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cleAngel,不曉得我什麼時候才有機會見到你?
你會來台灣嗎?如果你來,我一定請你吃頓美味料理,最近我跟餐廳主廚合作開發了一套菜色,吃過的客人都贊不絕口喔!
好想讓你嘗嘗我開發的菜色,你知道嗎?我每開發一道新菜,想像的都是你品嘗時的表情——你皺眉,我就再調整;你微笑,我就有信心。
你是我創作的靈感泉源!
好想、好想有一天能親手做飯給你吃……
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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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壞了。
沐浴餅後,梁冠雅穿著深藍色浴袍,斟了杯酒,坐在二樓露台的休閑躺椅上,靜靜凝思。
夜色深濃,蒼穹成了星子淘氣的游樂場,前方山崖下,晚風隱隱吹來一波波海濤聲。
難得的悠閑時光,他卻看不見月色,听不見浪濤,腦海里浮現的,淨是傍晚于香韻送他回Villa時,嬌容的喜怒嗔痴。
他好像真的把她惹惱了,年紀輕輕便能在餐飲界功成名就,她該懂得適時隱藏自己的情緒,但面對他時,她彎彎的秀眉總是輕顰著,幾番在不經意下,說出挑釁的言語。
還是沉不住氣啊……果然是歷練還不夠嗎?
梁冠雅啜飲著酒,讓威士忌的辛辣滋味深深地嗆進喉嚨里,也嗆進心里,他眯烽,在腦海里細細雕琢今日初次見面的她娉婷的倩影。
她長得不高,在身材挺拔的他面前,顯得有些嬌小,一身品味時尚的套裝卻把她包裝得很俐落干練,氣勢不輸一般男子。
她的五官清秀,縴瘦的瓜子臉蛋完全不是艷麗那一型的,少了些撩撥男人神魂的嫵媚,卻更具知性的韻味。
對,她很聰明,很認真,看得出來對工作全力以赴,遇到突發狀況不張惶失措,夠冷靜。
但這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她,在面對劉董事長時,她的態度尊敬中帶著幾分親匿,面對男友,又流露幾分淘氣嬌嗔……
是個有意思的女孩。
也是個他不該去招惹的女孩,為了她好,他或許該離她遠一點,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一念及此,梁冠雅倏地凜眉。他將杯中物一干而盡,起身閑倚露台圍欄,高舉酒杯,看月光在透明的水晶體里折射。
是因為這家飯店叫「水晶」的關系嗎?似乎很愛用水晶制品,董事長辦公室的擺設是水晶,VIP客房的杯盤碗盞也是。
這令他想起在美國長大的住處,那幢位于紐約長島區的貴氣豪宅,也是處處見水晶……
驀地,一串手機弦樂鈴聲驚醒梁冠雅的思緒,他分辨出專屬的鈴聲,神經習慣性地繃緊。
他接起電話。「師父。」畢恭畢敬地喚了聲。
「開戰了嗎?」沒有問候,沒有寒暄,梁查理直接切入主題,維持一貫本色。
「是。」
「情況怎樣?」
「劉玉萍表明絕對不會跟我們合作。」
「是嗎?」遠在彼岸的那端傳來一聲意義不明的冷哼。「我早料到了,她不可能將公司乖乖賣給我們。」
「我已經表明如果他們不肯合作,我們將發動敵意並購。」
「嗯。」梁查理聞言,沉吟不語。
梁冠雅敏銳地察覺出一絲猶豫的意味,他斂下眸,思緒紛然,如電腦快速運轉。「不過我想暫時先觀察幾天比較好。」如果他料得沒錯,其實師父並不想那麼快展開行動。
「喔?」梁查理果然對他的建議很有興趣。「為什麼?」
「以台灣的法令跟股市環境來看,公開發動敵意並購並不容易,我想如果能先掌握‘水晶集團’這次打算怎麼應對,對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會比較有利。」
「你想他們會怎麼做?」
「我跟他們幾個大股東及管理階層私下接觸過,看來他們對該怎麼反並購很陌生,我想他們應該會請長期合作的管理顧問公司來替他們擬定反並購策略。」
「你知道是哪一家嗎?」
「我知道。」
「你有把握能應付得了嗎?」梁查理口氣淡漠,卻是話中有話,似嘲弄,似挑釁。
梁冠雅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聲明。「不論對手是誰,我不曾輸過。」
從小到大,他對自己最大的要求,就是絕、不、能、輸!
