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奈奈因為腳扭傷無法跳舞而到店里告假。
見到她一扭一扭的走路,美代一臉的驚訝,「咦?前輩,你是怎麼了?」
「別提了!」她一啐。
「他打你啊?」美代驚驚怯怯地問。
「他?」她一怔,「誰啊?」
「就是那個流氓噦,」美代囁嚅地說。接著,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他昨天來找你,我說你休假,結果他就跟我要了你家的住址……」
「什麼?」她還想說那家伙怎會出現在她家附近呢!原來是這丫頭出賣了她?!
「他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嘛廠美代縮縮脖子,一副準備就死的模樣。
奈奈瞪著她,兩只眼楮像要噴火似的。「你明知他是流氓,居然還把我住的地方告訴他?」
「我看他……他不像壞人嘛!」美代抓抓後腦,不好意思地辯道。
「不像壞人?」奈奈睨著她,若有所指地提醒,「不知道是誰說他是那種三流角色的流氓,專門敲詐人、坑人的喔?」
美代干笑兩聲,「那天是天太黑了,所以才……不過我昨天仔細看他,發現他挺正派的耶!」
「流氓還有正派不正派之分嗎?」她假意在她膀子上一掐,「說,是不是他給了你什麼好處,所以你才倒戈相向?」
美代吞吞吐吐地道,「哪有什麼好處嘛?他……他只是說要幫我多介紹一些客人而已。」
「還說沒好處?」她好氣又好笑地瞪著美代,笑也不是,罵也不是。
美代吐吐舌頭,一副小女孩模樣,「別生氣,他應該沒對你做什麼吧?」說著,她討好地挨近奈奈。
奈奈微頓,一時沒有回答。
「他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究竟是什麼事?」美代好奇地問。
她神情一凝,正經八百地推拒,「不告訴你。」
美代覷著她不太尋常的神情,唇邊浮出一抹賊笑。「不對勁唷……」
「什麼不對勁?」她斜瞅著她。
美代壓低聲音,像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你今天提到他時,語氣比較溫柔唷!」
奈奈臉頰刷地一紅,羞得差點想打人。「溫柔你個頭!」
「我看他挺好的。」
「你說什麼?他是流氓耶!」她的目標是北條剛史那樣的貴公子,絕不是那個臭流氓。
就算他給了她很不尋常的感覺及感動,但他終究只是一個流氓,斷不能給她什麼生活保障。
「流氓也是有等級的嘛!」美代繼續發表著她的意見,「當個大哥的女人一樣是吃穿不愁。」
「你怎麼知道他是大哥?」奈奈白了美代一記,「你看過哪個大哥出門不帶小弟、不開黑車的?」
美代思忖了一下,頻頻點頭,「那倒是……」
奈奈為了掩飾自己心里的波動,佯裝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要找金龜婿,還是要找像北條先生那樣的人才對。」
「那……」美代一臉探詢地睨著她,「你昨天跟北條先生的約會順不順利?」
她想了想,「順利啊。」
其實那不過是個平常的約會,他甚至連她名都沒問。
沉吟著,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他,那個她連名字都不知道,只會喊他臭流氓的男人。
「前輩,」美代神情一斂,兩只眼楮定定地注視著她,「你現在想著的人不是北條先生吧?」
「嗯?」她有點慌亂。
美代勾起一抹慧黠的微笑,「我的直覺很靈唷!」
美代的一句話讓奈奈原本被攪亂的心緒更加紊亂了。
她心里明明打定北條剛史的主意,為什麼腦子里浮現的卻是不相干的人?
他有溫暖可靠的肩膀又怎樣?他有讓她心動的模樣又怎樣?他的聲音撫平了她的心又怎樣?他的吻……那麼的認真又怎樣?
他是個流氓,不是她理想中的對象,現在不是,以後不是,永遠都不會是!
