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幾天,他們就要上路了。
出了這座王城後,她與他,就真正踏上了命運的征途。也許他還毫無所覺,但她知道,迎向他們的未來絕不會是光明的。
在他受苦之前,她想為他,做一些事……
水月收回漫游的思緒,藕白的手臂拿起菜刀,認真對付起一只躺在砧板上的雞。
這雙蒼白玉女敕的手,做過最重的粗活恐怕只是采藥熬藥,如今竟要親自斬開一只全雞,教廚房里幾個眼睜睜瞧著的宮女一陣驚慌失措。
「祭司大人,您去休息吧,這兒由我們來就行了。」宮女們見她拿刀的姿勢笨拙,唯恐她切傷了自己,急著推她出去。
可水月不為所動。「我來。」她淡淡道,「這道人參雞湯,我想自己做。」
「可是……」
「妳們別擔心,我會小心不弄傷自己的。」
是嗎?宮女們面面相覷,表情都是狐疑。
說這位偉大的護國巫女能預言卜卦,祈雨降靈,一語牽動千櫻未來的命運,她們絕對相信,但說到她在廚房里的本領,恐怕還不如一個小女娃兒。
「祭司大人……」
「妳們別光在這兒看,去忙妳們的吧!差不多是晚膳時候了,不是嗎?」
是啊,她們也的確該干活了,只是放下護國巫女一個人,她們又不放心。
「這樣吧,我讓秋月來幫您。」廚房總管試探道。
「不必了,我說過,這道湯我自己來。」水月一口回絕。
她的態度堅決,宮女們無法說動,只得由她去了。
身旁十幾道監視的目光退開後,水月才總算松了一口氣。雖說她早已習慣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可都是在祭典祀禮上,在廚房里讓一群人覺得稀奇古怪地瞧,還是第一回,更別說她們的目光里,除了擔憂,還帶著隱隱笑意。
大概是笑她不愧是新嫁娘,居然也會想要為夫君洗手做羹湯吧!
她們不曉得,她之所以會想這麼做,並不是因為賢慧,只是想表達歉意。
她想對他說對不起,說不出口,只好以行動代替了。念及此,水月唇角一扯,淡淡苦笑。
她明白他的怒,他的怨,娶了個不能踫的妻子,饒是脾性再溫和的男人,也難免憤慨,何況,他又是那麼個性格剛硬的男子。
他,一定很恨她吧?水月斂眸,心口驀地揪痛。這疼痛,一陣一陣,像刀割,又如繩絞,教她微微喘不過氣。
握住刀柄的手一顫,她瞪著染血的刀面,怔怔地發起愣來。
最近,她的情緒波動好似愈來愈劇烈了,這對講求清心寡欲的她,不是一個好兆頭,這樣的情緒起伏,甚至會讓她有些慌。
不該這樣的。從九歲那年,她成為見習巫女後,家族的長輩便一直諄諄告誡她不能動心動情,她也在一次次責罰中,逐漸學會控制自己。
為什麼最近她有些變了……
「啊!」尖利的刺痛陡地橫過她指尖,她定神一瞧,這才發現在恍惚間,她竟不小心拿刀劃傷了自己。
鮮紅的血珠迸出雪白的肌膚,她趕忙將手指送入唇,趁周遭的宮女未注意前,湮滅證據。
專心點,水月。她命令自己,閉上眼,調整呼吸氣息,待腦中思慮淨空後,方展眸,繼續對付砧板上的食材。
劃肚剖腸,取出內髒,放血洗淨後,她燒開一鍋水,煮沸後,擱下全雞,然後打開一個紙包,灑落事先預備好的藥材。
一面攪拌,一面看火,待再次煮沸後,她提鍋離開燒得旺盛的炭火爐,改放上另一個,小火炖燒。
「祭司大人,您到膳廳準備用膳吧!」
一個宮女走過來,「這湯炖好了我自會送進去。」
「不用了,就快好了。」水月搖頭,展袖拭去前額泌出的細微汗珠。
她天生體溫低,難得冒汗,這回在悶熱的廚房里待上將近一個時辰,居然香汗淋灕。
流汗了呢!她低眸看著微濕的掌心,不但不像一般千金小姐那樣感到厭惡,反而莫名地有些高興。
她也會流汗,她跟平常並無分別。她看著,淡淡地笑了……