「很好。」梁查理滿意地短笑一聲。「那就快點查清楚他們會用什麼樣的策略。」
「是。」
「事情就交給你辦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別讓我失望。」梁查理沉聲叮囑。
「我不會的。」
「這次你只帶了文森在身邊幫你,人手夠嗎?還是我再派幾個人過去給你?」
「不用了。」梁冠雅搖頭,婉拒師父的好意。「該收集的資料我們都收集得差不多了,該布的局也都已經布好,接下來只等‘水晶集團’的回應而已,有文森幫我,夠了。」再說,以文森超強的工作能力,一人足抵三人用。
「好,那你……咳、咳、咳……」梁查理忽然一陣劇烈咳嗽。
梁冠雅心神一震。「師父,你還好吧?」
「沒事,只是感冒。」梁查理清清喉嚨,嗓音又回復原先的蒼冷。「過陣子我可能也會到台灣一趟,在我去以前,你要隨時跟我報告這件案子的進度。」
「是,我知道。師父,你——」
「那就這樣吧!」梁查理果斷地掛電話。
梁冠雅默默听著斷線的嘟嘟聲,良久,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師父,你多保重。
未能出口的言語,無聲地在他心海碎成浪花,輕輕拍蕩著他的胸膛。
他擱下手機,再次為自己斟一杯酒,舉杯,將早已習慣的孤寂滋味,一口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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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韻,你來嘗嘗新菜色!」
一大早,飯店的日本籍行政總廚便熱情地邀請她進廚房,品嘗兩人合作開發的菜色。
「你嘗嘗這道冷盤。」年近五十的行政總廚熱愛料理,每完成一道新菜色,總是興致勃勃。「燻鮭魚佐松露醬。這血橙是你提議的配料,昨天才剛從法國進口的,很濃,很香,很爽口,做成橙醬跟這道菜味道真的很搭。」
「太好了,我嘗嘗。」于香韻感染了行政總廚的興奮,拿起叉子挑了一口淺嘗,在唇腔里細細咀嚼,絕妙的滋味散開,她眼神跟著發亮。「真的耶!很好吃。」
「不錯吧?」總廚很得意。「如果你同意,我想今天中午就推出這道新菜。」
「沒問題。」于香韻比了個OK的手勢,見干淨的流理台上還擺了一道紅酒漬鴨胸肉。「這也是新菜色吧?」
「是啊,不過這道味道好像還差一點。」總廚蹙眉。「也不知道少了什麼。」
「我嘗嘗。」于香韻換過新叉子,輕輕挑起一小片鴨肉,送進嘴里。「嗯,肉質很女敕,入口即化,味道也很香,不過……」
「果然少了點什麼,對吧?」總廚迫不及待地追問。
「不是少了點,是多了點。」于香韻淺淺一笑。「酒味太濃了,壓過了材料本身的特色,有點不協調。」
「是這樣嗎?」總廚挑眉,好奇地嘗一口,仔細分辨。「對,你說的沒錯,紅酒的分量確實太多了。」
「是吧?」
「我馬上調整!」找出毛病所在,總廚樂得雙手叉腰,意興風發地準備再次挑戰。
于香韻笑望他。「福田桑,你真不簡單耶,都在餐飲界打滾快三十年了,還能保有這種對料理的熱切與執著,能請到你來當我們水晶飯店的行政總主廚,真是我們的榮幸。」
「那也是因為這里有你,我才肯來啊!」福田總廚話說得很白。「你也知道我這人,有時候熱衷起來就會High過頭,也只有你這個不機車又懂得體恤下屬的老板,才受得了我。」
于香韻脆聲一笑,眨眨眼。「我們彼此彼此,也只有你能忍受我三不五時就想開發新菜色,增加你們工作量。」
「哪里,這沒什麼!」福田總廚豪氣地揮揮手。「每天處理行政事務,我都快悶死了,能有機會做做新料理,我這雙手跟腦子才不會生銹啊!」
