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此時竟有一雙結實的大掌從身後抱住她,將她穩住。
袁珍珍懸者的心稍稍落了底,可是一低頭,赫然發現他的大掌竟好巧不巧地覆在她左胸的渾圓上——秦子揚原本只是反射性地想穩住她,可沒想到這一伸手,竟正好觸踫到她的胸脯,頓時形成一股曖昧的姿態。那柔軟的觸感、溫熱的體溫,令他頓時怔仲了下,腦子里瞬間充塞了許許多多的綺想!
突地巴士司機嚷嚷了句泰文,讓僵持在巴士門口的兩人猛然驚醒,秦子揚趕忙放開自己的手,而袁珍珍就順勢上了車,一張小臉紅得快要冒煙,引起巴士上的乘客紛紛側目。
她害羞地找了個位子入座,而秦子揚則三兩步跨上巴士,小跑步地到她身邊入座。
「抱歉,我剛才不是故意的。」唉……英雄救美不成,反成了偷香的狗熊,實在很衰!他忙不迭地向她道歉。
「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扶我才……」她忐忑的沒敢看他,望向窗外的小臉映在窗面,他清楚地看到她滿布潮紅的臉蛋。「欸,你別生氣喔!」這下尷尬了,秦子揚模了模鼻子,用手肘頂了頂她的臂。
「不會啦!」她回過頭來覦了他一眼,然後又飛快的再將臉撇開。
「那你干麼一直看別的地方?」最好不會啦!女人總是口是心非。「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他很在乎她的感受嗎?袁珍珍心里一暖,不再閃躲他的視線,古怪地睞了他一眼。
「要是我說不原諒呢?」明知沒有他形容的那麼嚴重,但她還是忍不住想戲弄他一下,看他到底在乎自己到什麼樣的程度。
「那我只好以身相許了。」秦子揚垮下臉,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
「噗……」袁珍珍噴笑,嬌紅了一張俏臉。「少來,那樣的話我比較吃虧耶!」
「是嗎?我很誠心誠意的耶!」她的笑靨令他看得痴了,心下還當真思索起這個可能。她天真、率直,不記仇又好相處,除了工作上的接觸外,他倆還多了彼此父親熟識的緣分,若真要說是緣分的牽扯倒也說得過去。重要的是,他好像越來越迷戀她的笑容了,往往一瞧就移不開眼,整個心神全被她吸引過去。
包可恥的是,他對她,竟還有股說不出的。
她為他掛手機吊飾時的可愛模樣、她低頭擦衣服的專注表情,都讓他的心底產生一股騷動,而且,剛才他不小心觸踫到她的胸部時,也差點流鼻血……
會是她嗎?秦子揚開始想要正視自己對她的感覺。
「NO、NO、NO。」她伸出食指搖晃,先前的尷尬不復蹤跡。「這世上不可能有這麼好康的事。」
不可能嗎?那可說不定。
一旦心頭的想望冒出頭,就很難在短時間里平息。秦子揚若有所思地凝著她,放松心情的和她說說笑笑,隨著巴士搖搖晃晃地晃到機場——緲豢緲飛回台北後,沒料到竟然有場歡迎會在等待他們歸來。
當袁珍珍及所有組員一踏進機場大廳時,便立即被座艙長帶到附近專門接待外賓的餐館,看著眼前大陣仗的歡迎布條,她們都被嚇得目瞪口呆。
只見餐廳的大廳一堆彩球、布條,上頭寫著大大的「歡迎秦機長」,伴著一旁嬌美的空姐和西裝筆挺的男性員工們,看起來很是隆重。
「有沒有搞錯啊?這麼盛大?!」于佳柔不敢相信地揉著眼,懷疑自己是在大白天見鬼,否則不會看到這麼奇異的景象。
「可見機長很得人緣喔!」副機長的腋下挾著他的黑色包包,笑呵呵地說道。
「這是空姐們強烈要求、經公司決議認可,所以我們特地為秦機長辦了這場歡迎會。」座艙長笑著解釋。
袁珍珍和秦子揚對看了一眼,兩人眼神交會的瞬間,袁珍珍不好意思地撇過頭去,讓秦子揚不由得泛起淺笑。她真是個害羞的小東西,但他好喜歡,發自內心的喜歡,想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底下好好呵護,阻絕任何可能的傷害。
「秦機長,我們等你好久了喔!」領隊的空姐何春嬌趨上前去,主動拉住秦子揚的手,整個人幾乎都要黏到他身上了,就這麼在他的手臂上摩來贈去,只差沒摩擦生熱到冒出火花。「大伙兒都在等你回來開歡迎會呢!」
