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捺……不好啦!」
「不然……到時候……怎好?」
細微的交談聲擾醒了酣睡中的管仲笙,他努力將沈重的眼皮睜開一條細縫,猛地發現床邊出現兩條模糊的身影——
「什麼人?」揉揉不甚清醒的眼,奸不容易看清那模糊的影像,他先是瞠大雙眼然後緊抽口氣。「爸!蕭、蕭伯伯!?」
現在是怎麼回事?他們……被抓奸在床了嗎?
小嵐!?身隨意動,他大手一揚,不假思索便將身上的被子,一股腦兒地往身邊仍在睡夢中的蕭嵐旅頭臉一蓋,像是活埋一樣把她卷在被于里。
真該死!這兩個老家伙是打哪兒冒出來的?怎麼一聲不吭就跑了過來?偏偏還挑這麼曖昧和尷尬的時間出現,簡直教人措手不及!
「咳!」管村長尷尬地咳了一聲,老臉皮一陣赧紅。「小子,快把褲子穿上。」他刻意壓低聲音,引來老友的白眼。
「嗄?」管仲笙一愣,下意識低頭一看——哇咧!一柱擎天!紅潮迅速爬滿他酷帥的臉龐。
「呃,對不起……這這、這是自然反應……」他快哭了,可是每個男人一大早幾乎都是這個樣,他也不想這樣,但他實在沒有辦法抗拒啊!
「好好,你別急,還是……先套上褲子再說。」抬起手,蕭大偉提醒他輕重;同為男人,他當然知道這種無可抵抗的生理現象,正代表著一個男人的體力和健康。
不過雖然蕭大偉事業做得大,見過的世面也多,卻仍免不了紅了老臉,讓管仲笙分不清他是尷尬還是憤怒;畢竟現在和自己赤果果地躺在床上的女人,是他的女兒啊!
如果今天角色互換,只怕他會直接拿刀砍了那個上了他女兒的野男人再說,哪還會那麼正經八百地叫對方穿褲子遮羞?
世伯真是……識大體啊!他悲痛地含住靶動的眼淚。
「那麻煩你們、你們麻煩等我一下……」文字的排列組合都出現問題,顯示管仲笙的神經線繃得有多緊,讓人有種趨於崩潰邊緣的錯覺。
「嘶~~」管仲笙才剛套好長褲,只見蕭嵐旅頂著一頭瘋婦似的亂發,由塞緊的被緣里冒出一顆頭,一接觸到空氣便狠狠地深吸口氣,全然沒注意到房里詭異的氣氛。「悶死我了!哪個不要命的家伙想謀財害命……爸!?」
最後那個字的尾音著實太過破碎,簡直可以用慘叫來形容;要不是自己也是禍首之一,管仲笙實在會忍不住噴飯。
可是現在他只能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待兩位上了年紀的「法官」批判他和小嵐的罪狀,而且絕對沒有申訴的機會——天吶!地啊!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該先到廚房走一遭,然後提頭出來見這兩個人?
因為蕭嵐旅的搗亂……不,是不按牌理出牌,搞得蕭大偉緊張得心髒發麻;他慌慌張張地將垂下的被子蓋壓住女兒的肌膚,再怎麼說,男女大不同啊!
這房里現在就三個大男人,只有她一個女孩子,雖然他和管村長是長輩,可是總是男女有別,當真「不宜見人」……呃,還是「貽笑大方」?
