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雅在玻璃屋里忙著為香草們施肥澆水。
文情薇睡過頭了,起床時已經是中午時分,草草用過午飯後就立刻過來玻璃屋幫忙。她幫米難把凌亂擺在地上的盆栽,按照品種上架歸位。
「昨天玩得高興嗎?」米雅邊工作邊和她聊起天來。
「還好。」語氣冷冷淡淡的,似乎不怎麼高興。
「不好玩啊?難怪你們昨天晚上才十點左右就回來了。」米雅不經意的月兌口而出。
文情薇手上的盆栽差點摔掉。米雅知道他們昨晚回來的時間!?
文情薇心虛的看著米雅,臉頰一陣酡紅。「你……昨晚我們回來時,你……你還沒睡嗎?」她既然知道他們回來的時間,一定清楚她她昨晚在席驥麒房里的事。
「我听見車子回來的聲音了。」
米雅當然知道昨晚文情薇睡在席驥麒房里的事。早上她起床經過席驥麒的房門口時,正巧踫見他也起床要下樓,並且在半敞的門後瞄見了她睡在他床上的身影。
雖然米雅心里清楚,不過她故意不提,免得文情薇尷尬。
「喔原來是車聲把你吵醒的。」
她貼心不提,文情薇都一臉尷尬了。若是提起這件事,文薇豈不羞窘得當場挖地洞將自己埋起來不敢見人?
米雅體貼的岔開話題,指著腳邊的幾個盆栽。「麻煩你了,這些百里香也要上架。」
「好的。」她蹲子拿百里香,—一擺好。「米雅,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邱羽聆的女人?」
她試探的向米雅問起了邱羽聆的事。昨晚她在車上想了許久,邱羽聆對她說過的那些話讓她很不安,非常的不安。
「你怎麼知道她……是驥麒告訴你的嗎?」米雅聞言表情十分詫異。
邱羽聆這個名字已經有好幾年沒被提起了。自從五年前她執意前往美國發展,而席驥麒堅決留在台灣發展,兩人因此而鬧翻之後,邱羽聆這個人就被刻意的遺忘掉了。
提到這件往事,米雅心頭還有些委屈呢!當時邱羽聆因為勸不動席驥麒跟她前往美國,她還曾一口咬定是米雅在從中做梗,並且當面罵她不知羞恥、奪人所愛。
厚—一想到當年被誤解一事,米雅就一肚子火,她壓根兒不想提起邱羽聆這個人。
「沒有,他沒說。」那女人是自己突然蹦出來的。
「那你怎麼知道?」
「昨天晚上在宴會上遇見的,席驥麒見了她似乎很……」文情薇不曉得應該怎樣形容才好。
「很驚訝、很震驚、很錯愕。」米雅一陣搶白。
「對……他的確是這樣子。」文情薇遲疑的點頭,眼神有一絲慌亂。
「他當然震驚了,五年沒見面的朋友,突然在眼前出現,不管是誰都會嚇一跳。」米雅低頭繼續弄她的香草。
唉,這邱羽聆一出現就亂了文情薇的心,不知道席驥麒那位仁兄有沒有發現文情薇的異樣心思?
「米雅,邱羽聆說她和驥麒曾經交往過,他們的關系還很……親密,你知道嗎?」
她不敢向席驥麒問的事,卻跑來向米雅追間,這令米雅感到頭疼不已。
「情薇,我很抱歉,這是驥麒的私事,我不能代替他回答你。你為什麼不直接問他呢?我想他一定不會對你有所隱瞞的。」基于對席驥麒的尊重,她不敢亂向文情薇咬耳朵。
假若這件事席驥麒不願多談,那她說了豈不嘴碎!?萬一因此而破壞了人家的感情,那她罪過可就大了。
「他會願意告訴我嗎?我不確定他——」
「你不確定什麼?」這句話不是米雅說的,而是不知何時已來到兩人身後的席驥麒。
他的聲音突然介人,使得文情薇和米雅都陷入一陣錯愕之中。
文情薇整個人僵住,心虛得不敢回頭看他。
「驥麒,情薇有點私事要問你,你何不帶她到後山散散步,順便去看一下工作站的開工工程?」米雅倒是很鎮定,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子對席驥麒說話。
農場擴充的工作今天已經開始進行了,米雅找了個絕佳的好理由遣走兩人。
「我……」文情薇壓根兒不想去,她害怕听席驥麒談起邱羽聆,萬一他還對她念念不忘的話,那她該怎麼辦?
