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下午,富找了個理由提早半小時下班,趕到"幸運草咖啡屋"找雲芬芬。
這時雲芬芬正要拉下店門,見到富,她又愉快的把店門往上推,熱絡的招呼她進店里喝咖啡。
雲芬芬見她來,馬上迫不及待的追問她聖誕節和雲勇平到山上別墅度假的細節,富以為雲勇平已經約略跟她提過了,所以就一五一十的將兩人的意外進展全說給雲芬芬听。
雲芬芬听了許久說不出話來,她沒有想到事情會有如此出人意料的發展。真是太神奇了!
"他還送給你車子和機票?哇,看來這家伙這次好像是玩真的喔。"雲芬芬笑得非常開心,她對雲勇平和富的意外發展感到又驚又喜。
"玩?他的心態是這樣子的嗎?"富當下心涼了半截,她沒想到雲芬芬會這麼說。
"是啊,他對女人從來只是玩玩,沒有認真過的,不過這次可不一樣了。"遞一杯咖啡給富,她也坐了下來,品嘗自己煮的咖啡。
"還不是都一樣。"她的口氣有點沮喪。都是玩玩嘛!
"那可不一樣了,他以前對女人可小氣得很哩!沒見他送過人家什麼東西,花過什麼心思。都是那些女人主動巴他的,所以兩個人你情我願地玩一場,過後就散啦!"雲芬芬大爆雲勇平不為人知的荒唐情史。"但是這次他對你卻是思思念念的,連出國工作都放不下你,還特地跑回來和你見面。哇!,你的魅力很大耶。"
原來那家伙的情場閱歷相當豐富,富心中開始嫉妒起來。
"他送我禮物也許有他的用意,絕不會是想用車子收買我……"她不確定的猜測著。
"這你就別多心了,因為那輛車子是你抽中的,本來就該送你。"雲芬芬設計的咖啡店周年慶,兩項大獎都落到富的身上了嘛,所以這是她應得的。
"我當時說要車子當獎品只是隨口說說,我想你的抽獎單也是隨手寫的,應該不算數吧?"和雲勇平共度聖誕夜已經夠令她震撼的了,她哪敢再收下這輛百萬名車?
"全都算數。"雲芬芬很堅持信用。"我可不能為了區區一些小錢就毀了我的信譽,我的生意還要長長久久的做下去呢。"更何況,出錢的人又不是她。
"花了一百多萬買車,這叫做區區小錢?!"富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
"是啊,一百多萬對雲勇平而言算是九牛一毛,他不會看在眼底的。"不用她花錢,所以她當然不在乎嘍!"你還要續杯嗎?還是來一塊蛋糕,這些都是免費請客,不收錢的。"她難得大方。
"不了,我得走了。"富搖搖頭,一口喝下了咖啡。
"干麼那麼急?"雲芬芬很好奇,還想多追問一些事情。
"今天是我爸爸生日,我還得去買個生日禮物,然後趕回去吃晚餐。"她從皮包拿出車鑰匙和機票,把它們擺在桌上,走出店外。
"你這是做什麼?"雲芬芬看著桌上的東西,明知故問。
很明顯,富要把禮物退回給雲勇平。這不把雲勇平氣死才怪,他難得為女人費心。
"麻煩你轉交給他,我不能收。"這是她考慮了好幾天所做的決定。她不想收這貴重的禮物,這讓她感覺自己好像被他收買了。
"你不收也不能丟給我啊!被雲勇平知道,我會遭殃的。"她把東西又塞回富手中。"你不想收,就等下次見到他的時候再退回給他就行了,別放在我這里,我迷糊得很,會把東西弄丟的。"
雲芬芬推著她出了店門口,揮揮手送走了她。
盎一臉困擾,邊走邊看著鑰匙和機票。車子她沒開走,還放在那棟洋房的車庫里,至于這張前往北京的機票……時間就在後天一早,由香港轉機前往。嗯……其實她根本沒打算去,不知道到時候雲勇平沒見到她,會不會生氣?