成親後,他們曾經數次同桌用膳,因為兩人心中都存了疙瘩,所以氣氛總是沉默窒悶。
可今晚,氛圍卻比往常不同。
「校尉大人。」負責上菜的宮女很識時務,火影才剛升官,立刻就改稱呼。她一面奉上兩盅盛好的雞湯,一面興高采烈地說道︰「這人參雞湯可是祭司大人親自炖的呢!」
「是妳做的?」火影揚眉,望向坐他對面的水月。
水月默默點頭。
「這些事讓廚房去忙不就好了?妳身為祭司大人,親自下廚不覺得浪費時間嗎?」火影語帶嘲諷。
「校尉大人,您這話就不對了。」宮女在一旁直搖頭,「祭司大人當然是為了您才親自下廚的啊!您們夫妻恩愛,做娘子的當然會想好好照料夫君的身子。炖個人參雞,為您補一補,這可是祭司大人一片心意啊!」
「是嗎?」火影緊盯水月,嘴角一勾,似笑非笑。
水月心跳一促。他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你們都下去吧!」
屏退侍奉的宮女後,火影掀開湯盅蓋,深深嗅聞。
「這味道聞起來不錯,妳肯定花了一番心思吧!」他拿起湯匙,輕輕攪了攪,「這里頭都是些什麼料?」
「都是些強身補氣的藥材。」水月輕聲應道。
「只有藥材嗎?我看除了這些,應該還有些別的東西吧!」他意有所指。
「什麼東西?」她不懂。
「妳心里明白。」他冷笑。
她不明白!他譏誚的神情令水月蹙眉,「莫非你懷疑這湯里下了毒?」
「我什麼也沒說。」他語氣冰淡。
她心窩一冷,「如果你懷疑,可以不喝。」
「我沒說我懷疑,妳不必作賊心虛。」火影擱下湯匙,舉起溫熱的酒壺,為兩人各斟一杯。「
來,敬妳。」
「敬我什麼?」她冷問,還為他的話中有話感到生氣。
「什麼都行,不如就敬妳為我下廚炖這雞湯吧!」他說,率先舉杯喝干。
她端起酒杯,半賭氣似地也一飲而盡,嗆熱的酒液灼燙喉頭,卻暖不了她涼冷的心,她忽地感覺悲哀。
她在氣什麼?她是為了表示歉意才炖雞湯的,為何還要將氣氛弄得如此之僵?
她想求和,不是嗎?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說道︰「我知道你很生氣,火影,也許還很恨我,但我今日不想與你爭論,也不想繼續冷戰,我是來……求和的。」
「求和?」劍眉一揚,掩不住訝異。
「我希望我們能好好相處。」她誠懇道,「雖然我們……無法圓房,但畢竟還是夫妻。」
「夫妻?」火影冷笑,目光犀利,「妳倒告訴我,這世上有哪對夫妻成了親卻不圓房的?」
她低垂螓首,「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他冷哼。
她嘆息,揚起容顏,不意跌入兩汪墨深水潭,她氣息一促。
他什麼時候來到她面前的?而且離她好近好近,近得她都能感受到自他身上散發的熱氣。她局促不安地挪動身子。
「嚇一跳嗎?」他嘲問,猿臂一拉,將她圈入懷里。
她唇瓣發顫。
「別這麼緊張兮兮的。」他拿拇指碾過她發白的唇,微笑清冷,眼神冷寒得足以讓地獄結冰,「我說過了,我不會強要妳。」
她心跳加速。
「妳說的不錯,我是很恨妳。」他面無表情道,「有哪個男人能忍受他的妻子都嫁給他了,還想著為另一個男人守身如mgi?」
「我、不是……」
「妳想說妳不是為了風勁守身嗎?」他冷問,「妳當我是傻子嗎?」
「你听我說……」
「我不听了。」他低下臉,兩根手指狠狠掐住她的唇,「這張美麗的、薄情的嘴,我不想再听任何從這張嘴說出的話了。」
火影……她想喚他,無奈嗓音堵在唇腔里。她的唇好痛,他毫不容情的捏掐,弄疼了她。
他看她的眼,閃著邪肆的光,那樣的眼神,她從沒在他身上看過。
這樣的眼神,不是專屬于風勁嗎?怎麼他也會如此看人,甚至還比風勁多了幾分可怕的陰沉?