「走吧!我正好也打算要過去看一下。」席驥麒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握住她的皓腕,拉著她往玻璃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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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作站雖然已經開始進行建造工程,但後山這部分卻還沒開始整頓,四處雜草叢生。不過幸好有條羊腸小徑可以走,雙腳不致被芒草割傷。
「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問我。」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程,他先開口了。
「我沒事要問。」她忽然別扭起來,掙開他大手的執握,快步向前走了幾步,和他拉開距離。
她就是不想問他邱羽聆的事,更不想從他口中听到邱羽聆這個名字。
他沒有追上去,由著她鬧別扭,只是默默地跟在她後頭,視線緊緊追隨著她的身影,看似悠閑的散起步來。
原以為循著羊腸小徑直直走就可以抵達,沒想到小徑卻在中途分成了兩條岔路。
文情薇僵在岔路前。
「你走前頭,我還以為你認得路?」驥麒的笑聲從她背後傳來。
情薇不服氣地轉頭瞪他。「我可以胡亂猜猜看,說不定可以猜對。」
她這樣又氣又惱的模樣,實在很可愛。
「隨便亂猜是不適當的行為,心里有什麼疑惑,還是要直截了當的問出口比較妥當,不要一直將心事埋在心里頭,心情會變得很郁悶。」他走上前,一手圈上她的腰,將她擁至懷里,俯下臉吻著她的唇角。「就像你現在一樣,明明心里有事卻別扭的不肯問。」一語戳破她的心結所在。
對,她就是別扭,怎樣?
美麗的眼眸微微揚起,憤怒地看著他。
「奇怪了,你昨晚都有勇氣問我愛不愛你,今天怎麼什麼話都不敢問?」他故意漠視她投來的憤怒眼神。
「我沒事干麼問?」
「真的沒事?可是你臉上明明寫著心事重重……」他故意鬧地。
「我不知道你除了會種田之外,還會看面相。」她可不是好欺負的。
「我會的事還多著呢!你信不信?」
「你少吹牛了,你會有多大的本事?我才不信你的……」她氣鼓著粉頰,尾音驟然消失。
她突然沒了聲音,全是因為她的嘴被席驥麒給吻住了。
在遍野青綠中,他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深深地吻著她,探出舌恣意撩動她柔美的口,吸吮她的甜蜜,吻得激烈而狂野。
她輕易的被降服,淺促地喘起氣來,微張紅唇迎合著他,任由他的舌月復舌忝弄旋逗。
彼此身體里的旋即被挑起,他激動的往下吻去,開始啃咬她的頸子,她的鎖骨
她迷失在他的挑逗里,仰著頸項細細輕吟。
驀地,他停住動作。
「怎、怎麼了?」她茫然迷惑地看著他。「為……什麼停下來?你不想要我嗎?」
「這里不行,我們得控制下來……」他的呼息濃濁,深邃的眼狂野而炙熱,直勾勾地望進她疑惑的美麗眼瞳中。
「呃,我知道……這里是真的……不行喔。」她想到剛剛自己竟然就在這荒郊野外大膽的邀請他,小臉立即燒紅了起來。
她可愛又扭怩的模樣令他忍不住大笑出聲。
她瞪著他,不滿他的取笑,懊惱地抬腳踢他的小腿。
「相信我,我是愛你的。」他將她緊緊摟住,在她耳畔輕輕低語。
他的表白讓她的心頭劃過一道暖流。
「好……」她是該相信他才對,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巡視過工作站開工的情況,兩人回到農場時已是黃昏。
用過晚飯後,文情薇和席驥麒還有米雅三個人,一起坐在二樓的陽台上喝茶乘涼。
正當他們聊得開心時,樓下電話突然響起,席驥麒下樓去接。
米雅逮到機會趕緊追問文情猾。「驥麒把邱羽聆的事告訴你了嗎?」
她搖搖頭,「邱羽聆」三個字讓她皺起眉頭。
「他沒說?」驥麒是刻意隱瞞嗎?奇怪,難不成他還對邱羽聆余情未了!」「為什麼他不對你坦白?」