☆☆☆
「表哥!」听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白川龍介就知道他那個住在上賀茂的京子表妹又來了。
京子今年才剛從中學畢業,現在還是待業中,不過她似乎也沒有去上班的打算;她是天生大小姐的命,去上班鐵定是說話比上司還大聲的那種人。
她拉開門,一個箭步就沖進他房里,「你沒出去啊?」她纏著他的胳臂,像個撒嬌的小妹妹。
「誰像你一天到晚往外跑。」他覷了她一記。
她輕啐一聲,「老待在家里和媽媽大眼瞪小眼,干嘛呀?」
「不想對著姑媽,那你干脆嫁人算了。」
「才不!」她挑挑眉、癟癟嘴,「我還沒玩夠呢!」
他睇著她那嬌縱任性卻又美麗出眾的小臉,莫可奈何地一嘆。
倏地,她身上的一縷幽香飄進了他的鼻息之中……
他忽然想起前兩天,奈奈那只破掉的香水瓶。
「京子,香水該去哪兒買?」
京子微愣,「你要用的?」
「不是。」
「噢,」她撇唇,一笑,「你想送女人?」
他故作嚴肅地解釋,「我不小心打破了人家的香水想買一個還她而已。」
京子除了他一記,一副「大家心知肚明」的表情。
「什麼牌子?」
他搖搖頭,「不知道,我只記得瓶子是長方形的。」
「然後呢?」她注視著他,在等他作更明確的形容。
他皺起眉心,苦忖半天。
見他那模樣,她也不敢奢望他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你總記得味道吧?」
他點頭,「記得。」
「那就行了。」她猛地拉住他的手,「我帶你去一瓶一瓶的聞……」
「啊?」他一震。
一瓶一瓶的聞?她當他是「緝私犬」呀?
京子挑挑她那對修飾過的柳眉,「一瓶」瓶聞,總會讓你聞到的嘛!」
☆☆☆
白川龍介和京子來到了百貨公司的香水專櫃前,尋找著奈奈那瓶打破的香水。
為了「聞」出那瓶香水來,他費勁地、認命地挨在櫃子前找尋。
見他為了個女人,這麼認真且放段地在這兒做著有點「蠢」的事,京子既驚奇又疑惑。
「表哥……到底是什麼女人,讓你這個不苟言笑的會長大人,做出這樣的蠢事?」她挽著他的胳臂,一臉狡怪的笑意。
他睨了她一記,「不準跟別人說,否則以後不許你到我家來。」
「知道啦!」她撇唇一笑,「人家只是好奇嘛!」
「好奇是會害死人的。」他警告意味濃厚地提點。
京子模模頸後,似笑非笑地干瞪著眼。
她這個表哥因為大她十幾歲,一向就非常照顧她,雖然在她面前,他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但她知道,一個能領導整個關西黑道的男人,絕不是個好惹的人。
當他想表現出友善的時候,他能讓你充分感受到他的友好,但當他認真起來,那可不是她承受得起的。
「怎樣?有沒有?」她將話題一轉。
他皺皺眉心,搖了搖頭。「找不到……」
「你想找什麼樣的香水呢?」看他聞不出個所以然,專櫃小姐非常熱心地詢問著。
他頓了一下,「有紙筆嗎?」
「有的。」那小姐拿出紙筆給他。
憑著記憶,他畫出了印象中的那一瓶香水。「大概是長這樣吧?」
那小姐和京子盯著他畫的圖,須臾,兩人非常有默契地說著,「香奈兒!」兩個不認識的女人都笑了。
「我想應該是香奈兒不會錯了。」那小姐笑說︰「你們可以到香奈兒的化妝晶專櫃去看看,也許真的是也說不定。」
「謝謝你了,小姐。」京子朝那小姐點頭致意,然後挽著白川龍介的手往香奈兒的化妝品專櫃走去。
在香奈兒的專櫃上,他果然發現了那瓶香水。
為求萬無一失,他再度像緝私犬似的聞了那味道。
「沒錯!就是這瓶。」終于發現那瓶香水,他顯得相當興奮。
「請問刷卡還是付現?」專櫃小姐的笑容甜得跟蜜一樣。
京子松了一口氣地笑笑,「付現,麻煩你包起來,要送人的。」說著的同時,她朝身邊的他眨了眨眼。
「謝了,京子。」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心思可比男人細密多了。
要是他一個人來,不曉得要找到什麼時候才找得到?
