閉上眼小眯一會兒,誰知道連老天爺都跟他作對,才剛閉上眼,他的手機就響了。

「Shit!」他低咒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伸手撈來身邊不遠處,客廳矮幾上的手機。「來者何人?有屁快放,無事退朝!」

「皇太後底家啦,你退哪門煮朝?」

他心里才犯嘀咕,想不到老媽何秀子的聲音便透過手機傳了過來,典型鄉下歐巴桑的「台灣國以」。

「媽?系李喔!」他干笑,真是說人人到,說鬼……不,說娘娘到呢!「安娜,找我有事逆?」

他到台北已有多年,早就把鄉下的口音戒得干干淨淨,但只要和老媽一對上話,打小養成的口音就會莫名其妙冒出頭,完全沒有道理可循。

「安娜!安娜底酒店啦!」何秀子沒好氣地反嗆一句。「而且你老媽偶的英文名是安妮,嗯系安娜。」

兒子就是沒女兒貼心,連她的英文名都記不住,偏偏她就生了這麼個帶把的,再多也擠不出來;隔壁鄰居和朋友的女兒都既貼心又會撒嬌,哄得那些媽媽阿姨們開心得要命,瞧得她都要嫉妒死了!

「哎喲,不過差一個字而已,那麼計較干麼?」他閉了閉眼,不想上什麼英文課。

「差一‘次’差天南地北,當然要給他計較。」何秀子得理不饒人地嚷道。

插一次?媽啊!發音不標準實在是件恐怖的事啊!凌紹洋的手滑了下,差點拿不穩手中的手機。

「……媽,你跟潘叔還好吧?」向來親切爽朗的老媽突然吹毛求疵起來,他感覺不太對勁,直覺問了句。

他是個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雖然小時候的環境不是很好,但好在老媽徐娘半老仍風韻猶存,老爸過世不到兩年,就出現一位潘叔來追求並照顧老媽跟他,所以他才能在小小的年紀有機會學音樂,否則他現在壓根兒不可能有當作詞作曲人的本事。

他很感謝潘叔的,那個男人等同于他的老爸——他親生的老爸在他還沒啥記憶時就掛點了,對他而言,潘叔才是他的父親,所以他無論如何都得捍衛潘叔和老媽的愛情,絕不能讓老媽對潘叔做出始亂終棄這般泯滅天良的事來。

「你速頭殼幾康喔?還不是老樣子,哪有什麼好不好?」

何秀子的頭上冒出一個大問號,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怎會讓兒子有那般莫名其妙的聯想,以為她和老潘吵架是哪招?

「倒是你,三俗二年來奈攏嘸看你帶一豬虎神茫仔回來過?」

「最好你指望我帶虎神茫仔回去啦,你是嫌我們鄉下的蚊蟲不夠多喔?」他翻了翻白眼,驚覺這幾回老媽來電都會問到這個問題,不禁全身戒備地反問︰「媽,你說的虎神茫仔不會是女人吧?」

不會吧!他也不過才三十二歲,老媽有這麼急著把他當存貨出清嗎?!

都什麼時代了,他還以為老媽很開明,他永遠不必面對什麼狗屁催婚的事,想不到老媽也不過是凡夫俗「女」,竟然會拿這種事來煩他!

「‘會’話!不然速叫你帶茫仔肥來給偶打逆?偶的意速速偶想抱孫哪!」何秀子也不羅嗦,直接挑明了講白。

「抱什麼孫?抱潘叔比較實在啦!」凌紹洋沒大沒小的揶揄了句。

「嘿嘸同啦!」何秀子將話筒稍微拿遠一些瞪著,差點沒將手上的話筒給瞪出個洞來。「你潘叔嘛救甲意囝仔啊!快企給偶找個女朋友來……嗯丟,是快企給偶‘起’個某回來啦!」

「媽,老婆是娶來的,不是‘起’來的。」還同胞們起來咧!好險不是在墓園,感覺亂詭異一把的。

雖然他很習慣老媽國台語交雜的說話方式,但三不五時,他還是會沒禮貌地取笑她一下,畢竟老媽待他就像好朋友一樣,他偶爾沒大沒小也只是剛好而已。

「青菜啦!听得懂丟賀,就會跟偶應嘴應幾啦,搞不懂生你干麼的咧!」何秀子不耐煩了,潘仔還等著她一起去散步呢!「災吼?偶要企散步了,byebye!」

不等他回答,何秀子啪噠一聲,帥氣地掛上電話,散步去嘍~~

不敢置信地瞪著被切斷的電話,凌紹洋忍不住笑了。

他的老媽就是這麼可愛,偏偏說什麼都不肯跟他到台北來生活,讓他感到些許遺憾——也是啦!老家有潘叔陪她嘛,台北可沒有,難怪老媽不肯上台北來,他完全能夠理解的啦!

