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牙醫 第4章(2)

「老太婆,你好了沒有!我明天還得上班!」童爸爸大概耐不住童梓姬的慢動作,又深知她愛嚼舌的劣根性。忍不住餅來叫人了。

「啊,好了好了。」童梓姬對著門口叫嚷了句,回過頭來對柴劭淳問道︰「柴醫師,我們家丫頭交給你沒問題後!」

柴劭淳凝了她一眼,像在決定什麼重要人生大事般,重重地點了下頭。「沒問題,你放心吧,等一下麻煩幫我將大門帶上。」

「沒問題,那我就先走嘍,拜拜!」然後來無影去無蹤,風一般地閃人去了。童梓姬一走,診療室就像是被淨空了一般,靜悄悄。

「你干麼叫我媽把門帶上?」總覺得該說些什麼似的,童穎綠終于在睽違了一個多禮拜之後,跟他說了第一句話。

「你不知道現在很晚了嗎!」將醫療器具一一從消毒箱里拿出來,他可不忍心讓她痛太久。「大門不帶上,難保不會有奇奇怪怪的人闖進來。」

童穎綠盯著頭上未開的頂燈。「靜心社區」’里沒有奇奇怪怪的人。」除了你之外!她在心里補上這麼一句。

微微勾起嘴角,他不置可否。「很難說,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何況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們老師沒有教你嗎?」他淡淡地調侃道。

你才走最該防的那個壞蛋!她在心里再補上一句,干脆閉上眼任由他一個人唱獨角戲。

她的牙的確痛了兩天,八成是長智齒了;二十六歲才長智齒,著實有些可笑。

「來,把嘴張開。」

打開頂燈,柴劭淳稍稍檢查過她的牙,很快便發現令她難受的問題點——智齒被牙肉包覆住而長不出來,難怪會痛得連臉都腫了。

「怎麼不早點來找我?」非得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笨女人一個!

她沒有答腔,根本懶得理他。

難得對他產生那麼點好感,結果他只把自己當成路邊野花,教她怎能不生氣!

她氣都快氣死了還來找他?又不是自討沒趣。

先將她紅腫的牙齦消毒過一遍,他開始收拾才剛拿出來的器具。「晚上不好拔牙,明天早上再來。」

「明天!」他的意思不就是要她再痛上那麼一晚?!

這家伙八成是惡整她的!早知道她痛到死都不會跟老媽來他這里看診。

「你要現在拔也可以,但你得住在我這里。」主要是擔心她拔了牙後血流不止,萬一出了問題可沒人承擔得起那個後果,所以他才不肯在此時為她拔牙。

但若她堅持,他可以「通融」地讓她住在自己家里,由自己來看顧她;這可是她才有的「特權」,別人可沒有這個榮幸。

「你……」不由自主地,她將他的意圖主動導往不正的方向,兩頰控制不住地泛起好看的羞紅。「你神經病啊,我為什麼一定非得拔牙不可!」

不是用消毒水、紫藥水什麼的隨便涂涂抹抹就好了嗎!她就知道他是個庸醫。

「你的智齒長得太沉,沖不破堅韌的牙肉,雖然努力往上長,卻牙肉硬堵在里面,當然會發炎了。既然將牙肉割開得挨上那麼一刀,倒不把那顆作怪的智齒拔掉,往後就不會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他以專業的理論解說道。

她的小臉瞬間蒼白幾分。「那我……我今天晚上怎麼捱!」她不願示弱,可是在這個非常時期,她不得不拉下臉來求救。

「你可以考慮吃止痛藥,要的話我開給你。」不過當然是治標不治本。「或者你願意在我這里睡一晚!」當然,這是他較為樂見的方式。

「你很奇怪,我家就住在隔壁,為什麼我要拔牙就非得在你這里「窩一晚?」不知怎的,她特別排斥「睡」那個字,仿佛那個字代表著什麼天理不容的曖昧情事。

「拔牙之後會出血,誰曉得你會不會失血過多!」他故意嚇她,雖然這是事實,但恐嚇的成分居多。「到時候萬一童媽媽要我娶個牌位當老婆,你說我該怎麼推卸才好?」他淡淡地調侃道。

「你在胡說什麼!」她脹紅了臉,再也受不了他任何暗示性的言辭。「滿嘴胡說八道,開藥啦!」

微嘆口氣,他頗有錯失良機之憾。「你確定不睡在我這里!」

他就吃定她有口無心,篤定這麼殘忍的事她絕對做不出來。

「你……」她氣到說不出話來,直接由診療椅上跳了下來。「藥給我,我要回家了!」

噢!害她的牙又疼了,真是該死的臭男人!

