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要不要來杯不加糖的黑咖啡?你看起來很沒精神呢!」助理一早就發現了上司的不對勁。
「好的,謝謝。」失眠兩天,誰會有精神?
歐陽明麗已經盡可能的用妝掩飾黑眼圈、掩飾憔悴,今天也特地換上了白色套裝,讓自己更顯亮麗。
可惜,一點效果都沒有,才剛進公司就馬上被助理看穿。
助理很快的將咖啡送進來。「經理,請用。」
「謝謝。」在辦公桌後坐好,她拿起咖啡貪婪的喝了幾口。
咖啡因有助于她恢復精神,一下子她就將咖啡喝得精光,認命的拿著疊在桌上的公文開始批閱。
不久後,助理進來報告今天的會議時間,以及中午和客戶用餐的安排,另外晚上她還得陪總裁參加一場慈善晚宴;原本預定要陪總裁出席的總裁夫人身體不適,所以改由她負責出席。
「好,我知道了。麻煩你幫我約造型師五點半踫面,我會直接過去她那里。」這個晚宴是臨時多出來的行程,看來她今天有得忙了,恐怕沒空歇息。
「嗯,我立刻打電話跟造型師約時間。」助理走掉,辦公室又剩下她一個人,恢復一片寂靜。
身體跟精神上的疲倦,還有這兩天跟房冬漢相處的壓力,讓她頭痛起來!
在到樓上參加會議前,她還可以偷得一些私人時間,索性靠著椅子閉眼假寐。
可才一閉上眼,腦海就浮起今天早上她從房冬漢懷里醒來的交纏睡姿。
天~~甩掉那曖昧的畫面,她努力的想冷靜的小憩一下。
「經理,二線電話,有位房先生找,他說他是你的老公?」助理遲疑困惑的聲音卻在這時透過內線傳進來,干擾了她的休息。
這家伙一大早打電話來干麼?
歐陽明麗頭痛欲裂,火速的接起電話。「喂,找我有什麼事?」連她來公司上班都月兌離不了他嗎?
「老婆,我想約你晚上一起吃飯。我訂了一家懷石料理餐廳,大概七點用餐,我六點半到公司接你。」房冬漢的聲音愉快得不得了,跟歐陽明麗的慘澹心情有如天壤之別。
「抱歉,我今晚沒空,要陪總裁出席宴會,你自己去吃吧。」她咬牙切齒的恨恨說道。
「今晚沒空?那我改明天好了,反正那家餐廳的老板我熟,隨時更改時間都無所謂。」他倒輕松自在。
「明天也不一定有空,房冬漢,你約別人去,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真想直接掛掉電話,看他還輕不輕松得起來?
「花時間在你身上一點都不浪費。明麗,我們說好要和平相處的,難道你想毀了約定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哀怨。
「我沒有要毀約!」她的頭更痛了,縴細的手指努力揉著額際。「我只是無法確定明天晚上是否有空。」這家伙存心威脅她,可惡!
「那這樣吧,等你確定有空就撥電話給我,我隨時可以陪你吃晚餐。還有,以後晚飯我希望你盡可能回家來吃,我有空就會親自下廚,要不就叫外送,或者是到外面餐廳吃都行。」又恢復方才的輕松愉悅,他現在可是要好好的享受有老婆陪伴的家庭生活。
「什麼?你說什麼?」那端,歐陽明麗瞪大眼楮,不敢置信自己听見的要求。
「就這麼說定了,如果今晚你在宴會上逗留得太晚,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會去接你回家,再見。」他相信她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不需要再說第二遍。
幣了電話後,他開著車出門,前往他所經營的高爾夫球俱樂部。這陣子忽略了公事,讓妹妹一個人忙實在過意不去。
「喂,房冬漢,我沒辦法答應——」他憑什麼規定她得每天回家陪他吃晚餐?歐陽明麗氣得暴跳如雷,可是他已經掛了電話。
抗議無效的她只得先按捺下怒氣,打算等今天晚上回去再跟他說清楚。
可能是連續兩天睡眠不足,今天又忙碌了一整天的關系,陪著總裁參加宴會的歐陽明麗才到會場苞客戶敬了幾杯酒,就開始覺得頭暈目眩起來。
「歐陽小姐,你還好吧?」雷艾森扶住她,將臉色微微泛白的她扶到一旁的座椅休息。
「我有點頭暈。」其實不只有點,而是很暈很暈。
她坐了下來,用力做著深呼吸,並拉攏身上的披肩,擋住強大的冷氣。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好了,我打電話叫司機過來門口接你。」說著,他從西裝口袋掏出手機。