當他將這瓶香水送到奈奈面前時,她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呢?
此刻的他,無法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他腦子里滿滿裝著那個叫作奈奈的女人——
☆☆☆
今天就要銷假上班的奈奈,特地抽空到百貨公司來「補貨」。
想起那瓶摔破的香奈兒,她到現在還是有點心疼。
一向篤信香水是女人「基本保養品」的她獨鐘情香奈兒五號,而听說那也是性感女神瑪麗蓮夢露最喜愛的一瓶香水。
她剛走近香奈兒的專櫃,就瞥見一個十分眼熟的高大身影。
流氓?他出現在這里已夠教人訝異,但最讓她震驚的是他身邊還依偎著一名年紀相當輕的女孩。
他身邊的女孩穿著一襲當季的GUCCI洋裝,手上拿著的包包、腳上蹬著的高跟涼鞋都是當季的同系列商品,一副富家千金的模樣。
看他倆狀似親密的站在專櫃前選焙香水,奈奈的心里無由地揪痛著。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只大手穿透她,進入她的身體里捏住她的心髒,然後狠狠地、狠狠地捏緊……
那一瞬,她有種根本無法呼吸的窒息感,這是她從沒經驗過的感覺。
背過身,她快速往百貨公司外疾行而去——
她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那種心里的激動、那種情緒的澎湃……就像她莫名其妙地失去或是遺失了什麼。
「臭流氓!」她暗暗咒罵一句。
接下來的整整五分鐘,她思考著他和那年輕女孩的關系,雖然那不關她的事,但她就是忍不住地思索起來。
那女孩一身名牌,足以知道她家境優渥、生活富裕。
看他們兩人靠得緊密,有說有笑地緊偎著,想必關系也是相當親密吧?
她是誰?是黑道大哥的女兒嗎?那他呢?是負責黑道千金人身安全的保鑣,還是那位千金小姐的情人?
不會是保鏢,保鏢不會跟自己的主人如此親熱地依偎著,絕不是!
還說她是無可救藥的拜金女,那他自己又怎樣呢?
苞大哥的女兒走那麼近又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權力、為了壯大自己?
最可惡的是他一邊和大哥的女兒談戀愛,一邊還不時跑來招惹她。他……他簡直是混賬、敗類!
可是……明明知道他是流氓、是敗類、是混賬的她,明明就只鐘愛豪門貴公子的她,為什麼卻因為發現了他真實的一面而感到憤怒、感到失望、感到懊惱呢?
他跟誰在一起又不干她的事,她不該生氣、不該失望、不該吃醋……
喔!天呀,她在吃醋?這……這絕不是真的!
她猛地拍拍自己的腦門,試圖讓自己的腦袋清楚一點。
吉原奈奈,不要被他的俊挺外表騙了、不要被他那看似認真又熱情的黑眸騙了、不要被他寬闊的肩膀騙了、不要被他的吻……騙了。
他不是你理想中的男人,他只是個社會敗類,是個討厭的臭流氓、是個一邊吃著西餐,一邊又想吃壽司的混賬!
