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天宇神情懊悔地怔望著墊子上的血跡,動也不動地坐在維琛身畔。
什麼包養、什麼同居?她……她怎麼還是個處女!?
懊死!想起自己剛剛竟然那麼粗暴地對待她,他便不覺滿懷的後悔及歉疚。
他絕不是因為認為她已經「閱人無數」而那樣強勢地佔有她,他只是被妒嫉、被狂躁給逼瘋了……
他無可自拔地愛上她,他希望她自此以後只屬于他,他……他只是要她永遠是他的人。
「維琛……」他輕柔地以指月復摩掌著她通紅的臉頰,「維琛?」
她的臉怎麼那麼燙?眼尾一瞥,他睬見于擱在桌幾上的溫度計——念頭一轉,他恍然明白了。原來她正發著高燒,而他卻該死的以為她身上的熱度是對他的回應!
他將她抱到樓上的床鋪上放好,幫她蓋上了足夠的毯子,然後再從冰箱中取出冰塊做了個自制冰枕。
坐在她床鋪邊,他的眼楮一眨也不眨地凝睇著她。
他將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手中,仿佛在提醒著她他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維琛慢慢地恢復了一些意識,她嚶呢著,不曉得在說些什麼。
「維琛,維琛……」見她稍稍有了反應,他心急地輕喚著她。
她很努力地睜開眼楮,有一剎那的恍惚,「你……」須臾,她似乎想起不久前所發生的事,眼眶中倏地蓄滿了瑩瑩淚水。
「出去……你……你給我滾……」她聲線虛弱地嚷著。
「維琛,」他將她的手握得更牢,「先別急著趕我走,等你比較好了,我會走的。」
她想掙開他的手,可是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又氣又急地直嚷,「我不想看……看見你,你走……」
「維琛,你在發燒。」地說。
她撇過臉,暗自淌淚。「我不要你管……」
見她這樣子,高天宇更為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不已。
「對不起,我剛才……」
「我……不想听……」想起他對自己的無情侵犯,維琛不覺委屈落淚。
雖然她並不厭惡他,甚至可以說是對他極具好感,但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能接受他如此對待自己。
「維琛,」他將她的手放在唇邊吻著,「你听我說,我真的是急瘋了、氣瘋了,不然……我不會那麼對你的。」
維琛動也不動地,甚至連轉頭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我不知道你還是第一次,如果知道的話……」
「如果知道的話,你就不會踫我。」她冷冷地打斷了他。
他一怔,「不,不是那樣。」
維琛突然轉過頭來怒視著他,「不然是怎樣?」她恨恨地瞪著他,仿佛跟他有著什麼不共戴天之仇,「你以為我被包養,所以一定是個爛女人,所以可以那麼侵犯我,所以……所以可以……可以……」說著,她哽咽了。
她氣恨的不是自己的第一次被他所奪,而是他是以那種隨便的心態佔有了她。
「不是。」高天宇眼神專注而深情地看著她,「你知道不是那樣的。」
「我不知道。」話罷,她又要別過頭去。
這次,他阻止了她,「維琛,別逃開我的眼楮,看著我。」
維琛含淚帶怨地冷睇著他,有點蒼白的唇片正因激動而顫抖著。
「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你該知道的。」他情感真摯地凝視著她,「我會那麼做全是因為我已經被你逼瘋了。」
她一擰眉心,淚水又應聲涌出,「我沒逼過你什麼……」
「不,你不知道……」他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我,你不知道你的存在一直在考驗我的定力,每天面對著你的時候,我總是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
維琛唇瓣歙動,難以置信地。
他對她的感情有如此深濃嗎?為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是她太遲鈍,還是他表現得不對?