***
盎在該出現的時間卻沒出現,雲勇平當然感到非常、非常的生氣。
他特地又喬裝成大胡子先生,趁著宣傳的幾個小時空檔期親自到機場接機,可是左等右等卻不見她的身影。
等不到人,他跑到機場癟台去詢問,結果一問之下,發現她根本沒搭上這班班機。
這下他火冒三丈,馬上打電話給她,準備興師問罪。
"你人在哪里?"他劈頭就問,口氣超級差。
"我……我在公司上班。"富一手捂著話筒,喘著氣支吾的回應。
這是他們又分開一個星期之後首次通電話,也是交往半個月以來第一次透過電話交談。他很忙,難得能抽空打電話給她,一般的情侶這時候應該情話綿綿才對,但現在情況特殊,他氣得想咬她一口。
"你不去搭飛機,還杵在公司干什麼?"雲勇平咬牙切齒地問,臉色陰鷙。
盎的聲音听起來很害怕。
"我、我不能請假,我……最近很忙。我……"
"你有我忙嗎?"她的話還沒說完,雲勇平的吼聲就傳了過去。
"呃……我哪能跟你這位天王巨星比啊?我只是個小小的平凡上班族嘛!呵呵。"她干笑了兩聲。
雲勇平吼人的聲音一點都不像他唱情歌時那樣充滿磁。性,怪可怕的。
"哈……雲勇平,你、你還在嗎?"他都不說話,害富以為他已經把電話給掛掉了。
"現在,我要你立刻出發,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見到你。"他不容拒絕的說道。
"現在?!"富的口氣很驚訝,她本以為他已經放棄了,誰知他的態度還是如此的堅決。
"怎麼,有困難嗎?"雲勇平的眼角和嘴角都在抽動著。
"我……我恐怕……"
"我不接受任何理由。"他渴望她,非常渴望,-定要見到她不可。
"喂,你不能這樣子勉強我,我真的不能請假,我根本走不開……"拜托,他人在北京不是在台北耶,兩人隔著海峽,這一趟前去需要花費許多時間,她要是能丟得下工作早就過去了,何必在台北苦哈哈地想念他?
"你不來找我,絕對會後悔的。"他惱火的截斷她的話語,吐出威脅。
"啊?"她傻眼,他怎麼可以用這麼傷人的話來疆她?
"在我的身邊有不少女人,只要我向她們勾勾手指頭,她們馬上就主動投懷送抱,根本不必我浪費力氣催促。如果你不來,那我就隨便找一個來解悶好了。"
他故意這麼說,為的就是要逼她吃醋,擔心他被別的女人搶走,然後她立刻飛到他的身邊來。
"你……你要真想這樣做就去吧!祝你今晚玩得愉快。"富的心口一陣緊室,悶悶的聲音艱澀地吐了出來。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喂……喂……富,你該死的,干麼掛我電話——"富的反應可讓雲勇平傻眼了。
他忙不迭再撥電話過去,可得到的全是未開機的回應。他咬牙怒罵,氣得把手中昂貴的最新型手機給摔到地上。
***
躺在床上,富心中苦悶,腦子里想的全是雲勇平和性感美女纏綿擁抱的景象。
"不能再想了啦,像他這種男人,根本不需要浪費力氣想念他。他、他……這混蛋!"
用被子蒙住頭,她紅著眼眶氣呼呼的咒罵著雲勇平。
胸口的郁悶從中午一直累積到現在,她一直告訴自己別再為他傷神,可是"瀟灑"兩個字平日說得容易,真要做卻做不來。
唉——再掀開被子,她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平日一沾枕就能呼呼大睡的功夫現在全發揮不出來。
好慘哪!她不會就這樣痛苦落寞的望著天花板,一直到天亮都沒辦法合眼吧?
"啾——"樓下突然傳來門鈴聲。
已經深夜十一點了,怎麼還有客人來訪?
門鈴一直啾啾響著,富深怕熟睡中的父母被吵醒,趕緊下床沖下樓,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玄關。
"喂,三更半夜的,門鈴不要一直按著不放,會吵——"
她將門拉開,一看見杵在門外的高大身影,嚇得她臉色發白,話梗在喉嚨說不出口。
"進去,我有話跟你說。"雲勇平沉著臉命令,推著她進門,然後反手將大門關上。
他人不是在北京嗎?為何現在會出現在這里咧?富疑惑,表情又驚喜又詫異,還有更多興奮的情緒。
"唉——你、你怎麼會……"愣了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舌頭,開口問他。
"回你房間去,我們有的是說話的時間。"他把手捂住她的嘴,既然她的家人沒被他吵醒,那他就不用再浪費唇舌解釋他深夜來訪的原因了。
他現在只想把握時間和她在一起,但前提是——別讓半途殺出來的長輩妨礙了他的計劃。
只見她用手比了比樓上,雲勇平會意的跟著她輕步快速地往上跑。
"啊,這麼晚了誰在按門鈴啊?你去開門了嗎?"當他們上了樓要進房間時,富媽愛困的聲音從樓下傳了上來。
"有——我下樓開門了,那人……他按錯門鈴了,他是要找隔壁張小明的……"
盎推了推雲勇平,他躲到樓梯的轉角,半身隱在牆後,半身被富擋著。然後,她僵著身子轉身面對樓下的富爸。
"原來是找錯人家了。"富爸一臉惱火。"真是夭壽喔,都這麼晚了還按門鈴,下次再按錯,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管他是大明還是小明的同學。"
"爸,你去睡啦,沒事了。"富僵在樓梯口不敢亂動。
"我去喝一杯水再睡。"富爸頂著鳥窩亂發,一手往大腿,另一手朝背部抓癢,慢條斯理地走到茶幾前,喝了一杯水之後,又慢慢的走了回來。
",你還不進去睡?呵——呵啊——直站在那里干麼?我又沒罰你站。"富爸揉揉睡意惺忪的眼楮,抬頭望著還杵在原地的女兒,打了個非常不雅的大呵欠。
"啊……我、我等你進去再回房。"富勉強地扯著嘴角笑著。她怕躲在她後面的雲勇平會被爸爸發現,所以不敢亂動。
"好了,我進房了,你也早點睡。"富爸以龜步走回房間。
"爸,晚安。"
"嗯,晚安。"听爸爸這麼一說,富僵硬的身子略微放松,而躲在她身後的雲勇子也伸手過來扶住了她的腰肢。但不料富爸卻又突然轉過身來,害得富嚇白了臉,緊張地要拍掉雲勇平的狼手,可偏偏就是拍不掉。
"啊,明天你媽不是要你陪她去老朋友家作客嗎?"