「沒關系啦爸,我不冷。」蕭嵐旅以為先前就是蕭大偉為她蓋的被,天外飛來一句幾乎讓所有其他人跌倒的鮮話。
明顯的悶笑由身後傳了過來,蕭大偉就算再鎮定,也終究忍不住動了氣,回頭狠瞪了管家父子一眼。
「不管你冷不冷,衣服穿好,我們到客廳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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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意外,這種對峙的場面是不可能太過輕松愉快。
即使雙方家長是舊識,還是穿著一起長大的八拜之交,也不會有人斗膽不長眼地選在這個時候嘻皮笑臉;連一向在家里作威作福慣了的蕭嵐旅,此刻也正襟危坐地並攏雙腿坐好,雙手乖巧地放置在膝上——管仲笙發誓,他從沒見過小嵐這般正經過。
哪一回她不是慵懶地窩在沙發里?所幸那種不堪入目的姿態,只有他一個人「不」幸得見,不然可就「下夕下井」了。
「咳咳!」蕭大偉也算這房子的主人,雖然戶長是蕭嵐旅,可是他才是真正花錢的那個人,因此他有絕對的權利可以主導整個局勢。「仲笙,你是叫仲笙對吧?」
這麼一點名,差點沒讓管仲笙像顆彈跳球那般由座位彈跳起來。「是!蕭蕭蕭……蕭伯伯,我是管仲笙沒錯!」他神經兮兮地扯開喉嚨大聲應答。
「呃,叫伯父就好,不用加上我的姓氏。」夭壽死囝仔,他不可能不知道「蕭」諧音「肖」,還一連叫了那麼多聲,簡直讓他氣得快起肖。「我很高興你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我女兒身上,不過我想,我們恐怕還有很多問題得解決。」
「什麼問題啊?爸。」蕭嵐旅一派天真地答了腔,她覺得自己很滿意目前的生活,加上有管仲笙為她「服務」,她覺得很幸福,完全感受不到有任何問題的存在。
按住她意欲揮動的小手,管仲笙和蕭大偉傳遞著屬於男人之間才懂得的承諾眼神。「伯父,我了解你的意思,我會負責的。」
蕭大偉滿意地點了頭,揚起的嘴角隱在灰白的胡子後面。
但蕭嵐旅的反應可就大大不同了,她一听到那敏感的「負責」二字,眉心瞬間蹙起,美眸滲入些微火光。
垂下眼瞼,她堆起無辜的笑臉,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手縮回來膝上擺奸。「爸,你要仲笙負什麼責啊?」
「丫頭,當然是你們的婚事。」蕭大偉笑看女兒的天真,渾然不覺她的反應有何異狀。「你們也到了該婚嫁的年紀,正好……」
謗本沒注意到蕭大偉說了什麼,一旁的管仲笙已經有了不妙的預感——完了完了!小嵐又要發作了!她每次都是這樣,發火之前幾乎讓人感受不到她的怒氣,但一旦發起飆來,那可真是所向披靡啊!
他不斷地向蕭大偉使眼色,可惜那愛女如命的蕭大偉全然沒注意到他的暗示,仍滔滔不絕地對著女兒、老友喳呼著,將如何盛大舉辦兩個小輩的婚事。
听完蕭大偉對她未來的計劃,蕭嵐旅的臉霎時沈了下來,覆上一層千年寒霜。「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老、爸!」
那冰冷的嗓音凍得人發抖,管仲笙幾乎因而心髒休克!
「怎麼?難道你不滿意仲笙?」挑挑老眉,蕭大偉對她的質問稍有意見。
這丫頭也未免太怪了點,明明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她還在考慮未來要不要和管仲笙綁在一起?如果要考慮也不是到這時才考慮吧?早該在兩人做那件事之前就先想好才是;他都快搞不懂現代年輕人的心思了。
「滿意。」人是她挑的,委身也全是她的意思,問題是,被人打鴨子上架的滋味並不好受。「那仲笙呢?你要負這個責嗎?」
避仲笙瞠目結舌,一時間沒敢隨便回答。誰曉得小嵐那鬼靈精怪的腦子,正醞釀著什麼樣的陰謀?他要是回錯了話,下場絕對不是隨便讓她操一、兩天就算了,搞不好還得慘上一輩子,所以萬萬急不得啊!
「你這小子是怎麼回事?」料不到他的停頓,卻讓未來的岳父大人不爽了。「剛才不是還夸口說你會負責任,怎麼換個人問就不回話了?」
「這……」管仲笙有口難言,不斷眨巴著眼向自己老爸使眼色。
避村長原本閑適地在一旁喝茶,不料轉眼間戰火已經蔓延至身前;為免兒子讓蕭家父女「夾殺」,他不得不硬著頭皮為兒子撐腰。「呃,老蕭啊,他們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我們還是別插手……」
「你當然可以別插手!」蕭大偉老臉一垮,拍桌子了。「你的好兒子啊?男歡女愛可以說不吃虧,可是我們家嵐旅呢?一個黃花大閨女,就這樣毀在你兒子手上,叫我怎能不插手!?」
一句話堵得管村長無話可說。再怎麼樣,他們都是屬於老一輩的傳統思想,沾染了人家女孩子就是得負責,這才是條鐵錚錚漢子的作風。
誰教自己的兒子沖動呢?哎~~
「爸!」蕭嵐旅脹紅了臉,薄弱的理智敵不過強大的怒火,直探出尖銳灼熱的火舌。「什麼叫『毀』在他手上?那是你情我願……」
「閉嘴!」蕭大偉一聲怒吼,吼得蕭嵐旅是顫巍巍,兩眼立刻泛起水霧。「男人講話女人插什麼嘴!?」
扁嘴再扁嘴,蕭嵐旅曾幾何時見識過父親如此大的火氣?她委屈至極,悶著聲掉下淚來,吸著鼻水低聲啜泣。
「哭什麼!?」一見她流眼淚,蕭大偉的臉色更難看了。「是我沒把你教好,一個女人家也不懂得檢點一些!我是好心叫仲笙來借個空房,可沒叫你連自己全部都出借;你到底知不知羞?嗄!?」而且這一「借」可就變不回原來的模樣,這廂真是賠大了!
