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明薇張著一雙不甘心的大眼看著被他劫走的丸子,那手工丸子很好吃的說。
「你都吃掉三顆了。」他刻意忽略她眼底的不甘,把丸子送進嘴里,優雅咀嚼。「嗯,好吃。」
很彈牙的口感,真材實料,難怪她連最後一顆都不肯放過。
「當然好吃嘍,這間行館不僅僅是住宿品質贊,料理也遠近馳名,所有海鮮都是從日本直送過來,連廚師都是資深的日本大廚,做出的料理絕對原汁原味。」眼里的不甘心褪去,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興奮。「托你的福,我才能吃到這麼鮮甜的螃蟹火鍋。」
必于行館的頂緩住宿和美味餐點她已經耳聞許久,如今終于能來這里享用頂級料理,而且還是跟讓自己動了心的男人在一起,她超開心,感覺好幸福。
「你是真心感激我?那為何我才吃掉一顆丸子你就一臉不甘心?別忘了這整個火鍋幾乎都被你給吃下肚,我只喝了一碗湯。」
「我哪有不甘心。」她剛剛明明就有,但卻不肯承認。「我是看你好像對這火鍋興趣缺缺,想說不吃太浪費。」
「我現在有興趣了,剩下這半鍋是我的了。」他拿走她手里的湯勺,舀了火鍋料和螃蟹,放進自己的碗里。
向來習慣吃法式餐點,剛剛還對這道日式鍋物沒興趣的他,竟然也被引起了食欲。
倪明薇瞪大眼楮著著他吃手工蝦蛟、花枝餃和魚丸,看他拿起螃蟹,不太優雅的吃著,黑眸偶爾落在她臉上,她又露出不甘心的目光,眼楮隨著他筷子上的食物移動。
他被逗笑了。
「蝦餃吃起來口感很好笑嗎?」她疑惑的瞪著他,這種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覺好差勁喔,她都快要流口水了。
「蝦餃的口感很棒,是你的表情讓我忍不住笑了,我懷疑我再不讓你一起分享這火鍋,你可能會流口水。」
她臉紅紅的咬唇瞪他。「你又知道了!」
她是快流口了沒錯,但還沒流出來,他怎麼看出來的,會算命喔!
「我就是知道。」他竟然跟她抬杠起來。「算了,看你好像餓壞了,還是分你吃吧。」
他的語氣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輕松愉悅。
「真的嗎?」她還沒吃飽。「那我就不客氣嘍。」
她繼續進攻好吃的鍋物,不過這次她沒一個人獨享,也幫他的空盤子添加食物。
她吃一顆丸子,也給他一顆。
她涮一片牛肉給他,自己也吃一片。
她給自己倒一杯清酒,也替他把小酒杯斟滿。
她拿起蟹腳剝殼,把蟹腳肉放進他的盤子里。
他毫不在乎蟹肉被她的手給踫過,用手捏起蟹腳肉放進嘴里,螃蟹鮮甜的滋味在嘴里擴散開來。
暗逸烈覺得跟她在一起,好像擺月兌了肩上的沉重壓力和身上的枷鎖般愜意自在;而她似乎也很喜歡跟他在一起,對他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兩人面對面吃著火鍋,氣氛相當和諧,這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讓他對這小女人的好感更深了。
酒足飯飽之後,兩人離開窗邊的桌前,她進浴室把手洗干淨後來到沙發坐下,舒服的靠著沙發扶手半躺著。
有潔癖的傅逸烈也把手洗干淨了,踏出浴室後原本要打電話找服務生進來清理桌面,卻被她慵懶的模樣給吸引,他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撥了撥她垂落在頰畔的一綹青絲。
「想睡的話,要不要先到房里去睡一會兒?」他下榻的房間是一房一廳的格局,即使有服務生和管家進出整理,也能保有隱私。
他不要別人看見她這慵懶迷人的樣子,她美麗美好的一切只能是由他獨享。
她是他的,雖然兩人還沒跨越親密關系成為親密情人,但那一天絕對不會太久,因為他要她,他愛她!