她想她有些混沌了,不然就不會有這種奇怪的、莫名其妙的感覺。
她應該鎖定她原本的目標,而她的目標就是真正的貴公子——北條剛史。
☆☆☆
因為奈奈的腳傷剛好,舞香老板娘特別準她提早下班。
卸了妝、換上便服,她提著「綠庵」的和果子禮盒步出了店里。
這盒和果子听說是北條剛史特意送來的,據美代的說法是他來店里找過她,因為知道她腳扭傷不能上班,所以就買了一盒和果子托美代送給她。
雖然這樣的舉動也算是有心,但她心里卻一點感動的感覺也沒有。為什麼?她不知道。
她懶洋洋地踱在回家的路上,經過野宮神社時,她略略停下了腳步。
不知怎地,那幽暗的神社讓她有種悵然的、憂郁的、無望的、沒有未來的感受。
「唉……」她不經意地一嘆,連自己都沒發現。
抬起雙眼,她驚覺公園外的椅子上竟坐著一個人。
那人低著頭,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定楮一瞧,竟然是今天陪著年輕女孩在百貨公司選焙香水的臭流氓。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腳步聲,他緩緩地抬起低垂的頭。「你下班啦?」
她瞪了他一記,像是沒听見他的招呼似的急急走過。
她不想理他,因為……因為他……他好像傷了她。
「你干嘛不理人?」白川龍介霍地站起,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
「放手!」她反應激烈地拽開他,並憤怒地瞠瞪著他。
他一愣,「你吃錯藥了?」
敝了,那天在他背上時還那麼「溫馴」,怎麼今天又變成母老虎了?
她不斷揉弄著被他抓過的地方,像是在做什麼「消毒」似的。
他拿出包裝精美的盒子,「喏,拿去。」一向不習慣送女人禮物的他,此刻顯得有點不自在。
她瞠視著他,一言不發。
「是香水,那天害你打破了,我還你一瓶。」
不好意思說出個「送」字,他刻意說了個「還」以代之。
睇著他手中的盒子,她冷哼著。
想不到陪那女孩購物的同時,他還「順便」幫另一個女人買了禮物,真是高招!
要不是她親眼目睹那一幕,現在她一定會為了他的專程及細心而感動不已吧!
可是沒用的,因為她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面目,她知道他不只是個流氓,還是個無可救藥、病人膏盲的花心大蘿卜。
「不要。」她冷冷地開口道。
「不要?」他一怔,「為什麼?」
她漠然瞪著他,以一種輕蔑、不屑地口氣說著︰「我不要你這種臭流氓送的東西!」
他神情一沉,眼底浮現一抹黯然而微慍的森冷光芒。
「不要以為送瓶香水給我,我就會改變對你的看法!」
因為妒嫉、因為氣憤,她將話說得決裂、說得毫無挽回的余地。
「我不是蠢女人,不會因為一瓶香水就感動得又是鼻涕,又是眼淚!」
「我沒有要你感動。」他沉下聲線,滿臉的懊惱和沮喪,「我只是要讓你高興。」
她微微一怔,心頭有種不知名的撼動。但旋即,所有的漣漪又因為那滿滿的妒意及憤懣而波動起來……
她迎上他的眸子,冷傲地婉拒著,「不必了,你只要離我遠一點就行了!」說著,她轉身又要走。
「吉原奈奈!」他猛地將她扯了回來,兩只憤怒的眼楮炯炯地瞪著她,「我到你家找不到你,就特意在這兒等你,你居然……」
她秀眉橫豎,「沒有人叫你在這兒等我!」
「你……」
「不要以為你吻了我、背了我,就自以為跟我有什麼關系!版訴你,我永遠不會對你這種流氓有任何的改觀。」不等他說話,她就一陣搶白撇清。
白川龍介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因為一個女人而懊喪到幾乎要死掉,他為了討她歡心而做了他一輩子都不會做的事。
為了她,他像只緝私犬似的聞遍了所有香水,為了她,他放下了從不輕易放下的身段,為了她,他……他簡直是個笨蛋!
她不是愚蠢的女人,愚蠢的人是他!
「流氓就是流氓,扮好、扮善良也沒用!」她朝他無情地批判著。
他冷冷地望著她,聲線低沉地說,「這就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
「是又怎樣?」她環抱雙臂,板著個臉。
他沉默地凝睇著她,須臾,縱聲而笑,笑聲里有幾分的絕望、幾分的無奈、幾分的蒼涼……
倏地,他瞪視著她。「你不蠢,蠢的人是我!」
瞞見他眼底那抹受傷,她心頭不覺一撼。那是什麼?他因為她的冷言冷語而痛心嗎?
