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爸想吃什麼?法國菜還是日本料理?」
往常的壓力在今天卻不成問題,雖然不論是跟父親或宥青見面,都有看不同的壓力,但她寧可選擇前者。
「隨便吃吃就好。」
「一樣到我的住處見面嗎?」因為身份不能曝光的關系,他們父女見面向來低調。
「是啊,到你那里最好不過了,我們可以不受打擾的聊天。」
「那我叫用人煮晚餐,爸大概幾點會過來?」有正當理由拒絕跟張宥青的約會,她頓時松了一口氣。
「大概七點會到。」今晚他打算提早下班,人老了,每夭加班讓他感覺好累。
「好,我會提早回去等爸。」她的語氣從緊繃轉為輕松。「爸,晚上見一」
「等等,別急看掛。」趙進興听出女兒語氣跟以往不同,顯得輕松許多。「你听起來心情不錯,最近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他跟原配生的兩個兒子感情十分疏離,因為他跟原配的婚姻只是利益結合,本來就沒有任何感情,加上婚後原配愛掌控家里的大小事,以及強勢插手兒子的教育,因此,他干脆把家里的事都交給她,自己則努力埋首在工作中。
經年累月下來,負氣倆別說培養感情了,相處更是相敬如賓,疏離得十分徹底。
但這個跟外遇對象生下的女兒卻不一樣,他真心愛著她的生母,愛屋及烏讓他從小對女兒百般疼愛和重視。
趙進興在心愛的女人臨終前曾答應過她,在他有生之年一定會好好保護他們的寶貝女兒。
但唯一的缺憾是,他無能為力讓嚴家承認她的身份,一直讓這個寶貝女兒背著私生女的身份活著。
這種遺憾更是一份虧欠,所以他想盡力彌補她一替她找一個能不計較私生女身份,還能對公司有幫助的好對象。
前陣子跟幾個商場上老友們見面,其中包括「台洋航運」的老董事長,這老友對他的家庭狀況十分了解,也有意撮合長孫和秀融,對方的孫子在美國留學時就見過秀融,對她極有好感,希望能找機會讓兩人見面。
今晚,他就是為了這件事找女兒談談,希望能說服她。
「店里最近生意不錯,業績很好。」她不想跟父親透露太多私事,只好找理由搪塞。
如果父親知道她有交往對象一定會催著要認識,到時候父親對範姜東焱進行身家調查,這不僅會對他們造成壓力,還讓整件事情變得更復雜。
「這算什麼好事?我一直反對你做生意,你都沒時間找對象了,我實在……」
「爸,我很忙,電話中沒辦法聊太久。」她早听膩了父親這些令人泄氣的話,只好不敬地打斷。
「什麼話,我身為總裁都不忙,你不過一間小小精品店的老板,會忙到沒時間跟自己爸爸多說幾句?」抱怨聲起。
「爸,我們晚上多得是時間聊買。」老人家偶爾會像孩子一樣抱怨,她習慣了。
「好吧好吧,那先掛了。」趙進興只好打住。
苞父親講完電話,她立刻回電給張宥青,但好友沒接,于是只好改傳簡訊,把失約的理由告訴她。
不一會兒,張宥青也回傳簡訊,表示她正在開會無法接听電話,另外對她失約沒多說什麼,只說改天再約。
不用編謊言搪塞好友,申秀融心頭壓力頓時減輕不少。
不到九點鐘,申秀融已經抵達範姜東焱的寓所。
苞她一起吃晚餐的父親因為臨時有事提早離開了。
案親前腳一走她也跟著出門,獨自開車來到這里。
範姜東焱的住處位于內湖山上的一處幽靜社區,他買下其中某棟樓的十樓到十二樓共三戶,並打成互通的樓中樓,每層樓約莫三十多坪左右,共百坪的空間讓他擁有很寬敞的居住環境。
這是個二十年左右的老社區了,但規劃完善,管理不錯,有綠木扶疏的寬敞中庭,大樓倚山而建,視野空氣都很好,住戶單純,大家都很親切。
範姜東焱說過,當初他會看上這里,就因為環境清幽且房價便宜,也因此他才能一口氣買下三戶。
十樓和十一樓是生活空間,十二樓則有個賞敞的私人露台。
他把十二樓露台的樓空鑄鐵圍欄改砌成實牆,上面加裝玻璃棚遮陽檔雨,客廳和露台之間有扇門,但通往都不會關起來,這種無障礙設計讓嘎逼和豆豆能在十二樓的內外空間自由活動。
兩個多月來,她經常造訪他的住處,很快的也喜歡上這里。
這里的鄰居真的很發善,跟她搭同一部電梯的九樓鄰居讓出了她,還跟她打招呼。
電梯在九樓暫停一下後關上,接著抵達十樓,她很快步出電梯,這里每層樓是雙拼四戶住家,電梯出來是個獨立空間,左右轉角過去各是兩戶共享的長廊空間。
她緩步朝右邊走去,經過安全梯後轉彎,卻在走向轉角時听見女人的哭泣聲。
在轉彎處站定,她輕輕擰起秀眉,看見範姜東焱在自家門前摟看一個女人,那女人哭得很傷心,柔弱的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尋求慰籍。
申秀融整個人陡地僵住,沒料到自己興沖沖地提早過來赴約,卻看見這一幕。
看看自己男人的胸膛被其他人佔據,她又嫉妒又生氣,想走過去質問,動手將兩人拉開,不允許那女人霸佔她的位置。
但才踏出半步她又縮回來。
她神情陰郁的轉進樓梯間里,一個人獨自站在昏暗的樓梯間啃食妒意。
對兩人的未來,她還沒有把握。她需要女里,需要更多勇氣好去說服並求得宥青的諒解。