是的,不是而已,他對她除了還有更多的愛,這個體悟傅逸烈自己也是萬分的驚訝。
這女人不僅深深烙在他心口上,也把他的心給全都擄獲去了。
「不行,我不能睡著,我等一下就得走了。」她揉著眼,柔軟的嬌軀坐直來。「今天很謝謝你的招待,更謝謝你願意來到我身邊,我……真的很開心。」
她一雙迷蒙的眸子直勾勾地與他深邃的眼糾纏,眼里閃爍著情動光芒。
「我都來到你身邊了,你不能拍拍就想走人,你今晚得留下來陪我。」他擰著眉頭,對她即將離去的決定感到不悅,一秒前的好心情瞬間不見蹤影。
「我也想留下來,但真的不行,我得回家喂貓咪吃飯。」他這樣子好像討不到糖吃而生悶氣的男孩,倪明薇伸手把他拉到身邊坐下。「要不等我喂好貓咪再上山來找你好不好?」
她在他的表情和深邃的眼瞳里看見他對自己的迷戀和渴望,所以即使下山再上山來頗費時間和精神,她卻願意為他這麼做。
就像他願意從法國來台灣那樣不辭辛勞,她不過是花一個多小時來回,不算什麼。
「你回去就為了喂貓吃飯?」他訝異的看著她,又發覺她另一點不同,從沒有一個女人跟他約會時還會想著家里的寵物。「貓一餐沒吃並不會餓死不是嗎?何況外頭下著大雨,開山路回來有點危險。」
這座高級行館座落的地點有點偏僻,也因為偏僻的關系才能享受遺世獨立的寧靜氛圍。
「是沒錯,但我家的皮皮很愛吃,一餐沒吃會餓昏。」說到愛貓皮皮,她眉眼彎彎的表情很可愛。「好不好,讓我回去,我保證很快就來找你。」
她嘟唇搖著他的手,跟他撒嬌。
他對她可愛的模樣沒轍,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只好點頭放人。
暗逸烈沒想到自己的原則和作風,在跟她短短相處幾小時的時間內完全被改變了。
「你等我,我很快就回來——」她從沙發起身。
他隨後起身跟上她,伸出雙手從後面抱住她縴細的腰。「你直接回去吧,好好睡一沉。」
因為不忍看她來回奔波而勞累,他這輩子第一次這樣想體貼一個女人。
「你……在生氣嗎?」偎著他平坦厚實的胸膛,小手放在他寬大的手背上,心口驀地涌上不安。
「我……」他頓住不說下文,頑皮的一面被她喚醒,故意惡作劇。
「你真的在生氣?」她緊張的抓住他的手。
「我沒生氣,只是不忍心看你在下大雨的夜里在山路來來去去。」他笑著把話說完。「你回去吧,明天我會去找你。」
「好,我等你。」她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重展笑顏,在他懷里轉身,抬起手跟他打勾勾。「一言為定,不準說話不算話。」
他揚揚眉,不懂她的意思。
「這是確認的意思,絕不許反悔。」她把他的手拉過來,勾住小指,拇指蓋印章。
「那如果反悔了呢?」她會如何做?
「我會——」
「會怎樣?來到我面前追過?你如何能找到我?我明天就不住這里了,即使你知道我是誰,一旦我回法國,你有我的手機號碼又如何,我若刻意不接你的來電,你不可能找得到我。」
他說出了一個重點,從頭到尾她是那樣放心、那樣毫不猶豫的來到他身邊,完全沒考慮到自己可能面臨到的處境。
若說在巴黎的那晚是開端,這次的相聚是延續,那麼現在他跟她一樣,要的不是短暫的關系,而是長久。
她雖然追問了他的底細卻一點也沒懷疑他所說的話,給了他全然的信任。
思及此,傅逸烈再次感到訝異,沒想到自己竟然為一個女人擔心,擔心她被自己欺負,看來,他的心不只是被她擄獲,而是整個栽了。
「我當然很想知道更多有關你的一切,但這也得你願意告訴我吧,我一直追問會不會引來你的反感,甚至懷疑我有其他意圖呢。」她也想問啊,但總不能一直追著人家的身分窮追猛打。「真追根究柢問清楚,不把你嚇跑才怪!」
原來她是怕把他嚇跑啊,她的體貼讓傅逸烈心頭發暖。
「給我一個吻,我會很樂意告訴你。」他舍不得為難她,不過總得撈點甜頭才行,因為他發現她都還沒離開,他就開始想她了。
倪明薇紅了臉,害羞地將玉臂勾上他的頸,紅唇迎上他性感的方唇,給他一個輕淺的啄吻。
即使彼此已經都分享過數個親昵甜蜜的吻了,但要她主動,還是生澀又別扭。
他要的不是這樣的敷衍,于是取回主導權深深的吻住她,將淺吻變成法式熱吻。
然而在一切失控前,他主動結束了這個令人全身著火的吻。
雖然很想再繼續下去,但恐怕會擦槍走火,所以,他強力克制著。
罷剛她微慌的拒絕已經說明她有點被他的躁進嚇著了,因此他必須體貼她,即使渴望也得尊重她的意願,一切先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