「下!不用麻煩司機,我自己可以回去。」歐陽蛆麗考慮到他們在山上的別墅參加宴會,司機載她下山回家再返回這里,恐怕要花很久的時間,可能會耽擱到總裁原訂盡快返家陪愛妻的打算。
「你確定可以嗎?」
「我打電話叫我朋友來接我,在他抵達前的這段時間,我剛好可以先休息一下。」努力擠出微笑,她可不想做個不稱職的秘書。
「那好吧,你盡快打電話請你的朋友過來。你看起來不太好。」雷艾森關心道。
她很感激,從晚宴包拿出小巧手機,撥電話給房冬漢,簡單的告訴他自己不太舒服,客氣的詢問他有沒有空過來接她。
「你等我,大概二十五分鐘會到,如果你沒力氣就在屋子里等我,我會進去找你。」房冬、漢有點氣她客氣的語氣,不過一听她說不舒服,擔心的他可說是火速答應,決定立刻驅車上來。
「嗯,我知道,待會兒見。」她不自在的應允,腦袋又一陣暈眩,讓她的手機差點滑出手掌。
雷艾森關心的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剛好宴會的主人進入會場,他只好先讓歐陽明麗在這里歇息,親自過去用他不太標準的中文跟主人打招呼。
總裁離開視線後,歐陽明麗暈眩地撐起身子,走出宴會廳。
涼風迎面拂來,讓她舒服一些些,因此她決定在外頭等房冬漢過來接她。
穿著一襲白色露肩禮服的她,就坐在別墅花園的門口,閉起眼靜靜的等待。
暈眩感不斷襲來,而且身體有點冒冷汗的感覺。
她努力苦撐著,心里默默祈禱著房冬漢能快點出現,要不她恐怕將會暈倒在門口出糗了。
「你還好吧?」不知等了多久,房冬漢微喘的聲音飄進耳里。
她虛弱的張開眼,看見他已經蹲在她面前,大手扶著她縴細的手臂,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你來啦。可以扶我上車嗎?我想我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想欠他人情,但是沒辦法,眼前也只有他能幫她了。
「我抱你過去。」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還逞強干麼?他二話不說的將她抱起。
她的體態縴細輕盈,沒有多少重量,因此他抱她走到停車的地方可說是輕而易舉。
或許是真的不太舒服,擰著眉頭、閉上雙眼的她並沒有反抗,臉色蒼白的讓他抱上車。
將她安置在後座躺平,她幾乎一躺下後就呈現半清醒半昏迷的狀態。
他緊張的飛車下山,來到一間最近的診所,抱著她飛奔入內掛急診。
「醫生,我老婆暈倒了,請你馬上看看她的情況。」他急切的吼聲在寂靜的小診所內響起。
幽幽轉醒,歐陽明麗迷蒙的眼看著天花板上的白色日光燈,目光再轉往斑駁的白色牆面,最後落在隔壁一張老舊但鋪著干淨床單的單人病床上。
這是醫院。
從看到的場景跟鼻間聞到的消毒藥水味,讓她得知這個訊息。
應該是房冬漢送她來醫院的吧?
那他人呢?
又離開了嗎?
撐著不太有力氣的身體坐了起來,她的心里有著說不上來的失落和感傷。
幾年前被丟在醫院的不好記憶又再度回籠,讓她覺得悲涼難受,雙手抱著自己光果的手臂,曲膝坐在病床上,神情陷入一片哀傷茫然。
房冬漢拎著食物進入病房時,看見的就是她哀淒發怔的模樣。
「好點了嗎?」放下食物,他走過來坐在床沿,憂心的伸出溫暖的大手,撫模她冰冷的臉頰。
她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他。
「怎麼了?」將她小巧的臉蛋托在掌心中,難掩關心的看著她。
她看起來好一些了,臉色不再像暈倒前那樣蒼白,恢復了一點點血色。
「原來你還在?」這句話是月兌口而出的,她以為他又丟下她不聞不問了。
「我只是去幫你買點東西吃,沒有離開你。」他的心擰了起來,長指穿進她的發間,將她的頭攬進自己懷中。
原來她以為他又離她而去,將她孤單的丟在醫院里……房冬漢心疼的抱著她,恨不得時間能夠回到從前。如果再給他一次抉擇的機會,他一定會留下來照顧她,不會遠走他鄉丟下她一個人,讓她心碎。
「明麗,相信我,我從沒想過要離開你,以前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才逼不得已做了選擇,現在我什麼都有了,不會再丟下你不管。」絕對不會了!
「是嗎?」她靠在他的胸口,听著他從沉穩變得激越的心跳聲。
可以相信他現在說的話嗎?
可以相信房秋茵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嗎?