不,真正痛心的人應該是她才對,他憑什麼用那種受害者的眼神看她?
「我為了找到你用的香水,像只狗似的每瓶聞,活像個無可救藥的笨蛋,我以為如果換得你一記微笑,那一切便都值得了。可是……我錯了,徹底的錯了……
他逼近她,像只受了傷卻又盡力維持著霸主尊嚴的雄獅般,「你不過是個只看表相的膚淺女人,你不值我為你這麼做。」
「你!」她感覺受辱地瞠視著他。
他憑什麼這樣說?他自己不也是個追權逐利的臭流氓!
「難道我說錯了?」他恨恨地瞪著她,「在你眼里,只有北條剛史那種金玉在外、敗絮其中的豪門子弟才是好男人,不是嗎?」
奈奈憤怒地揚起手,想也不想就給了他一耳光。
☆☆☆
他陡地一震,怒目圓瞪地瞠視著她。而她,也是做錯愕。
她後悔自己打了他一耳光,可是當她為自己的沖動而後悔不已之際,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敢說,即使是被刺一刀都不像她這一巴掌來得痛。
不過,她這一耳光倒是教他認清了一些事實。
拜金的女人不適合他,而他也不應該再愛上一個拜金的女人。這是個錯誤,從一開始就已經是個錯誤。
「我謝謝你這巴掌……」他從鼻息中哼出冷笑,「這巴掌讓我看清了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她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在顫抖,像是懊惱、像是悵然、像是失望、像是痛心、像是……
突然,她的眼眶涌出淚來,而她根本來不及去阻止。
「虧我表妹還陪著我到處去找你的香奈兒五號,這……」他低頭看著手一裝著香水的小盒子,恨恨地朝地上一砸,「這根本是個屁!」
隨著他將盒子砸在地上,奈奈的心也猛地一跳。
她驚愕地望著被他扔在地上的盒子,腦子里縈繞著他剛才所說的話……
「你表妹?」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她是你表妹!」
「我表妹又怎麼了?」正在氣頭上的他已經回不過神志來,「連她也得罪你了嗎?!」
知道那年輕女孩是他表妹,奈奈心上那塊沉甸甸的大石頭終于卸下。
她懊悔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不是的……」她蹲,緩緩地撿起那香水盒子。
見她突然撿起香水,白川龍介不禁一愣。
「不便宜耶。」她撿起盒子,檢視著盒里的香奈兒五號是否完好無缺。
見香水瓶沒破,她心頭頗為慶幸,「干嘛拿香水出氣?它又沒惹你。」
「反正你又不要。」他沒好氣地睨她一記。
此刻,她心頭就像是快溢出蜜來甜滋滋的。「我以為她是……」
「她?」他突然開了竅,「你見過我表妹?」
「我今天在百貨公司看見你和你表妹在買香水,我以為她是……」她靦腆地解釋著自己突兀舉動的由來。
「你以為她是我的小情人?」他忍不住地笑出聲音來,「拜托,她才十八歲,我要是早一點結婚的話,生她都綽綽有余。」
「誰知道啊?你們那種樣子真的很像……」她難為情地反駁。
「你……」他打斷她,兩只眼楮如火炬般注視著她,「你這麼生氣該不是因為吃醋吧?」
因為被說中心事而又不願意承認,她羞惱地低吼出聲,「誰吃醋了?」她急轉過身,邁開步伐就要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他又一次拉住她,振臂就將她扯進了懷中……
「你做什……」還來不及抗議他的莽撞,她的所有話語就被他捱過來的嘴唇給封殺了。
她震驚地望著他,卻只睇見他溫柔卻又充滿著霸氣的黑眸……
「你剛剛打我一耳光,」他略略離開她的馨唇,低聲喃道,「該給我個補償吧!」話罷,他低頭又攫住了她怔愣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