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甜欣和李海峰兩人像陣颶風由井家刮到李家,雖然李海峰是被動的一方,但他也沒敢怠慢,深怕身邊善變的小女人又改變心意。
「李先生,我有說過要嫁給你嗎?」一進門還來不及喘口氣,井甜欣的質詢劈頭就來,可見她忍了很久。
閑適地月兌掉外套,接著開始動手扯拉她的外套,當場引來井甜欣臉紅尖叫──
「你月兌我衣服干麼?」
「屋里溫度較高,穿這麼多不會太熱嗎?」他的瞳底滲入笑意,沒理會她的抗議,三兩下便剝除她的外套。
「喔。可是你還沒給我答案,我根本就沒答……喂,外套已經被你月兌掉了,你還在干麼?」不對啊!他舉高她的雙手,將她的套頭毛衣也月兌了下來,現在她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貼身的薄長袖內衣,這像什麼樣子?
「我好想妳。」深黑的眼瞳直凝著她的水眸,如果這種行為可以稱之為「放電」,那麼他正企圖軟化她的堅持,進而讓她投降。「我沒傻到不知道妳在躲我,找了妳那麼多天,我真的好想妳。」
井甜欣的俏臉焚紅了起來,渾身冒起雞皮疙瘩,卻搞不清是因為天冷還是他的甜言蜜語。「你……少來喔,我還沒弄清楚你學校那個……啊!別把人家剝光啦!」
每剝除一件衣物,她的堅強就少了一半,當他俯身攫住她的紅唇,她感覺自己像是被理光了羊毛的無辜小綿羊,虛軟無力。
「沒良心的小東西,說,妳有沒有想我?」李海峰不著痕跡地轉換方位,在她不知不覺間將她牽引到主臥房,略微霸道的詢問令她渾身發顫、全身軟綿,使不出力氣。
有了井家二老的認同,他的侵略再沒顧忌,在客廳轉往臥房的途中,沿途扯下她身上所有的衣物,待到達房間時,她已光溜得如同一個初生嬰孩。
「李教授,我記得我們好像還在吵架……」當她虛軟無力地被拋上床,頭昏腦脹地揪著枕頭,這才想起兩人之間的認知好似還沒完全厘清,微啟紅唇無辜地抗議道。
那不自覺露出的媚態,款款生波的水眸,活色生香的畫面,在在挑動著禁欲數日的李海峰;他火速褪去自己文明的外衣,低吼一聲飛撲而上,將她緊緊壓制在身下,俯身送上香艷火辣的熱吻,登時吻得她七葷八素。
「不公……平,你還沒有說清楚啦~~」
嗚……他好壞喔,怎麼可以在人家身上磨來蹭去,惹得人家這里也癢、那里也癢,偏偏還想借著他來「止癢」,真是個討厭鬼!
「我說得夠清楚了。」舌忝吮她小巧的耳珠,滑溜的舌勾刮著她的耳廓,恍似歡愛地在她耳間穿刺,引來她陣陣顫栗。「今天我很明確的拒絕了她,除了妳,沒有任何女人可以挑動我的,妳該對我負責。」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反倒要求她負起全盤責任。
「啊……」這是哪一國的理論?
「倒是妳,我都承認想妳了,妳想不想我?」原來熱戀中的人無法忍受分離,即使只有短暫數日,感覺卻有數載之久。
「我……我干麼想你?」氣他都來不及了還想?想活活把自己氣死喔?她倔強地不肯承認,即便夜夜夢里有他。
李海峰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幽幽地輕嘆一口,懲罰似地咬嚙她白女敕的雪頸。「我就知道妳是個殘忍的女人,偷了我的人之後又將我束之高閣,我開始後悔對妳動了心。」
「啊──你怎麼咬人啦?!」那個齒印彷佛帶電般,令她的血液奔流沖撞,她咬著牙強忍體內翻攪的莫名空虛,聲音抖顫卻不見絲毫松動。「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啊,反正還有女人傾心于你,何必單戀一枝花?」
咦?這些話听來有些耳熟,好似不久前他才曾對某個女人說過類似的話。
「可惜百媚千嬌,我只要妳這朵玫瑰。」其實他想說的是「圓仔花」,但為了避免自己淪落尸骨無存的下場,他及時改了個花種,听來浪漫許多。
「騙人!」忍不住以長腿勾住他的腰,她像條水蛇般在他身下不安地蠕動,似邀請又似挑釁李海峰強忍的。
該死!這女人存心想逼瘋他!