她想質疑他,但他的眼眸澄澈而坦蕩,讓人根本無從懷疑他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
「我從來不需要那麼費盡心思地去討好追求一個女人,而你卻打敗了我;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沒有一天不想著如何愛你、保護你、擁有你……他眉丘隆起,神情激動,」你不知道當你提起你曾經被別的男人擁有過時,我的心里有多恨、多嫉妒。「維琛淚流不止地道。」可是你……「如果他真那麼愛她,為什麼三番兩次地說那種傷人的話。
「維琛,」他突然笑嘆著,「你真的被包養過?」
她斂起眉心,含糊地解釋,「那是……騙你的。」
他一愣,「為什麼要說那種話?」哪有人說這種謊話來侮蔑自己的人格及清白?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一開始是因為我和你不熟,所以故意這麼說以避免被莫名其妙的男人纏著……」
「莫名其妙?」他一怔,「我是‘莫名其妙’的男人?」
她瞅他一記,「第一次見面時,你是莫名其妙嘛!哪有人一見面就肯捐一佰萬的?」
斑天宇失聲而笑,「我還沒說你是莫名其妙的女人呢!見了男人尿尿居然能那麼鎮靜……」
「尿尿是正常人都會做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何況……我又沒看見‘什麼’……」說著,她的臉頰又紅了起來。
「好吧,那你後來又繼續騙我是為什麼?」他隱忍著笑,又問。
「後來……」她支支吾吾地說著︰「後來是為了氣你。」
「氣我?」他迷惑地。
她點點下巴,「我就是想氣你,就是想看你生氣懊惱的樣子;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斑天宇蹙眉笑嘆,「你是想看我嫉妒的表情吧?」
維琛微頓,暗忖片刻,「也許……」或許她一直想看他為自己瘋狂的模樣,或許她一直希望他眼中只有她的存在,或許……或許她比她自己想像中還要在乎他。
「傻瓜……」他釋然一笑,愛憐地輕捏了她的下巴。
她一臉嬌羞,唇邊漸漸地有了些許的笑意。
「那……我們扯平了。」他說,「你把我逼瘋了,而我也把你弄疼,咱們互不相欠羅!」
她眉梢一挑,「想得美。」說著,她樣子天真又可愛地瞠瞪著他,「這是我的第一次耶!」
「我知道。」他溫柔一笑,「我會負責,我會養你、愛你一輩子,可以吧?」
她不知忖度著什麼,「不夠。」
「不夠?」他知道她一向古靈精怪,這會兒不曉得又在盤算些什麼。
「那你想怎樣?」
「養我是有條件的。」她說。
「什麼條件?」他問。
維琛露出賊賊的笑容,「如果我要幫助別人,你得負責捐錢。」
他微微一怔。「捐錢?」
「嗯,而且不管捐多少錢都不準你皺一下眉頭。」她略帶威脅地說。
斑天宇頓了頓,旋即點了點頭。「沒問題。」他財雄勢大,應該不會讓她「捐倒」才對。
「真的?」見他答應得這麼爽快,她還真有些吃驚。
「當然。」他一臉認真地。
她顰起眉頭,「可是……我爸爸好像就是被我捐錢捐到倒的那……」
他意氣風發地朗聲一笑,「如果你真的有本事把我的巨展敗光,那我也認了。」
「對了……」原本笑著的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你根本沒被包養過,那你繼母為什麼跑來告訴我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我繼母?」她陡地一震,「邱蘭子找過你?」
「嗯,」他點頭,「就是她跑來告訴我說你私生活靡爛,又搞同居。又被包養,還說你爸爸已經氣得不想理你了……」
听見這些,維琛頓時氣得火冒三丈。邱蘭子在她父親破產後拍拍就走人,現在居然還在高天宇面前胡亂造謠?