他看得她喘不過氣。
「不用怕。」許是她眸中流露出懼意,火影忽地放開她,「我不會踫妳。」
他旋身,自斟酒,又飲了一杯。
「不過若是妳求我,那又另當別論了。」他閑閑補充。
這話令她微愣,他回過頭,眸光陰冷,嘴角緩緩牽起。
意味深刻的冷笑驚懾了水月,她撫住律動急遽的心窩,忽地感覺不對勁。
這心跳,實在太快了,猛烈得她幾乎撐持不住,還有她的身子,似乎莫名發起熱來,體內的血流像在燒,在沸騰。
她睜大眼,抬起手臂,驚愕地發現一向蒼白的肌膚竟漫開一抹嫣紅,好似擦了胭脂。
這究竟怎麼回事?她急促地喘息,倉皇地望向火影。
他倚著梁柱,雙臂環抱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你在酒里放了什麼?」她指控地問他。
他聳聳肩,「比妳在湯里放的東西好,至少不會致命。」
「我沒下毒!」
「是嗎?」他冷覷她,「那風勁今天交給妳的小紙包里裝的是什麼?總不會是女兒家的荷包吧?」
「那是……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迷藥啊!風勁說若有需要,她可以每晚調一點在酒里給他喝,讓他沉沉入睡,不至于對她動手動腳。
她雖然接下了,卻從沒打算用在他身上,因為她相信他的承諾。
「火影,你誤會了……」
「我沒誤會。妳敢說風勁跟妳之間沒有一點默契?妳敢說他對妳沒有私心?妳敢說今天你們在亭子里見面,沒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他一字一句擲向她,愈到後來,愈是冰冷。
「你、你都看到了……」
「不錯,我都看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居然毫不避嫌--妳好樣的!水月,妳究竟有沒有把我放在眼底?」
「我、我……」她好難受,全身發熱發燙,連話也說不完整。
「妳根本一點也不在乎我吧?」他恨恨地逼問她。
她無法回答,連他問了什麼都听不清,腦子一片暈沉沉。
她好熱,好熱!這是地獄之火嗎?怎麼能將她全身蒸得如此之燙?就算是最酷熱的炎暑,她也不曾感受過這樣的灼熱。
她不僅燥熱難耐,體內深處還隱隱涌出一股強烈的渴望,那渴望,從腳底竄起,直抵下月復。
那渴望,從隱微到深沉,到轟然爆炸,在她眼前迸出點點星火。
「給我……給我解、藥。」她頹然跪倒在地,語不成聲。
「妳真的想要嗎?」相較于她的熱,火影的嗓音顯得好冷。
「給、給我。」她使勁抓扯著衣襟,有股沖動,想將它撕破。
他嗤笑,來到她面前蹲下,抬起她忽紅忽白的容顏。「這東西,唯一的解藥,就是我。」
「什、什麼?」她痛苦地閉上眼。他說什麼,她听不懂。
「妳服下的,是一種名喚『思春』的藥。」他冷冷地微笑,「思春,懂嗎?」
思春?莫非是……一種藥?水月惶然一驚,在思緒迷茫間,領悟了自己所處的境地。
她竟服下了藥,能使烈女變蕩婦的藥……
「你、太過分了!」她恨得咬牙切齒,猛然伸手抓住火影衣襟,可玉手一觸及他堅硬的胸膛,下月復深處居然竄過一股暖流。
扭扯成了撫模,她貼向他,意亂情迷地嗅聞屬于他的味道。
陽剛的、純男性的、蘊著淡淡酒氣的味道,重擊她心窩。
「想要我嗎?」他啞聲問,方唇曖昧地貼上她耳畔。
她全身激顫。她想要,想要啊!她恨不得能立刻剝卸阻擋兩人肌膚相親的衣衫,深深埋入他懷里。
「若妳肯求我,我可以考慮給妳。」他說,白牙輕輕咬住她耳垂。
她神智一昏,雙手像自有主張,一把扯開腰間系帶,黑袍下的單衣,因此若隱若現。
他看著她自解羅衫的動作,眸色一沉,染上濃濃。
薄薄的單衣里,還有一件素色肚兜,系帶在她腰際打了個小巧的結,他探手,主動解開那系結,接著,又替她褪下單衣,露出肚兜。
他想立刻佔有她,想立刻摘下眼前這朵他總是可望不可及的花朵,他,想摘下她……
「說妳要我。」他滿頭大汗,強自凝聚全身意志力,抬起頭,離開她胸前惱人春色,直視她迷蒙的眼,「說妳要我,水月。」
她不說,不能說!