「從認識到現在我騙過妳嗎?」在她面前,他一直是絕對透明,不曾存有半點欺瞞。「不管妳想知道什麼事,我都會明明白白的告訴妳。」
「真的?」她拉下他的頸項,朝著他的下巴吹氣。
「嗯。」他咬牙允諾,滾燙的直逼得他發疼,他不由得攢起濃眉。
「那你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既然她不想放棄這個男人,那麼她就有知道對方底細的必要和權利。
「校長的女兒,在我們學校總務室任職。」老天!他的正抑制不住地叫囂著,但這女人著實讓他吃足了苦頭,因此他蓄意強忍自己的想望,存心給她一個小小的報復,反倒不急著滿足彼此,折磨著自己也折磨著她。
「她為什麼跟你抱在一起?」她看得很清楚,絕非自己眼花。
「她差點跌倒,我只是扶她一把而已。」為了轉移注意,他俯身舌忝吮她。
「唔……人家在講事情,你不要亂來嘛!」她臉紅心跳、渾身抖顫,羞怯地輕擰了下他的胸肌。
此舉扯斷了的韁繩,李海峰此際已全然忘卻自己存心報復的心態,一聲低咆,瞬間攻佔她的嬌胴──
「嗯!」飽滿的充實感瞬間佔據她的空虛,她驚喘一聲,縴指掐緊他結實的臂肌,身軀泛起迷人的緋色。「你好粗魯。」她嬌嗔,不很認真地罵道。
「都是妳,是妳讓我變得這麼粗魯、這麼野蠻,都是妳害的!」沒錯,就是她把自己深埋的惡劣因子全部都挖掘出來,讓他變得不像他,全都是她的錯。
她應該反駁他不實的指控,可是強烈的沖撞帶來的快感令她除了嬌吟之外,再發不出任何聲響;她緊緊攀住他的頸項,承受他的佔領及施予,讓兩人身上的汗水融為一體……
激情過後,李海峰滿足地將她摟進懷里,把玩著她的小手。「寒假時我們把佩佩帶去給我媽,然後我們兩個去度蜜月,好好地享受兩人世界。」
「你媽?!」對厚!他和她的家人都熟,她卻只認識他跟佩佩,這好像太沒安全感了點吧?「欸,你媽又沒見過我,萬一她反對怎麼辦?」
「放心啦,我媽很開明,而且尊重我的意見,不會干涉我的感情生活。」他朗聲大笑,很高興她終于有點危機意識。
「是嗎?」她存疑,而且那個和他抱在一起的女人不是……「還有喔,那個女人不是你學校校長的女兒嗎?你拒絕她,等于拒絕了校長,他不會開除你喔?」雖然不見得每個人都會公報私仇,但並不表示他任教學校的校長恰巧不是那種人。
「沒差啊,我又不是非得在這所學校任職不可。」是她不識貨,不知道有多少學校搶著聘用他,只是他懶得適應新環境,所以才一直待在這里;若情勢逼得他非放手不可,那也不必太過擔心,他不愁沒有就業機會。
「真的假的?你這麼有本事?」對了,她還有好多問題要跟他商量,包括便利屋未來的出路,可是她的眼皮好沉重,好想睡,連續好幾天沒睡好覺的她在情緒全然放松之際,已禁不住緩緩閉上雙眼。
「嗯哼,妳可別看扁我,妳老公可是很有本事的。」
話尾剛落,便听到她傳來均勻的鼾聲,他溫柔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好好睡吧,我的甜心小寶貝。
好奇怪的意外,好奇怪的氣氛。
突然不見洪嘉豪高大的身影在便利屋里穿梭,原本好動的尤蜜蜜也變得沈靜許多,好像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但她卻沒有太多的氣力向蜜蜜打听,因為她自己的生活已經亂成一團,源自于一堆莫名其妙的小意外。
變街時,在人多擁擠的地方被劃了一刀,割傷了手臂,雖然不很嚴重,卻也讓她貢獻約莫5CC的鮮血;走路時被莫名飛來的小石擊上額頭,讓她無奈地變成「三只眼神童」,貼著OK繃上工;就連她的車也被刮得亂七八糟,得消耗一筆烤漆費……其它林林總總的小意外更別提了,讓她的生活過得分外「多彩多姿」。
她自己是不怎麼在意,畢竟人生在世大小意外總是難免,但神經兮兮的李海峰卻認為有人在背後搞鬼,因此針對她車禍一事,特別央托朋友代查肇事者的來歷。
可惜調查之後發現那是輛贓車,目前被丟置在北投山區,可說是完全斷了線索;不過李海峰並未就此放棄,繼續央請朋友密切注意那輛車的動靜,為的就是揪出目前那輛廢棄車的使用者及動機,堅持非得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看看妳,又受傷了。」這回是為了到學校替教職員送打字資料,在經過籃球場時,被學生們突然丟過來的籃球K到,小腿瘀青一片,免不了又被李海峰念個老半天。