驥麒不可能這麼做吧!?依她對他的了解,當年他既然選擇放掉了這份感情,就不可能會對她再有所留戀。就算心里真的有點不舍,可是都過了五年的時間,該忘的也早就淡忘了。
「不……是我沒問。」
「你沒問?」文情薇的回答險些讓米雅吐血。「你為什麼不問個清楚明白?像你這樣子一直把心事擱在心里頭,不太好過吧?」情薇的個性最會鑽牛角尖了,她要是又把心事擺在心里,鐵定難受得緊。
文情薇再次搖著頭,嘴角揚起淺淺的美麗笑痕。「不會。」因為他說了,要她相信他。
米雅還想再追問,可是看見了她甜滋滋的笑意,心里頓時明白,席驥麒應該已經將自己的女人安撫妥當,用不著她干著急了。
她聳聳肩,輕吸了口自己沖泡的花草茶,不再為他們的事感到心煩;她該心煩的是自己的事,這陣子冰川零介催她到日本催得很急,害得她都快要抓狂了。
不一會兒席驥麒回到樓上來,米雅窮極無聊地問道︰「誰打來的?」
席驥麒看了文情薇一眼,然後回答。「是羽聆,她說過幾天要到農場這里來走走。」
「啊?她要來?來干麼?」米雅嘴里的茶差點因為錯愕而噴出來。
米雅偷偷覷著文情薇的臉色,發現情薇的眼楮驀地失去光彩,美麗臉龐上的笑意已不復見。
他想讓舊情人來農場小住,並無不可,畢竟這是他的農場……她想裝作不在意他的這個決定,也深信驥麒是愛著自己的,但是對于昨晚邱羽聆的威脅,還是忍不住雹耿于懷。文情薇一顆心紛亂不已,神色自然也就快樂不起來。
「嗯,她這次回來台灣只預計停留兩個星期,以後再回來的機會恐怕不大,所以她想趁這個機會來農場走走。」席驥麒的目光再度瞥向文情薇,不著痕跡地將她黯然的神色看進眼底。
情薇刻意避開他投射過來的目光,以指勾起玻璃杯喝茶,沒有開口說話。席驥麒見狀也緘默不語。
米雅苦笑的看著各懷心事的兩人,想說點話來緩和一下這突然變得僵凝的氣氛,卻又不曉得該說些什麼才好。
米雅邊伸懶腰邊打呵欠地說︰「呵……我好累喔,先回房睡了,你們慢慢聊啊!」
既然回不了場,索性回房間去算了,早睡早起身體好,這兒就留給他們兩個單獨談談吧!
「我也想睡了。」誰知,米雅的貼心文情薇卻不領情,她也跟著起身往屋子里走去。
「喔……情薇,你今天不是睡到快中午才起床嗎?怎麼現在又想睡了?」米雅偷瞄到驥麒的臉色不太好看,趕緊喊住情薇。
「累了就早一點睡,明天才不會又睡過頭。」文情薇頭也不回地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
「驥麒,你不去和她談談嗎?」就這樣讓她走掉,好嗎?
「不用了。」席驥麒冷郁著一張臉。
他以為今天下午他已經跟她說清楚了,他對她的感情是無庸置疑的,她該相信他才對可是現在她逃開的行為,卻讓他感到頭疼又生氣。
她總是如此,常常為了一點小事情就生悶氣,更令人氣結的是,她總是輕易地推翻他付出的所有感情。
「那我……」米雅自告奮勇要去安撫情薇。
她話還沒說出口,文情薇又從房里走出來,手里還抱著一只戴著紅色睡帽的藍色小熊,它叫「道格」。
「米雅,今晚我跟道格和你一起睡。」她說。
「情薇,這不太好吧……」米雅想拒絕。
「晚安,我先睡了。」但文情薇已經走進她的臥房里。
「情薇,很抱歉,我還沒答應……」米雅想攔住情薇,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米雅清楚情薇不敢獨眠的狀況,在她剛搬來農場的那幾天,她也不時跑來跟自己擠一張床睡覺。可是這「陪睡」的義務不是已經落到席驥麒的頭上了嗎?怎麼今天又輪到她了哩?
她回頭看了眼席驥麒,發現他的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情薇和她擠一間房,那席驥麒今晚不就要獨守空閨了!?
「驥麒,拜托你去把你的女人請出來好嗎?」米雅一向拿文情薇沒轍,只好轉向席驥麒求救。
「不用理她,就隨她去。」席驥麒鐵青著臉丟下話,然後也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里去。
砰!他用力關上房門。本來打算先回房睡覺的米雅,卻被他們晾在陽台上,沒人理會。
厚—一怎麼會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