一顆心茫然的找不到立足點,她還是無法完全的信任他,否則不會在他給了保證後還這樣難過。
「你現在不相信我沒關系,我會慢慢做給你看,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全然的相信我所說的話,以及我為你所做的每一件事。」他相信會有這麼一天的。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相信你……對我來說,這太困難了!」她哀傷茫然的掉下眼淚,在他懷里輕輕的搖頭。
「你覺得困難是應該的。沒關系,別哭,這事我來負責就好,你只要看著我做、听我說話,不必做什麼回應,這樣就足夠了。」等到她願意將他放進心里的那一天,就是他們感情復合的開始。「來,把眼淚擦干,我買了蚵仔面線給你墊墊胃,醫生說你可能是太勞累又睡眠不足,才會突然出現身體不適的狀況。」
別看這間診所外觀小小舊舊的,老醫生在診療她時可是專業得很,把一些狀況都說出來給他知道,並且還叮嚀了很多事。
「好,我肚子正餓著。」乖乖的擦干眼淚,她推開他坐正起來。
房冬漢離開病床,將買回來的面線倒在碗里。「需要我喂你嗎?」轉頭看她,希望她能給他這個機會。
「我自己吃。」她臉蛋微紅的搖著頭。
「那好吧。」他嘆氣的將碗和湯匙交到她的手里,陽剛俊臉上難掩失望。
她低頭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心里有種微妙的感覺在蠢蠢欲動。
厘不清此刻的心情感受,她只能選擇暫時漠視。
「對了,醫生剛剛有交代,這瓶點滴大概還要兩個小時才能打完,打完之後他會過來看看你的狀況,在這之前,你必須先留在這里好好休息。」房冬漢卻一點也不肯漠視兩人之間的微妙變化,他打算好好把握今晚的轉變。「你吃完面線後就先躺著,我會一直留在這里陪你。如果你還想吃些別的東西,我現在先出去幫你買回來——」
「一定得留在醫院嗎?我好多了,想回去。」吞咽下嘴里的食物,她抬頭看著高大的他,神情有些慌張。「你去跟醫生談談好嗎?我真的不想留在醫院里。」
她不想孤單被丟在醫院里,她厭惡醫院里的藥水味。
「好,你別慌,我去問一下醫生,如果情況允許,那點滴也別打了,我直接帶你回家。」他走過來拉住她捧碗發抖的小手,心痛的看著她慌張的慘白臉蛋,他在心里發誓,絕對不會再丟下她不管。
「謝謝你為我做的,謝謝。」他的話讓她內心的惶恐去除了一些,不過臉色還是不太好,因為待在醫院里讓她害怕。
「你等我,我去去就回。」他明白她的感受,趕緊找醫生商量。
聿好老醫生沒有堅持,馬上進來病房給她做了例行檢查,開了些藥讓她帶走,十分鐘後,他們已經離開診所,遠離了藥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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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房冬漢先抱她回房,將她安置在床上,然後開始替她放洗澡水。
餅了一會兒,他走回房間詢問她是否要加精油,然後又回到浴室,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後,他回到房間,打算抱她進浴室去洗澡。
她還有力氣走路,拒絕了他的好意,不用處處要他抱著。
花了半小時泡了個澡,她換上睡衣,舒服的躺在床上,偎著薄被嘆息。
「吃完藥再睡。」房冬漢在健身房里的浴室也洗過澡了,他穿著汗衫短褲,拿著藥和一杯溫開水返回房間,在床沿坐下。「今天房間就留給你自己睡吧,免得你又擔心我會獸性大發的攻擊你,一直不敢合眼。」
他不是不知道這兩天她難以成眠的情況,看在眼里他也覺得心疼,但為了兩人的感情能夠復合,他不得不逼她重新適應兩人的關系。
可是今晚他勢必得放棄堅持了,好讓她能夠有一場好眠。
歐陽明麗帶著沐浴後的清香從床上坐了起來,拿過藥乖乖吞下。
「你不睡床要睡哪?沙發嗎?」她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她累了,真的想好好的睡一覺。
「健身房有張單人沙發床,攤開就能睡了。」她沒開口留下他,讓他有些失望。「晚安,好好睡,別想太多,需要我的時候大叫一聲就好了,健身房的門我不會關,應該听得見你的叫聲。」
接過空空的水杯,他貪戀的靠近她,在細致的頸邊吸取一口屬于她身體的淡淡馨香,然後在冰涼的唇辦啄了一下才肯起身。
他的動作,讓她的臉蛋微微發燙。
「晚安。」站在床前,他黑邃的眼舍不得從她臉上移開。
「晚、晚安。」她只好躲進被子里,逃開他炙熱的注視。「我要睡了,你出去時記得幫我關燈。」
薄被下的她,一顆心在惴惴不安的同時,卻也為了他的注視而激越跳動。
她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耳朵仔細聆听他緩慢離去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房內燈光滅了,房門也被關上,他離開了。
掀開被單,露出一張清淨的臉蛋,她帶著一絲茫然的眸子望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她該怎麼辦?
一顆心好像又為他怦動了……這樣對嗎?
她曾經誓言再也不要和他有所瓜葛的,可是事情的發展好像漸漸月兌離軌道,看樣子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唉~~」一聲輕柔的嘆息被薄被覆蓋住,她閉上眼,沒多久就昏昏沉沈的跌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