「欸,我哪知道球什麼時候要飛過來?我的腿又沒長眼楮,被K到應該算正常吧?」受不了他的「陰謀論」,井甜欣覺得他太小題大作了,懊惱地打斷他的碎碎念。
「一次是意外,兩次是意外,三次就是蓄意了。世界上那麼多人,為什麼就妳突然大小意外不斷,妳倒是給我一個足以說服我的理由。」李海峰不再將所有時間全綁在學校了,一有空便往便利屋跑,也因此特別清楚她身上的大小傷口,瞧得他的心都擰了。
「李先生、井小姐,請你們別在公共場合打情罵俏好嗎?」尤蜜蜜冷眼瞧著他們即使斗嘴都十分甜蜜的模樣,心里老覺得不是滋味。「要知道本小姐是沒有男朋友的可憐女人,你們就別再刺激我了。」
照理說,井甜欣是她的姊妹淘,好姊妹有了感情歸屬是該為她慶賀,可是人家小泵獨處,盼不到真心的男人來愛,也難怪她心里會不平衡了。
「哪有?我們哪有打情罵俏?有嗎?李教授?」對井甜欣而言,她是在跟李海峰談正事,不是如蜜蜜所言那般;要打情罵俏他們會關起房門偷偷做,哪有可能讓其它的人看到?
李海峰翻翻白眼,認命地推揉她小腿瘀青的部分。「我們都快結婚了,麻煩妳別再喊我李教授了,行嗎?」
「不然咧?叫習慣了很難改耶!」井甜欣才不在乎這些小細節,只要兩人心意相通就好,何必在乎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噢,你們饒了我吧!」尤蜜蜜趴在櫃台後方,她好想哭喔!
「對了,蜜蜜,最近怎麼都沒看到洪嘉豪?他跑哪兒去了?從地球上消失了喔?」
她終于想起要問尤蜜蜜這個問題,才一開口,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巧走進了便利屋,害她們以為瞬間變天了,兩個女人緊張地找地方掩蔽。
「別怕,是我。」來者是李海峰的朋友,開征信社的,有一張看起來不怎麼善良的臉,挺嚇人的;所幸李海峰先前曾經帶他到便利屋來認識井甜欣,因此在看清來者之後,兩個緊張的小女人就大大地松了口氣,卸下緊繃的情緒。「我就知道你在這里。盯到了,一個小混混,叫阿保。」
「問清楚理由了嗎?」李海峰站了起來,嚴肅地問了句。
睞了眼井甜欣,大個頭推了推鼻上的墨鏡,有點不太自在地說︰「我想,私下跟你講會比較好。」
井甜欣挑起眉,就看李海峰怎麼表現。他說過不會有任何事欺瞞她,難道他朋友的調查報告不能讓她知道?她可是最直接的受害者欸!
「沒關系,她遲早會知道。」李海峰根本沒有要瞞她的意思,直接向朋友表達語意。
大個子點了下頭。「你學校的校長千金給了阿保一筆錢,要他私下動手腳;要不是阿保那小子貪圖便利再去取車,恐怕到現在還查不到主使者。」
真是令人震驚的真相!
「她為什麼這麼做?她憑什麼?!」李海峰憤怒極了,他握緊拳頭,一副饒不了對方的樣子。
「我只負責帶證據來給你,其它的可不關我的事。」大個子聳聳肩,他只負責調查,可沒負責研究人類心理,尤其是女人。
「厚!都嘛是你啦!沒事長得這麼『秀色可餐』做什麼?人家就是『覬覦』你的『美色』,才會雇人來傷害我!」井甜欣跳下椅子,這下子可抓到機會借題發揮了。
「我還沒跟你結婚就這樣了,萬一我真的嫁給你,她豈不是買凶把我給宰了?不成不成,這個婚不能結!婚姻誠可貴,生命價更高,為了保住我小命一條,為了服務更多的人群,我井甜欣在這里發誓,這輩子絕對不──唔!」
她的「演講稿」才發表到一半,一只大掌就毫不客氣地摀住她的小嘴,不讓她繼續胡言亂語。
「謝了,老趙,剩下的我會處理,就這樣了。」李海峰面有菜色地朝大個子點了下頭,大個子留下調查證據後便轉身離開便利屋,還給大家一個寬敞的空間。
「嗯!嗯嗯!」井甜欣掙扎了老半天,終于在狠下心用力咬了口李海峰的掌心肉後回復自由。「要死了,你想把我悶死喔?」她用力地喘氣,剛才差點沒窒息。
「妳別發些亂七八糟的什麼誓。」李海峰沒好氣地丟下話,拉著井甜欣往外走。「走了,蜜蜜,便利屋就交給妳了。」
待整個便利屋只剩下尤蜜蜜一個人時,又顯得寂寞得過分,她哀怨地拿起雞毛撢子,這里揮揮那里撥撥,哎~~無聊死了!