縱使欲令智昏,水月仍沒忘了自己必須守住處子之身,她緊緊咬牙,不讓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求饒。
「這麼倔強?」他冷下眼神,「還是妳對風勁的愛當真如此堅貞?」大掌探入肚兜。
「啊……」她嬌吟一聲,嫵媚柔膩的聲嗓瞬間燙紅了火影耳根。
她絲毫沒注意到他的迷亂,一心為自己的吟聲羞慚。
她好恨,真的好恨好恨。
「你別……這樣,不許你……辱我……」從沒有人膽敢如此對她,就連風勁,也不曾挑戰她身為護國巫女的尊嚴。
「你、放開……」她迷離低語,想推開他,偏偏全身嬌軟無力。
他笑了,笑聲清銳而冷。
他在嘲弄她,他不信她是真心想推開他。
他以為她只是垂死掙扎而已,她遲早會投降,而他,氣定神閑等著。
他竟敢瞧不起她!
水月狠狠咬牙,不知哪來的力氣讓她終于推開了火影,搖搖晃晃起身,踉艙地前進數步。
她像瞎子模象似地,抱住了冰涼的梁柱,希望能藉此冷卻體內的燥熱。
可她泛紅的肌膚不但沒降溫,反而燙熱了梁柱,她尖叫一聲,忽地發了狂地揮手掃去案上杯碗盤盞。
廳內所有能砸的、能摔的東西,都教她拿起來砸了、摔了,巨響驚動了廳外的宮女,急急推門搶進。
「發生什麼事了?」她們慌喊,一見廳內的凌亂,再看到臉色潮紅、衣衫半敞的護國巫女,全數愣在原地。
「沒事。」火影板著臉,橫臂抱起歇斯底里的水月,不顧她強烈的掙扎,一路將她抱回房里。
他鎖上門,不許有人任意打擾,然後抱著懷里火熱的嬌軀,和她一起滾上床榻。
「你走開!走開!」水月尖喊,粉拳握起,氣憤地搥打他,可一雙修長的腿,卻緊緊勾纏住他。
違心之論。她其實根本不想讓他走。
她已經無法放開他了,就像他,也無法控制自己。
「說妳要我。」他命令她。
「我不要!不要!」她仍不肯認輸,使勁推開他,在床榻上匍匐蠕動。
蔥蔥十指,瘋狂地揪扯著床褥,銀牙緊咬,咬破了下唇,可,還是滅不了體內狂燃的火烙,絲毫沒有稍稍停歇的跡象,她好恨,又好怕。
快承受不住了,她已經開始感到痛楚,強烈的空虛在下月復蔓延,如火燒,如刀割,凌遲著她。
她開始抓自己,指尖如野獸的利爪,殘忍地劃過自己柔女敕的肌膚,劃出一道道血痕。
「妳做什麼?」火影一驚,急急扣住她的手,不許她傷害自己。
「你走開,放開我!」艷紅的血,滲出她的唇。
「別這樣,水月,別這樣!」火影心驚膽戰,她瀕臨瘋狂的舉動嚇著了他。
為什麼這麼倔?為何寧願傷害自己都不肯求他-聲?只要她一句話,他願意給她所有的溫柔與疼愛啊!為何她就是不從?
「火影,火影……」她忽然痴痴喚起他,看著他的眼,氤氳泛紅,慢慢地,孕育出瑩瑩淚水。「我好恨你,好……恨你……」
他驚懾,不敢相信自己竟弄哭了她。
「若我、若我今晚……你一定……後悔……」她重重喘息,言語難以連貫。
她臉發紅,唇卻泛白,衣衫因冷汗而濕透,緊貼住肌膚,勾勃出嫵媚誘人的曲線。
她忽地抓住他臂膀,眼眸因得不到抒解而布滿血絲,牙關也因禁不住這極度折磨,一陣陣打顫。
「你、你會……後悔……」她顫著聲道,嬌軀開始痙攣。
他後侮了,他已經後悔了!
