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邪佞一笑。「喝醉了正好,陪我一起睡。」
最近不知怎地,或許是到了想安定下來的年紀,他老覺得一個人睡的床好大,若能有個人來陪伴還真是不錯的主意。
「你不要一直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啦!」她紅著臉低吼,感覺室內的溫度似乎越來越高,她的臉越來越燙,拿著酒杯的手也微微打顫。
「會很奇怪嗎?」羅淇笙思忖了下,隨即搖了搖頭。「不會啊,哪里會很奇怪?」
「就……就很奇怪的奇怪!」她都緊張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盯著她越來越紅的小臉,他的眼彎成上弦月。
「喉——你想歪了吼?」
「哪有?」
她只是快瘋了而已,被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給逼瘋!
「我說陪我一起睡,就是乖乖躺好睡在一起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他笑得手中的紅酒不斷晃動。「還是你想跟我做?我可以配合的。」
「做做做……做什麼做?!」她不禁結巴了起來。
他終于發現比玩魔術更有趣的事了!那就是逗她。
魔術的趣味,在于會因時間的掌握及魔術師的手法而讓觀眾感到驚喜,但那都在他能掌控的範圍之內,跟逗她的樂趣並不一樣。
每次一逗她,她的反應總是出乎他的預料,而且全然不加遮掩的表現在她那張可愛的小臉上,往往教他樂不可支,快樂得不得了。
他故意向前傾,和她保持之前的距離,更使壞的噘起唇,朝她臉上吹了口氣。「做的。」
「你,你別再靠過來喔,再過來我的酒就要灑了!」她緊張得胃部痙攣,都快要拿不住酒杯了。
再怎麼說,她都不是那種性觀念開放的女人,偏偏自己喜歡的男人突然靠得這麼近,還故意說著這麼暖昧的話語,要她不緊張都難,心里忍不住產生一種又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矛盾情結。
「那容易。」將自己手上的酒放到沙發前的矮幾上,順手將她手上的酒杯一並收走。「這不就得了?」
沈佳柔瞠大雙眼,不由自主的又往後傾了些,不意身下竟傳來一道詭異的聲響——
呱——
沈佳柔驚詫的定住不敢動,而羅淇笙似乎也沒料到會有那個聲音出現,霎時氣氛變得有點僵凝,兩人皆瞠大雙眼互瞪。
「噗——瞧瞧你找到了什麼。」他突然笑出聲來,稍稍推開她的俏臀,從她身後取出一只塑料制的鴨子。「原來被我塞在這兒了,難怪我找好久都找不到。」
「那是什麼東西?」沈佳柔感到一陣暈眩,不敢相信他家里竟然會有那麼奇怪的東西。
「鴨子啊!」他捏壓著那只鴨子的肚皮,突然鴨子像瞬間充氣似的伸長脖子,張開的鴨嘴吐出一條紅色塑料繩,以極搞笑的姿態叫了聲,呱——
沉沉柔的嘴角抽搐了下,突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發笑。
「很可愛吧?有次不小心發現的,覺得挺好玩的,就把它買回來了。」羅淇笙頑皮的一再掐捏那只鴨子。「有次我甚至把它運用在我的表演上,效果還不錯呢!」
沈佳柔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把玩那個道具,她實在感到哭笑不得。
好吧,這男人的想法就像他的魔術一樣,總是讓人模不著頭緒,但無論如何,他總得為為什麼把她「綁」到他家來,做一個交代——沒錯!她就是堅持要用「綁」字!