「伯父,」管仲笙听不下去了,心里不斷地咒罵著蕭大偉這只老狐狸。「不關小嵐的事,該怪我不好,是我太沖動,你就別再罵小嵐了。」
蕭大偉的一席話,明著是沖著蕭嵐旅罵的,暗地里卻是指桑罵槐,直指他才是搶奪他女兒的凶手;雖然業務方面他是菜鳥,可是這陣子下來,他在「另類」里看得太多也學得夠多,不會輕易讓蕭大偉瞞騙了去。
蕭大偉睞了眼管村長,管村長機靈地回給他一個眨眼;他們兩人的動作很快,快得讓小輩們來不及發現。
「你插什麼嘴啊?」蕭嵐旅可惱了,出聲向管仲笙叫囂。「爸爸罵女兒是天經地義,犯不著你為我說情!」沒有人喜歡被罵,她也不例外,可是她更心疼他為自己頂下所有的罪狀。
避仲笙不敢置信地瞪著她。「你……你在胡說什麼?」
他不曉得事到如今,她竟還將彼此劃分得如此壁壘分明,直教他痛徹心扉,雙掌不禁緊握成拳。
「我才沒有胡說!」本來嘛,昨夜的「出軌」可以說是她一手策劃,他憑什麼把罪愆往他自己身上攬?何況她是她老爸的女兒嘛,老人家罵罵就沒事了,他逞什麼勇?「算我拿刀子逼你跟我上床可以了吧?我不要你的負責!」
氣死人了!難道就為了那個什麼狗屁責任,老爸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全然不用顧慮到他自己的需要和感受,隨隨便便就允了人家的親事?
至少也要問問他自己的心,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如果他昨晚是勉強自己配合的怎麼辦?就算她真愛他又怎麼樣,一廂情願的婚姻她可不要!
吸氣再吸氣,管仲笙差點沒讓她氣得爆血管。「我說過我會負責就一定負責,你別再說了!」他堅持做個一言九鼎的男子漢。
「開什麼玩笑?你說要負責,我就一定得讓你負嗎?」負心還差不多!這個良心被狗吃了的男人,她是在為他月兌罪懂不懂?她淚眼迷蒙地轉向蕭大偉。「從頭到尾都不干他的事,昨天晚上是我勾引他的,是我不知羞……」
「你……」蕭大偉被她激得臉色一陣青白,猛地舉起右手狠甩她一巴掌——
「啪!」刺耳且響亮的巴掌聲隨之揚起,蕭嵐旅失神地趴俯在沙發上,臉上卻全然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心下一驚,她愕然地轉身,在看清管仲笙臉上殷紅的五爪印之後,忍不住痛哭失聲。
所有人像被定格了似的,除了蕭嵐旅破碎的哭泣聲隱隱波動之外,其余的一切仿佛全靜止了。
「伯父,這樣你滿意了嗎?」黑瞳透著微寒的眸光,管仲笙無所懼地直視蕭大偉。
蕭大偉沒有回答,但眼瞳里閃動的光芒,寫滿了對他的贊許。
「如果伯父沒什麼需要補充的話,那恕我和小嵐先行離開。」不管蕭大偉對他不敬的態度有何反應,管仲笙逕自拉起蕭嵐旅往房間走。
他受夠了!決心不再讓情況失控下去。
「仲笙……」蕭嵐旅哭得兩眼昏花,根本看不清行走的路徑,只能踉踉蹌蹌地跟上管仲笙的腳步,還真擔心自己不小心會跌個狗吃屎。
「有什麼話回房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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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啼啼地將濕毛巾按壓在管仲笙臉上,蕭嵐旅現在只能用「淚人兒」三個字來形容。「好一點了嗎?還疼嗎?」
「你這是干麼?」輕嘆口氣,管仲笙縱使再有不滿,也不得不屈服在她泛濫的淚潮之下。「被打的是我,痛的也是我,你到底在哭什麼?」莫名其妙嘛!
「人家……人家、舍不得啊!」所謂「打在郎身、疼在妹心」,這麼點道理都不懂,還敢允下人家的親事?二百五一個!
「別哭了,你哭起來好丑。」眼淚鼻涕全糊成一團,全然看不見平常呈現的美麗風情;可即使如此,仍殺傷力十足地將他的心湖攪和成一團爛泥,揉了、亂了、擰了……再回不去原來的寧靜。
蕭嵐旅的哭聲停止了,臉上的線條僵凝了。丑?那麼恐怖的字眼竟敢拿來套用在她身上,管仲笙犯的是死罪!「我丑不丑關你屁事?我又沒逼你娶我!」
「小嵐。」撫上她按壓在自己臉上、還來不及抽回的小手,管仲笙的眼神極其認真且嚴肅;既然她提到問題重心,他就順水推舟弄個明白。「你是真的很愛我,對吧?」
「你現在還在問這個?」她羞惱地直跺腳。「人家什麼都給你了,你竟然還問這種沒良心的問題,太傷人了吧!」這殺千刀的家伙,越來越會折磨人了!