「那就交給你了,福田桑。」于香韻柔聲說道。「我相信今天有機會嘗到新菜色的客人,一定會感動到不得了。」
「沒問題,看我的吧!」福田總廚斗志昂揚。
于香韻笑著步出廚房,照例,先巡視一番餐飲部的工作情形,適時給予員工指示及鼓勵,然後回到辦公室,處理堆積如山的公務。
除了電玩美食季,董事長又交付給她一樁重要任務,要她負責與管理顧問公司聯系,討論反並購策略。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在集團其他主管知道以前,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見。」劉玉萍如是吩咐。
她只能听令,雖說她對所謂的並購與反並購這種商場上的獵食游戲也是一頭霧水,而且,他們的對手還是那個謎樣的「獵鷹」。
他說,他想要的獵物,從來不曾到不了手。
好狂傲的男人!于香韻顰眉。
忽地,門扉有節奏地叩響,她心神一凜,听這輕快的韻律,知道來者是誰,唇角微揚。「請進!」
推門進來的果然是她意料中的男人,劉至風。
「親愛的,我來看你嘍!」他掩上門,笑嘻嘻地來到她辦公桌前,俯看她。「眼皮好像有點浮腫呢,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你看得出來?」于香韻有些訝異,她明明已經盡量用蜜粉遮去眼下黑影了啊!
「真的沒睡好?」誤打誤撞竟猜中事實,劉至風也愕然。「怎麼?是不是為了公司的事在煩惱?」
是為了一個她模不透的怪人。
于香韻懊惱地嘆息,定定神,明眸凝定男友。「你知道公司發生了什麼事?」
「不就是有人要收購嗎?」劉至風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女乃女乃昨天晚上告訴我了。」
「那你還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于香韻不敢置信。
「我早說過了,我對公司的事沒興趣,要賣不賣我都無所謂。」
「你喔!」于香韻搖搖頭,吐口長氣。如此漫不經心,怪不得外界都笑傳他是「水晶集團」的敗家子。「就算你的興趣是攝影,喜歡到處旅行,偶爾也該回來幫董事長分憂解勞啊!」
「公司的事,有你幫忙就夠了,我這個只會幫倒忙的閑人,還是閃一邊涼快好。」劉至風愉悅地自嘲。「何況我過幾天就要在台北開個展了,也是很忙的。」
「你又要開個展了?」
「是啊,你會去看嗎?」劉至風期待地問。
「這個嘛……」于香韻鎖眉,她當然也很想去欣賞男友最新的攝影作品,但工作繁忙,怕是抽不開身。
「我就知道你一定去不了。」劉至風刻意癟嘴,一副很委屈、很小媳婦的模樣。「算了算了,反正我是劉家的敗家子,攝影也不過是當興趣好玩,拍不出什麼偉大作品。」
「干麼口氣這麼酸啊?」于香韻失笑,有時候這男人還真孩子氣。「我答應你,盡量抽時間去看總行了吧?」
「只要一天就好,我可以飛車接送你。」劉至風討好地自告奮勇。
「花蓮到台北耶,我還是搭飛機省事。」于香韻婉轉地拒絕男友的好意。「多出來的時間還可以好好跟你吃一頓飯。」
「說到吃飯,已經快兩點了,于總監可以賞臉陪我去餐廳打個牙祭嗎?」劉至風順勢提出約會。
「已經快兩點了?」她怔了怔,不覺瞥了眼腕表。
「我就知道,你一專心起來就會忘了時間,走吧,于小姐。」他紳士地彎起一邊臂膀。
她笑著起身,卻沒有勾住男友臂膀,怕飯店員工背後嚼舌根,她堅持兩人保持一段安全距離。
劉至風撇撇嘴,早知道不能打破女友公私分明的原則,只能哀怨地認命。