「她在我爹地落魄後就卷款走人,我還沒找她算帳呢!」她氣呼呼地,然後將矛頭指向了「听信謠言」的高天宇,「你是豬頭啊?居然相信了她的話!」
他一臉無辜地狡辯,「要不是你騙我在先,我也不會那麼容易就相信她。」
「你!」想想也是,是她自己先說她被包養的,所以也怪不了高天宇將她的謊言和邱蘭子的謊話串聯在一起。
驀地,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你……你該不是因為听了她的謊話才跑來這里強暴我吧!?」
听見「強暴」這個字眼,高天宇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頭。
「什麼強暴?真的好難听……」
她鼓起雙頰,負氣地控訴,「我又沒說錯!」瞪了他一記,她又說︰「剛才那樣不叫‘強暴’是什麼?」
斑天宇回想了一下,面露愧色地道歉著︰「是我不對,你就把這個不愉快的經驗忘了吧!」
「好呀!」她得理不饒人地,「那我也強暴你一次,然後再叫你忘了好不好?」‘高天宇一愣,隨即促狹地笑笑,「好啊!」
發現自己不只說錯話,而且還被他反將了一軍,她立即面紅耳赤地嗤斥。
「你……!」
看她還有氣力跟他吵吵鬧鬧,他不覺寬心許多。
「看來你沒什麼事了。」他伸出手,溫柔地拂過她已經退燒的額頭。
被他溫暖的手輕拂過,維琛只覺自己的額買比剛才更燙了一點。
「高天宇,以後不準你像今天這麼對我。」她說。
他露出了迷人而溫柔的微笑,「今天的事不會再發生了。」俯,他在她飽滿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她羞澀地望著他,不知說什麼好。
「好好睡一覺,嗯?」他以他那低沉渾實的嗓音哄著她。
她輕點著頭,听話地閉上了眼楮。
棒一天,維琛迫不及待地跑來上班,卻被高天宇訓了一頓。
「你急著來干嘛?」他要她在家休息兩天,她居然那麼不听話地又跑來了。
她縮縮脖子,囁嚅地道︰「人家已經好了嘛!」
「好了?」因為憐愛她、寵愛她,他根本舍不得她受一丁點的苦。
「是好了……」她抬起眼簾,怯怯地看他,「難道你不想見到我?」
「我……」他一怔,頓時說不出話來。
他當然想見她,他沒有一刻不想著她,可是……他希望她能乖乖地在家里養病。
維琛見他沉默,膽子就大了起來。
欺上前,她兩只眼楮像會冒火似的盯著他,「這麼怕我來,不會是想背著我做什麼虧心事吧?」
斑天宇一蹙眉心,啼笑皆非地瞪著她,「我是那種人?」
「是。」她調皮地一笑。
睇著她那可愛的模樣,他的心湖不禁又是一陣被動。
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吸引他,她不知道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情,她不知道他光是看著她,都會興起他自己也難以想像的狂情熾欲——「維琛,你這是在折磨我。」他低啞地說。
她一愣,一知半解地望著他,「什……什麼?」
她是有點听不懂他在說什麼,不過覷見他那火熱的目光及胸口急遽的起伏,她就……
這是一種「征兆」,是他需索她、渴望她的征兆。
「嗯……既然你要我回去,那我回去好了……」想起昨天他把自己弄得死去活來,她就不禁嚇得全身冒汗。
斑天宇雙臂一伸,猛地將她撈進了懷抱中。「別回去了。」他低沉的嗓音倏地在她耳際響起。
維琛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燒起來了,「不……我還是……」
他把她扳向自己,低頭攫去了她濕潤的紅唇。
她該推開他,然後嚴辭告訴他這里是辦公室,可是她動不了,想不了……她的腦子已經焚燒起來了。
斑天宇熱情地在她嘴中探索翻攪,不斷地探詢著屬于她身體的「信號」。
想起他佔有她的那件事情,她的心理不覺浮起了一些教她驚悸的恐怖畫面。她想起那椎心的痛楚,她想起那種像是快被撕裂成兩半的感覺,她想起她現在還有點疼……
「不要……」她推開他,婉轉拒絕著。
他皺起眉心,「怎麼了?」
「這里是辦公室耶!」她不好意思說自己疼,只好信口找著其他借口。
他促狹一笑,「那天我們不也是在辦公室?」說著,他不知想起什麼,逕自微笑著。
「笑什麼?」她疑惑地問。
「那天你發燒會不會是因為忘了穿內褲?」他故意戲弄她。
維琛臉兒一紅,羞赧得直把粉拳往高天宇結實的胸膛上捶。
「你好討厭……」
他輕易地攫住了她的拳頭,低頭又給了她一記熱吻。
維琛掙扎了兩下,有點力不從心地。
他的吻沿著她的唇角、頰邊、耳際……然後輕巧地侵襲上她的耳窩;他溫熱的舌尖在她耳窩里放肆著勾挑,直把她的情緒挑撥到理智與瘋狂的臨界點。
