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執一杯香氣濃郁多變,口感濃重的Bordeaux,已換了輕松灰格睡衣的易炘鐫,坐在床邊的單人沙發上,目光深沈地看著在他床上睡得極沈的美麗女子。
被他所凝視的睡美人,就是利蕥葇,被譽為天才小提琴手的Gloria。
當他從朱育漢的口中得知她的特殊身分時,他的確是震驚不已,而朱育漢則是將他的震驚當成不肯相信,因此還特地跑回住處,拿來他這幾年所搜集關于Gloria的剪報和照片,以及她日前失蹤,其父母刻意避開新聞媒體,低調的針對台灣音樂界發出一封請求協尋的秘密傳真。
那份秘密傳真的內容還提到,只要誰能夠幫忙找回她,就有與紐約知名音樂制作人合作的機會,而且還可以拿到高達一千萬元的獎賞。
朱育漢給他的剪報和資料,被他隨手擱在一旁的矮櫃上。
像她這樣一個耀眼出色的女子,難怪看起來會如此的特別。
她的財富比他多上好幾倍,她的前途一片燦爛,理應是個快樂的女子,但為何她卻要上演失蹤記?
當他頭一回見到她,並被她強吻的時候,她顯然正要從演奏會現場逃離,可是……她為什麼要逃?
這是易炘鐫腦海中第一個疑惑。
她丟下如日中天的音樂事業,跑到荷屋去當客房服務生,還舍棄豪宅改住在山上那破舊的公寓里,她為何要這樣委屈自己?
這是他心中第二個疑問。
除了前面這兩個疑惑之外,最令易炘鐫感到頭痛的一點則是--她的芳齡只有十八歲,尚未滿十九?!
他看上並且想積極追求的女人,竟然不是世故成熟的女子,而是個再生女敕不過,充其量只能算是個大女孩……
老天~~易炘鐫胸口傳來一陣窒悶,修長的手指揉著太陽穴,俊容浮上兩抹暗紅。
他被她給騙了!她在荷屋的履歷表上,明明寫著她已經二十三歲了。
幸好,他還沒沖動地吃了她,要不然他豈不是像只「禽獸」,連這樣小的女孩都不放過?
唉,看來他想追求她,還得先學學忍功,盡量不受誘惑地等待她長大到可以入口才行。
放下喝光了的酒杯,他起身走到床的另一側,與她隔著點距離地躺了下來。
他是很想伸手過去將睡得香甜的她摟進懷中,但他怕自己會把持不住的「就地」解決她,所以只好咬牙乖乖躺著,四肢像中風一樣安穩地貼著自己身體,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夜還很長呢!
他這樣乖乖躺著,卻控制不了的心猿意馬起來,腦海里浮現旖旎的畫面……能看不能吃,這對一個正常的男人而言,簡直是種天人的折磨。
天殺的!他這樣睡得著才怪。
幽眸埋怨又無奈地瞪了身側的姣美嬌軀一眼,他翻身下了床,光著腳丫大步走向浴室。
不久後,里頭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冷冰冰的水流從精健的黝黑身軀沖淋而下,澆熄了易炘鐫滿腔欲火。
清晨七點多,利蕥葇迷迷糊糊地張開眼,對映入眼簾的景象感到極度的陌生。小手撐著微微泛疼的額角,她想翻身坐起看看身處何處時,腰際卻傳來一陣輕扯力道。
「呀?」驀地轉身,還帶著睡意的美目對上一雙幽深的黑瞳,那雙黑瞳下有著薄薄黑影,看起來似乎帶有一夜未眠的疲憊。「你--」
「早安,要等妳醒來還真是不容易呀!」一句早安之後,他熱烈的唇便貼上了她微啟的粉女敕櫻口。
一陣輾轉的輕輕咬啃後,是熱烈的吮吻。
一整晚不斷起身到浴室沖冷水澡沖了有五、六次之多,沖得他都快感冒了,卻還是熄滅不了他對她的渴切。
好不容易終于等到她醒來了,他可得好好吻吻她,狂泄一下內心的熱情--就算無法完全滅火,但至少能消沽火氣吧?!