兩人來到位于飯店三樓的法國料理餐廳用餐,一見到他們,餐廳副理立刻熱情迎上來。
「劉董事,于總監,午安!」
「我們想來用餐,餐廳里還有客人嗎?」于香韻低聲問。
「嗯,還有兩桌客人。」
「這樣啊……」于香韻思索兩秒。「那給我們一間包廂吧,免得驚動其他客人。」
「是,請跟我來。」餐廳副理微微鞠躬後,在前頭引路。
于香韻跟在後頭,一面悄悄觀察餐廳內員工的工作情況,眸光轉至窗邊時,一道孤單的身影倏地攫住她注意力。
是梁冠雅。他獨自靜靜地用餐,桌上的菜色琳瑯滿目,即使對一個胃口偏大的男人而言,也嫌太多。
「那位客人什麼時候來的?」她問餐廳副理。
「啊,他啊。」餐廳副理順著她視線的方向望去,表情變得怪異。「他大概十二點半就來了,那人很奇怪,一個人幾乎把菜單上所有的菜都點了,每一道都只嘗幾口,我本來還以為他是什麼美食專家,偷偷來測試我們的呢!」
「他是我們飯店的住客。」
「對啊,于總監,你怎麼知道?」
于香韻不回答,心念一動,轉向男友。「劉董事,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要辦,請你先到包廂等我好嗎?」
「又要忙公事了?」劉至風無奈地挑挑眉。「好吧,你盡量快一點,我等你。」
于香韻微笑點頭,目送餐廳副理領著劉至風進包廂後,才旋過身,翩然走向那個引起她滿腔好奇的神秘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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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了。
在那道昨夜入他夢里縈纏的倩影還未落至眼前,梁冠雅便已從空氣中不尋常的脈動感覺到她。
玫瑰般的清香,極富詩韻的跫音,在他心頭聲聲叩響——是她沒錯。
「梁先生,午安。」仿彿等了孤寂的百年,她終于來到他面前,輕輕地打招呼。
他不著痕跡地對自己微笑,緩緩抬起頭,縱容等候已久的眼潭映入一張不怒不喜,若有所思的容顏。
「于小姐,請坐。」
她揚眉,很意外他的邀請。
「你有話想問我,不是嗎?」他淡淡扯唇。「請坐。」
她遲疑一秒,在他對面落坐。「梁先生一口氣點了這麼多道菜,是特地來試我們的菜色嗎?」
「可以這麼說。」他擱下刀叉,拿餐巾拭了拭嘴。
她盯著他優雅的動作。「梁先生對我們提供的料理還滿意嗎?」
「你真的想知道我的意見?」他不答反問。
她一窒,微眯的明眸似乎預期他會給她一個很不中听的答案,但她仍是保持風度。「請說。」
「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梁冠雅將兩根手指抵在唇間,沉思半晌,然後撂出一連串評語。「這道燻鮭魚,血橙雖然很新鮮,但酸味稍稍壓過了甜味,不夠平衡。這道烤春雞,肉質倒是不錯,但醬料有點太制式,缺少一些新奇的變化;至于這道冷濃湯……」
他持續評論,于香韻卻無法專注地聆听,並非因為他的評語太惡毒,而是中肯到令她驚愕。
他這個私募基金的副總裁,難不成還兼任美食評論家?
「我說太多了嗎?」察覺到她走神了,他識相地停話。
「不是,是……」于香韻怔怔凝視他,他修長的手指依然抵在唇前,學究般的沉吟姿態竟流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性感,她氣息一凜,不覺垂下眼簾。
「很好吃。」他突如其來一句。
她一震,愕然揚眸。
「貴飯店的料理很棒。」他不吝惜地稱贊,聲嗓溫煦。「每一道菜都別具特色,看得出來開發菜單的人很費心思。」
這是……在夸獎她?