二話不說拉著井甜欣直奔校長家,李海峰將井甜欣身上各處大小傷口全展現給校長大人看,並將老趙搜集到的證據一一呈上,要校長大人好好管教他的女兒。
陳燕秋察覺事跡敗露,臉色灰敗,不敢聲張地再度擺出那副小可憐的模樣,教李海峰又氣又怒,恨不得上前賞她兩記鍋貼。
在校長再三保證下個禮拜就將陳燕秋送離台灣,要求李海峰千萬別向法院提出告訴,並且不斷向井甜欣道歉之後,李海峰才領著井甜欣離開陳家,緩緩走上回家的路。
坐上車,系好安全帶,井甜欣淺淺地吐了口氣。「我一直以為你脾氣好得不得了,看來我又被騙了。」害她有種上了賊船的錯覺。
「什麼意思?」睞了她一眼,李海峰讓車子滑向街道,平穩上路。
「你看看你剛才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我看了都有點怕。要是以後我真的嫁給你了,哪天你不高興,把我當成沙包那怎麼辦?」凡事都得未雨綢繆,她不由得胡思亂想了起來。
「妳未免想得太多了吧?」握住方向盤的手一緊,他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她懼怕他的感覺。「我不生事,但還不至于是個軟腳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欺負到我頭上,絕對沒有打不還手的可能。」人要懂得自保,他只是在保護他所重視的女人,如此而已。
井甜欣調整了下坐姿,面向他。「欸,李教授,請你搞清楚,被欺負的人是我耶,又不是你,你出什麼頭?」
說真的,她還真想狠狠地給那個陳燕秋兩拳,新仇舊恨一次清,爽快!
「麻煩妳喊我的名字,謝謝。」他很有禮貌地回應一句,換檔。「傷在妳身痛在我心,跟欺負我有什麼兩樣?」對他而言,兩者之間有個等號是絕對無庸置疑的事。
「油~~」她夸張地搓搓手臂,手腳有點冰涼。「李教授,你不覺得你講話越來越肉麻了嗎?我都起雞皮疙瘩了。」討厭鬼!肉麻當有趣。
「誰教我有個愛吃醋的老婆?況且不對妳說這些肉麻話,我還能去向誰說?就請妳多多包涵,多給我練習的機會。」
根據幾個好同事私下相授,女人這種生物就愛男人對她們耍嘴皮,越肉麻的話越能讓她們心花朵朵開,他可是相當有研究精神,買了很多書回來看,這才學到一丁點皮毛,往後還有得瞧咧!
「不、不會吧?!」驚恐地瞠大雙眼,井甜欣看他的眼神像看到怪獸。
「就是這樣沒錯。」嘴角揚起得意的笑,他伸出右手握住她微涼的小手,感性地低聲說道︰「甜欣,謝謝妳給我一個完整的家庭和感情,雖然我不能保證往後妳不會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傷害,但我會傾盡所能,盡我最大的力量來保護妳,懂嗎?」
井甜欣的臉頰灼燙了起來,因他感性的言辭也因他誠懇的告白,年輕不定的心逐漸沈澱,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就像你保護佩佩那樣?」回握他溫暖的大掌,她泛起淺笑。
「嗯,就像我保護佩佩那樣。」他毫不猶豫地給予承諾。
望著前方的道路,井甜欣感覺自己似乎在一瞬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任性、粗線條的女孩,她成長為一個成熟的女人,她必須擁有更強韌的生命力和熱情來迎接未來,只因她即將月兌離父母親的羽翼,成為一個家的女主人。
「我們……找個時間去看你媽,順便跟她提我們的喜訊。」輕輕的、極小聲的,她像對著空氣說了幾個字,卻足以令李海峰心情飛揚,一飛沖天。
他聰明的沒有再問,這是否表示她已應允自己的求婚,免得口拙的自己不小心又惹惱了她,讓她臨時又改變主意,那他可就得不償失了。
「嗯。」握緊她的小手,他的心更為踏實,臉上的笑不斷擴大,一如他飛揚的心情。
「別笑得像個呆瓜一樣,被佩佩看到準被她取笑。」溫柔的笑意躍上唇間,看了看車里的電子鐘,井甜欣指向前方的道路。「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去接佩佩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