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愛情的滋潤,原本就清麗動人的鞏沛辰變得益發明亮艷麗,即使天氣漸涼,緩緩入秋,在她身邊仍能明顯地感受到春意的圍繞。
約莫中午時分,鞏沛辰才姍姍地來到自己開設的自行車店。
愛情是很美好,但相對的也得付出同等的代價——當男人的體力太強,女人就會很累,七早八早的,疲累的她根本無法離開她可愛的床,所以才會天天遲至近中午才到店里報到
河堤邊,自行車步道的規模越來越完善,步道的長度也因擴建而越拉越長,相對地會吸引些許同行前來開店,無形中增加了許多業績上的競爭。
所幸店里雇請阿浩幫忙看顧,也因增加人手而延長營業時間,不然不用多久,她的店就要關門大吉了——誰受得了營業這麼不規律的店?倘若她每天都遲至中午才開店門的話,不SAYGOODBYE才怪!
「辰姊,院長早上有打電話來喔!」她一走到店門口,在店外為客人修理自行車「落鏈」的阿浩便忙不迭的告知。「她要你找時間跟她聯絡。」
「院長有打電話來?」哇哩咧!那院長不就知道她最近不似以往那般天天準時開店為客人服務?天啊!她乖寶寶的形象全毀了!「她有說什麼事情嗎?」
「好像是院里要開院慶,順便募集資金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阿浩已經成年,現在並不住在孤兒院里,除了偶爾和院長聯系之外,對院里的狀態並不是很清楚。
「知道了,那我先進去撥電話給院長。」她向在一旁等待自行車的男子點了下頭,便匆匆走進店里。
「欸!她是你的老板娘喔?」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客人盯著她的背影,嘴里邊咬著口香糖,邊吊兒郎當地問道。
「是啊。」阿浩沒有多想的應道,雙手因修理「落鏈」而沾滿自行車鏈的油污。
「挺年輕貌美的嘛!」男子的眼骨碌碌的轉了下,便隨手拉了張矮凳坐下。「有男朋友了嗎?」
阿浩聞言,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很快的又將注意力轉到正在修理中的自行車上。「有啊!她男朋友常來店里,感情好得很。」
這家伙想干麼?穿得流里流氣不說,一張嘴還猛咬口香糖,站的時候三七步,坐下來又把腳蹺在椅子上,看來就不是個正經的家伙。
「嘖~~可惜。」男子啐了聲,一雙三角眼不停地往店里瞧,像在計量些什麼。「欸!你剛說‘院里’是什麼什麼院?醫院還是法院?」
阿浩睞了他一眼,默不作聲——他其實想回答的是神經病院,但辰姊交代過對客人要客氣,不然像他這麼怪咖的客人,他還真不想修理他的車,反而想拿掃把把他趕走,省得麻煩
「說嘛說嘛!到底是什麼院?」男子催促著,一直要阿浩給個答案。
「女人家常去的還能是什麼院?美容院啦!」阿浩沒好氣地誆騙道。
他才不肯告訴那家伙正確的答案,任他怎麼看,那家伙都像是個不務正業的小混混,沒必要讓他知道太多。
「是美容院還是理容院?有沒有在幫人馬~~兩節?」男子邪婬地笑了,一張手弓成爪,作勢抓了兩下。
「沒有。」阿浩的眉心越蹙越緊,頭也不抬的繼續亂扯。
「嘖,沒意思!」
男子吐掉口中的口香糖,由口袋里掏出一包縐巴巴的煙盒,從里頭抽出變形的香煙遞給阿浩。
「欸!要不要也來一管?」
「我不抽煙,謝謝。」該死!這輪子卡得還真緊!阿浩暗自低咒了聲,全然不想和眼前的男人多談。
「笨耶!不抽煙的人生還有什麼意思?」男子不屑地咒了句,蹺在矮凳上的腳尖像打瞌睡似的點了又點。
抽煙才笨,浪費錢又損害健康。阿浩悶聲暗忖。
「我說你啊!做這工作能賺多少錢?坦白說,你是不是看你們老板娘年輕貌美才在這里工作的?」就在阿浩好不容易將卡死的鏈子放松時,男子又冒然的開口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阿浩暗自翻了下白眼。
修女院長說得對,唯有心術不正的人,才會覺得別人想的都跟他一樣心術不正,真是個無賴!
「嘜假喔!那麼漂亮的女人,難道你一點都不想來一下?」男子挑起眉,擺明了不信。
「先生,請你不要亂講話好嗎?」阿浩迅速將解開的鐵鏈套上自行車的輪軸,只想趕快打發他走人。「好了,修理費一百元。」
見阿浩完全沒跟他打屁的興致,男子悻悻的起身,由長褲後袋掏出跟煙盒一樣縐巴巴的百元大鈔,不甚情願地遞出去。「那麼貴,不能便宜一點逆?」
「這是公道價,不管你到哪一家修理都一樣。」阿浩用抹布將自行車扶手擦拭干淨,將車交還給他,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進店里。
他注意到那男子牽著車,在門外又待了好一會兒,不停地往店里探頭探腦,像在觀察些什麼似的,好一陣子之後才訕訕離去,他心頭隱隱感到些許不安——大概是他自己神經過敏吧?