利蕥葇被吻得矯喘吁吁,對于男女情事相當生澀的她,在他屢次的熱吻下,也學會了回應。
牠的回應是輕柔似貓的輕吟,粉臂悄悄地攀上他的後頸,渾圓的粉胸緊挨擠著他的平坦寬胸,至于她縴細的小蠻腰則一直被他單手扣著,兩人下半身也極度契合地熨貼著。
原本只想來個早安吻消消火的易炘鐫,卻因為她的回應而燃起熊熊欲火。
他的氣息粗喘起來,基于自然反應,他翻身將她壓進床褥下,自己懸在她的上方。
他的唇在恣意吻過她的甜嘴之後,轉而進攻她的細頸、鎖骨……她睡了一夜微亂且縐的洋裝被他扯落,飄落在床下,她美妙瑩白的胴體映入他的眼底。
轉瞬間,室內濃濁粗喘和淺細嬌吟聲交錯而起,一切都失了控,在短短幾秒中。
當兩人都從失控的理智,和狂炙的情焰中逐漸恢復冷靜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而生女敕的她也已經被易炘鐫這經驗老到的高手給「就地」解決了。
「炘鐫……」還未從激情中完全恢復,利蕥葇意亂情迷地摟著他精健的腰。
易炘鐫心中一陣低鳴。
天~~他竟然將如此年輕生澀的她給吃了?!
雖然方才那場歡愛讓身心靈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但是從胸口漫起的罪惡感卻讓他皺起了眉宇。
「寶貝,別說話……我想……我需要好好的靜一靜。」心中有愧,他的大手輕撫著她細白光果的美背,一邊在內心無聲譴責自己的沖動。
易炘鐫進浴室沖洗去了,在這之前利蕥葇已經先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減輕了頭一回觸踫情事所造成身體的酸疼和不適感。
當她穿著他寬大的藍色浴袍在屋子內走動時,她不時好奇地停下腳步,看著這有著簡單裝潢卻不失個人風格的空間。
這里並不豪華氣派,但卻是個十分舒適自在的地方。
當利蕥葇來到客廳的一面牆前,仰頭看著牆面架上的擺飾時,美目流露出盎然興味。
驀地,一道鈴聲劃破室內的寧靜。
她猶豫著該不該接電話,美眸看向房內,易炘鐫似乎還沒有離開浴室的打算,而電話卻也挺不死心的響個下停。
又遲疑一下,她終究還是走上前接起了電話。
「喂。」
「炘……」彼端乍听她的聲音,驀地住了口,陷入沉默。「妳……是Gloria?妳醒啦?太好了,我這通電話打得還真是時候!」
簡短的沉默之後,對方爆出一聲興奮的歡呼。
他是誰……怎麼認得她?!
利蕥葇僵在原地,盈盈美目瞪著擺在茶幾上的空酒杯和紅酒瓶,一時間不知所措。
「嗨,我是Vins,妳還記得我嗎?我們昨晚見過的,我當場就認出妳來,妳還很大方的承認妳就是Gloria,妳……為什麼不說話?妳該不會將昨晚的事都給……忘了吧?」朱育漢越說聲音越遲疑。
「昨晚?!」她抓著話筒低喃,腦海努力回想著昨晚在餐廳用餐時的記憶,模糊的片段閃進腦子里,她努力試著將整個過程串聯起來。
「妳真的忘了喔?那沒關系,我可以再將昨晚的事從頭到尾跟妳說一遍……」接著,心急的朱育漢很快地重述了一回昨晚的情形,就連他將手邊的資料拿給易炘鐫的事都一並說了。
易炘鐫知道她的身分了?!她的身分完全曝光了?!
利蕥葇丟下電話,飛奔跑入房間,急切地尋找著朱育漢所說的那些剪報資料。
「Gloria~~Gloria~~妳有在听我說話嗎?」不會是他自己在唱獨角戲吧?朱育漢瞪著話筒,一手抓著頭。「喂……妳理理我嘛,我好崇拜妳耶!Gloria?」
另一端--房間內的利蕥葇很快便在某個矮櫃上看到了資料。
她對那堆剪報沒有興趣,直接抓起那份由紐約傳真過來的協尋信,里頭寫著兩個利益交換條件。
找到她的人不見得會對第一個條件有興趣,但第二個以金錢利誘的條件,卻可能打動每個人。
一千萬……易炘鐫會不會為了一千萬而出賣她?!
美麗的臉蛋轉為蒼白,她不願去猜測易炘鐫人格的高尚度,更無力去弄清楚他的心……他跟她上床,是為了困住她的人,還是付出真心對待她的?