他對著天花板傻笑,半晌後腦袋才又開始運作。

找對象是嗎?

說得那麼簡單,好像老天爺隨隨便便就會把對象送到他面前來似的,那種東西可不是說要就會有的。

一切,還是得靠緣分的!

彼仁願領著兩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搭上電梯,是地方歌唱比賽被唱片公司看上的新人,由他帶來讓凌紹洋監定監定歌藝,並看能不能由他還算滿意的作品里挑幾首出來出片。

超優的詞曲都被一些歌王歌後拿走了,這些新人能撿到幾首凌紹洋的作品出片,就該燒香拜佛,感謝祖上積德嘍!

孰料電梯門剛開,一個嬌小的女人就站在電梯前等著搭乘電梯,差點和沒預料到這情況的他迎頭撞上!

「呃,不好意思,沒注意到你。」顧仁願的腳又縮回電梯里,一想不對,他得出去了,趕緊道歉,領著兩個新人走出電梯。

黎水凝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和兩名女生,秀氣的眉微微蹙起。

「你們,是找凌先生的嗎?」她倏地出聲輕問。

這一層樓就兩戶,一戶是她住的右邊,另一戶自然就是左邊的凌紹洋,除了這兩戶,沒有其他住戶了。

「對啊!」顧仁願沒想到她有此一問,畢竟他壓根兒沒預料紹洋會和鄰居有互動。「你是?」他好奇滿滿地反問。

那家伙根本是枚超級大宅男,平時出門除了到工作室和錄音室之外,連朋友間的聚會也鮮少出現,這樣的人說不定連鄰居家有幾個人、那些人長什麼樣都不曉得,更別提認識自家的鄰居了。

理論上是這樣,但顯然他的預測出現誤差值,眼前這名清秀可人的小女人,顯然是凌紹洋的鄰居,才會對他如此提問。

這可令他好奇了。

是什麼理由跟原因,會讓凌紹洋那宅到不行的家伙和這名女子有所牽系?實在是讓他頗覺玩味的狀況呵~~

「我是這一戶的住戶。」指了指自家大門,黎水凝的秀眉未曾松開。「你們是怎麼上來的?」

一般來說,外來客通常是由管理員通知住戶,由住戶下去接人上來,但眼前的一男兩女之間並不見凌紹洋人影,所以她對這點感到質疑。

「喔,我是B棟的住戶,有出入的磁卡。」顧仁願勾起嘴角,揚了揚手中的磁卡。

這個社區是以英文字母為棟別來區分,他住B棟,凌紹洋則是買在F棟,雖然不同棟,但出入磁卡是共用的,免得有些大家族的各成員買在不同的棟別,出入不方便,也算是對住戶一種貼心的服務。

原來如此。黎水凝不覺多看了他身後那兩名女子兩眼。

「那她們……是你的親戚?」一問還有一問問,她一開始發問,大有止不住態勢的跡象。

「不是,她們……」

「不是的話要讓管理員登記,你讓她們登記了嗎?」為了社區內部的安全,這絕對是必要程序。

「沒有,可是……」可是是他領進社區來的,他可以負責。

「那不行,得麻煩你帶她們去登記身分資料。」她按下停在原處的電梯鍵,不由分說地將三人又推進電梯里,然後按下一樓鍵。

「欸……」顧仁願快昏了,沒想到會冒出一個這麼盧的女人,比他還「顧人怨」!

「既然你是社區里的住戶,就該清楚社區公約,你應該知道這是所有住戶最基本的義務吧?」黎水凝義正辭嚴地曉以大義。

「我知道,可是……」可是不必這麼麻煩吧?大家行個方便不挺好?況且他以自己的人格保證,難道還不夠?

「沒有可是,該做的就要身體力行,這樣才可以確保社區安全,大家也才能住得安心,你說是嗎?」

彼仁願的聲音一再被打斷,幾次之後他認命地閉上嘴,無辜地睞了眼身側的兩個新人,發現她們都掩著嘴在偷笑。

奈安捏?

這還是他搬到這社區兩年多來,第一次遇到這麼麻煩的狀況……

呃,等等,他記得好像有哪個住戶跟他抱怨過,說社區里有個超機車的女人,這個要管、那個也要管,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不放過,該不會就是這女人吧?!

不自覺地多看了黎水凝兩眼,莫名有種幸災樂禍的心情在他胸口間漾開。

凌紹洋啊凌紹洋,你還真他媽的狗屎運,千挑萬選選到這麼羅嗦的女人當鄰居;難怪社區里幾乎售盡的空戶,就留著這一戶始終無人問津,著實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哎~~他是否該為好友一掬同情之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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