于香韻听著,身子如石膏雕像僵凝,唯有心髒在胸口怦然直跳,提醒自己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奇怪,她在緊張什麼?害羞什麼?
他當然不是在夸她,他根本不曉得這些菜色是誰開發的,她在想什麼?竟然因此心神大亂!
「多謝梁先生贊美,我想……我們主廚听到了,一定很高興。」她機械化地吐落客套話。
「是嗎?」他微微一笑,眼神深沉一閃。「于小姐願意陪我一起吃嗎?」
「什麼?」她再次愣住。
「一個人吃飯很無聊。」他漫不經心地低語。「如果能有個人一起聊聊,胃口也會比較好吧?」
他總是一個人用餐嗎?
她怔望他,幾乎沖口而出,好不容易強忍住。「梁先生不是帶了個特別助理一起來這兒嗎?他不能陪你用餐嗎?」
「你說文森啊,」梁冠雅端起玻璃水杯,啜飲一口。「他到台北替我辦事了。」
「辦什麼事?」她追問,嗓音略微尖銳。是跟收購「水晶集團」有關的事嗎?
「我知道你想什麼。」他完全看透她腦海的思緒。「不過恕我不能告訴你,于小姐,畢竟我們在商場上是敵人。」
「那你還邀請我這個敵人跟你一起吃飯?」她不悅地抿唇,感到些許遭人看穿的狼狽。
「在商場上,我們或許是敵人,但私底下,我希望能做你的朋友。」他悠然道。
「朋友?」她又是一震。這男人老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你不願意嗎?」他摘下眼鏡,幽深的墨瞳直視她,隱隱約約,似閃爍著什麼。
又來了!不知為何,她老覺得這男人似乎總愛有意無意地捉弄她。
于香韻輕輕咬牙。「我不覺得我們的頻率有合拍到能當朋友。」
「頻率合不合,要來往過才知道。」
「除了公事,我並不想跟你有任何來往。」她嚴正聲明。
「你確定?」
「當然確定!」
他凝定她,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真可惜,于小姐,我相信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那只是你個人片面的想法。」她輕哼。
他眉葦一揚,正想說什麼,眼角忽地瞥見劉至風在包廂門口探頭探腦。「看來你的男朋友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她一愣,順著他的眸光望過去,發現男友正對她招手,呼吸驚愕地停住。「你——你知道?」
「我說過,所有我必須了解的,我都知道。」他一派氣定神閑。
她惱了,怒火在胸口揚熾,火光飛落眼里,清亮懾人。「你連我的私生活都要調查?你簡直太過分了!」
「劉至風不適合你。」他忽略她的怒意。
「你說什麼?」
「我不明白你看上他哪一點。」他漠然低語,單手把轉著玻璃水杯。
「你當然不明白。」于香韻壓抑脾氣,要不是顧忌身在公眾場合,他又是飯店住客,她可能早就發作了。「至風的優點不是你這種冷冰冰的人能了解的!」
他凝視她,許久,直到眸海浮出一扇冰山。「你不用這麼急著為男朋友辯護。」
于香韻怔住,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她是怎麼了?為何如此激動?她悄悄掐握掌心,跟胸口翻騰的情緒對抗。
她真的很不喜歡如此赤果果昭示心情的自己,從小在育幼院長大,她習慣了隨時戴好面具。
「你……你不應該干涉他人的隱私。」她努力找回冷靜,淡漠地揚嗓。「這樣很不禮貌。」
「但願他值得你這麼愛他。」他冷冷回應,招手喚來服務生,在帳單上簽下大名跟房號,站起身。
她氣惱地盯住他挺直的背影。「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聞言,步履微凝,卻沒有回頭——
「你很快就會懂的。」