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她通常會在非假日的午後三點左右出現?」樓烈剛怒瞪著站在櫃台里頭的汪梓俊,他已經整整在這里等了兩個星期了,卻一直等不到人。
「是、是啊。」他哪知道最近溫芸濃會突然不再來店里用餐?他想,原因大概跟樓烈剛有關系吧!
自從那天溫芸濃氣呼呼地連餐點都沒拿就走之後,到現在已經兩個星期,整整十四天沒來了。
唉,現在連熟客都不上門,這讓他原本就夠清淡的生意更是雪上加霜。汪梓俊用一雙哀怨的眼瞪著樓烈剛。
「瞪什麼瞪?你眼楮大啊!」厚掌往櫃台一拍。「你是不是誆我?」樓烈剛不得不懷疑汪梓俊是在耍他。
「冤枉啊——」
砰!外頭一聲撞擊巨響,掩蓋了汪梓俊的哀嚎聲。
樓烈剛和驀地住口的汪梓俊一起轉頭看向外面,兩人臉色同時一變。
「混帳,竟敢撞我的車!」樓烈剛臉色鐵青地邁開長腿奔出去。
「阿彌陀佛!」身為樓烈剛死黨的汪梓俊也跟著追出去,他很清楚樓烈剛視車如命的個性,好心地雙手合十替肇事者求神保佑。
「敢撞我的車?你馬上給我下車!」果然,樓烈剛一沖出去就找肇事者理論。
汪梓俊本來想去拉樓烈剛,就怕這里出了人命,誰知一出門,卻看見溫芸濃倒在地上,一臉恍惚地望著天空。
「啊~~芸濃!你有沒有怎樣?你被車撞到了嗎?」不然怎會躺在地上?
汪梓俊跋緊跑過去,蹲在她面前,檢查她的身體。
沒有流血,幸好!
「誰?誰被撞了?」在一旁找人理論的樓烈剛沖了過來,把汪梓俊推開。這一看,竟然是讓他等到望穿秋水的人!「貢丸?你有沒有怎樣?撞到哪里了?」樓烈剛立刻蹲下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關心地追問。
「頭……後面……」溫芸濃無力地抬起手模著後腦勺,眉頭糾結,看起來好像很痛的樣子。
「撞到頭?!」鐵青的臉色瞬間一片慘白。「那你記得你是誰嗎?你叫什麼名字?電話幾號?」萬一撞到腦震蕩失憶了怎麼辦?
樓烈剛相當緊張,焦慮屏息等著她的響應。
「我不叫貢丸,還有,我的電話號碼……你沒必要知道。」
她不想靠他這麼近,但她頭很暈,真的很不舒服,只好暫時借他的胸膛靠一下了。
「那就好。」放下心中的大石,他緊繃的神情也跟著放松了。
「我差點被車撞了,你還說好?你就這麼……」
「你沒受傷就是好事。」而且沒有失去記憶,那更好!「不過為了確保你的身體沒問題,我馬上送你到醫院檢查看看。」
他抱起她,大步走向自己被撞凹一個洞的車子,不禁恨恨地轉頭,以凶狠的目光瞪向肇事者。
但沒想到肇事者竟然趁他分心時逃了。
「我記得車號,你去幫我報警,叫警察調閱這條街的監視錄像帶比對。」他把車號念出來,要汪梓俊幫忙。
然後,他招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某間他朋友開設的私人醫院。
一到醫院掛了急診,樓烈剛的院長朋友馬上安排她暫時住進單人病房,不用待在人來人往的急診室里,並且指名一位資深醫師,替溫芸濃做一連串的檢查。
「醫生說你撞到頭,可能會想嘔吐,要你留下來觀察一下。」溫芸濃除了有輕微腦震蕩外,其它並無大礙。
「奇怪,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我?」她覺得很納悶,不過剛剛一直在做檢查沒空問,現在只有他跟她待在病房里,她再也忍不住好奇心了。
「有、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抓抓頭頂上那短得不能再短的發,目光有點心虛地避開她的注視。「以前是因為對你有誤會,才會對你那麼凶,不過我听阿俊說你是他的朋友,而阿俊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當然不能老是對你凶巴巴。」
他胡亂扯了一個理由。