「別再玩那只鴨了!」她可不想讓自己感覺到了「鴨店」。「你到底帶我來你家做什麼?快點啦!我要回家了。」
她不要這種暖昧不清的關系,如果他還是跟之前一樣,動不動就轉身逃走,那她寧可不要再跟他見面,這樣或許可以早一點由那份感傷里走出來,她才會有心思再接受別的男人。
那樣對他好,對她也好,所以挑明了講才不會有遺憾。
「我之前就跟你說過,要帶你來我家看看我收藏了哪些寶貝。」羅淇笙蹙了下眉頭,順手將手上的塑料鴨丟到另一張單人沙發上。「除了那只鴨,你什麼都還沒看到,這麼急著回去做什麼?」
她沉默,總不好直接說為了和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吧?她只想多保護自己一點點而已。
「還是,你還有別的約會?」他突然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或許她的外表並不教男人感到驚艷,也不是他所見過最亮眼艷麗的女人,但她那恬靜的氣質、澄澈的眼晴,坦白說已足夠吸引許多條件還不差的男人。
連他都已經淪陷了,搞不好她還有許多可以考慮的對象,而他只是其中之一——這個假設讓他不舒坦極了,胃部翻騰得泛出陣陣酸味。
「沒有啊,我哪有約會?」她坦白以告。
「最好沒有。」他則報以冷哼。
「我說沒有就沒有,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既然他只想質問她,卻不肯剖明自己的心意,她繼續耗在這里也不是辦法。「如果你沒什麼重要跟我說的話,那我還是回家好了。」她輕嘆口氣,起身準備離開。
「小柔!」不假思索的扯住她的手。「你別急著走!」
他今天找她的目的都還沒講清楚,怎能就這樣讓她離開?
「你什麼都不說,我留在這里要干麼啦?」最近自己老是被他激得失去理智勇,她真是對他又愛又恨!
「你冷靜一點,我就要講了嘛!」他像個小孩子般耍起脾氣來了。「你真的變了,對我越來越沒耐心了。」
「不是我越來越沒耐心,是……」她為之氣結,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只要越接近他,她的心就越難收回來,他怎麼一點都不懂她那小女人的矛盾心思?
「你想說什麼就說啊。」
他實在不喜歡看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希望她無論有什麼心事都能說給他听,讓他分享她所有的心情。
「是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他才是有目的那個人,不然也不必將她帶到這里來。像他這麼拖拖拉拉的算什麼?就算要帶她來看他家的收藏品好了,那他還坐在沙發做什麼?實在教人很生氣欸!
「咳!」他不自在的輕咳了聲,俊顏泛起可疑的赭紅。「其實,我今天是特地跑去找你的。」
「嗯哼。」她冷哼了聲。
不用說她也知道,否則她現下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麻煩講重點,我還要回去為明天的工作做準備。」光是看他臉紅的模樣,她的心就軟是一塌糊涂,但她還是故意板著臉。
「你耐心點好嗎?」一直以來都是女人向他告白,現在突然要他變成主動的一方,他實在有點心理障礙。「我……這是我的第一次……」
哇咧——還第一次咧!簡直比女人還別扭!
「你到底要不要說?不說我真的要回家了!」他這麼拖著,知不知道她更傷心難過?明明跟他這麼接近,卻不能表達內心的情感,那簡直比凌遲還教人難受!
「好啦好啦!」他拿起桌上的紅酒,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後用力深吸口氣。「我想跟你說,我也很喜歡你!」說完,他已是臉紅脖子粗了。
「嗯?」她挑眉,心頭滑過一絲甜蜜,卻仍命令自己不可以這麼快就原諒他那天落跑的傷人行為。「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我沒听清楚!」
「噢——」他低頭申吟,好似多說一次會要了他的命似的。「你明明听見了。」
「我明明沒听見的。」很好,雖然沒學到他的魔術技巧,但至少她學會了耍賴這一招。
「有啦!」他猛翻白眼,堅持她有听見。
「羅先生,我說沒有就沒有,你不信就算了。」這話說來心虛,但餅已經放下去烤了,哪有不烤好就端上桌的道理?當然得繼續給它ㄍㄧㄙ下去。
「真的沒有?」他明明講得很清楚的!但由于她的堅持,他開始不確定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再問一次。
「真的沒有。」
她抬高下顎,一副他再不信,她就要發重誓的模樣。
「好啦……」他頓時英雄氣短,覺得自己如果再跟她爭下去,似乎就太小氣了點。「我說我很喜歡你啦!」
「嗯哼。」她又哼了聲,拿起喬了。「然後呢?」
「然後……請你跟我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