翻翻白眼,管仲笙心頭漾起無力的嘆息。「沒良心的是你,傷人的也是你吧?」做賊的喊抓賊,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我哪有?」她愛他都來不及了,哪還舍得傷他?而且她的良心此刻還好好地放在她的心窩里,他怎麼可以自以為是地顛倒黑白?
「沒有嗎?」他的心還疼呢,壓根兒沒忘她剛才在客廳里,那番絕情的話語。「如果你真的愛我,為什麼要反對你爸爸提出來的親事?」
他以為經過昨夜,他們都應該對彼此的未來擁有最基本的藍圖,沒想到只是他自己剃頭擔子一頭熱,她根本半點自覺都沒有!
「……」她終於知道他在問哪檔子事,可是,她要怎麼說,他才會明白她的心結?咬咬唇,她決定放棄這題的作答權。
凝著她的眼堆疊越來越多的傷口,他被她的徹底沈默和自己的推算給打敗了。「你一點都不想嫁給我,對不對?」
如果真是如此,那昨晚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只是他作的一場春夢!?
「我想啊!」唯恐他誤會了似的,她回答得好急。「我很、非常、十分想嫁給你……」一連用了好些個表達強烈意願的形容詞,她莫名其妙地赧紅了臉。
哎喲!叫人家女孩子挑白了說這種類似求婚的話語,教人不臉紅都難吶~~
「是嗎?」他很懷疑,也被她搞糊涂了,全然不了解她心里的想法。
「仲笙,」放下毛巾拉起他的大掌,將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我是真的很想嫁給你,當你的妻子。」而她從不曾如此這般想要一個身分過。
因為她懶嘛!反正不愁吃、不愁穿,日子就一天過一天,只圖個輕松愉快,從不曾特別想求個飛黃騰達什麼的;不過此時卻變了,成為他的妻變成她目前最積極想爭取的目標,卻又矛盾的不想在這種被強迫的情形之下點頭。
她不想「不勞而獲」,那樣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不要我負責?」這個責任他負擔得很心甘情願吶,可是偏偏她不答應,他就算急成了滿頭白發也沒轍啊!
白了他一眼,殊不知她最在意的就是那兩個字。「你還好意思說?」慍惱地甩開他的手,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甚至背過身子不看他。
「小嵐,我真的不明白!」由身後摟住她的腰,他的心情像踩下到底般空洞。「你既然不要我負責,又說真心想嫁給我,我都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人家才下懂你在想什麼呢!」咕咕噥噥地摩挲著圈在腰際的大手,她閉上哭酸了、變成荔枝般紅腫的眼,一時間感覺有些困了。「誰要你負責嘛?與其說負責,還不如說愛我來得實際些——」
咦?管仲笙兩眼瞠得老大,急忙將她轉了一百八十度,讓她重新面對自己。
「怎麼……我沒說過嗎?」他以為自己已經訴說千百次,原來全都是夢中的呢噥。
「有嗎?」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呵欠,她嬌軟地趴俯在他胸口——或許是哭得太久、耗去太多心力,也或許是昨晚她根本睡不到充足的八小時,總而言之,她現在想睡覺了。「我不記得、哈~~你什麼時候說過了。」完了,眼皮都快黏起來了呢!
「那,小嵐,我現在說還來得及嗎?」天吶!原來他錯怪她了,自己才是最最豬頭的那個人!
「嗯……」閉上眼,她很快便神游在半睡半醒之間。「好啊……」多多益善嘛!
「我愛你,小嵐,你願意嫁給我嗎?」這個求婚顯得正式多了,他自己感到滿意,卻遲遲得不到她的同意。「小嵐?」
「……」她蠕動了下,更往他身上貼靠。
「小嵐?」她是怎麼回事,怎麼半天不回答?難道她不滿意自己的求婚?「小嵐,你……」他不由自主地又開始亂想,深吸口氣,小心地將她推離了些,想認真地看清她的眼,卻只見到一雙緊閉的眼瞼——
哇咧!這女人根本就睡著了嘛!
嗚~~他怎麼這麼命苦?愛上一個懶女人就夠慘了,偏偏一輩子難得慎重一次的求婚,也讓她這麼睡掉了,這世上恐怕再難找到同他一般苦命的男人了吧?
無奈地搖了搖頭,將她推躺到床上擺放個還算舒適的姿態——他還能怎麼辦?就只好等她睡醒了再來一次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