火影驀地緊抱住她,「別再忍了,別忍了,水月!」
她為何這麼倔?為何到現在還不肯投降?她知不知道,她體內的火種再不滅,可能會燃盡她的生命啊!
「是我錯了,我錯了。」他悔恨地道歉,悔恨地捧起她嫣紅如醉的容顏,「對不起,水月,我……」
意欲贖罪的唇,遭她狠狠咬住。
他吃痛,卻沒喊一聲,只是怔怔看著她,看著滿臉憤恨的她。
她不許他踫她。雖然她已經痛苦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他能明白她意思,她不願他靠近她。
究竟是太討厭他,還是太愛風勁?不論何者,都讓他苦澀難當。
他閉了閉眸,痛下決心,「我替妳……叫風勁來吧!」
她聞言,震驚地瞪他。
他苦笑,憐惜地替她拭去滿頰濕潤,「這藥力太強了,妳一個弱女子絕不可能撐過今晚的,所以……」
所以就讓風勁來幫她吧!獻身給自己所愛的男子,她想必也願意的。
雖然這對他而言,不啻一把利刃當胸插入。
他站起身,「妳忍一忍,我去……」
「不許去!」她尖叫,聲嗓粗嗄卻凌厲,「誰、誰都不行……不許……」她哽咽,淚水好似流泉,放縱傾瀉。
他以為叫來風勁幫她,她就會甘願受辱嗎?他未免太小瞧她了,未免太看輕一個女人的志氣。
哀怨與氣惱,與體內情火交融,輪流焚燒她,她神智昏昏,欲求不滿,恨不得立刻斷氣。
她不認輸,不能認輸……
電光石火的念頭閃過迷茫腦海,她顫著手,扯下發簪,不顧一切刺向自己肩頭。
尖細的慘呼,幾乎奪去火影魂魄,他驚懼,無法相信她竟如此自戕身體。
她拔出發簪,正想再刺一記時,他趕忙抓住她的手。
「水月,妳瘋了嗎?」他焦灼不已,嗓音都變了。
「我……沒瘋。這痛……能讓我……清醒……」傷口愈痛,就愈能令她淡忘那磨人的,愈能讓她恢復理智。
「你給我。」她伸手向他要回發簪,聲嗓依然虛弱,眼眸卻清明多了,「還我。」
火影定定神,手臂一甩,將發簪遠遠拋開。
「火影!」她怒喊。
「我不能給妳,我沒法眼睜睜看著妳這麼傷害自己。」他垂下眸,不敢看她指控的眼神,單手撕下自己的衣衫,替她包扎受傷的肩頭。
包扎完畢後,他又撕下兩條衣袖,當作繩子,將她雙手綁在床柱上。
她驚恐地瞪著他,「你、你想干嘛?」
「別怕,我只是想幫妳。」他柔聲勸慰她。
「你放開我!」她尖聲喊。
他搖頭,「我不想妳再傷害自己。」說著,他拿來一條巾帕,塞入她唇腔,不讓她喊出聲,也防止她一時想不開咬舌自盡。
「嗯……嗯……」她以為他要侵犯她,慌亂地扭動身子,踢動雙足。
「別動。」他傾,剛健的體魄壓制她,「小心動到傷口。」
她明眸圓睜,眉宇揪攏,鼻尖泛出滴滴冷汗。
她很害怕。火影心一扯,抬起右手,輕輕撫上她不停顫抖的臉。
「妳別擔心,我保證不會奪走妳處子之身。」他啞聲道,「妳相信我,過了今晚,妳依然會是那個清清白白的水月。」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用眼神問他。
「我只是想讓妳好過點而已。」他嘆息,低下熱燙的唇,溫柔地貼上她柔膩粉紅的肌膚。
一整晚,他用他的手,他的唇,他滿腔溫柔的情意,她全身每一寸。
他用各種方法滿足她,撫慰她,澆滅她體內灼熱的火苗,充實來自女性最深處的空虛。
他將初嘗滋味的她,一次又一次帶上最頂峰,卻不讓同樣也欲火焚身的自己,有任何僭越之舉。
長夜旖旎,春色無邊,在他柔情的撫慰下,她不停戰栗的身子終于得到平靜,極致的痛楚與愉悅都淡去,只余濃濃倦意。
她掩落羽睫,在他溫暖的懷里,困倦憩息。
而他摟著她,愛憐地瞧著她甜美靜謐的睡顏,失眠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