像那種怪咖最好不要再來了,真討厭!
碑沛辰和孤兒院的院長何修女通過電話後,確定了為了讓孤兒院穩定運作而舉辦的募款院慶的時間和大致的細節。
由于經費不足才會決定募款,所以孤兒院並沒有多余的錢請外面的專業人士幫忙布置場地。鞏沛辰決定在募款院慶前幾天回院里幫忙——她在孤兒院里長大,理當該為孤兒院付出些許心意,她毫不懷疑的如此認為。
「很好啊!我想何修女一定很高興你有這份心意。」顏紹齊知道她的決定後,很開心她懂得知恩圖報。
「這無關修女開不開心啦,她養我那麼大,我適度回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她由冰箱里拿出葡萄,放到水槽中清洗。
「是是是,老婆說得有理。」坐在她家里柔軟的布沙發里,他舒適地閉起雙眸,暗自盤算著該如何幫她一把。「你說院慶在什麼時候?」
「半個月後。」仔細洗過每一顆飽滿的紫色葡萄,盛進水晶盤里,她把手擦干後,端著水晶盤走出廚房。「現在店里有阿浩在,我可以放心到處趴趴走。」
「若不是因為孤兒院有事要忙,要你趴趴走,你還不知道要往哪兒跑呢!」顏紹齊張開眼揶揄,並對她招了招手。
她彎起雙膝蜷進沙發,他大手一撈,輕而易舉地將她摟進懷里,彼此都很享受這份親昵。
「你很瞧不起我喔!至少我還可以找若芸去逛逛啊!」以往她一個人看店,整個人被店給綁死了,哪兒也去不了。但現在不同了,她可是有請員工的老板娘,只要時間允許,她就可以到處去逛逛。
「她被我收買了,只會帶你去安全場所,不會帶你到不該去的地方。」他輕笑,以指尖勾繞著她的發,他就愛她的單純。
「什麼叫做‘不該去的地方’?」她是成年人了,好像沒有任何地方是她不能去的吧?她狐疑的微仰小臉覷他。
「像夜店啊!酒店、牛郎店之類的,太復雜的地方都算不該去的地方。」因為那種地方誘惑太多,他擔心其他男人會覬覦她的美麗,所以這些地方都被他編列為禁區。
「你暴君喔你?很多人都會去夜店放松啊,為什麼我不能去?」她不可思議的瞠大雙眼瞪他。
要是每個女人的男朋友都像他規定得那麼嚴格,那麼那些店根本就不可能像現在如此蓬勃發展,到處林立。
「也不是不能去啦……」他的聲音很慵懶,似般滑過她的耳膜。「除非帶我一起去,那就沒問題。」
「小氣鬼啦你!」她噴笑,離開他的懷抱,拿了顆葡萄塞進他的嘴里。
「嗯~~好甜喔!」沒籽的葡萄,這幾年培育得非常好,又大顆又甜,他瞠大眼贊嘆著,也不忘贊美她一番。「跟你一樣甜。」
「再甜也甜不過你的嘴。」她嬌嗔地睞了他一眼,起身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後,又重新窩回他懷里。「我現在才知道你的甜言蜜語說得那麼溜,以前都被你給騙了!」
她以前還傻傻的認為他是個憨厚木訥的男人,結果交往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再也沒有人比他會說好听話了,每每听了都令她心花朵朵開。
「天地良心,我什麼時候說過甜言蜜語了?」他詫異不己,不明白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印象,簡直是天大的誤會。
「天天都在說啊,像剛才不就說我跟葡萄一樣甜。」才剛說過就忘了?他的記憶力未免也太「好」了點。
「不,你比葡萄還甜。」她是他最可口的食物,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味的美食了。
「吼!你看!現在又說了!」馬上被抓包,她飛快地拍了下他的大腿。
「說什……」他滿頭霧水,霍地了解她的意思,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原來你說的甜言蜜語是這個?」
「不然呢?」她反問。
「這哪算啊!」他快昏了,原來兩人的認知落差這麼大,得快點導正她錯誤的觀念才行,不然她老是以為自己在哄她。「這些都是我發自內心對你說的情話、愛語,不是拿來哄女人的甜言蜜語。」
「好,那你說什麼才叫做甜言蜜語?」他要這樣硬拗也行,不過她倒想弄清楚,什麼才是他所謂哄女人的甜言蜜語。
「欸……」他的眉心糾成結,顯然被她給問倒了。苦思許久,他仍擠不出半個字兒來。
「我不會說捏!」
她被他憨傻的樣子給逗笑了,主動嘟起紅唇親吻他的下顎。
「親愛的,你很愛偷襲我喔!」他微眯起眼,眼瞳變得深幽。
「沒有耶,我這叫‘發自內心對你的愛的表現’,不能算偷襲喔!」她慧黯的學著他剛才用過的語法回敬道。
「……」顏紹齊無言地閉了閉眼。
發自內心的愛的表現是吧?那麼她的愛顯然沒他來得濃烈,對他而言,她的行為只能編列為幼稚班,而他早已進化為博士班,不論是理論或技巧,都勝出她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