"唉,是、是啊。"富隨口應道。爸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更討厭的是,雲勇平的手輕捏著她的腰,害她想大叫。
"你媽跟我說,她那個朋友有個兒子剛從國外學成歸國,這回相約要吃飯就是要湊合你們兩個年輕人,你明天去可得仔細地看看對方,真要喜歡的話就明講,我們做長輩的也好做安排……"
盎爸突然冒出一堆話來,富一听傻眼,而杵在她身後的雲勇平則臉都綠了。
這女人明天要去被男人看,順便看男人。好啊——雲勇平放在她細腰上的手突然使勁一捏。
"啊!"她尖叫一聲。
"怎麼啦?"富爸不明就里的問道。
"沒、沒事,有一只蚊子咬我啦。"她猛搖頭,後方突然傳來一道充滿殺氣的眼神。"爸,你快去睡啦。"她心慌地催促著老爸。
"好,你也快回去睡覺吧!"富爸關上房門,繼續他的好眠去也。
盎這時卻不敢回頭,她苦著臉等著雲勇平來砍頭。
"回房去,我們慢慢來算帳。"他在她耳邊低聲咬牙命令道。
"好啦。"她咬著粉唇,垂著頭往房里走。這下她慘了
***
結果,雲勇平所謂的"算帳",就是狠狠的在床上折騰她一回。
她疲累得趴在床上喘息,根本沒力氣追問雲勇平回台灣的事。
當他的氣息逐漸調勻時,他翻身再覆上她的背,手臂環住她的腰。
"明天不準去,絕對不準。"他突然開口說話,聲音沉冷。
"明天?"她腦子渾沌不清,一時之間無法體會他這句話的涵義。
"不準你去和別的男人相親。"他再度開口。
相親?"喔……喔……"她恍然大悟,趕緊應道︰"我去。不過我不看那個男的就是了。"
"我說不準去,你沒听懂嗎?"他撐起身子,繃著臉將她柔軟的嬌軀壓制在身下。
"可是我答應我媽要陪她出門的,不能臨時說不去啊!"她不滿地瞪著他,他很霸道耶。
"隨你編個理由,反正就是不準你去和那個陌生男人見面。"他忿忿地吃起醋來,臉上布滿了陰霾。
"可是……"他的樣子看起來怪可怕的。
"你不答應?那好,我現在就吵醒你爸媽,他們只要看見你的房里藏著男人,明天鐵定不會強迫你去參加什麼無聊的飯局了。"這樣一來,她也就休想有機會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他的威脅真可怕,而她相信他一定會說到做到。
盎睜著水眸望著他凶狠的目光,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僵硬的點頭。
"好啦,不去就不去嘛。"她很沒用地屈服在他的婬威之下。
他滿意地勾唇笑了起來。
"這才乖嘛。"像哄小孩一樣,他吻了吻她,用他挺直的鼻踫她的鼻尖。"這才是我的好女人-神情得意得很。
她啷起嘴否認。"我才不是你的女人咧。"
"他的女人"听起來好像她是被他包養的情婦一樣。
"你是我的!這輩子絕對只屬于我一個人所有。"他說得斷然且充滿自信。
盎不由得皺起眉來,她不懂他為何能說得如此篤定。
"睡吧,已經凌晨五點半了,我還得趕飛機飛回去呢
他看了看表,然後摟著她,閉上了眼楮。他需要補足睡眠和體力,好應付明天忙碌的宣傳工作。
盎心疼的看著他,念及他為了見她一面,辛苦的趕到她的身邊來,她心里覺得好感動。伴著他沉沉入睡,這樣相擁而眠的感覺真好,她真希望能和他共度一輩子。
只是……她能擁有他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