「妳看見了?」一道黑影無聲地欺近她的身後,屬于他的氣息從後方襲來,困住了她。
「你……知道我的身分了對不?」驀地轉身仰頭望著高大的他,他正拿毛巾擦著濕發,平靜的表情並未有多大的起伏,一雙幽眸垂睨著她。
看著她揚高到他眼前的資料,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是呀,我知道了妳的身分,但是那又怎樣呢?」
「我正想間你,你會……怎麼做?」向在紐約的父母告知她的行蹤,然後他可以獲取一筆金錢?!
「我能怎麼做呢?妳來告訴我好了?」將毛巾往床上一丟,他依舊以毫無波動的平靜眼神凝視著她。
「你會……」與他冷靜的眼對視良久,她終于顫著唇開口,美顏蒼白無比,心里的想法已經在揪起的小臉上表露無遺。
同一時間,易炘鐫連氣都不敢喘,心跳也差點就要停止了。
她會說出什麼樣令人生氣的話來呢?
在他愛過她之後,在他將她擺進心頭,暗暗許下想呵護她一輩子的承諾之後,她--閉了閉眼,他發現他並不想听她的回答。
顫抖的唇張開又合起,她不敢挑明地說。「我……真的不知道你會怎麼做,你可以坦白告訴我嗎?」
「我會吻住妳的嘴,以免妳說出令我心髒病發的話。」以吻封緘住她。
易炘鐫將縴細的她再度擁入懷,他用吻來平息她心中的不安,用他的熱情來阻止她的焦慮。
當吻結束,她的不安卻沒有褪去多少,她只是無所適從地膩在他光果的胸膛前,听著他鼓動的心跳。
下巴蹭著她的發頂,他遲疑了下後,終于開口。「相信我,我的身價雖然不及妳……」說出這個事實,有損他的男性尊嚴,但卻不得不說。「但我對那區區一千萬還不屑一顧。」他要的,只有她而已。
她訝然地從他胸前抬起小臉,晶瑩的美目凝望著他。
她該相信他的話嗎?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妳知道我實在不想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再抱妳上床折騰妳……」大手把住她的細腰往前一扯,讓她清楚地感受他繃緊的身體;黑瞳俯下,曖昧地朝她眨眨眼。
他知道一時間要她真心相信他並不容易,而他也不強求,眼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轉移她的心思。
不負易炘鐫所期待的,那張蒼白的容顏緩緩浮上紅暈。
他心中一動,真想抓她上床,但他還是咬牙隱忍住了。
「我們到客廳去,一直站在這里好像不太妥當。」悶著聲,他改牽起她的小手往外走去。
讓兩人拉開點距離,不失為控制的好辦法。
來到客廳,他瞪著從桌上垂落而下的長卷電話線和躺在地上的話簡,從話筒里似乎還隱約傳來一聲聲的呼喚--
「這是怎麼回事?妳可以解釋一下嗎?」側過身,他對她挑挑眉。
「你的朋友打電話來,他也知道我的身分。」輕咬著粉女敕的唇片,她張著不安的眸對他說道。
易炘鐫放開她的手,大步走上前,彎身從地上拿起話筒。
「Gloria~~」
「朱育漢,你甭鬼叫了,蕥葇她不會理你,而你最好也別對外人泄漏她的身分,否則你就等著被一百雙木屐K到沒命!」
哼!將話筒甩回話座,易炘鐫的話充滿示警意味。朱育漢如果不笨的話,不難听出他語氣有多麼的強硬。
他回頭,看向還呆立一旁的利蕥葇,對她揚唇一笑。利蕥葇也忍不住噗哧一聲與他相視笑了起來--用一百雙木屐來對付人,真虧他想得出來呢!
同時間在電話另一端的朱育漢卻笑不出來,他張口結舌地愕然瞪著嘟嘟作響的電話。
一只木屐就能將他的頭K出腫包了,何況是一百雙?!
他不懂,為何易炘鐫要隱瞞利蕥葇的身分?像她這樣一個天才小提琴手,豈可輕易地埋沒她的天分呢?這對樂迷來說是不公平的呀!而他也一心想朝國際路線發展,卻苦無機運,眼前不失為一個大好機會……
懊僵地掛回電話,朱育漠擰著眉,努力苦思著下一步該如何做?
一千萬元對他而言是筆大數目,但他向來不貪圖非分之財,這筆錢他可以放棄不要,但是與知名制作人合作的機會,他可是無論如何都得好好把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