「那個死嬌嬌超不要臉的,干麼那樣在秦機長身上摩來摩去?」于佳柔看不過去,忍不住在袁珍珍耳邊咒罵。
「別這樣!」袁珍珍好無力,大家都是同事,她實在不想佳柔這樣跟同事過不去。
「你沒看她那副花痴樣,實在丟我們女人的臉!」佳柔氣壞了,一張小嘴像歐巴桑一樣叨念個不停。
「好啦好啦!她只不過是想吸引子揚的注意,又不關你的事,你何必這麼生氣?」她放軟聲調,試著安撫佳柔焦躁的情緒。
「我就是看她那樣不順眼嘛!」于佳柔不悅地嘟嚷著。
「好啦好啦,乖嘿!」珍珍拍了拍她的肩,要她稍安勿躁,自己卻忍不住一直將眼神飄向何嬌嬌攀著秦子揚的畫面,心里有點不太舒坦。
佳柔的個性比較大而化之,她會有這種反應並不奇怪,倒是她自己,心里那股郁悶是怎麼回事?沉甸甸地像壓著顆大石頭似的。
天啊!她該不會是吃醋了吧?明明她和子揚之間沒有什麼,但她卻為了這點小事而心里不舒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謝大家的厚愛。」秦子揚不著痕跡地推開何嬌嬌的攀附,他也挺受不了何嬌嬌像只無尾能一般黏著自己,他可不是尤加利樹。「很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座艙長催促著大伙兒開動,席間大伙兒不斷地向秦子揚敬酒,每個人都像瘋了似的把酒當開水喝。難得公司付費,自然得不醉不歸才過癮。
酒過三巡,酒席約莫進行到七、八成後,幾乎所有的與會人士都已有了醉意,整個包廂里充滿著酒氣和歡樂的氛圍,酒精成功的讓每個人都High翻天,酒席未盡,所有人幾乎都東倒西歪,或坐或躺的看起來好不狼狽。
「還要喝嗎?」秦子揚有一副好酒量,許多企圖灌他酒的人都醉了,他卻仍神色自若,唯獨俊顏上泛著些許的紅潮,他以臂環胸,睥睨著那些不斷向他勸酒,卻已不支倒地的同仁。
「噢……不行了……別再來了……」座艙長已經茫酥酥了,一個影子幻化成三、四個,和身邊已醉趴在桌上的副機長一個樣。
「乖,以後別再灌我酒了喔!」他拍了拍座艙長的肩膀告誡了句。
準備回家的他下意識地想起了袁珍珍——他掛意的女人,又是老爸好友的女兒,他自然得擔負起送她回家的責任。
問題是她在哪里?他小心地越過酒氣沖天的同事們,最後他終于在包廂的角落里尋到醉態橫生的袁珍珍。
哇咧……不會喝就別跟人家喝那麼多,現下醉成這個樣子,他是要怎麼把她送回家?袁伯伯看到不氣死才怪!
「珍珍,珍珍?」他走到她身邊搖了搖她,順便將她身邊也已八分醉的于佳柔扶正坐好。
「唔……別再、隔,來了,我喝得……滿肚子、都是水、水了。」以為秦子揚向她敬酒,她搖頭晃腦地抗拒著。
「沒有要灌你酒啦!」秦子揚又好氣又好笑,「你醉成這樣要怎麼回去?」
「回去?對!」袁珍珍根本無法凝聚雙眼的焦距,似囈語又似提醒自己般喊道。「我要、……要回去……隔,回家。」
若不是她連喝醉都這麼可愛,或許他會用力捏她的臉頰好讓她清醒點。
「你醉成這樣,袁伯伯會擔心。」他的眉擰起一個麻花結,半晌後緩緩松開。「我送你回去好嗎?」
「不、行……」她醉暈了,但還沒醉到完全沒了理智。他那句「袁伯伯會擔心」讓她提高警覺,嚷著不回家。「不能回去……嗝,我爸會、殺、殺了我!」
「還是你有什麼地方能去?有的話告訴我地址。」殺了她?哪有那麼夸張?但很顯然的,袁伯伯家此路不通,他只得另外想辦法。
「我住……光明、路……街,唔……三還是五十幾號……哎呀……我頭痛,想不、嗝,想不起來……」她試著說明自己租屋處的地址,但酒精早已麻痹了她的腦神經,連自己住幾號幾樓都模糊了。
秦子揚閉了閉眼,他這樣找得到她家才有鬼!
「不然先到我家去好嗎?我一個人住,不會被你爸看到,也不會害他擔心。」
沒辦法了,只得先到他住的地方窩一晚了,再怎樣,也好過她被袁伯伯「殺了」
「好、好啊,嗝!」袁珍珍根本沒弄懂他說了什麼,只見他的嘴張張合合,她就傻乎乎地點頭了。
由于才上任不久,秦子揚和大部分的同事都不熟,遂先找了幾個喝得不多的同事,拜托他們接送那些不太熟的同事回去後,自己才扶起袁珍珍走出餐廳,招了部出租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