萬一……宥青不肯原諒她,也不願意給予這份戀愛祝福,那麼他們也無法長久。
既然無法給他承諾,那麼她不該對這一幕有太多情緒。
到時,她得向他提分手,他將會成為其他女人的男人,他的胸膛擁抱也將不再屬于她。
她祈求不會有那麼殘忍的一天,但情況並非她所能掌握,在她仍無法確定是否跟他永遠走下去之前,她心里不該對這一幕產生太多妒意……
心里雖然這樣想看,她還是無法不被嫉妒侵蝕。
縴細的身影隱藏在樓梯間內,隱隱約約听見哭泣聲和範姜東焱的說話聲,听不真切他說了什麼,但听得出來他的聲音很溫柔,具有撫慰人心的力量。
原來,他的溫柔不是她所獨有,他的胸膛也隨時可以讓出來擁抱其他女人。
往好處想,到時候她若非離開他不可,他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別的女人代普她的位置,不會因為她無情的提出分手而痛苦太久吧。
申秀融苦笑地想著,然後靜靜等待著,想見他的急切感逐漸消失,心越來越往下沉。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像一世紀那麼漫長,走廊上的哭泣聲和安慰聲停了,接著傳來腳步聲和關門聲。
然後瞬間轉為一片安靜。
她這才緩緩走出來,走過轉角與空蕩無人的走廊,朝他的公寓大門走去,並挺月復站定。
做了個深呼吸,穩住自己微微慌亂的情緒,把妒意深深隱藏起來,再把落寞的情緒趕走。
抬起手,她按下門鈴。
門內,傳來沉穩有序的腳步聲。
接著,大門被打開來,範姜東焱出現在門口。
「羅小姐,還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嗎?」他顯然以為是別的訪客,但在抬頭看見她時露出驚喜。「小融?你沒帶鑰匙嗎?」
有了親密關系後,他給了女友一副備份鑰匙,屬意成為這里的女主人。
「鑰匙忘在家里沒帶出來……」她隨口扯著,剛剛因為心情受影響的關系,都忘了自己有鑰匙可以進出,「羅小姐是誰?你跟其他人有約?」
明明想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不想去在意那個佔據他胸膛的女人是誰,她還是忍不住問了,「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我走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
「唉,別走,羅小姐是對門鄰居。」他一臉坦然,迅速的伸手把她拉進屋內,擁進懷里,他聞著她的發香,一邊反手將門關讓,以確保她不會真的走掉。
「她的愛貓在中庭走失了,到現在一直找不到,可能跑到社區外頭去了,所以剛剛哭著來找我幫忙,我答應幫她留意,明天在附近貼尋貓啟事。」
羅小姐是老鄰居了,年紀比他大上許多歲,平常對他照顧有加,偶爾還替他照顧貓狗,方才輕擁著哭泣的她給予安慰,一來真的純粹是基于關懷,二來是他在國外住餅一段時間,對擁抱稀松平常,壓根兒沒料到被她看在眼底,會產生不妥當的感受。
「你只答應幫忙,沒安慰人家?」她微微僵硬的掙月兌他的懷抱,那上頭染了其他女人的香水味,令她皺眉。
還是做不到不在乎,她只得盡量壓抑住那煩躁不安的情緒。
「她一直哭……」他看著她退離他的懷抱,突然想到什麼,驚覺她來的時間點有點巧合,是不是看見了剛剛在走廊那幕?
「抱歉,我是有安慰她,不過絕對沒有其他意思,羅小姐只是鄰居,我抱她完全沒有任何遐想,單純只想安慰她。」
「我又沒說什麼,只是隨口問問。」嘴巴這麼說,心里卻寫滿介意,為了不露餡,她越過他轉身上樓,不讓他看見自己嫉妒的嘴臉,「我去找嘎逼和豆豆。」
順便暫時避開他。
範姜東焱跟了上來,不相信她沒有看見。
「小融。」他感覺得到她的閃躲與低落,捉住她的手不讓她上樓,「嘎逼在睡覺,豆豆正在吃飯,這屋子里現在只有我有空可以招待你。」
他把她摟進懷里,賴皮的想獨佔她,眼神暖昧。
「我又不需要你招待……」她話說一半,聲音驀地被封住了,手里的皮包咚地掉落腳邊,「東焱……」
「噓,別說話。」他熱烈吻著她微啟的唇瓣,同時將她打橫抱起來走向沙發。
他糾纏著她的唇,將她壓在沙發上,強健的身體因渴望起了變化,渾身肌肉緊繃著,空氣中流動著曖昧的氣流。
她不想抗拒他的親近,順著自己的渴望任他吻看、著。
「我保證以後不會了,我的懷抱只給你。」他低啞的在她耳邊說道。
「好,一言為定!」她笑了,心里就是在乎嘛,根本假裝不了,「打勾勾。」
她翹起縴白的小指。
他勾住她的小指,但又覺得不夠堅定,于是低頭吻住她的唇,直接蓋上印童,更具效力。
熱吻逐漸變調,氣息也紊亂了。
他褪去兩人的衣物,在寬敞柔軟的皮質沙發上愛了她,讓他的胸膛重新染上她的味道,成為她專屬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