柴劭淳訕笑了聲,走進配藥室里拿出止痛藥。「記住不能吃太多,先吃一顆,要是還疼再吃第二顆,之後得隔四個小時才能再吃。」

他其實也不太願意讓她吃止痛藥,因為止痛藥傷身;但瞧她著實疼得厲害,還是讓她止止疼較為要緊,不然她今晚恐怕是別想睡了。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真討厭,這些基本的用藥常識她還有,老把她當成不懂事的小表。由口袋里撈出健保卡,她不是很高興地丟給他。「拿去啦,健保卡。」

眯她一眼,他拿出健保章在她的健保卡上蓋了一格。「今天沒治療,明天就不用再蓋了。」

「這麼好喔?多蓋你們不是可以跟健保局多申請診療費用。」見不得他臉上礙眼的笑,她老大不爽地損他一損。「喏,一百塊給你。」

「友情大相送,不收你錢行不行?」這回柴劭淳用瞪的,直接把錢還給她。「我靠的是本事賺錢,那種黑心錢我不屑賺!」

懊死的小妮子,把他看得這麼扁,看他明天怎麼「修理」她!

哼「算他有點志氣!不肯承認他的堅持有加分的作用,她訕訕地在心里冷哼一句。

他佯裝不經意地問︰「你干麼每天窩在家里不出門?躲我啊?」待正經事處理到一個段落,他終于有心情來和她「談情說愛」了。

童穎綠微微沁出冷汗,臉頰卻不由自主地燒灼起來。「哪、哪有!你不要亂猜啦!」

「童媽媽告訴我的,總不會有錯吧?」這小女人又開始犯倔強了,跟她堅韌的牙肉一模沒有兩樣。

「你少听我媽亂講,我在趕工作不行嗎!」討厭!老媽怎麼可以把自己女兒的生活作息告訴外人咧!謗本不懂得幫她留點顏面。

「是喔?」他又笑了,顯然不是很相信她的話。「趕工作趕到牙疼都沒感覺,那工作真有那麼重要?」

「廢話,你的工作難道不重要?」笑死人了,男人的工作狂向來比女人還嚴重,她才不信他會比自己強上多少。

他搖了搖頭。「我是工作不忘娛樂,至少不會像你這樣虐待自己。」

童穎綠百無聊賴地踢地板,即使地板光潔無瑕。

「我哪有虐待自己?我還是會找時間休息的啊!」她越說越小聲,仿佛連自己都感到無限心虛……

陡地拉起她的小手,他溫柔地輕撫她柔軟的手指。「還不承認你在躲我!」

「開什麼玩笑!我何必躲你!」她急著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卻不肯放,急得她又紅了臉蛋。

抬起她始終不肯面對他的小臉。「真搞不懂你為什麼那麼容易臉紅!真的不是因為我的關系!」他不死心地再問一句。

「關你什麼事?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撇開臉,又羞又惱地鼓了雙腮。

他夸張地嘆了口氣。「我現在才知道你是屬鴨子的。」

「什麼意思!」她不懂,什麼叫做屬鴨子!

「嘴硬啦?」用雙手的拇指和食指夾住她的紅唇,意思就是她的嘴跟鴨子一般硬,搞不好還更勝鴨子一籌也說不定。

眨了眨眼,她微慍地推開他使壞的大手。「討厭啦!人家牙齒痛得要死,你是嫌我不夠痛喔!」

「怕痛還不早點來,你活該啦!」他也很生氣啊,氣她的不信任和逃避。

委屈地撇撇嘴,她陡地一陣鼻酸。「我要回家了,明天早上再來拔牙。」

「綠,你有什麼不高興就說出來,別這樣憋在心里。」他固執地拉住她,仿佛跟她比耐心似的。

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這話真是一點都沒錯。

吸吸鼻子,她又想逃了。「沒有啊,我沒有不高興;牙很痛,我想我該吃止痛藥早點休息了,晚安。」

她都這麼說了,他還能不放人嗎?

大手一松,她就像條滑溜的小泥鰍,咻地一下,再次由他手心里溜走——

沒關系,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力跟她周旋!她逃得了一次、兩次、無數次,終有逃不出他手掌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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