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管家 第7章(2)

左侑杰像頭焦躁的獅子在客廳里來回走動,阿珠和阿花閃得好遠,深怕被他的焦躁給焚燒殆盡。

不行!他得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然他會死,死在搞不清楚狀況的渾沌里!

憑借著此刻充塞在胸口的熊熊怒火,顧不得阿珠阿花驚愕的眼緊緊地投注在他身上,他一鼓作氣地沖到爺爺房前,沖動地推門而入。

一見到左侑杰突地開門進來,左佑慶犀利的眼直盯著他充滿憤怨的臉。「我教你的教養到哪兒去了?連喊一聲、敲個門都不會嗎?」左佑慶坐在輪椅上,方位仍舊在他最愛的窗邊。

「對不起。」爺爺的責備潑了他一盆冷水,他霎時冷靜了些,指著站在他身後像個盡責衛兵的柳若冰,她的手上還拿著讀了一半的報紙,因為爺爺有老花眼,讀報不易,所以若冰總貼心地為他讀報。

「我找若冰有點事,麻煩爺爺將她借給我。」

左佑慶微微挑眉,旋過身,好奇地睇了眼神情緊繃的柳若冰。

這兩個孩子之間怎麼了嗎?是他老眼昏花還是怎的,怎麼隱隱瞥見這兩個小輩之間流竄著不知名的火光?

「如果不是太重要的事,等若冰讀完報紙再說。」回過身,左佑慶不假思索地選擇站在捍衛若冰這一方。

最好這兩個小輩之間有些什麼,這樣或許他就有機會完成他的心願,但老頭子問太多可是會惹人嫌的,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孫子忍不住自個兒說出來。

他老頭子別的沒有,就是磨人的耐性一流,端看這平常冷靜的孫子怎麼表現了。

「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爺爺。」左侑杰繃緊下顎,微揚十五度,挑釁地對上爺爺的捍衛。

爺爺教他、養他,培養他到今日的成就,他尊重爺爺也孺慕爺爺,但此時此刻他要立刻解決心頭的煩惱,即使是爺爺也不能阻擋。

「什麼事那麼重要?」左佑慶感到有趣極了,滿是興味的反問道。

他注意到孫子的手打從進門開始就緊緊握拳,明顯在壓抑著某些不知名的情緒。

什麼事能將處事一向沉穩內斂的侑杰逼到這種程度?他老頭子可是好奇得緊啊……

「就、很重要的事。」破天荒的,左侑杰窘迫地吃了顆螺絲,顴骨竟泛起可疑的赭紅,頭一回在爺爺面前臉紅。

左佑慶瞠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眨了下眼,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了些。

他的老花變近視了嗎?怎麼好像看到孫子臉紅了?那小子從來不臉紅的,至少他這老頭子從他小時候至今都不曾看過。

「丫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左佑慶不甚確定地旋身問道。

柳若冰閉了閉眼,雙眸只肯定在左侑杰的腳尖。「爺爺,我恐怕不能再為你讀報了,對不起。」

老爸今早已轉入普通病房,老媽也再度拎著行李到醫院陪伴,只消再休養幾個禮拜就可以回鄉下老家了。

她最掛心的事已告一個段落,早晚得和他談個清楚明白。

「嗯。」老人沒再試圖阻止,他揮了揮手,頭靠著身後的窗欞閉目養神,放任兩個小輩離去。

柳若冰僵直腰桿走進左侑杰的房間,她強迫自己忽視客廳里每一雙聚精會神的好奇眼神。

她知道這個家里的每個人都好奇得要命,也知道或許從這一刻開始,她和左侑杰之間的情事會就此曝光,但最糟的狀況也不過如此——

這是她曾妄想得到他的垂憐,貪戀他的溫柔所應得的報應,她相信自己應該挺得住這個磨難。

左侑杰率先進房,待她一腳踩進他的私人領域後,他猛地一個轉身,砰的一聲關上她身後的門板,順勢將她禁錮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為什麼躲我?」一開口就是犀利的問句,左侑杰一點都不打算拖泥帶水。