「是嗎?」她覺得他的神情有異,但說不上來是哪里奇怪,何況他的理由也不是沒道理。
「別用懷疑的語氣質疑我,我真的想跟你和好,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他低頭望著她蒼白的臉蛋,驀地一抹心疼涌上胸口。「你好像被撞飛了魂一樣,看起來不太好……」
他皺起眉頭,對于逃逸的肇事者更加懷恨了。此刻他最恨的不是肇事者撞凹他的車,而是差點撞上了嬌小縴細的她。
「其實我自己也有錯,是我正在想事情,沒注意看又急著穿越馬路,才會發生這種事;何況對方並沒有真正撞到我,他在撞上我之前就緊急把車頭轉向,我是自己嚇到往後摔倒,才會撞傷頭。」
「我知道你沒被撞到,而是我的車被撞了。」因為肇事者將車頭轉向的緣故,才會害他的愛車被撞凹了。
咬牙忍下愛車被撞的心痛感覺,他告訴自己,如果能從她口中問出蕾姨的手機號碼,愛車被撞爛也沒關系。
「你的臉色怪怪的……」她睞著他青白交錯的陽剛臉龐。「你在擔心你的車對不對?」
「有嗎?」他迅速整了整臉色,勉強扯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車子被撞凹,修理就行了,沒什麼大不了。」
「真的嗎?那為什麼我感覺你好像很心痛的樣子……」
「哈哈,你看錯了!」他尷尬地干笑兩聲。「對了,你說你過馬路時因為想事情沒注意看車子,是有什麼事情困擾你嗎?如果有困難的話,盡避說出來,我身為你的朋友,一定義不容辭幫忙到底。」拍胸脯保證。
「真的?」她瞪大一雙美目,像在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
他用力點點頭!
「這……」她狐疑地打量他,粉白的唇卻閉上了,並沒有開口要他幫忙什麼。
雖然他拍胸脯保證要幫忙,但畢竟他們先前有段老鼠冤,關系並不好,現在才剛盡釋前嫌,很莫名其妙地成為朋友,實在沒道理開口要他幫忙。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盡避說沒關系。」看她緊閉著嘴不肯說,他急了,伸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高大的身軀往前一傾,直勾勾地望進她退縮的眼里。
這麼近距離地看她,他這才發覺她眼睫毛很長,眼楮很漂亮,而且她沒上妝,肌膚細女敕雪白,讓他忍不住想模一把。
「我……」她愣了一下,面對他這麼近的注視,臉蛋微微發燙。「我……需要一筆錢應急,不過我們又不是很熟,跟你借錢很奇怪。」
收回被他溫暖大掌包住的手,縮進棉被里。
「你需要多少?」錢,對他而言算是小事。
「你真的要借我?」真的假的?
「快說,你到底需要多少?」好讓他去準備。
她遲疑地伸出手,比出兩根手指頭。
「兩千萬?」他可以打電話給他的理財專員,把他私人投資的股票基金賣掉一部分,湊個兩千萬沒問題。「給我三天的時間,我把兩千萬——」
「是兩百萬啦。」她傻眼地打斷他的話。「你真的肯借錢給我?你錢很多嗎?要借錢給別人都不問原因?」
溫芸濃真的是一頭霧水,完全沒想到這男人會這麼大方,甚至連她借錢的原因都沒問,就打算要借她兩千萬?!
「只要不是做壞事,當然沒問題。」寬肩一聳,他笑了。
「我這兩百萬是要幫孤兒院買地,不是拿去做壞勾當。」半個月前院長跟她提起,原先借土地給孤兒院使用的地主已經過世,地主的兒子現在出面要收回土地,因此院長打算努力募款,希望在地主收回土地之前買下那塊地。
但現在經濟不景氣,很難募到這麼大的款項。
溫芸濃有心想幫院長的忙,但她的積蓄全都捐給孤兒院了,手頭沒有多余的存款,而且目前蕾姨正準備要進軍國際市場,公司需要投入大筆的資金,因此她並不想開口向蕾姨借這麼多錢。
也因為籌不到款項,她這陣子才會如此煩惱,連工作也沒辦法專心,總是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