「呃……」終于,她听見了自己口中逸出了煽惑的低吟。
斑天宇滿意地睇著她,「你的聲音真性感……」
他總是在撩撥她的同時說著一些挑逗的字句或字眼,他知道她喜歡听他說哪些話,他知道她喜歡他那種低啞又性感的聲調……
這一瞬,維琛靶覺自己仿佛是他在這世界上,唯一在乎且深愛的女人,而她……喜歡這種「唯一」的恩寵感。
「你怕?」他及時的撈住她,將她的身子直往自己懷里帶。
她怯怯地觀著他,「當然怕……」她可還沒忘記他那「大家伙」把她弄得死去活來。
斑天宇撇撇唇,勾起一抹性感的微笑。
「如果我給了你一個恐怖的經驗,那是我的不對,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說著,他抓著她的手覆在那上頭,「以後你會覺得它還不錯。」
維琛心上一震,整個臉頰因充血而嚴重漲紅著。
驀地,一聲沉沉的敲門聲驚醒了陷在情潮中的兩人……
「什麼事?」好事被打斷,高天宇顯得有些懊惱。
「高先生,有位安小姐找您。」門外傳來女職員的聲音。
他微怔,是安海倫?她來做什麼?「請她等一下。」他說。
就算要請她進來,他也得先把衣裝整好。「穿好。」他輕拉著維琛的衣領,耐人尋味地一笑。
維琛羞怯地點點頭,立即著手整理著衣裝;才剛拉—上衣領,門突然砰地一聲被推開,而安海倫已經一臉寒霜地站在門口。
安海倫見維琛一臉驚羞,立即意會到某些事情。
她冷睇著兩人,酸溜溜地譏諷,「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話落。她關上了門,逕自往高天宇走去。
「什麼事?」高天宇坐回辦公桌後,神情冷傲地看著他。
安海倫斜襯了維琛一眼,「不叫你的秘書回避一下?」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年輕美麗的小秘書一定跟高天宇有著不為人知的微妙關系,說不定這看起來仍十分青澀的小秘書,就是那一天高天宇將她扔在飯店里的原因。
面對她極具挑釁的言辭,維琛心里當然有點不舒服;不過她是高天宇的客人,她也不敢有所微辭。
「高先生,我先進去了。」她欠了個身,轉身便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那天為什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飯店里?」維琛還沒來得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安海倫的聲音就在她背後響起,「難道你不知道那樣的行為對我來說是一種侮辱?」
飯店?高天宇和安海倫去飯店做什麼?還有……她說的那個什麼「侮辱的行為」是什麼東西?
維琛驚愕地停下腳步,緩緩地、不確定地回過頭去……
安海倫見她一臉驚疑,立刻嗅出了一絲的不尋常;靈光一閃,她已經確定了是怎麼一回事。
「你還不知道吧?」她挑釁地瞅著維琛,「尼可拉斯他跟我在美國時已經有過關系。」
「夠了!」他低喝一聲。
「我只是實話實說,一點都沒有加油添醋。」說著,她望向了維琛,「不只那樣,他昨天還跟我到希爾頓開房間……」
「海倫,」雖然高天宇自認光明磊落,但他還是不希望個性沖動直接的維琛有所誤會。「你別亂說!」
「我沒亂說,你昨天的確是跟我開了房間!」說著,她眉梢一挑,示威地睇著一股震驚的維琛,「我和他不只進了房間,我還吻了他、模了他、解開了他的褲頭。」
「安海倫!」高天宇盛怒地捉起她的手腕,「住口!」
安海倫雖然害怕,但為了報他扔下她的仇,只好硬撐起架勢反問著他︰「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她沒說錯,她說的事情,昨天確實都發生過。
維琛既震驚又氣恨地瞪視著他們兩人,嫣紅的唇片因情緒激動而顫抖著。
一年前在紐約的舊事,她可以不計較,但一天前的事,她無法原諒!
她不準他有其他的女人,不管是有欲無愛或有愛有欲,她都不能原諒!
她是他「最後」的女人,她是他的唯一!
「渾球!」她低聲咒罵一聲,旋身便沖出了他的辦公室。
斑天宇氣得甩開了安海倫的手,「維琛!」他急著要去將維琛追回來。
「尼可拉斯!」安海倫不甘地拉住了他,「別走!」
斑天宇回過頭來,「安海倫,我們完了,徹底的完了。」他恨恨地說著,迷人黑眸里閃爍著陰鷙冷漠的光芒。
安海倫一怔,帶著一抹報復快感地說︰「咱們扯平了。」
斑天宇沒理她,逕自飛身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