「先生的恩情若冰沒齒難忘,我沒什麼能夠回報先生的……」她輕顫了下,毫無感情地默背著自己早已記牢的應對詞。

「少跟我說那些屁話!」可惜左侑杰不給她機會念完那些抓不到重點的文字,他粗聲粗氣的連不雅的文字都飆出口了。「我只要一個回答,為什麼躲我?」

「你不覺得這是最好的方式嗎?」柳若冰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鎮定得不像在處理自己的事,只有天知道她的腿軟得幾乎無法站立。

看著他,伴隨而來的即是他開心的熊抱那位美麗小姐的畫面。

她依稀記得,當時他的笑容有多燦爛,毫不忌諱地在大庭廣眾下和那位小姐擁抱……

他,應該是喜歡那位小姐的吧?

人心是如此的丑陋而貪婪,她原以為自己可以做到「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但在撞見那一幕時,她听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擁有過後,剩下的只有心痛——這是她的貪婪和自以為是所得到的唯一教訓。

看他一眼,心,就再刺痛一次。

原來心可以那麼痛,痛到連呼吸都能如萬箭穿心般痛楚!

她當然知道自己說的是屁話,不過,能說服他是最好,這樣他就不會發現自己已無可救藥地愛上他,而她也能堅強地面對他和那位小姐共組未來的畫面……

「什麼意思?」他眯起眼,緊鎖著她空洞失神的眼,意圖看穿她深埋的心思。

「你治好我爸爸的心髒,我卻什麼都不能給你,你不覺得這點很不公平嗎?」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將話說得完整,且盡量不帶任何感情的背誦著自己為了此刻而準備的台詞。「人家說欠錢還錢天公地道,人情債卻永遠還不清,我……」

「住口!」他再次粗魯地截斷她未完的話語,以拇指抬高她的下巴。「別用那麼膚淺的還債理論來搪塞我,我不吃你這一套!」

想他左侑杰何其聰明,即便被她氣得幾近肝膽俱裂,仍分辦得出哪些是真心話,哪些只不過是用來敷衍他的屁話。

她以為她那背台詞的言不由衷能取得他的信任嗎?

他左侑杰可沒那麼膚淺!

「我、我沒有搪塞……」她咬著下唇,忍著被他捏壓的疼痛,眼角微微泛紅。

「還說沒有?!」他氣惱得太陽穴青筋暴凸,她再挑釁一句他就要爆血管了!他逼近一步,用身體將她釘牢在門板上。「倘若你的還債理論成立,你憑什麼認為光憑那幾夜就能償清我為你所做的一切?你真以為你有那麼昂貴的價值嗎?」

他原本想平心靜氣地跟她談的,但她偏要說那些話來氣他!

急怒攻心的他不惜用最傷人的言語來傷害她,卻不知那些殘忍的字句都幻化成鋒利的兩面刃,不僅成功地逼得她快到幾近崩潰的臨界點,也同時傷害了自己卻不自知。

「那……你覺得……還要幾夜才夠?」淚花在柳若冰的眼眶里打轉,她強忍著不讓自己的淚落下,顫著唇說道。

「這檔事你應該比我清楚,不是嗎?」他咬牙嘲諷,咬得牙根都疼了。

听出他語氣里的輕蔑,她終于知道人生不能重來,一步錯、步步錯,在人生的旅途里,連一步也不能走錯。

現在才驚覺自己為了掙錢到酒店兼差的做法有多愚蠢,但,再多悔恨的淚水都洗不清她曾經失足的差錯。

倔強的淚終究排山倒海而來,她控制不住奔流的眼淚,任憑灼燙的水液燙傷自己的臉頰,卻咬緊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的淚刺痛他的心,他惱恨地放開她,轉過身,拒絕為她的淚而心軟。

「我不會放你走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在他還沒弄清楚她那顆腦袋里到底裝了什麼莫名其妙的想法之前,她休想離開他——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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